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下次告诉他是这个意思。
楚留香摇摇头:“阿浓,我们之间都坦诚相见多少次了?”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转过身去,留给花渐浓一个宽阔的背影。简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看着眼前的人,好不容易想开的青年再次陷入一片沉思。
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他们——还有中原一点红,到底要走向什么走向?
久久没有听到声音,楚留香一顿,随即便转过身来。
他垂眸看着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的美人,上前一步后半蹲下来:“在想什么?”
只有面对花渐浓时,楚留香才会甘愿如此。
看着一腿屈起,一腿跪地,模样潇洒不已的楚留香,花渐浓眨眨眼睛。昏暗光线下,他脖颈间的红宝石更加耀眼,也衬托得周围的肌肤雪白透亮。
“在想……先去洛阳,还是先去汴京。”
小骗子。
楚留香望着花渐浓的眼睛,直到对方刚才想的肯定不是这个问题。
但阿浓不愿意讲,他又何必去问?这种得到他不要,他要的是阿浓的心甘情愿。
“去洛阳吧。”
听楚留香这意思,似乎要一起去。
“刚好牡丹花开,美景当然要配美人。”
“洛阳吗?”
花渐浓抬眸,撞入楚留香含笑双眸。
第115章 对你来讲,我究竟算什么?
楚留香成功地留宿在花渐浓房间,傍晚时华山派弟子来送饭,一看开门的让是他,还被吓了一跳。
原来传言不假……
华山派弟子转身撑伞走进雨幕,心中喃喃自语,一副惊奇八卦的样子。
房间内,白衣男子将饭菜放在桌子上,随后便起身走到床边:“阿浓?吃饭了。”
被他轻声呼唤的青年正侧卧在床,被子裹在身上,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不吃。”
对于花渐浓的回答,楚留香面露无奈,抬手将他脸颊上沾着的长发挑开:“不吃的话你晚上又要饿了,这次他们可不一定准备东西。”
前些天就是如此,没在厨房看到做好的,还是楚留香撸起袖子给他煮了一晚鸡蛋面吃。
“不想起来。”
房间里已经点了蜡烛,暖黄色的烛光将周围衬得很温馨。尤其是两人现在的状况,花渐浓窝在床上,楚留香单手撑在枕边弯腰呼唤。
“那我把矮几拿到床上?”
白衣男子如此妥协,堪称溺爱,大有一副若是花渐浓说不想动手,他就亲自喂对方吃饭的架势。
就在楚留香等待青年的回答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雨还未停,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除开缩在被子里的花渐浓,楚留香已经听出来站在门外的人是谁。
他垂眸看着床上的青年,随即起身开门。
“拿了几贴膏药,给他贴上吧。”
门外的正是中原一点红,他站在廊下,手里拿着的伞还在往下滴水,不过片刻就已经在脚边积起一个小水洼。
“膏药?”
楚留香接过中原一点红递过来的膏药,看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明白情况。
瞥见这一幕,站在门外的黑衣青年一顿,抬眸越过楚留香的肩膀,一眼就看到床上隆起的弧度。
阿浓没告诉他?
一时之间,中原一点红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太过隐秘,且不能表现在人前。
不过,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细究,心中担忧的还是听到动静后没有什么反应的青年。
为此,中原一点红只好将花渐浓在雨天情绪不高的原因告知,随后才转身离开。
三人此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只要知道花渐浓和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在一起,另一个人就会放心些许。
还好没有出现其他人。
这种诡异的和谐花渐浓已经察觉到,当时也只是一笑而过,觉得这两人也没有口上说的那么深情。
毕竟爱是占有,怎么会有人能够允许心上人和别的人待在一起?
当然,花渐浓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却没有开口说出来。
眼下这种和谐对他有利,何乐而不为?
“吱呀——”
打开的房门被关上,刚才趁机涌进房间内的水汽和湿冷的风也被一同阻挡在外。
拿着膏药的楚留香转身回到床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像是在生气,但为何生气?
花渐浓背对着他,整个人侧卧而眠,双目紧闭,看不出任何古怪。
因此,一整个下午,哪怕青年睡在床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楚留香也只是以为他讨厌下雨天。
毕竟之前就是如此。
若不是中原一点红突然过来,恐怕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干嘛?”
