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伊……小春马上就到家了呢!”三浦春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她摆摆手,“大叔不用担心哦!”
“最近晚上不安全——“那司机说,“别走回去了,我捎你一段吧。”
三浦春刚想说什么,目光忽然凝在了的士后面的空街上。
黑暗,安静,无人的幽深小路。
有一个瘦高的人影,慢慢从小路深处的黑暗里走了出来。他穿着雨衣,戴着兜帽,看不到面孔,手里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叮铃铃的,走的极为古怪的缓慢,一点点的挪着步。
正径直朝三浦春的方向走来。
三浦春的呼吸颤抖起来,她忽然有些握不住手里的书包。
她只是上了一个补习班,现在才八点出头……
“小姑娘,快上来!”那的士司机低声喝道,“别傻站着了!”
他紧紧盯着后视镜,显然也发现了那不断往这里靠拢的人影。
“快啊——”
三浦春来不及多想,飞快的钻进了的士里。
下一秒,的士启动,在巨大的引擎声中一个甩尾呼啸而去。
那人影站在原地,随着的士的远去而缓缓转动脖颈。
并盛的夜晚并不热闹,八点以后大多数人已经回到家里休息,只有藏着几个酒吧和□□的那一条街是有人气的。
一推进酒吧的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就让人忍不住皱眉,纸醉金迷的灯光,吧台的酒保手指灵活的快要把调酒杯晃出花来。
已经喝了半瓶威士忌的莫时鱼拒绝了第5个来搭讪的人。他戴了一头黑色的假发,好像有点过敏了,但隔着一层假发挠也挠不到。
真难受啊。
他垂着眼心想。他最讨厌假发了,还是宅在家里舒服。
舍雨化作的娃娃趴在他头顶,看上去为他的想法痛心疾首似的,用软软的尖尖给他揉头发。
还是痒。莫时鱼抱了抱娃娃,握了握他的尖尖。
舍雨的娃娃脑袋歪了歪,爬到了莫时鱼身前的桌下面,几秒后,一个白发清冷少年从桌子底下显现出来,顺着莫时鱼的腿往上爬到和他眼睛对着眼睛,“……”
背景是群魔乱舞的舞池。
舍雨将手指顺着假发的纹理,替他按摩了一会儿。
莫时鱼眯起眼睛,伸出手,亲密的环抱着他,“你在担心小莫乱来吗?”
“他很疯狂。”舍雨说,“这两年,他犯下了很多没必要的杀戮。”
莫时鱼沉默了一会儿。
莫时鱼虽然自己赖在家里一动都不想动,但他的三个马甲都还挺活跃,覆面在阿美莉卡,舍雨和小骸在一起,小莫则是一个人。
他杀的人能按箩筐来算。
亏小莫还办了一个监狱,里面就没几个活着出来的,统统被他判死刑。
舍雨接过莫时鱼的酒杯,凑近了一些,将杯沿抵着后者的唇,忽然倾斜了一下杯子。
酒液顿时沿着杯口流出。
“……”莫时鱼始料未及,下意识咽了好几口,被辣的眼角发红,半仰着头,来不及吞咽的冰凉酒液顺着下巴滑落下去,被舍雨一丝不留的轻轻舐去。
“不要答应他。”舍雨说。
莫时鱼的指尖扒着身下的凳边,半蹙着眉,不知是难受还是快乐的样子。
等这杯酒倒完,他的嘴角已经被舔的湿润。
回过神的莫时鱼神色抓狂的把舍雨拎起来,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红着脸往周围看了几眼。
没人往这里看,估计是舍雨用幻觉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莫时鱼回过头,对着舍雨一脸严肃的说。
“小莫现在的身体依赖只是暂时的,而且已经快好了。我相信我们的关系在往正常方向发展。”
“还有舍雨,不能这样,不要和小莫学坏了!”
