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扔下绣球。
这绣球就是朝着炎烬的方向去的。
果然,炎烬手中抱着红色绣球,像是懵了的样子。
“贺喜这位公子,可否上楼一叙?”丫鬟朝着炎烬挥手。
炎烬抱着红色绣球,一步步的走了上来。
楚沐身形转了过来,歪头抿唇含笑,微微挑眉。
炎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却是压不住的柔色。
楚沐很惬意,因为对方是炎烬。
那这场魃的执念就有意义。
要不然,他一剑劈了这荒城。
谁敢染指炎烬,他杀了谁。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是否愿意入赘?”丫鬟上前询问。
炎烬将绣球递了过去:“在下扬州人士,进京赶考路过此地,却误入宝地,接下小姐的绣球实在是……”
“公子这是何意?!”丫鬟拔高了音量!
炎烬急忙道:“不过,既然接到了小姐的绣球,自然会完成约定。”
“只是在下家贫,母早亡,父有病,家中还有三个幼弟幼妹都盼着我考取功名。”
楚沐收了团扇望了过去:“若公子不弃,你我成婚后,你的家人都可接到府上。”
炎烬面上是为难的犹豫,轻叹一声:“读书人本傲骨,怎可食嗟来之食。”
“但在下已经结下了小姐的绣球,又定然不会不负责。”
“若小姐相信,在下以后定然给小姐一个稳妥的生活。”
楚沐点头:“我信你。”
眼前黄雾弥漫,场景在变。
炎烬看到一间简陋的土墙,门上连把锁都没有。
他推门而入。
瘸着腿,白发苍苍,面容黑黄干瘦的老人走了出来:“成了吗?”
身后还有三个饿的脸上骨头都露出的三个年岁不一的孩子:“哥哥,成了吗?”
炎烬点头:“成了,那小姐我打听明白了,祖上富裕,父母双亡,亲戚都不在此处,她病重,想要在剩余的时光留下一个孩子,让孩子继承偌大的家业。”
“等孩子生下,等她病死,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吃饱了!”举家欢腾。
炎烬眸子却闪过叹息。
场景再变。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楚沐一身红色喜服,坐在轿子上去迎娶入赘的新郎。
到了残破的贫民区,一身红衣锦绣喜服的炎烬从门内走出。
楚沐下了轿子,手持团扇。
伸出手:“夫君,请。”
炎烬的手牵过他的手,一同上了喜车。
吹打的喜乐十分的隆重,从贫民区一直到了最繁华之地的府邸。
楚沐牵着炎烬的手跨过高高的门槛,跨过红火的火盆,脚踩喜钱,枣子,栗子,挂花,花生。
最后来到喜堂。
门外忽起三声净鞭。
“一拜昊天后土——”赞礼官声如洪钟。新人朝南而跪,额触青砖三次,堂外适时响起编钟九响。
“二拜高堂宗亲——”西席太师椅上,女方父母的画像一左一右的摆着。
炎烬奉上的枣栗盘被郑重置于先祖龛前,盘中干肉叠成吉字。
“夫妻交拜——”此刻满堂寂然,唯有烛花爆响。
楚沐凤冠的珠旒与炎烬的爵弁玉衡相触,发出清越的琳琅声。
忽有穿堂风过,楚沐蔽膝下的四合云纹竟与炎烬纁裳的黼黻纹交叠成完整天象图。
引得赞礼官抚掌称奇:“此乃乾坤合德之象!”
因为是入赘,楚沐无需盖红盖头。
他拉着炎烬的手轻捏。
借着别人的执念放肆道:“夫君,你看我们是天作之合~”
茜纱灯罩里的龙凤花烛爆了个灯花,将雕花窗棂上的喜字映成半透明的胭脂色。
楚沐垂眸望着膝头绞紧的指尖,金丝团凤的广袖下,腕间翡翠镯子碰着檀木床沿,发出极轻的脆响。
合卺酒在金盘里泛着琥珀光,炎烬执壶的手顿了顿。
“楚沐,要喝吗?”炎烬的眸子望了过来。
他喊得是他的名字。
楚沐点头。
酒液坠入白玉杯,他递过杯盏的指尖染着松墨香,楚沐低头去接,芙蓉面堪堪擦过他襟前绣着的银线云纹。
合卺杯相碰的刹那,窗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将垂地的红罗帐吹得簌簌作响。
楚沐凝望着炎烬的眸子,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楚沐凑近炎烬在他耳边笑声道:“师尊,这是我们喝的第二次合卺酒。”
烛火摇曳的洞房,炎烬耳尖泛起一抹珊瑚色。
指尖轻微攥着:“一会我用定身符……定不会欺负你。”
楚沐解腰封的手蓦然顿住,美眸掠过一丝愕然。
他都把大红亵衣褪到锁骨了,这老古板竟还端着师尊架子?
