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卡迈尔语气稍微有些讥诮,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雪瑚好像有些难过。
不,肯定是错觉,这种人都是高能反社会,怎么可能会有悲伤的情绪。
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卡迈尔一点都没把雪瑚和赤井秀一的描述对上,他觉得雪瑚就像是那种大耳朵狗,有着可爱到不行又乖巧的脸,实际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他朋友养过,出去旅游的时候在他这寄养了两个星期。那两周简直像是二十年一样难熬。
“嗯哼。”雪瑚也不生气,看了看街道,身体稍微往前了些,“在那边停车就好,拜托了。”
卡迈尔下意识地听了他的命令,在那边停下后,雪瑚直接开门下了车,卡迈尔有些晃神,见雪瑚就这样要走,急忙摇下窗户问道:“喂,你就这么走了?”
雪瑚停了脚步:“我不会给FBI支付车费的。”
卡迈尔:“谁问你要钱了……不是,你都不打算说什么吗?”
雪瑚皱起了眉,露出了‘你真麻烦’的表情,说道:“再见。”
卡迈尔:“……”
“你知道了我是FBI,就没有别的打算吗?”
“那你留个电话号码给我,我之后出门还点你……啊,不用了,我没带手机出来。”雪瑚一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为了防止自己心软,连手机都直接扔在了公寓。
卡迈尔觉得这玩意比比格难搞多了,至少比格只是werwer,雪瑚一说话他就胃疼。
“监视之类的事情我无所谓,也不介意,也不想和你产生什么冲突,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吧。我不会说出你是FBI的事给任何人,你也可以装作没被我发现。”
雪瑚一副很为卡迈尔着想的样子开始pua对方,他其实是不希望卡迈尔和莱伊说今天的事情。
不过说了也无所谓,莱伊是FBI,苏格兰是日本警察,这两个人绝对不会交流消息的。
卡迈尔还皱着眉,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总之我会保密,你随便吧。”雪瑚懒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他莫名地觉得很累,现在只想快点休息,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坐着电梯上了楼,一直到了应该到的楼层,跑到了楼道往下看了一眼,卡迈尔的车还在那边停着没走,既然没追上来雪瑚也随便他,掏出钥匙进了这间公寓。
位于市中心的这个公寓装修的十分奢华,打开灯后,整体以黑灰色为基调的装潢显得冷淡且压抑,与这里的主人一个风格。
周围是落地窗,但是常年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如果打开的话,从这里其实是能看到东京塔的。
雪瑚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一点也没有见外,先去浴室泡了个泡泡浴。
撕开包装倒进去之后,馥郁华丽的玫瑰香就升了起来,雪瑚忍不住开始回忆这里的主人身上究竟有没有过玫瑰香气,不过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用这种味道的洗剂,是不是有点闷骚了……
虽然出门前睡过一觉,雪瑚却还是觉得很累,泡澡的时候居然也睡着了,整个人滑了进去,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躺在床上了。
还没睁开眼,雪瑚觉得鼻腔里仍旧有着水的刺激感,他忍不住咳嗽了几下,才稍微将那种感觉缓和了些。
他在一张两米的大床上醒来,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咳嗽了几下,就觉得口中有点铁锈的味道,也明白自己是怎么得救的了。
大概是生命危及之时,异能力又自己启动了,摇了人来救他,他的异能也只有这种时候比较好用了。
虽然违法了和研二的约定,但是这是危机时刻,用了研二应该也没办法说什么吧。
雪瑚想到萩原研二,忽然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在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依旧在灯光下闪着,他终于松了口气。
在这种地方,救他的人也不做他想,肯定是这里的主人——
雪瑚抬起头,看到了在远处背对着这边的一张单人沙发,比椅背超出些的,是男人银色的长发。
“琴酒。”
雪瑚开口叫了对方的名字,传来了衣物摩擦的声音,琴酒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男人没有穿外套,只有里面贴身的内搭,袖口被挽起来露出了小臂,胸口和袖子都有些湿,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雪瑚朝他笑了笑:“真不好意思,是你救了我吧?”
