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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负朝(槿于书)


金术仓促挥袖,一道金色屏障骤然展开。冰棱撞上屏障的瞬间,刺耳的碎裂声响彻长廊。
两股法力对撞的余波震得廊顶冰晶簌簌坠落。
一片锋利的雪花擦过金术脸颊,顿时划出一道血痕。
亓幸迅速掐诀结阵,可在场两神一极,他这个小小风仙实在不够看。淡粉色的屏障刚刚成型——
“啪!”
应声而碎。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亓幸试探性地伸手,一片雪花静静落在掌心,温凉如羽。
“诶,好像不疼?”亓幸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老金,你不行啊!”
金术狼狈地躲着冰棱,闻言差点跳脚:“我去!怎么回事!你不是刮风的吗?!!怎么还防水啊!!”
玄溟沉影的目光轻飘飘掠过亓幸,指尖忽然一划——
“轰!”
地面骤然裂开,漆黑的海水如巨蟒般窜出,直扑而来!
“哗啦——”
金术躲避不及,被浇得浑身湿透,活像只落汤鸡,十分狼狈。
而郁玄和亓幸周身却似乎笼着层无形屏障,连衣角都未沾湿。
“哇。”亓幸惊奇地抬头,抬头冲玄溟粲然一笑:“谢谢阁下啊,你真是只好鬼!”
金术彻底破防:“我去你的老水鬼!就打我一个是吧?!!”
玄溟广袖一挥,金术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砰”地撞在数十米外的冰墙上,缓缓滑落,彻底安静了。
几只青面小鬼不知从何处冒出,麻利地将昏迷的金术抬走了。
“不救老金吗?”亓幸扯了扯郁玄的袖子。
郁玄冷冷瞥了眼金术消失的方向:“死不了。”
“噢。”亓幸乖乖点头,却在转身时悄悄勾了勾嘴角。
玄溟未再给亓幸半个眼神,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长廊尽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那个身着朴素衣衫的男子领着众鬼卒款步而来,腰间悬着的玄溟令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亓幸瞳孔骤缩。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灵枢”林返景。
他怎么会是玄溟护法?
“二位。”林返景拱手作揖。他冲亓幸眨了眨眼,温润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促狭:“玄溟宫正在肃清,主上有请二位暂歇片刻。这北海风光,待尘埃落定再赏不迟。”
亓幸愣愣点头,郁玄却突然捏了捏他的指尖。
林返景转身引路,穿过七重回廊后,他在一扇乌木门前驻足:“请。”
推门而入,屋内陈设意外的雅致。
青铜鹤嘴炉吐着袅袅青烟,安神香的清冽气息在室内缓缓流淌。
窗边的小几上摆着一局残棋,黑白玉子错落有致。
就连床帐,都是人间常见的素白软烟罗。
“咚咚咚。”
几只青面小鬼轻叩门扉,得了亓幸允许后鱼贯而入。
它们手中托着黑漆食盒,动作麻利地布好一桌精致点心——
桂花糖蒸栗粉糕晶莹剔透,玫瑰酥层层起酥如花瓣绽放,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云雾茶,茶香混着安神香,氤氲出一室暖意。
“哇,又请我吃东西啊。”亓幸随手拈起一块栗粉糕,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他眯了眯眼睛,笑道:“这个玄溟对我不错啊。”
郁玄瞥他一眼,不语,却也拿起一块玫瑰酥。
修长的手指捏着酥皮,碎屑簌簌落在掌心。
他低头咬了一口,玫瑰馅料在口中绽开。
“让我尝尝。”亓幸凑过来,就着郁玄的手也咬了一口,“唔…蛮甜的。”
亓幸盈盈一笑:“不过我觉得郁兄做的比这好吃。”
郁玄微垂眼眸,喉结滚动间,唇角沾了一点酥皮碎屑。
亓幸伸手,拇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动作十分自然。

阳光透过雾气,洒下一片斑驳而又柔和的光影。
瑶池边,碧波荡漾,池水在微风的轻拂下泛起层层涟漪。
池边奇花异草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露珠在仙气的滋润下闪烁着五彩光辉。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
男子面容英俊温和,眉眼端正,相貌堂堂。身着一袭素锦长袍,云纹精致,随风轻飘。
女子沉鱼落雁,仙姿佚貌,身着一身淡蓝色仙衣,衣袂蹁跹,袖口绣着精美的纹样。
二人通身气质不尽相同,可细看,会发现其面容有几分相似。
女子微微蹲下身子,将手中晶莹剔透的鱼食轻轻撒进池中。