什么老古董!
他可不会放过看炎烬动情模样的机会。
雕花铜镜映出少年狡黠的眉眼。
他忽然勾住炎烬红色腰封上的玉带钩,指尖顺着流云暗纹攀上喉结:“师尊,我控制不了自己。”
炎烬打算用定身符的时候,楚沐伸手压住他的手:“不行师尊,这魃的执念太重,似乎挺强势的。”
“要不然,我们顺着他来吧,万一他一生气察觉我们进入他的执念就不好了。”
炎烬停了画符的手。
楚沐那双炙热的手抚在他的胸口处。
烫的他喉结又滚了滚:“你如今是女人身,我不想碰。”
炎烬不喜女人,无法接受和女人亲密接触。
即便是在执念中……
楚沐扯过他的手,放于自己胸前:“师尊,我不是女人。”
炎烬惊愕,竟然不是女人?
原来当然是女人,但楚沐是谁,小小执念幻境,他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在炎烬的惊愕中,楚沐已经抱住了炎烬,红唇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师尊,这好像是我的身体……”
炎烬的脑子嗡的一下。
还未反应上来楚沐话中的意思,楚沐已经攀上他的腰,吻了上来。
边吻边恐慌:“师尊抱歉,我控制不住我的身体,他想吻你……”
炎烬像是雕塑一般,怔在原地,他毕竟是化灵,在执念中是可以控制自己的。
楚沐勾着得意的笑轻吻炎烬的耳垂,吻一会停一会:“夫君……”
只一声夫君,原本坚定的心便开始动摇,最后丢盔弃甲。
炎烬猛地扣住他作乱的手腕,却见少年眼尾洇开桃花色,喘息间呵出兰麝香气。
“抱歉,怕是要欺负你了。”炎烬轻声道歉。
楚沐得逞的勾着炎烬的脖颈,什么都没说,就吻了上去。
“夫君……我愿意。”
“夫君……好厉害。”
“夫君……我受得住……”
在楚沐一声声夫君中,炎烬根本找不到北。
只剩下满腔欲念,甚至连清心诀都忘了念。
窗外的海棠花被夜露压弯了枝,颤巍巍探进半开的花棱窗。
最后一截红烛终于燃尽时,他攀着炎烬肌肉虬结的后背,任由青丝与银发在鸳鸯枕上缠作同心结。
一夜到天明。
楚沐笑的勾人又得意,将头埋在炎烬的胸口:“夫君。”
炎烬当他还未脱离控制,却也愿意听他喊。
将人搂紧怀中:“疼吗?抱歉,是我意念不够,是我定力不够。”
炎烬自责,在心中默念清心咒,心想回去要领罚。
毕竟又一次欺负了楚沐。
他们还未结成道侣,对他如此,终究是不公平。
楚沐见他自责的神色,心中万分想笑。
昨晚怎么不抱歉,怎么不停手?
冷静下来就开始自责了?
他叫的那么大声的时候,也没见他怜惜自责啊。
只会哄着他道‘一会就好’‘再忍忍’‘沐儿乖’‘我慢慢来’。
但楚沐不会在炎烬清醒的时候驳他面子。
他脸皮最薄了,万一恼了再也不碰他了,他找谁哭去。
“我不疼,很舒服,夫君很是厉害。”
楚沐边喊他夫君,边悄悄的观察他的神色。
果然,脸皮薄的炎烬已经从双颊红至耳根。
楚沐特别想笑,哈哈哈哈,真的太可爱了。
像一朵娇花等他采摘。
楚沐没忍住,犬齿轻咬了一口他的喉结。
炎烬凤眸垂着看他,楚沐歪着脑袋指了指自己:“不是我想的。”
炎烬叹息,将人捞进怀中:“你还小,修行的路还长,不要如此重欲。”
楚沐埋在他的胸口差点笑出声,他重欲?