琴酒只是冷淡地站在不远处,并没有像是平时那样开口讥讽他,也没有继续靠近了。
虽然神情和平时无异,雪瑚却觉得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琴酒?”
他下意识地叫了对方的名字,琴酒过了许久,才开口,低音如同大提琴的G弦,低沉又冷酷:
“消失这么久,特地跑来我的安全屋自杀?”
“啊……”
看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呢,不过这真的是意外,虽然很难受,难受得简直和死掉没什么区别,但是雪瑚还没有想过死。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些累。”
雪瑚看着琴酒的表情,知道必须说些有用的东西才能说服对方,而他现在也只能寻求琴酒的庇护了,暂时不想、也没办法离开。
雪瑚——
——————
A.哪怕是琴酒也没办法说,只能用真诚了。“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只能来你这里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B.说不出实话,只能想办法萌混过关了。“最近总是很累,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虽然还没试过,可能是怀孕了吧。”
C.异能力都开了,不用白不用,吐口血吧。“……对不起,把你的床弄脏了。”
雪瑚故作忧郁地说道,等了半天琴酒也没接他的话。
他今天是中了什么一定不会有人接话的debuff了吗,卡迈尔不接话就算了,琴酒——好吧琴酒也算了,他忍了。
雪瑚一边说一边悄悄看琴酒,就这样与琴酒对视上了。
银绿色的瞳孔如同黑夜中的狼,带着让人畏惧的冷冽气息,房间里冷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凶猛,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将弱小的猎物吞噬的冰冷目光。
被抓包的雪瑚稍微有些尴尬,想要收回视线又觉得太明显,又是坐在床上,连装作很忙都没办法。
他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居然带起了更深处的反应,猛然咳嗽起来,他没有刻意去压制这个反应,而是任凭那熟悉的感觉翻涌而出。
“咳——咳……”
雪瑚捂住唇,鲜红的液体从指缝落下,顺着手指的边缘滑落,在那枚银白色的戒指处堆积成小洼,然后又挤出缝隙,走出了截然不同的崎岖方向。
他低着头,血液一滴滴地落在黑色的床单上,连形迹都没有留下就消隐其中。
虽然有点突然,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理由,雪瑚便刻意装出虚弱的样子,露出一个脆弱但故作坚强的苍白笑容:“……对不起,把你的床弄脏了。”
“……”
还没反应吗?
雪瑚再接再厉,微微偏头,展现出好看的侧脸:“我、我会收拾干净的!”
他已经演不下去了,琴酒难道不吃小白花这类型吗?理论上琴酒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就喜欢完全依附于他的类型吧,难道要倔强一些吗?