对于把自己从被窝里刨出来的楚留香,花渐浓总算是睁开眼睛,蹙眉看着此时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
他倒是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仿佛此时的楚留香是多么十恶不赦。
见状,一直压抑着自己情绪的楚留香总算是有了反应——先是冷哼一声,紧接着便笑出声来。
气极反笑。
“花渐浓,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之前楚留香听到不少人对他说过这句话,每次听到,心中更多的是无奈。可现在,轮到他自己说这句话时,这才明白。
原来心里居然这么难受,犹如被一只大手毫不留情地攥着一般。
花渐浓总算是察觉到楚留香的异样,方才这人在门口和中原一点红说了什么,他听得不甚清楚。
眼下又听到楚留香直呼他全名,这才真正清醒过来。
看着依旧在状况之外的花渐浓,楚留香觉得自己此时的恼意犹如街上的戏耍一般。
白衣男子在床边坐下,长臂一身,花渐浓便整个人落入他怀里。
熟悉的郁金花香将青年紧紧包裹着,丝丝缕缕,冤魂一般缠.绵,大有一副地老天荒都不会松手的架势。
“你有话直说,若是让我猜,那你就等着吧。”
花渐浓被抱入怀中时并没有挣扎,反倒是十分顺从地靠在楚留香怀里。
他掀起眼皮,抬眸瞥着楚留香这张俊美的脸,说话时的语气倒是毫不客气。
“阿浓,你当真是上天排下来故意克我的。”
面对理直气壮的花渐浓,楚留香只是在沉默之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探手抓起青年的裙摆向上撩。
“你干什么?”
花渐浓连忙阻止,眉头紧蹙:“我现在没有……”
“腿不疼?”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对于楚留香这句询问,他神情狐疑:“你俩刚才是在说这个?”
问罢,也不等楚留香回答,他再次追问,只不过这次没有丝毫疑惑,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刚才是因为这个生气。”
楚留香:“没错。”
回答得十分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一时没想起来,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乍一听到这番话时,楚留香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明白,对方这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我担心你,一想到之前你都是在忍痛,我心中就……”
“嘘!”
花渐浓身体下滑,几乎是仰面躺在楚留香腿上。外面雨声不断,敲打在屋檐上,又落在窗前那丛芭蕉上。
而房间内,暖黄烛光下,面容姣好的青年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另一人的薄唇上。
“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花渐浓似乎不喜欢煽情,又或者是,他不想和楚留香讨论这些问题。因为聊着聊着就会往关系的方向去,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很好。
对此,楚留香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以强硬的手段撩起花渐浓的衣裙,随后将膏药贴了上去。
最终,花渐浓还是起来吃了饭。并且在他吃饭的时候,某人就坐在对面。
过来送饭的华山弟子也不知道楚留香会在这里,因此送过来的只是一人份。
花渐浓原本是吃饭不说话的,但架不住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直盯着他。
“你也吃?”
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都是疑惑的,毕竟自己都吃了,再让别人吃,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好。
“气饱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高眉骨将烛光遮挡,以至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暗处,显得十分危险。
还好花渐浓刚才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然这人听到后又要开口:“别人?谁是别人?我是别人?在阿浓心里我是别人?”
诸如此类的话。
翌日,花渐浓醒来时房间里已经被收拾好,今天要用的首饰被单独拿了出来,其余都被整理到妆匣里。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楚留香了。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大概是知道花渐浓患有风湿,外面的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这种情况下还要再做些什么,实在是有些禽.兽。
外面寂静,唯有鸟鸣。
也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听的,不过看来今天应该能够离开华山。
花渐浓打着哈欠起床,收拾好后才推开房门出去。
空气中残留着潮湿的水汽,乍一闻还挺清爽。入眼所及一副湿漉漉的样子,地面上的水洼似乎在预告着雨停没多久。
“阿浓。”
中原一点红早起练剑归来,瞥见出门的花渐浓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已经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
“现在?”
花渐浓摸着下巴,反正他在华山也没什么留恋的。也就和岳灵珊令狐冲这两个人关系还算可以,不过,他们现在应该没空和自己寒暄。
“对了,岳不群怎么样?”
“还没醒来。”
“这么严重?”
花渐浓吃惊,眼中的笑意十分明显,就差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还好周围没什么华山派的弟子在,不然看到他这幅模样,指不定要说些什么。
“那南宫灵呢?”
自从那天南宫灵被华山派的人看守起来,花渐浓就再也没见到他。而岳不群当初说了会给自己一个交代,至今也没有说法。
现在的岳不群估计是没办法给他一个交代了,啧啧啧。
“走吧,去洛阳。”
青年穿了条天水碧的百迭裙,垂感极佳,行走间宛如湖水流淌。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清新冷淡,只不过柔和的五官将这股冷淡削弱不少。
中原一点红早就知道他们要么去洛阳,要么去汴京。此时听到青年的决定后也没什么不满,只要和阿浓在一起,去哪里他都愿意。
一行三人离开,至于宫九究竟有没有离开,这件事情花渐浓并不在乎。
那一.夜,他都已经说了,就当是一.夜.情。
因此,两人之后再发生什么,比如成为朋友,还是成为敌人,且看之后了。
华山险峻,对于中原一点红和楚留香来讲不算什么,但花渐浓即不会武,轻功也不好,华山对他来讲还是有些困难。
临近中午,三人艰难下山。
山下的镇子上还保持着热闹,一路走来,他们听到不少人正在议论昨天的事情。
比如五岳剑派要合并,但还是没成功;比如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居然是个伪君子,不仅偷盗别人的剑谱,还挥刀自宫……
一个个的,说得津津乐道,不由得叹惋自己怎么没能想办法溜进去,竟然错过了这等大事。
花渐浓和中原一点红的马车还寄存在客栈,还好当时买的时候准备得很大,现在三个人一同宿在车内都没问题。
那个客栈已经稍显冷清,见他们回来,掌柜的并没有立刻提及马车的事情,而是抬起下巴示意他们看向旁边。
“那个年轻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似乎是等你们的。”
花渐浓顺着掌柜的视线看去,坐在角落的年轻人不是阿飞又能是谁?
