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Enigma标记了！(公子柔)

在林止撑着椅子起身后，陆渊叫住他，“真的不要贴身衣物？”
林止一顿，不是说不给么。
林止：“你提供吗？”
“不提供。”陆渊语气里有几分扳回一局的幼稚与无赖，“你求你家林止呗。”
“……”
林止大步离开。
陆渊看着Omega离去的背影，眼眸微黯。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那是刚刚仔仔细细勾勒过Omega五官的手。
是典型Omega的长相，乖巧、柔软，和林止那精致锐利的五官没有一点关系。
可这个Omega偶尔冷不丁的举动和说话的语气，总能让他想起林止……过去的那个林止。
以前在军校时，他曾因为太穷买不起抑制剂，林止会走到他面前，抬着眼问他要抑制剂吗？那时候他们关系似乎还没有太糟糕。
陆渊摇头。
他真是疯了。
第二次标记确实非比寻常。
不仅仅是林止在标记过程中发情，回去后还……病倒了。
林止发烧并在家躺了三天。
在第四天的时候，林止窝在被窝里，浑身冷汗地给周放发了消息。
林止：[有没有标记后可以用的抑制剂？]
周放：[没有！标记后绝对不可以使用抑制剂，就陛下这个情况，这和喝毒药没有区别！]
见状，林止便没有再强求，只是调整了姿势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此刻他是扒在床上睡的——腺体太疼了，连带着整个背部都疼，他没办法平躺。
片刻周放却是再给他发了消息。
周放：[殿下，我知道您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会这样和我说的……您是不是真的很难受？需要我过去看看吗？一切还好吗？]
林止闭眸。
不太好。
但周放来了也没用，而且即便周放是医生，林止也不太愿意以这样虚弱的状况见人。
林止：[我发烧了，这个情况会持续多久？]
周放：[是这样的，殿下您能接纳Enigma的信息素到这种程度，我都已经愿称之为医学奇迹了……其实能被Enigma标记真的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林止如今很疲惫，他简短回复。
林止：[说重点吧。]
周放：[抱歉抱歉……！按照我的判断，上一次标记后您信息素的严重外溢情况持续了两天，这次发烧应该这两天内也就会好全了，这是身体在接纳信息素所造成的排斥反应！]
周放：[如果需要我可以为您搭配一些安眠药与止痛药。]
林止：[好。]
那就没事了。
周放：[不过陛下，容我提醒，您的情况会一次比一次更严重。下次标记或许会更……]
周放：[您需要‘伴侣’的陪伴来缓解信息素依赖症，毕竟您的依赖症还伴随着覆盖产生的排斥反应，这不是小事。我建议下一次标记后您……多与Enigma相处一段时间？也许您可以改变契约，让对方与您在小黑屋里多待几天呢？]
林止一顿。
周放这话不假，他如今的身体和脑子确实不受控地想要陆渊的信息素，比上次严重不说，这次他还没有衣服缓解。
由奢入俭难，他已经体验过衣服的滋味两周了，因此如今怀中空空的只觉得更加不适。
周放：[当然，以上情况是建立在Enigma的状态稳定，毕竟Enigma的精神状况一向是极不稳定的，一切以您的安危为重！]
林止心道，陆渊也算是薛定谔的稳定了。
他看起来懒懒散散，不正经的样子丝毫不像一个随时暴走的Enigma，但也确实经常人来疯。
就在这时，林止收到了蓝恒的消息。
蓝恒：[陛下……您知道陆顾问什么情况吗？]
林止：[怎么了？]
蓝恒：[他这四天都没来能源站。]
林止理解蓝恒的担心，毕竟能源站如今都在研究机甲，而这些机甲按照协议是陆渊那里供应的，他如果消失太久，供应链也会接不上。
他相信陆渊还是分得清主次的，不至于因为和Omega的小打小闹就旷工。所以……怎么回事？
林止：[知道了，我会处理。]
结束对话后，林止沉默了片刻。
他感受着腺体上变本加厉的不适，最终给亲兵发了一条消息。
[准备飞行器，我要前往荒星。]

飞行器在荒星降落，林止拄着手杖前往实验室。
实验室里只有寥寥几人，包括在忙着指挥大家整理数据的蓝恒与辅助的黑影。
林止心道看来陆渊还没有太不靠谱，人不在但至少留了个人帮忙交涉器材。