“啧。”
雪瑚正在考虑应该怎么微调演技的时候,就听到了琴酒有些不耐烦地啧舌,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琴酒的气场已经没刚刚那么恐怖了。
有个不爱说话的幼驯染兼前搭档还真是麻烦,有什么事都要自己猜。
但是,和苏格兰那种喜欢谈心的类型相比,也说不出哪个更麻烦。
雪瑚和琴酒认识这么久,多少能感觉出琴酒的心情如何,这次毕竟是他给琴酒添麻烦,并且还想着寻求对方的庇护,现在花心思哄一哄琴酒也是应该的。
琴酒在旁边坐了下来,手往身侧一掏,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没穿外套,烟也不在身上,不怎么高兴的又啧了一声。
雪瑚看着他,同时在心里模拟琴酒的心理活动,但是这好像有点难,最后他脑海中浮现的话语也只变成了对动作的白描。
换个人、换个人的话他还是能猜到一点的,只是琴酒从以前就不爱说话……也不能说不喜欢说话吧,聊任务的时候话还是挺多的,其他的时候,好像也会和他聊点有的没的。
偶尔甚至会说个不算好笑的冷笑话,但是因为是琴酒说出来的,好笑程度直接乘十,这样看来也不算话少。
可能这就是个人气质问题吧,有着这样的脸,就算是个话痨也会被认为是不爱说话的酷哥。
“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
琴酒说道,内容是正常的了,雪瑚有种琴酒仍旧在生气的直觉,因为琴酒的语气不算好,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但是要让雪瑚猜琴酒究竟是因为什么生气太难了,他决定忽略掉这个不重要的事情。
“琴酒大哥——”
琴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雪瑚立刻又呛得开始咳嗽起来,又吐了口血,这次终于老老实实地说话了:
“我想在你这里躲一段时间。”
“嗯。这次得罪谁了。”
琴酒这样说让雪瑚非常不满,自己刚失恋,不安慰他就算了,琴酒这样说话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啊……他没和琴酒说自己谈恋爱的事情,尤其是恋爱对象是个条子。
雪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
他觉得琴酒大概是不想听这些的,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刻意不去联络琴酒,对方的联系他也全装作没看到。
“什么叫我得罪谁了,我在组织的名声不是很好吗?现在大家都在夸苏格兰脾气好吧。”
琴酒笑了,这次没带任何冷意和讥诮,就是很直接的被他的话逗笑了一般,是真的觉得很有意思,这让雪瑚觉得简直屈辱至极。
“要我提醒,这是最新的传言,说的当然是现在的苏格兰。”琴酒看起来很放松,甚至翘起腿搭在了膝盖上,一副悠闲的样子,“会有这样的说法,也是因为拿你这个前任做了对比。哪怕是宾加,继承了苏格兰的名号,都会被夸脾气好吧。”
“你对宾加的意见还真是很大,都已经这么多年没见过了。”
雪瑚从床边找纸巾擦手上之前留下的血迹,也向后靠在了床上的软垫上。
他也没说谎,他是真的觉得很累,现在是强打起精神才能和琴酒聊天的。
“说这个我也觉得很离谱,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他们都说我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批,真冤枉。”
雪瑚忍不住说道,虽然在他被发配回日本之后,他就刻意在组织里沉寂下来了,但是组织里仍旧流传着他的传说。
什么和琴酒的关系匪浅,还有苏格兰是个凶悍的神经病,会把人绑起来调|教的抖S,千万不能得罪这种疯子……之类的和现实毫无关系的传言。
先不说别的,‘把人绑起来调|教’这种事,分明现在的苏格兰更可能做得出来吧。
雪瑚百口莫辩,觉得自己肯定是遭奸人算计了。
琴酒回过头,视线有端地落在了他的领口,停顿了几秒钟才移开,又笑了一声,似乎在说‘你觉得呢’。
雪瑚抬手摸了上去,触碰到了冰凉的项圈。
单纯看他之前把美国的基地炸掉,组织在美国的势力受到了重大打击,最终只能将重心回转到日本……的事情,被说是神经病好像还真的不冤。
“……我这么多年不也就做了这一次,怎么都不给人洗心革面的机会啊。”
“洗心革面?”
琴酒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这个词,像是觉得有趣,在舌尖咀嚼了一番,雪瑚猛然一惊,意识到了不对,正想解释的时候,琴酒却只是笑了一声。
“一次就够了,你还想来个二期活动吗?”