“怎么坐在这里?”
青年走到阿飞面前坐下,当时四人一起到华山,华山的弟子也给阿飞安排的房间,难道昨天比试一结束他就下山了?
“多谢。”
阿飞此时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他抬眸,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花渐浓,莫名其妙地道了声谢。
“你谢我做什么?”
话刚出口,花渐浓就忍不住弯眸一笑,觉得自己似乎和阿飞说过好多次这句话。
“为我说话,昨天。”
“哦——”
经他这么一提,花渐浓这才明白对方说的是哪件事情。
“我只是看他不爽。”
阿飞固持己见:“那也算帮了我。”
“好。”
少年在某种方面,简直是固执得可爱。为此,花渐浓也没再和对方争辩。
“走了。”
中原一点红去后院牵马,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后才进来喊和阿飞叙旧的花渐浓。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花渐浓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瞥向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阿飞。
“不如一起?”
也不等少年回答,他直接发出邀请,语气很诚恳。
阿飞几乎一直独行,当初在保定的时候他就已经了解花渐浓这个人,太过热情,人也很好。
这个评价多多少少带上些许个人看法,比如前一句,不少人觉得花渐浓这个人嘴毒心狠;比如后一句,在不少人眼中看来,他就是蛇蝎心肠。
“不了。”
阿飞眸光闪烁,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想要和他们一起走。但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最终还是婉拒了。
“好吧。”
马车不能在客栈门口停太久,见阿飞拒绝自己,花渐浓也没再强迫,只是温柔一笑:“那你自己之后小心些。”
“嗯。”
看着那道天水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阿飞抬手倒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少年饮酒,大多是意气风发,但阿飞独饮,略显寂寞。
“两百三十五。”
这间客栈的地砖共两百三十五块。
第116章 初到洛阳
阿飞是注定一个人的,朋友只是阶段性的同伴,能够一直陪着他的只有自己手里的剑!
那三人已经离开,马车行驶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
少年将面前的一壶酒饮罢,这才起身离开客栈。一身白衣,一把鱼肠剑,孤身远去。
“看来今晚要在这里留宿了。”
夜幕降临,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在林间停下,随后跳下来一位白衣男子。
天刚暗,趁着还有一点儿细微的光亮,他一下车就立刻点起火堆。只是木柴太少,估计支撑不了太久。
听到外面的动静,花渐浓也跟着掀开车帘跳下来。
原本还想着扶他一把的中原一点红默默地收回手,也跟着下了车。
“我去捡柴火。”
黑衣剑客环顾四周,留着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往黑暗中去。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猎一只野兔……
中原一点红心里计划着,在听到花渐浓的关心后轻轻应了一声。
“只是在周边捡柴火,能遇到什么危险?”楚留香无奈一笑,正蹲在火堆旁往里添枯枝败叶,“更何况,红兄武功不错,一般的人也奈何不了他。”
“怎么?我关心一句都不行?”
花渐浓一撩衣摆,直接席地而坐。
为了生火,周围的枯枝落叶都被扫开,露出一片空地。
青年盘腿而坐,一边反问楚留香,一边抓起身后的落叶往火堆里放:“我可是一个有礼貌的人。”
“……”
听到他这句话,那怕刚被呛了一声,楚留香脸上也没有恼意,只是微微一笑。
暖色的火光在两人身上跳跃,花渐浓听到笑声后侧目看了过去,只见楚留香那张俊朗的脸晦暗不明。
“……”
青年默默地转过头来,一句话都没讲,只是默默地把脸埋在膝盖上,似乎遇到了什么不想面对的事情。
周围只有木柴燃烧时的噼里啪啦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楚留香拿木棍拨弄火堆的哗啦哗啦声。
突然,原本安静下来的花渐浓开口,因为此时的姿势,说话时的声音都显得有些闷:“楚留香。”
“嗯?”
应声之后,楚留香停下手里的动作,误以为青年有事情要讲。但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不由得转过头来。
“怎么了?”
“哎——”
分明最先开口的是花渐浓自己,可如今却是楚留香反问他。
“我只是觉得……”火光照耀下,花渐浓的脸忽明忽暗,连带着那双明亮的双眼都黯淡下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楚留香看着忽然陷入低沉情绪的花渐浓,很快就明白对方口中说的“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是稀奇,平日里一副薄情寡义模样的人居然会反思自己吗?
楚留香之前也是这种人,只不过和花渐浓有着些许的差别。但他从未想过这件事情,这么看来,青年还是太年轻。
白衣男子将手里的木棍丢进火势减弱的火堆,随后便在花渐浓身边跟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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