鱼食落水,溅起一小片水花,引得一群五彩斑斓的鱼儿争相夺食。
鱼儿欢快游弋,女子浅笑吟吟,声音轻柔如风:“你也真是舍得,那样威力巨大的传灵法符,随手便送出去了。”
男子微微侧身,看着池中的鱼儿,温声道:“本就是属于亓儿的。”
“也好,那孩子迟早会成神的。”女子轻轻逗弄着池中的鱼儿,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我很好奇,你对他,究竟是何想法?”
“从前,是因着风儿的缘故,才对他颇有照拂。”男子微微仰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后来……便是真心喜爱这孩子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女子轻轻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谁成了风神,谁便是风儿。这点你倒是清楚。”
男子侧头看她一眼,目光洞悉:“你心里也明白,不是吗?”
“自然。”女子轻轻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感慨,“可我不懂,为何新一任神出现,旧神就要离去?”
“长江后浪催前浪,浮世新人换旧人。”男子悠悠道,他的目光望向人间,“这世上唯二无视这个法则的,便是——”
言未尽,意已明。
女子轻轻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我只是替她悲伤。”
“不必。”男子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轻声道,“她并非因此而去。”
女子微微讶异,瞪大了眼睛:“什…么?”
男子转过身来,直视着女子的眼睛,缓缓说道:“她是去赎罪的。”
女子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赎罪……?”
男子语气平静,却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成神,便具有言出法随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女子声音微颤。
“不错。”男子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她犯了错,不仅害了那两个孩子,也害了自己。”
女子怔了许久,身体微微颤抖,终于无力地垂下头。
“你也猜到了吧,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男子看着她,“不愿承认光明潇洒了一辈子的她,会自私这一次。”
“我总不相信……”女子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
她突然一顿:“那传灵法符……”
“是她留给亓儿的。”男子淡淡道。
女子沉默了。
“这是她的罪孽。”男子道,“你若真惦念着她,不如去挽救一下那个因她遭难的女孩儿。”
女子垂眼,良久,微微颔首:“不错,可现在…那个女孩儿并不完整。”
男子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自然有分寸,只是…莫要像她一般迟了,后悔莫及。”
女子沉默。
男子声音很轻,飘散在空中:“语落乾坤,本就是神的大忌。”
“她害了那两个孩子,亦牵扯到了无数人的因果。”
“我们,都要为此赎罪。”
“啧。”亓幸四下看了看,意有所指道,“这玄溟宫主…倒是很会待客嘛。”
郁玄面不改色地拂袖落座,指尖在棋盘上轻轻一叩:“怎么说?”
亓幸捏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这点心…味道很是熟悉。”他眯眼笑了笑,道。
郁玄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斟茶:“是吗。”
“嗯。”亓幸笑眯眯地点头,“像极了长安西街那家老字号的手艺。”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那家店,我记得郁兄常去。”
茶盏轻轻落在桌上,郁玄抬眸:“巧合。”
“嘿,这棋局…”亓幸走到小几旁,指尖轻点一枚黑子,“布局手法,也与郁兄如出一辙啊。”
郁玄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天下棋路,大同小异。”
亓幸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有理,”
他忽然俯身,凑近郁玄:“那这铃铛……”
亓幸伸手拨弄帐角的银铃,叮咚声里拖长语调:“声音与我房中那对,分毫不差。”
郁玄放下茶盏,神色如常:“你记错了。”
亓幸“噗嗤”一笑,歪了歪脑袋:“原来郁兄听过我房中的铃声?”