有时候听着琴酒这满口的游戏术语,雪瑚真的会觉得有点出戏,不过这也是他的错。
当年在训练营的时候,是他把这些概念传播开的,也不知道大家都出于什么心态很自然的接受了,他们这一期都会用这类的词,什么‘这次的目标立绘和建模完全不一样,到底是谁拍的照片’这样的话术十分常见。
有时候雪瑚也会觉得有些恍惚,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加入的是犯罪组织,还是互联网游戏公司。
“要是来二期,老板先把我——”
好像,不是完全不行啊。
雪瑚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却不能在琴酒面前表现出来,把思绪先压下去,接着刚刚的话说道:“我又不知道怎么得罪老板了,这几天我在你这里躲一下,手机我也没带,别告诉其他人我在这里。”
如果他打算销声匿迹的话,琴酒确实是雪瑚唯一能够投奔的人。
能够直接与老板联系,又备受信赖,忠心于组织,不管怎么都没可能被雪瑚策反的人,只要雪瑚不想真的和老板撕破脸,他只能去琴酒的眼皮底下了。
琴酒也清楚这件事,对于雪瑚这样的行为也只是眯了眯眼睛,说了句“随便你”。
从这天起,雪瑚就在琴酒的这间安全屋住下了,琴酒并不是每天都会回来,但是会叫伏特加给他送吃的,估计在琴酒那边,他还是厨房杀手的旧版本。
雪瑚也没什么主动解释的心情,如果不是给喜欢的人,他给自己做饭都嫌麻烦。
这段时间,雪瑚看起来和在自己的公寓时候一样,每天只是或坐或躺着发呆,实际上他已经用了不少次模拟了。
模拟的内容自然是二期复刻,他在试可行性和成功率。
结果是——几乎不可能成功。
对于这个结果雪瑚并不是很意外,四年前,他能成功是因为他当时在组织的地位很高,不仅少主信任他,连那位先生都很重视他,让他在只有十六岁的年纪就当上了组织在美国的总负责人,他能调遣的资源也有很多。
并且当时他表现得非常听话,没人想到他会做那种事,现在的他不仅有了前科,连能用的人都没几个。
说不定在他按下按钮的同时,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也会启动。
又一次从模拟中拿了死亡flag回来,雪瑚有些疲惫地向后倒下。
躺在床上后他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了起来,雪瑚一直都有着这样的习惯,哪怕是夏天,不这样做他就很难睡着,会觉得冷,所以也经常会出现醒来之后手臂被自己压麻的情况。
也只有和萩原研二一起的时候,他会被萩原完全抱在怀里,根本缩不起来。
“……”
真糟糕,又开始想那个家伙了。
雪瑚掀起被子的一角,在床上滚了一圈,身体被被子不算齐整地缠绕了起来,但是比真正的怀抱还是相差甚远。
他的脸埋在枕头上,上面没有他熟悉的气息,雪瑚从旁边将自己的外套抽过来,抱在怀中,还有残留的属于萩原研二的味道,但是已经变得很淡了,估计再过两天就会消失不见。
好想见他。
想牵手,想拥抱,想和他接吻,什么都想要。
想听他叫自己的名字,用满含情愫的眼神温柔的注视自己——
雪瑚觉得自己如今就像正在戒断期的瘾君子,除了心灵上的痛苦外,连身体都非常难过。
他的手向下伸去,但是还未碰到的时候就被他制止了。
没有意义,他需要的不是抚慰身体。
雪瑚抬起眼睛,脸上像是发烧般染着潮红,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了一个全世界仅有他能看到的光屏。
上面残留的是上一次模拟的失败经历,再往上看,连萩原研二的名字都没有。
是他模拟的时候刻意做出了要避开萩原研二的决定,所以才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看到那个人的话,自己就会心软。
他也没有模拟过如果他回去找研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没办法坦然接受。
不顺利的话,后果可想而知会非常糟糕。
即便顺利,雪瑚也很担心自己没办法完全按照模拟中进行,万一出了什么误差,那个后果是他承受不了的。
好想见他。
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好想见他——
雪瑚闭上眼睛,按下了模拟器的按钮。
——————
A.忍耐住了,继续之前的模拟,将注意力投入正事上。
B.他不敢直接去模拟和萩原研二有关的内容,所以曲线救国,给松田警官找点麻烦吧。
C.没办法去见萩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别人,模拟一下和苏格兰有关的内容吧。
D.想要撤回也来不及了,直接关掉模拟器不看,闭上眼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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