舍雨盯着他,默默地:“我才没有学坏……”
酒吧里的目光或多或少往这个方向飘,黑帮的人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楼上做客,被莫时鱼委婉拒绝了。
“还是不对……”
拒绝了第六个搭讪的人,莫时鱼都快在这里喝到断片了,还是没有蹲到杀人犯。
因为几个死者几乎都是夜晚从派对回家时被杀死,他认为杀人犯是在酒吧里物色猎物,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但他没有感觉到杀人犯靠近他。
以他的体质,这一点很奇怪。
除非,杀人犯不在这里,已经开始行凶了。
正想到这里,他的耳边忽然想起了一道声音,似乎有人在亲吻他的头发,带着些轻笑的,“我找到他了。还有舍雨,不准说我坏话哦。”
抬起头的舍雨面无表情。
“什么?”莫时鱼一愣,“这么快?”
那声音轻哼,语气里又带着些刻骨的愤恨,兴奋而餍足的痴痴道,“是犯了错的坏蛋呢,我要把他的肠子掏出来……用来装饰我新买的鱼缸,好不好?”
莫时鱼:“……”
快好了吧,嗯。
“呼,呼……”
血珠从蹦裂的虎口里渗出来,坠落到少女的面颊上,划出了一道鲜明的血线,流到了她身下的深色座椅上。
三浦春听到了自己恐惧的颤抖的呼吸声。
刚才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刀光直直朝着她脖子而来,却并没有伤害到她,反而是……
沾着血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车里,戴着鸭舌帽的司机捂着手,痛苦的低叫,“怎么……回事……”
“……”他抬起了狰狞的面孔,“蠢丫头。你做了什么?”
三浦春缩在后椅的角落里,本能的摸了摸面颊,看着指尖染着的血,眼里是不知所措和恐惧惊慌。
发生了什么?
漆黑的树影从车窗外压迫进狭窄的车内,映在少女的发间,粉色发带在黑暗里闪着妖异的银光,宛如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
那人阴沉着脸,低头捡起了刀。
三浦春忽然回过了神,她慌乱的摸索着,手指发着颤发去拉车门把手,可锁死的车门根本无法从里面拉开。
“阿纲先生……”
她满脸泪水,恐惧的一声声呼唤她最信任的人。
“真可爱啊。”杀人犯在身后低笑,“阿纲先生是谁?你的小男友吗?”
“哦,我想起来了……”他歪了歪头,忽然咧开嘴,“是沢田家的孩子吧,他也很可爱……”
“一个小小的镇上这么多极品,真是赚翻了。”
“随便杀一个司机,找一台计程车,说几句话就相信我坐上来了,小姑娘,你没发现我和车里的照片不一样吗?”他拿着匕首,忍不住哑声笑起来。
“警察估计要抓我了,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玩乐了,我要好好把你分解成小块……”
“呜……”在被杀人犯抓住脚踝的时候,三浦春用力蹬了一下,跌到了前座,慌乱间手肘按到了喇叭上。
“嘟——”单调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深夜的树林里。
杀人犯毫不在意的一咧嘴,粗鲁的将她翻过来,抬起了刀,毫不留情的朝她柔软的腹部当头落下——
三浦春绝望的闭上眼。
一瞬间,她感受到刀尖与皮肤相触那阴凉尖刺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她以为自己被刺中了。
直到她听到了杀人犯痛苦的呻吟声。
她睁开了颤动的眼,垂下头,只见她本该被刺中的地方,缓缓勾勒出了一芯银粉色的樱花,像在雪地落了一点妖异的浅粉。
刀尖碰上那花的纹身,如同撞上了一个屏障,某种巨大的反力冲的匕首脱了手,杀人犯的虎口迸裂开,鲜血再一次流了下来。
他怨毒的咒骂,“搞什么?为什么刺不进去——”
话音未落,下一秒,车窗玻璃被砰的击碎。
有人?!