他上前问黑影，“陆渊呢？”
少年挠了挠杂乱的头发，“老大好像……这几天都一直在拳击场。”
林止蹙眉。
陆渊这是班不上在玩儿……？
他问道：“一直在拳击场？有说原因吗？”
黑夜：“嗯……没说原因，但是根据我的了解，老大一般把自己关拳击场好几天都是为了调节状态？”
林止一顿。
调节状态？
林止撑着手杖，以往这个手杖是皇室与权贵用来彰显权势的，如今倒是被他当拐杖用了。
他自己本人这几天不也在调整状态。
难道……
一旁蓝恒凑过来问道：“那你知道陆顾问四天前去做了什么吗？我听说Enigma很容易失控，他是不是去完成什么雇佣兵的任务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蓝恒目光担忧，“或者实在不行……联盟军的说法是可以支付他雇佣兵任务的费用，换他在荒星待着，毕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挺难办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听了蓝恒的建议，黑影思索片刻道：“好像……也行？”
林止：“……”
林止敛眸，“不行。”
要真这样谁还给他标记。
林止道：“这事我自会处理，不用联盟军破费。”
“是！”蓝恒点了点头，但心里更担心，陛下这是因为和陆顾问关系不好，忌惮他才不愿意让陆顾问和联盟军有此类交易吗？
唉，也不知道身处下城区立场的陆顾问前几天是去办了什么任务，万一被陛下查到是有危联盟或皇城的事，那不得更动荡。
但这也不是他能置喙的东西，既然林止说了会处理，那他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便和黑影回去继续工作了。
另一头的林止微微蹙眉。
陆渊该不会是因为……也被信息素影响了？毕竟这次他自己都发情了，难保陆渊不会有影响。
Enigma确实本就容易失控。
他给陆渊发了消息。
林止：[。]
林止发了后便缓慢地撑着手杖走回飞行器。
他没想到就是如今标记后因为带病，他连这一段路都走得辛苦，
也没想到等到他回去了陆渊都没有回复。
林止蹙眉，是真的没有看到还是故意的。
可他之前回复Omega都是秒回的啊。
林止试探性地切换了小号。
L：[。]
陆渊：[？]
林止：“…………”
林止深吸一口气。
陆渊这家伙。
L：[标记完成后你有什么副作用吗？]
陆渊：[是林止让你来打探消息，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林止现在已经习惯陆渊的脾气了，也早预料到这人会扯到林止这么问。
L：[都有。]
这样是最安全的。
陆渊：[哦？那如果我说有，你打算怎么办？]
L：[看看能不能解决。]
那不然呢。
陆渊：[小Omega，这你可解决不了。]
L：[为什么？]
陆渊：[你连面都不能和我见，你要解决什么？]
林止已经能想象陆渊轻飘飘的语调了。
但他说得没错。
林止微微蹙眉，手指隔着手套在屏幕上轻轻打转，片刻。
L：[除了见面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陆渊：[还有一个办法，也许你每天给我发信息呢？]
L：[真的吗？]
陆渊：[是啊。说不定你发了，我一个高兴明天就回去荒星给你家林止打工了呢？]
林止有些疑惑。
他开始怀疑陆渊是真的要解决后遗症，还是纯粹在……作。
怎么看都像是后者吧。
陆渊接着得寸进尺。
陆渊：[哦对，还有照片。现在就要。]
林止蹙眉，马上就习惯性地戒备起来，难道是怀疑他的身份……
不对，之前就证实过了，对面没有这个想法。
他作为“娇滴滴”的Omega时，表现得可是和“林止”完全不一样。
这点林止还是有信心的。
林止起身走出了飞行器，决定找个花花草草还是什么可爱的，一看就是Omega会拍的东西发过去，再好好关怀一下陆渊需不需要抑制剂，把这阴晴不定的Enigma给顺毛了好好工作！
舱门打开后，林止正打算前往不远处的绿植区，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
嗯……？
林止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陆渊坐在擂台后方的水泥椅，不住嗤笑。