不是,炎烬你讲讲理,昨晚到底是谁光是热水就要了六次。
天都大亮了,都没合眼呢。
整整一夜。
到底是谁重欲他不说,自己想。
但楚沐可体贴了,断然不可能让炎烬丢一丝丝的面子。
他闷在他的胸口轻轻的嗯了声。
但还是不忘反驳:“师尊,我都十八了,真不小了。”
就算是在法律健全的地球社会,他都是成年人了。
何况他们的这个时代,十五六岁结婚当爹都是寻常事。
还未听到炎烬回答,眼前的场景忽然变幻。
楚沐指尖刚触到密室的青铜门环,腐朽的檀香混着苦杏仁味便钻入鼻腔。
九盏人鱼膏灯在阴风中明灭,映出中央玄铁棺椁上流转的朱砂咒文。
浓郁的药香在其中缭绕。
棺材边站着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戴着银制狰狞的面具。
银面人将瓷瓶中的猩红液体倾入棺缝,面具上饕餮纹随着狞笑扭曲。
“只需欢好七七四十九日,再将其封入棺中,再埋入养尸之地,等他结了药丹,入药后,小姐便可再活一百载。”
楚沐挑眉,果然,和他猜的一样,这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无可依靠的富裕人家,不就是等着有人上钩吃绝户吗?
难怪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这身体很奇怪。
原来是个老妖婆,这年轻小姐不知道欢好多少精壮男人了。
也不知道养了多少药僵,吃了多少内丹才保持这副容貌。
只是后来是出了什么岔子,药僵怎么变成了魃?
这穷书生和富家小姐日日欢好,夜夜缠绵。
明明都是带着心机接触彼此,可一月下来,两人看彼此的眼神多少都带了些迟疑。
楚沐的眼前再次闪过尘埃,入眼的还是那布满符文的棺材。
“若不服那内丹,我还能撑多久?”楚沐开口问。
戴着银面具的黑衣人瓮声瓮气道:“最多三年。”
楚沐眸子停顿,三年。
此时炎烬,一身华贵银线长袍,站在街市的镜子前。
春光无限好,面容却有些凹陷。
现在的他有钱了,可以带父亲弟妹们过上从前做梦都不敢奢求的生活。
今日背着富家小姐,他们一家在京都最贵的酒楼包间。
“那小姐还剩多久的命?要不要再下些毒药?”容光焕发的书生父亲问。
炎烬暗中找大夫来诊脉,大夫说,最多两年。
炎烬如实道:“最多两年,那慢性的毒药下不下也无所谓了。”
“好好好。”书生父亲笑的肆意。
可炎烬心中却是那书生的不舍和挣扎。
这小姐对他情深义重,日日欢好让他动了情。
他不想这小姐死了。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对于这书生来说,这富家小姐对他太好了。
银库从不对他设防,夜夜欢好的床上也不死板,变着法子的讨好自己。
这样一个给自己银钱,又爱自己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可他们一家,最初的打算就是吃绝户。
将这富家小姐杀死,杀死府里一切的掌权人,最后一切吞为己有。
第三十六天,正值中秋夜。
书生提着月饼元宵往回走,半路拦出一个疯癫的道人。
“小友可曾记得我?”那疯癫道人浑身恶臭,但双眼明亮。
书生眸子一亮:“是你。”
当初他弟弟在湖边抓鱼,不小心坠入,就是这道人救的。
书生扬起笑容,从怀中掏出钱袋子,里面足足有五十两。
直接塞到了道人怀里:“再见恩人,我已富贵,自然不敢忘却往年恩情。”
道人掂了掂并未多开心:“公子并非无法回头是岸。”
“既然还心存善念,为何又生起恶念?”