在四碎的玻璃片中,杀人犯惊吓的回头,正对上一张探进来的艳鬼一般的脸,大半缠着破败的绷带。
“证据确凿。”那人掀起了嘴角,低哑的说。
他看着车内的景象,反手拿起一块玻璃,当头刺进了杀人犯的眼窝里,在刺耳惨叫声里嘻嘻笑道,“你有罪——”
“啊!啊啊!”杀人犯捂着眼睛,尖叫声几乎要刺破人耳膜。
三浦春呆呆的看着这个人松开手,将那块尖锐的玻璃留在杀人犯眼睛里。
浓稠的血液从他手心里汩汩流出,很快沾满了他的一整只手。
瘦高,叮铃铃的挂件声音,身形体态有些像她之前看到的,巷子里的人影。
是那个人……跟过来了。
这人毫不在意的从破开的窗户伸手进来,用手指摸索着打开了车门锁,然后打开了门。
冰冷的寒风霎时呼呼的吹了进来。
他看都没有看一眼三浦春,用锁链勾住了杀人犯的脖子,把倒在车里的杀人犯从车里拖到了外面。
杀人犯摔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想往后挪,却根本没有力气。
“……”
小莫背对着车,瘸着腿慢慢地走过去,银色的手铐挂在他骨头凸起的手腕上,随着走路在腕间摇摇晃晃。
三浦春望着这一幕。
她忽然异常清醒的意识到,无论来人是好是坏,这也许是她逃跑的唯一机会。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的一刹那,她当机立断,蹑手蹑脚、几乎无声的下了车,找准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
小莫微微偏了偏头,目光在女孩脑后的发带凝了一下。
和之前货架上的样子相比,此时发带上的樱花少了一朵。
7个月前,他们发现了这根发带,彼时发带已经杀了三个人,最后一个使用者是一名名气不小的芭蕾舞者。
作为污染物存在的时候,发带上绣的樱花会会一点点蔓延到了佩戴者的身上,蚕食佩戴者的血肉,让人痛不欲生,又无法逃离,直到佩戴者的身体里不再是内脏,而是长满一肚子妖艳的樱花。
莫时鱼把发带带回了店里,自己戴了一个星期,把发带净化完毕。
如今,樱花依然会爬到人的皮肤上,却是化作了护盾,抵挡住了一次致命攻击。
女孩柔软的腰腹上长了那妖艳的花纹,像艺术品一般。
“真美啊……”他有些病态的笑起来。
小莫承认,他是故意的。
他一直跟着他们,冷眼看着那女孩差一点被杀人犯的刀捅进肚子,直到见识到了发带的作用后,才终于出了手。
这就是成熟的巢母,那让人痴迷的,净化污秽的力量。
小莫动作轻柔的掰开了杀人犯的嘴,摆弄着他的脑袋,拉开车门,让他趴在地上,张嘴咬住车子的踏板,抬起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后脑上。
他没有来得及成为的样子。
杀人犯被锁链勾着脖子,仿佛被下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加在后脑上的力气越来越用大,牙齿咯吱咯吱的断裂开,满嘴的血腥味,他恐惧至极的发出了“呜呜”的呜咽声。
“小鱼……”满身绷带的青年眼尾像喝醉了一样眯着,迷恋的低语,“也净化一下我吧。”
沢田纲吉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孩的哭声。
他立刻停下了脚踏车,额头燃起了普通人无法看见的金红色火焰,表情变得冷然,寻着声音仔细聆听。
“这声音,是小春吗?”
里包恩压了压帽檐。
沢田纲吉只花了三十秒不到就找到了脸上身上都有血、踉跄着奔跑的三浦春。
“小春!”
三浦春看到他,眼泪顿时流了下来,“阿纲先生——”
沢田纲吉扶住了她,暖色的眼里一瞬间闪过了一些酷烈的东西,他温声道,“小春,是谁做的?”
三浦春指了一下身后,眼睛红红的,语言混乱的说,“出租车……出租车的司机……他快杀了我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我逃走了……”
沢田纲吉顺着她的手指,望着漆黑的来路。
“里包恩,小春就交给你了。”他轻缓的说。
里包恩轻哼一声,“真会使唤人。”
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扔下了他心爱的脚踏车,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阴沉的月光照在地上,穿过了漆黑的树林,沢田纲吉已经看到了一个瘦高的背影。
身上大部分都缠着绷带,一头乌发里掺着几缕眼熟的灰,对方听到了那轻微的声响,回过了眼,看向了他,却丝毫不影响他下一步的动作。
“……”
沢田纲吉看着他居高临下,狠狠地踩了下去。
杀人犯咬着台阶的嘴角猛地撕裂开,瘫软的手脚剧烈的震颤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鲜血和脑浆顺着他血肉模糊的嘴角漏了出来。
棕发少年的眼眸加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望着这极为残忍的一幕。
出现在这样一个小镇里。
那人微微翘起唇角,笑声里藏着扭曲快意的,艳鬼一样的声音,“喂,我好看吗?”
