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副确实的在呼吸的样子,甚至比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更真实,好像现在才切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唇色也非常浅,但是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染上十分艳丽的色彩。
琴酒弯下腰,直接将雪瑚抱了起来,黑色的长发从他的臂弯处倾泻而下,微微还有些湿意。
雪瑚的眼皮轻轻动了动,似乎是觉得味道并不陌生,甚至朝他的怀里靠了靠。
被子在这个动作间滑落,沉沉地落在了地上。琴酒没有理会被子,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雪瑚的身体落在柔软的床铺里,舒服地将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也可能是因为没了被子冷的,毕竟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睡衣的领口松松地敞开着,露出一点锁骨的弧度,苍白的皮肤上还有黑色的项圈,色彩的对比鲜明地刺眼。
衣服的下摆被压得有些凌乱,露出一点侧腰的肌肤,白得有些晃眼,这对他不设防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烦。
琴酒的视线停了一瞬。
他有些想抽支烟,但雪瑚说在室内抽烟,会把他的书熏黄,所以一概不允许,或者只能去蹲洗手间。
琴酒呼出一口气,和衣直接躺在了一旁。
床铺稍微沉下来了些,雪瑚的身体微微朝着他倾斜了一点,哼唧了一声,睁开眼,看到是他一点也不意外。
“……你又来了,是我的房间比较好睡吗?”
雪瑚声音还带着烦躁的困意,但是身体却本能地朝着热源靠了过去,理所当然地抱住了琴酒的胳膊。
“今天不许乱动啊。”
这样警告后,雪瑚又睡了过去。
这样的姿势稍微有些不舒服,琴酒也朝着雪瑚的方向微微转身,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了雪瑚的腰上。
雪瑚的腰很细,仿佛一只手就能轻易握住,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人轻易地翻过去,让他只能屈着膝,顺从地被他亲吻后颈,承受着他的动作。
那苍白的皮肤就会顺势染上山茶花般的绯色。
呼吸会变得凌乱,指尖会陷入他的肌里,只能攀附着他用惯用的敬语说‘对不起请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这么重’之类的话。
这家伙虽然能忍,但实际上十分怕疼,会用刚刚那种不情愿的模糊声音呜咽着叫他的名字。
琴酒微微收紧了手臂,将怀里敞开了一个位置,雪瑚理所当然地抛弃了手臂,靠了过去。
就像他们曾经在西伯利亚的那个夜晚,为了取暖,两人的身体只能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如果不是冷到了让人毫无欲丨念的程度,大概当时就会暴露吧。
雪瑚此时就靠在他的怀里,长发垂落下来,与他的白发交缠在了一起。
大概是琴酒的视线太过灼人,快要睡着的雪瑚又睁开了眼,开口抱怨道:“你又想什么呢?”
琴酒的呼吸声就在他的头顶,似乎比平时要沉重许多,只是一直没有回答。
就在雪瑚以为他根本不打算说话的时候,听到了琴酒的回复:“想你哭起来的样子。”
雪瑚:“?”
雪瑚——
————————
A.想起了今天在萩原研二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突然感觉十分丢人,抬脚踹了琴酒一脚。“……不睡就滚蛋,我困死了。”
B.因为很困所以有些茫然。“啊?我吗?那明天去我们看电影,找部悲情片我试试。”
C.回忆起了模拟器中琴酒说过的相似的对话,瞬间清醒。“虽然人的性/癖是自由的,但我还是希望你有空能去看看医生。”
换个人的话,雪瑚大概会在对方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立刻清醒过来。
但是琴酒接受过的是和他一样的训练,自然知道怎么避开他的防备,在进入的时候不让他产生警惕。
一直到了他的身边,雪瑚才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
但是雪瑚对琴酒实在是太熟了,发现是他后实在是懒得理睬。
反正隔一段时间总会有这么一次,忽然跑过来和他一起睡。
雪瑚倒是无所谓,而且琴酒身上很热,他是那种睡一晚上都有可能手脚冰凉的体质,第二天醒来也会感觉很暖和。
所以雪瑚觉得之前看到的琴酒的那次模拟,自己看到‘睡了’之后,还能毫无反应的丝滑看下去,也是很正常的事。
谁能想到睡了是真的睡了,完全就是模拟器的描述有问题!