他提了要求后，对面果然又变鹌鹑了。
此刻陆渊就穿着一个黑心背心在后台里候场，裸/露的粗大手臂上有晶莹的汗水淌下。他其中一只手在滑终端，另一只手还有没脱下的拳击手套，手套上沾染着未干的血迹。
地下格斗场从来都不是点到为止。
但这正是陆渊想要的。
陆渊吐出一口气，金眸里有着未消退的戾气。
他在擂台上肆意宣泄着Enigma的本性，也在宣泄身上霸道的信息素。
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每一个信息素都在叫嚣着他去施虐、施暴，将被标记的Omega拆吃入腹，彻底占有，不让他离开视线。
可陆渊从来不是一般人，七年过去他作为Enigma活得肆意潇洒，对信息素的掌控更是极具信心。
他预料到对面不会答应，这会儿也不甚在意，起身就要重新迈上那聚光灯下的擂台。
Enigma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战斗因子，可下一刻一声“叮铃”的清脆提示音却打断了这一切。
嗯……？
L：[/照片/]
是只能浏览一次的文件，勾足了陆渊的好奇心。
陆渊挑眉，脚步顿住。
外头观众席的呼声几乎要将房顶给掀翻，司仪也在大声呼喊着下一个选手。
陆渊不甚在意地随意给另一个候场的选手一个眼神，让他出去，自己则是重新坐下。
点开照片一看……
是一只小猫。
陆渊噗嗤一笑，倒是聪明。
但他对Omega的身份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探究欲望，更多只是因为知道对方害怕这个，所以总拿来逗。
总归只要有消息，应当可以解决他那该死又不合时宜的标记后遗症。
仔细一看，照片背景似乎是荒星的一个小角落，看来是有人带去的宠物。
而小猫通体雪白，蓝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倒是可爱，小猫嘴角和须上还有一点食物碎屑的残留，看来是刚刚被喂食过。
陆渊看着猫咪的照片微微出神。
遇到麻烦的事就装死当鹌鹑，总认为世上所有事都可以用钱和药物，比如抑制剂解决，还有……
太多太多了。
这个Omega某些行为举止真的很像林止。
这话如果说出去，大家包括林止都会以为他疯了，二者可是相距十万八千里。
但陆渊说的是放学后会偷偷去看猫，且以为没有人知道的……以前的林止。而不是如今权欲熏心，为了利益可以罔顾所有，无论是私生活还是品行都很糟糕的权贵。
以前的林止，是与他一起手握长剑的林止，不是如今站在高台上握着华美手杖的殿下、陛下。
陆渊凛眸。
七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那人的一举一动，许是因为那是他年少时唯一的竞争对手，所以如今只需要两次小黑屋，他便轻易的联想了起来。
自从林止找他做这个委托后，他一直就在好奇Omega为什么会被林止喜欢又被抛弃，两个人的关系错综复杂，奇怪得很。
这其中有什么玄妙？陆渊经常因为这个违和感而觉得他距离答案只有一步之遥。
如今他总算有了答案。
——林止找了个过去的自己！
好你个林止。
陆渊冷笑，对林止的变态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林止回飞行器洗了刚刚喂了猫而沾上罐头肉酱的手。
他没想到荒星会有猫咪，问了蓝恒他也说不知道哪儿来的，可喂食后，那只猫咪就喜欢盘旋在飞行器四周了。
林止让人把它抱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久后，他就听到了飞行器的声音，蓝恒也给他发了消息。
[陛下真厉害！陆顾问回来了。]
林止嗤笑。这陆渊……不会真的只是耍大牌吧？
怎么着，要Omega哄着上班？
林止属实有些意外了。
更意外的是，接着飞行器外传来了陆渊的声音。
“陛下，你在的吧？”
他不是来找Omega的。
林止顿了顿，戴上脖环检查了身体的状况，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天，倒是没有外溢的情况了。
林止开了一个小门缝出去，一如既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般，冷着脸看陆渊。