沢田纲吉看着他缠着破败的绷带,透出阴冷和艳色的乌眸。
“这是送命题吗?”他礼貌的问道。
“也许吧。”小莫低低的笑,“因为无论怎么选都是有罪的。”
莫时鱼在意识到自己大概赢不了小莫的时候,就在酒吧里摆烂了。
“小鱼,我捉住杀人犯了。”他听到了小鱼在脑海里说话的声音,兴致盎然,很高兴的样子。
“好吧,看来是我输了。”莫时鱼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感受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变了变,“你受伤了?”
“没有哦。”小莫坐在楼顶,俯瞰整个安宁的城镇,手里是一块灼烧了一半的绷带,他轻快的笑起来,“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比如?”
“比如原本以为可爱无害的小奶猫,其实是收起獠牙、藏起偏执的大boss。”
小莫低头摩挲了一下那半截绷带,低笑了几声,毫无留恋的松开手,任由它随风而去。
莫时鱼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小莫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来玩游戏吧。”
“玩什么?”
“捉迷藏。”小莫说,“我想玩,好痒。”
莫时鱼喝完了最后一口酒,站了起来,“时限到?”
“太阳升起的时候。”小莫晃了晃腿,“好吗?”
“好。”莫时鱼转身离开了酒吧,身影一拐进了黑暗的小巷子,他的脚步逐渐加快,侧身撑墙,脚底骤然发力,翻身越过了围墙落地,飞奔起来,身影如同月光下捕猎的成狼。
“呜哩呜哩——”
远处,刺耳的警笛声响起,划破了沉寂的黑夜。
天空中飘过了一层厚厚的乌云,把月亮遮住了。摇晃的树影被拉的很长,深夜的街道延伸出去,幽深的黑暗仿佛要吞噬人的野兽。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小莫口中的捉迷藏,是转移注意力,缓解犯瘾时痛苦的一种办法。
但也只有和莫时鱼一起玩的时候是有用的。
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路灯一闪一闪的。
莫时鱼无声的跃上二楼,扒住了一处寿司店楼上的窗户栏杆,正准备翻过去,身后的窗户忽然被推开。
他回过头,和一个初中生模样的黑发少年面对着面。
少年似乎吓了一跳。
莫时鱼怔了几秒没有说话,动作也僵住了。
一头劣质的黑色假发如同一团泼墨在风中凌乱的飞舞,时而掠过他阴郁美丽的眉眼。
黑发少年眨眨眼,似乎是在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模糊,似乎藏着极深的阴影。
半晌,他露出了天然的笑容,洁白的牙齿一晃眼,“欢迎光临,不过吃寿司的话是在一楼哦。”
瞧这话说的,要不是莫时鱼正见不得人似的攀在二楼窗外,还以为自己只是正常走错了门,需要他引路呢。
这反应太不正常了。
“……我不吃寿司呢。”莫时鱼望着他,轻缓的说。
“啊咧?”山本武歪了歪头。
莫时鱼曲起指节,敲了敲他的窗户,“笃笃”的轻缓两声,看着对方,烟灰色的眼眸浓烈到化不开。
“有人在追我,可以让我进去歇歇脚吗?”
背景是震耳欲聋的警笛声,山本武望着他,半晌他慢慢侧过了身,“好吧。”
莫时鱼朝他一笑,单手一撑就翻了进去。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普通初中生的房间,不算大,很有生气,书桌上摊着作业本,有很多棒球的器具。
小纲吉的朋友,莫时鱼知道,但仅限如此了。
他不怎么出门,沢田纲吉没有带过除了里包恩之外的人来,所以莫时鱼只是见过一两面,其实没有认识过他的朋友。
山本武找了一个杯子,接了点水回来递给他。
他看着那个坐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的青年。
戴着假发,乌黑的发丝凌乱的披在身上,让人头发发麻的脸,身上有一些酒的味道。
他莫名其妙的闯进了自己的家,现在正好奇的打量自己的房间,用一双烟雾一样的灰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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