但是今天的琴酒十分不安分,一直盯着他,视线灼热的让他根本没办法忽视。
雪瑚今天都要累死了……倒不是身体,精神上实在是非常疲惫,他现在一点脑子都不想动。
又想起琴酒晚上叫他去训练场,明明什么都没做的身体已经开始疲惫酸痛起来了,哪怕此刻抱着非常温暖的人体火炉也没办法让他的烦躁稍微少一点。
“……又在想什么?”
雪瑚忍着不耐烦问道,琴酒最好能给打扰他睡眠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最近又没做什么坏事,也不可能是他队友身份暴露。
真那样的话,现在扶着他腰的就不是琴酒的手了,是琴酒的枪。
“想你哭起来的样子。”
琴酒一直没回答,那仿佛能将雪瑚烧灼起来的视线也消失无踪,雪瑚以为他终于消停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一些他刻意忘记的记忆忽然翻涌了出来。
身材高大的青年温顺地将脸靠在他的掌心,嘴唇触碰到他的皮肤时,还有温热的鼻息,轻轻的将那一滴不合时宜的眼泪卷走。
然后因为他的眼泪一直没能停下,萩原研二抱着他安抚了好久。
就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次一样。
雪瑚一直没去细想这件事,就算去思考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悲伤或者难过的情绪,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想哭。
继被杀害那次,这还是他第一次哭……尤其还是被讨厌的人安慰。
说实话雪瑚觉得挺丢人的。
更丢人的是被萩原研二拥抱着的时候他居然觉得非常安心。
从深眠中被吵醒,大脑还不算完全清楚的雪瑚,听到了琴酒意味深长的那句话,居然只注意到了其中的关键词,一瞬间像是被人抓了包,好像被亲眼见证了那个丢脸的时刻。
他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也顾不上这人是谁了,抬腿直接踹了过去:
“吵死了。”
“……不睡就滚蛋,我困死了。”
雪瑚并不觉得这一下能对琴酒造成什么伤害,何况他现在靠在琴酒怀里的动作使不上力,也只是在用这种方法表现一下自己的恼怒。
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小时候,他仗着自己有前世的记忆,在信息爆炸时代培养出来的眼界,能压着心理年龄差不多的青少年琴酒,轻松的把琴酒搞破防。
但是组织的TOP KILLER成长的极快,很快就学会用不变的扑克脸回应,反而是雪瑚经常会被他搞得有点不爽。
这种时候随手给琴酒一拳或者一脚,琴酒也懒得理会,连哼都不会哼一声。
他这次也是习以为常的屈膝,朝着琴酒的腹部踹过去,力度不算重,但是琴酒这次却先一步攥住了他的脚踝,将动作生生遏制在半途。
雪瑚一愣,看向了琴酒的脸,在昏暗的房间中,那双墨绿色的瞳孔却异常的明亮,如同狼的眼眸在夜晚中发着光,让被盯着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干嘛,放手。”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变弱了不少,琴酒却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微微收紧了手掌,指腹缓缓地摩挲过他的踝骨。
动作很轻,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力,雪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后背都绷紧了。
“你的动作太慢了。”
琴酒慢条斯理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带了几分呷玩:“如果是任务,你刚刚已经死了。”
“哈?”
本来还在因为琴酒的动作中微妙的含义,略微感到了怪异,雪瑚有些别扭地转了转脚踝,但是也没能挣脱出来。
雪瑚觉得琴酒这个逻辑实在是不可理喻。
自己会被控制住,是因为姿势不太方便,刚从睡梦中被吵醒,也懒得去调整姿势去给琴酒打出暴击。
明明是他在迁就琴酒,结果还被挑剔‘在任务里会死’?
直接给他气笑了:“你脑子里是只剩下任务了吗?我闲的没事和任务目标一起睡觉啊?”