陆渊挑眉，“有东西给Omega。”
语毕，他把一个小包裹递给林止。
林止心底一愣，那不是……衣服？
不是说……
陆渊笑道：“记得转交给他。”
林止蹙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渊冷笑，忽然凑到林止耳边，语气幽幽，还带着几分挑衅。
“你家Omega，滋味不错。”
“……？？”
林止僵在原地，被这流氓一般的话语震得半天说不出话。
“生气了？那便不要随意把人送出去。”陆渊嗤笑，“在权贵的心里，人和物品是一样的吗？好好待人。”
陆渊把衣服扔给了林止就走了。
林止：“……”
他抱着衣服，回了飞行器后只觉得深深的无语。
关陆渊什么事。
不过有了衣服后，原本还在发烧的身体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地好转。
陆渊给Omega发了信息。
陆渊：[照片的回报，收到了吗？]
陆渊：[林止应该有给你吧？如果他为难你，你和我说。]
陆渊：[他为难你，我为难他。]
林止：“……”
林止随意地给这位对着Omega孔雀开屏的Enigma发了个软萌的表情，随后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衬衫。
那衬衫散发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拿起衣服，凑在脸颊边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

第12章 调试
布料与脸颊摩擦，鼻息间都是那呛人的辛辣，仿佛陆渊此刻就站在自己跟前，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栩栩如生。
林止一个激灵回神，猛地将衣服拿开。
陆渊这次送来的还是简单的衬衫，与上次的白衬衫不同，这是他经常穿的土色，但明显就是因为太常穿了而有些破旧和皱巴巴。
除非使用特殊药剂，否则信息素的气息是不会在清洗过程中散去的，因此这意味着上头的信息素更加浓郁。
林止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衣服，就像是在看什么联盟价值百万的合约。
可即便他再怎么觉得别扭，身体在接触到信息素后还是越来越放松，浑身毛孔都像是被舒缓了。
……算了。
其实也没差了。
林止深吸一口气。
第二次小黑屋后，林止和陆渊拉拉扯扯的，不该做的也做了不少，如今颇有种摔进泥巴便不在意手脏不脏，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反正陆渊这辈子都猜不到Omega是他本人，Omega怎么样和他林止什么关系？
想通这点后，林止只觉得放松多了。
夜幕低垂，四周归入宁静。
此刻封闭的飞行器里没有别人，林止可以肆无忌惮地抱着Enigma的衣服躺下，他的脸埋在衣服里，鼻尖与沁着信息素的布料紧贴着，像一只小鸟蜷缩在自己窝巢里。
随着林止的动作，他的一头长金发也散落开来，被窗外的月光镀了一层淡光。
夜更深了。
隔天，林止的身体虽然还有几分大病初愈后的不适，但算是好全了，陆渊也回到了荒星，本以为得延期的机甲调试就这样如约进行。
这只是初步调试，因此只来了几个必要人员。
蓝恒看了眼林止，又看了眼陆渊，陷入了沉默。
虽然远处还有个黑影在操作主控台，但是也太远了……！
虽说是必要人员，但也太必要了吧？
就他们四个吗！
蓝恒感受着微妙的气氛，只觉得汗流浃背。
谁来救救他啊呜呜呜……
他再三确认，“是我和陛下一起操作吗？”
“是啊。”站在升降梯最高处的陆渊靠着栏杆，往下看着他们，挑眉笑道：不然呢？”
蓝恒看了看四周，认命地支棱起来，对着林止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我会好好表现的！”
机甲调试不是简单的事，蓝恒担心自己会给林止拖后腿，但扣除陆渊和林止这两个机甲战斗方面的天花板，蓝恒其实在联盟军里也是非常优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