道人的话让书生头皮发麻。
僵硬着脸色扯不出一个完整的笑。
但想起家乡灾旱,同乡食子,吃土,甚至他的弟妹大腿都被挖去肉的过去……
他的眸子又平静下来:“穷怕了,饿怕了,善良只会是绊脚石。”
道人眸子闪过隐晦的叹息:“可公子有没有想过,这世间当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世间万物,有因有果,因何所吸,必被何所反噬。”
“因起了恶念而引,自然会被恶念反噬……”
书生面色一白,脑海中闪过他的娘子。
“入赘本就是自损颜面,我牺牲我一生的颜面,并不觉得是恶。”书生还在辩驳。
道人摇摇头,又掂了掂银子,全死气丝丝缠绕。
这些银子分明都是陪葬之物啊。
“书生,你可知我当年为何救你弟弟?”道人出声。
书生摇头。
道人解惑:“因你祖母是接生婆,功德无量,也接生过我,所遇,不忍你一家死绝,便出手了。”
祖母是稳婆的事,他是只晓得,只是……一个接生婆,为何要说功德无量?
一家死绝又是何意?
“如今再遇,怕依旧是天意啊。”道人叹息,抬眼望天。
书生皱眉。
“剩余的十日,不要和你娘子同床圆房,若你做得到,此劫便可解了。”
“若你做不到,别说是你,你的家人必受其累。”
书生皱眉,不过是停十日而已,当真能解了灾祸?
试试也无妨。
书生半信半疑:“那便多谢提醒了。”
说完作揖错身要走,后来想起什么,将手中两提的月饼拿出一提塞入他的怀中。
“今日中秋,祝安康。”
说完书生便走了。
徒留道人捧着月饼苦笑。
抬头望天,天边已经升起了圆月:“天意是何?为何让我救一个救不了的人?”
他的道行去了也是送死。
他身上的死气太重,死人香味已经浸染了灵魂躯壳。
除非是真正的修真人下凡,以灵泉祛除浊气死气,或许还有一救。
可他只是个普通道人,堪堪炼气初期。
回到府邸,炎烬望着一身锦绣罗衣的清瘦楚沐迎了上来。
眸子染上柔和。
“夫人,月饼和元宵我带回来了。”
楚沐接过递给下人。
“夫君,今夜是团圆夜,我们一家该一同饮酒。”楚沐拉着炎烬入了正厅。
书生的父亲和弟弟妹妹都在其中,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大家吃的畅快,喝的开心。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醉意。
楚沐上前轻轻地将头靠在炎烬的肩膀上:“夫君,我们回房吧?”
香软的躯体就在身边,炎烬将人打横抱起,朝着房间走。
“吱呀——”
炎烬单手抱着楚沐,单手推开门。
将人放在床榻,望着媚眼如丝的人,道人叮嘱的话早就抛之脑后。
直接俯身,将人压在云锦之中,又是一夜的欢好。
场景再度变幻。
第四十五日。
书生的精力越发不济,心中也不免恐慌起来。
道人警告的话犹如炸雷。
他看着越来容光焕发的夫人,眉头蹙起。
心也不免跟着慌了起来。
第四十五日晚上,在夫人攀上他的腰时候,书生轻轻推开:“夫人,今日可否让我放一天?”
那夫人根本不言语,只是跪在他的腿边,又是挑起了他的欲念。
他根本招架不住,又是一夜欢好。
直到第四十八日。
书生眼下乌青,精力更是不济济。
富家女走进来时,书生的眼皮跳了一下。
因为今日的富家女眸子清冷,哪有半分平日含情的模样。
“你走吧。我放过你了。”女人清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这一万两,够你祖孙数代衣食无忧了。以后别回来了。”女子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怀孕本是骗他之言,可她从未想过,她这具靠着药僵内丹存活的妖人,竟然真的可以怀孕。
也是感受到腹中生命的这一刻,她决定放过这个书生了。
富家女欲走,手腕却被人拉住。
书生望着她的小腹:“你,怀孕了?”
女人眸子悲凉又清冷:“嗯,借种到此结束了。”
书生不放手:“不对,你有事瞒着我。”
“告诉我,我帮你。”
第131章 恶念中掺杂的一丝真心
女子狠狠地松开自己的手臂,露出牙齿,像是狼一样的硕大的犬齿,泛着冷寒的光芒。
书生狠狠地跌坐在地,不停的摇头望着女子:“怎么可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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