郁玄动作一顿。
“唉——”亓幸拖腔带调道,忽然凑到郁玄跟前,“可是他为什么单对我这么好呢?”
亓幸指尖戳了戳自己的唇,笑道:“莫不是仰慕本公子的风姿?”
郁玄从容地拈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饿昏头了?净说胡话。”
亓幸鼓着腮帮子笑,忽然又倾身吻去郁玄唇角的糕屑。
“也是,毕竟……”亓幸在郁玄唇上多停留了一瞬,才慢悠悠道,“都是极主了,怎会不敢见我呢?”
门外又传来轻微的响动,几个小鬼战战兢兢地送来新茶。
为首的那个不小心对上亓幸的目光,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盘。
他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道:“仙、仙君恕罪!”
亓幸笑眯眯地摆手,顺手接过茶盘:“还是要小心些啊,虽然你们家主上…”他顿了顿,余光瞥向郁玄,“脾气这么好,肯定不会责罚的,对吧?”
小鬼“扑通”跪下,连连点头:“对,对,我家主上一向宽厚……”
其他小鬼们闻言,头垂得更低了。
郁玄面无表情地挥袖,一阵风把吓破胆的小鬼们送出门外。
亓幸端起茶盏,轻嗅茶香:“云雾茶,今年的新茶。”
他抿了一口,笑意盈盈:“连我喜欢的浓度都刚好,真是有心了。”
亓幸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轻快得像是随口一提:“这茶泡得可比我府上的丫鬟还讲究。”
郁玄抿着唇,默不作声,只是伸手将茶壶往亓幸那边推了推。
修长的手指在青瓷茶壶上停顿了一瞬,指节微微泛白。
亓幸似乎没注意到,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
茶汤在杯中打着旋儿,热气氤氲间,他看见郁玄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说起来。”亓幸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郁玄的,“你们玩水的,都会带这沉乌香气吗?”
郁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端起茶盏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
茶盏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或许。”
“哦——”亓幸拉长嗓音道。
郁玄突然放下茶盏,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他抬眸看向亓幸,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亓幸识趣地退开,嘴角却翘得更高。
他慢悠悠地品着茶,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郁兄。”亓幸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你说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巧合呢?”
郁玄的指尖在桌下微微蜷起,又缓缓松开。
“比如……?”郁玄冷声问。
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想试图掩盖住内心深处那一丝慌乱。
亓幸垂眸,浅浅笑了笑:“比如……”
“爱上同一个人两次。”

郁玄抬眼,看着他一点点靠近,神情同样无波无澜。
只是,他微颤的指尖却昭示了,或许他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坦然。
“郁玄。”亓幸又喊了一遍,声音似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郁玄的眉眼,一点一点,细致地描摹着。
曾经,这是无上的亲昵。
如今,却像是在审视一件失去的珍宝。
“你怎么敢的呢。”亓幸轻声道。
顿了顿,又道: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怎么敢自杀的?”
“我费尽心思保你,你怎么敢死?”
郁玄面不改色,只是静静看着他。
“死的时候……执念很重吧?”
“成了极,帮我回了家,你觉得我会感激你?”
“呵……”亓幸嘲讽一笑。
“你为人,陪伴了我三年。”
“你变成鬼,又纠缠了我三年。”
“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让我对你念念不忘吗?”
“…郁玄,你成功了。”
“托你的福,我疯了,疯得彻彻底底。”
“我变得神志不清,精神恍惚,疯言疯语,丧心病狂。”
“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谁都忍不了。”
“…满意了?”