“呵。”
他忽然听到琴酒的一声轻笑,比起平时的冷笑似乎多了几分感情,好像是真的觉得他说这话很好笑一样。
然后是一连串的笑声,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笑得雪瑚有些发毛。
雪瑚下意识想要离他远些,但是他们的姿势限制了他的动作,最后也只有上半身往后靠了靠。
他觉得这真是报应,晚上的时候他还在笑苏格兰,但是什么都不说,让苏格兰完全摸不着头脑,现在就轮到他了。
琴酒的手掌很大,几乎将他整个脚踝包裹在了手心里,热得他不太舒服。
雪瑚抬起另一条腿轻轻踢了踢琴酒的侧腰:“……你笑什么?”
看到琴酒似乎有要捉住他另一条腿的动作,雪瑚眼疾手快、腿快地将腿收了回来。
然而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琴酒只是抬了抬身子,顺势扣住了他的腰,猛得用力将他整个人拽了过来。
雪瑚愣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现在正被琴酒压制在身下,腿被压住,腰被握着,身体几乎陷在琴酒的怀里,想动都动不了。
两人之间最基本的体型的差距,导致在这种情况下,无论雪瑚用多少技巧,都不可能从琴酒手中脱身。
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之前从模拟器中得到的记忆,那整整八小时高清无码的黄色废料。
这个危险的动作,让雪瑚一下又回忆起了被琴酒支配的恐怖。
尤其是琴酒的脑袋正埋在他的脖颈处,湿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渐渐地那一小块肌肤都带了几分潮意,让雪瑚总感觉下一秒琴酒就会张嘴咬上去。
被对方按着舔舐啃咬的虚假回忆浮现了出来,雪瑚努力平复着呼吸,好让身体显得不那么僵硬。
太近了,好危险——
“喂……你发什么疯。这样我没法睡觉。”
雪瑚硬着头皮说道,他的胳膊被压着,试着屈起,只能触碰到琴酒的后背。
但是组织的杀手先生身材练得相当不错,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加上他没有脱外衣,根本握不住。
不像穿着纯棉睡衣的雪瑚,光是这样几下,领口就有些凌乱了。
雪瑚使不上力气,又没留长指甲,锤琴酒的那两下,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打情骂俏。
琴酒轻笑一声,总算抬起了头。
雪瑚感觉他离开后,刚刚被他埋首的那一小块皮肤,接触到空气后有些微微的凉意。
琴酒低头看着他,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笑意:“生气了?”
看到他这个表情,雪瑚总算在心里松了口气,还是在闹着玩就好。
他都没走模拟器的琴酒路线,再怎么也是波本-苏格兰线,这人也没人说他会突然和琴酒睡了,看来只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呼,自己吓自己。
雪瑚瞬间来了精神,要不是还被琴酒压制着,他都想扇琴酒了,哪有开这种玩笑的!
“生气了!”雪瑚立刻说道,将脸扭到一旁,“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
从上方又传来了低低的笑声,他的下巴被琴酒的指尖挑起,被迫看向了琴酒。
琴酒像是在抚弄小猫般,挠了挠他的下巴:“好了,别生气了。”
他把雪瑚拽着坐了起来,伸出手,将手在雪瑚的眼前握紧。
再次张开时,手心中躺着一块蓝宝石,映着昏暗的光,色泽浓郁,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仍旧美得令人窒息。
透过宝石澄澈透明的内部,湛蓝之中泛着浅浅的紫调,时而折射出一丝冷淡的光亮。
琴酒的手指随意的捏着它,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雪瑚的眼眸,那双眼睛在看到宝石的时候微微睁大,比手中的稀世珍宝更吸引人。
“要吗?”
雪瑚的手已经获得了自由,此时伸出来将这枚宝石握在手心,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给波本的礼物找到了。
他早就将礼物送给了苏格兰,打算给波本送个领结扣,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宝石。
琴酒这个宝石送的实在是合他心意,简直漂亮的不行,要不是他留不下什么东西,他都想自己留下来了。
不过送给波本也是一样,想必波本也会经常戴吧,一样能天天看到。
雪瑚将那块沾了琴酒体温的宝石握在手里,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给我就是我的了?”