郁玄睫羽微颤,张了张口:“不…”
亓幸眉眼烦躁,不耐地伸手抵住他的唇,声音更冷:“闭嘴,谁让你说话了?”
“郁玄…你还真是讨厌得很。”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记得你的样子。”
“既然想和我撇清关系,还阴魂不散地纠缠我做什么?”
“我飞升后,你也飞升,又想做什么?”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
“你真能忍啊,忍了三年,三年,又五百年。”
“没关系啊,我陪你忍。”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亓幸近乎呢喃,气息喷洒在郁玄的面庞。
“我中药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是找解药?”
“还是……?”
亓幸低低笑了声。
“紫陵那次,先是说北海有事,反装成玄溟,见到我去了又来找我。”
“渡法力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迎夏宴晚,装醉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忘不了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那么多次说喜欢你,那么多次主动吻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亓幸轻呼一口气。
“如今,主动引我到这漏洞百出的屋子,你又在想什么?”
亓幸打量着四周。
“我两次来此,玄溟宫主极少露面,却都对我客客气气。”
“这里的一切都太合我心意了,因为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也不枉我耗费大量法力用挪移大法来到这玄溟宫。”
“郁玄。”
“要装,就好好装啊。”
“本公子没耐心一直陪你演这个无趣的戏码。”
亓幸捏住郁玄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
“你是我救回来的。”
“从那年,那个春日,你这个人,便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你生是我的人。”
“…死了,也是我的鬼。”
“你,别想离开我。”
“这是你欠我的。”
“用你的一辈子来偿还,都不够。”
亓幸眼尾泛红,手掐着郁玄的脖颈,却未用力。
郁玄一直看着他,黑眸里情绪翻涌,最终缓缓启唇:“抱歉…”
“谁要你的抱歉?”亓幸扯了扯唇。
不等郁玄有所反应,亓幸便重重吻了上去。
温热的唇压上来时,郁玄的睫毛在亓幸脸颊投下颤动的阴翳。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的撕咬,亓幸的犬齿碾过郁玄的唇珠,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艳丽的齿痕。
亓幸几乎是恶趣味地、报复性地啃咬郁玄的唇,直到铁锈味浸透味蕾,直到郁玄扣住他腰肢的手骤然收紧。
他尝到对方喉间溢出的闷哼,一如……
那夜情动。
这个吻带着恨,带着爱,带着少年时的青涩悸动,带着成人后的偏执疯狂,带着五百年来的所有情愫。
在这片恨海情天里,他们就是彼此的天上人间。
郁玄突然扣住亓幸的后颈反客为主时,案上那盏琉璃宫灯被扫落在地。
亓幸跌坐在他腿上,腰间搭着的手掌温度透过单薄衣料灼烧皮肤,指尖正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尾椎。
“唔……”
亓幸的抗议被吞进更深处的纠缠。
郁玄的舌尖扫过他敏感的上颚,那种熟悉的沉乌香突然汹涌起来。
五百年前少年莽撞的亲吻只会轻啄,如今却学会用舌尖描摹对方齿列。
亓幸被吻得七荤八素,只能任由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探进他散开的衣领。
郁玄突然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亓幸攥紧郁玄的前襟。
他锁骨处那颗小痣在散开的衣领间若隐若现,像雪地里落了一滴血。
随着步伐颠簸,那颗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正巧擦过郁玄的唇畔。
“嗯……”亓幸喉结滚动,溢出一声呜咽。
郁玄突然低头咬住那处凸起,犬齿不轻不重地碾过脆弱的肌肤。
亓幸下意识仰头,却让那截修长的脖颈暴露更多,宛如引颈就戮的鹤。
被压倒在云锦软垫上时,高束起的发丝尽数垂落,能看见他耳后已经红得滴血。
亓幸的手腕被郁玄扣着按在枕边。
那只惯常冷冽的手此刻正将他五指强势撑开,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着他腕间淡青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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