“嗯。”琴酒盯着他的脸,随口应道。
对他来说,东西在送出去的那刻起,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他要的回报就是这个人此刻的笑容。
“我可以拿去送人吗?”雪瑚继续问道,虽然他觉得这个东西很适合作为礼物送给波本,但是毕竟也是他收到的礼物,也应该征得送礼人的同意。
“随你。”
琴酒一点都没在意,雪瑚是个什么性格他早知道,身边从不留东西的,就像是生怕哪天突然死了不好处理遗留物一样。
他要是想让雪瑚留下,送书就好了。
雪瑚低头又看了看宝石,抬起那双在琴酒看来比昂贵的宝石还要美丽的蓝色眸子看着琴酒:“送给波本也可以吗?”
“……”
下一秒,他被琴酒揽着腰重新躺了回去。
他整个人被琴酒压在怀里,琴酒的一只手包裹着他的后脑,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自己的脸贴着琴酒的胸膛。
“随便你。”琴酒硬邦邦的说道,声音透过胸腔传到雪瑚的耳朵里,微微震动着。
“至少让我先放到旁边吧……”
雪瑚抬腿踢了踢他,又被琴酒用腿压住了,整个人就像个大号抱枕一样被抱的严严实实。
“睡觉。”
琴酒不带任何感情地命令道。
“……你把我从熟睡中吵醒,就是为了叫我睡觉?神经病吧你。”
雪瑚挣扎了一下,琴酒的手臂纹丝不动,下巴垫在他的脑袋上,他已经能听到变得规律均匀的呼吸了。
“我已经睡不着了,赶紧起来陪我聊天!”
琴酒没有动静。
“……你睡了?不是吧琴酒,你真睡了?”
“……”
“我要咬你了,真的咬了?……呸,谁睡觉还不脱衣服啊。”
“……”
“好哥哥,求你理我一下吧,我真睡不着了,好无聊啊……至少把我放开吧?”
“…………”
“脏话!”
[FROM HAGIWARA:听交警课的姐姐说新开的甜品店,里面的栗子蛋糕特别好吃,栗子味很浓郁,而且听说买就送兔子布偶……我好想去尝尝啊,小雪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
[FROM HAGIWARA:今天小阵平拆炸弹的时候,着急没有穿防护服,被我押着穿上了!我有好好听小雪的话哦!]
[FROM HAGIWARA: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公园里,那只鼻子上有块黑的猫猫生崽了,六只!居然有六只!要不要来看看?放心,我不会让它们靠近你的,我陪着小雪远远的看一下好不好?]
[FROM HAGIWARA:今天拆了一个定错时间的炸弹,犯人把定时设置成了2024年……总感觉就算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什么事呢。不过还是顺利引爆了。2024年啊,三十年后,好遥远啊,那时候我应该还没退休,大叔的年纪还要每天赶着上班,会不会被小雪你嘲笑呢?]
[FROM HAGIWARA:午餐的咖喱饭好咸(吐魂)于是喝了好多水,一下午都在跑厕所,偶遇了课长六次……]
[FROM HAGIWARA:圣诞蛋糕啊……今年小阵平难得主动说想搞点仪式感,那天还提到如果小雪能来就买一个。不过立刻就威胁我不要告诉你(笑)不过我昨天注意到他还是跑去订了呢。要不要过来,吓唬他一下?]
[FROM HAGIWARA:我好想见你。]
听到一声汽车鸣笛,雪瑚的视线在最后一封邮件停留了片刻,抬手将新收到的邮件删掉,就像之前收到的那些一样。
萩原研二就像是缠上他一样,这些日子雪瑚有在刻意的避开他。
雪瑚基本不出门,萩原研二又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自然遇不上……
当然了,就算知道,雪瑚觉得萩原研二也未必会找上门,那个人好歹是个警察,这方面还是很有分寸的。
但是还是从那天起,平均以每天一两封邮件的频率给他发邮件,内容多而复杂,小到早餐的饭团太散,咬了一口剩下的就掉到地上了,大到……没有大的,全都是萩原研二的日常琐事。
雪瑚第一次庆幸现在不是真的三十年后,如果是聊天软件的好友,感觉每天睁眼面对的就是99+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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