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楚留香轻声道,一边开口,一边抬手试图将趴在自己胸口的人给推开。
那知花渐浓在察觉到他的动作后直接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楚郎,就这么抗拒妾身吗?”
他大约是睡着后突然醒来,声音略微沙哑,绝不是平日里的温柔。
楚留香深吸一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花渐浓喜欢这么捉弄自己。
若是女子模样,他还能从善如流,但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怪异。
就算是朋友,估计也不会像他们这样吧?
瞥见楚留香脸上的无奈,花渐浓轻笑出手,圈着对方脖子的胳膊稍微一压,那张俊美的脸就放大在眼前。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只要微微抬脸就能亲上的程度。
楚留香侧过脸,剑眉星目,竟然一副被逼迫的模样。
堂堂盗帅何曾露出过这幅表情?向来都是他“调.戏”别人,但这次……
“哈哈哈哈。”
花渐浓直起腰,但双手依旧撑在楚留香身上。
青年乌发自上垂下,似牢笼一般将楚留香整个人笼罩其中。
“明日要早起,你再不睡,小心明天起不来。”
暧.昧的气氛下,楚留香如此说道。
“那你推开我啊。”
长相清雅的青年勾起唇角,如此温润的脸做出这幅表情,给人一种极大的割裂感。
“楚郎一副抗拒的样子,却不推开我。”花渐浓拉长声音,原本修剪好的头发再次长长,随着他的动作垂在肩头。
“难不成是因为心中也有所期待?”
“嘶——”
楚留香说不出心中所想,只觉得花渐浓这一出搞得他自己都怀疑起自己来。
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花渐浓垂眸,纤长的眼睫这盖住眼底深思,让人难以察觉到。
哪怕是楚留香,也只顾着如何打破现在奇诡的气氛,并没有发现他的奇怪。
说实话,中原一点红和宫九长得都不错,但花渐浓心中没有任何感觉。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坑蒙拐骗,样样都会做。但偏偏……
楚留香啊楚留香。
青年掀起眼皮,雪白的肌肤衬得那双乌黑的瞳孔更加明显。
“又怎么了?”
事已至此,楚留香甚至都习惯了,破罐子破摔一般懒散躺在地上,任由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动手动脚。
“很有趣。”
压在身上的青年低声道,眉眼弯弯,似乎遇到了有趣的事情。
“比逗中原一点红有趣得很。”
明明是一句实话,但楚留香听着却不是滋味。真是稀奇,那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盗帅轮到自己时却不知如何是好。
“睡了。”
引起一切胡思乱想的人随心所欲地回去睡觉,被他搅得心神不定地人却翻来覆去。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楚留香再次想起这件事情,怀疑花渐浓是故意的。万一对方只是想看他出糗呢?之前捉弄他也不是一次两次。
白衣男子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随后才安心入眠。
他没继续深思,也不敢深思。
毕竟他和花渐浓可是好兄弟啊。
翌日,天微微亮时,不大的帐篷里就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楚留香第一时间惊醒,不过侧目一看,发现是花渐浓早起化妆。
“晒伤好了?”
刚睡醒,成熟男性的声音沙哑磁性,一听就很贵,全网无代餐的那种。
花渐浓盘腿坐着,乌发尽数散在身后,听到动静后侧目回望,露出半张施了粉黛的脸。
乌发雪肤,明眸皓齿。
一瞬间,楚留香被晃了一眼,莫名其妙地合上眼。
“嗯。”
花渐浓回答后就转过头继续化妆,心思并不在楚留香身上,和昨晚的他简直是两个极端。
待他收拾好,身后的人也坐起身来。
“咦?”
楚留香原本正低头整理衣衫,一抬头就看到泫然欲泣、满脸委屈的花渐浓。
他先是怔楞,方才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吧?
只见青年原本雪白的脸颊此时覆上薄红,细眉蹙起,眼眸水润。
等定睛一看,楚留香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受委屈,而是妆容问题。
花渐浓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挽就的发髻层层叠叠,一支嵌宝石鎏金簪步摇微微晃着。
“阿浓姑娘醒这么早。”
胡铁花正在外面伸懒腰,一回头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花渐浓。
他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样?难不成老臭虫欺负你了?!”
此人虽然有些五大三粗,但在某些地方上也心细不已,就是不懂女人。
“我是什么坏人吗?喜欢欺负人?”
听到胡铁花的话后,楚留香开玩笑地回答,眨眼间就已经走到两人身边。
他合上折扇,随即在胡铁花肩膀上一敲,拉长声音:“怪不得你总抱怨平日里没有人喜欢,连女子妆容之物都不知道。”
闻言,胡铁花似乎反驳了什么。不过花渐浓并没有注意,他侧目,越过楚留香的身影,一眼就看到了宫九。
大约是许多天没有受虐,对方的脸上看上去有些不满。
他在对方察觉之前挪开视线,随口说了几句便往骆驼旁边走。
今天是个阴天,层层乌云将耀眼的太阳遮住。原本难以忍耐的热意都因此衰弱不少,最重要的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晒伤。
花渐浓单手当着光线,微眯起双眼往远处眺望。黄沙漫天,一望无际。
但就在这满目的苍黄之中,几个黑点突然冒出,并且由远及近。
能让花渐浓看到,想必楚留香几人已经察觉到。原本前行的队伍猛地停下,似乎是要等那些人过来。
一时之间,警惕的气氛在队伍中不断蔓延。
沙漠本就危机四伏,他们如今不知道那队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若是……
姬冰雁双眸微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该不会是……
反观花渐浓,无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眼底流露出的情绪,不见丝毫害怕。
“阿浓如此从容不迫,难道知晓那些是什么人?”
宫九冷不丁开口。
察觉到周围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花渐浓微微一笑:“有几位在,我害怕什么?”
他视线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宫九身上:“难不成几位会让我受伤?”
两句话,他就堵住了宫九。
一旁的胡铁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仔细打量片刻后突然往楚留香那边蹭了蹭,压低声音:“这个九公子怎么这么像那天和你抢人的那个?”
楚留香一下子就听懂胡铁花的话,他又不能否认,只好硬着头皮认下。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一直粘着阿浓姑娘。”
话音刚落,原本那群黑点已经到他们面前。
楚留香几人顿时看了过去,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那几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摔落下马。
“……”
这种堪称碰瓷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呆住,知晓原因的花渐浓撇过脸,发现身边是宫九后又换了一个方向。
姬冰雁率先回过神来,下来后快步走到黑衣人面前检查一番。
等他起身时,手里已经拿着一颗光彩夺目的宝石。
这就是极乐之星吗?
花渐浓微眯双眼,看来看去,也只觉得那只是一颗尺寸大一点的钻石。
“竟然是……”
看到极乐之星后,姬冰雁脸色一变,他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开口:“惹上个大麻烦。”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开口,另一队人就将他们包围起来。
骑在骆驼上的花渐浓抬手戴上帷帽,将自己脸上的表情遮挡得完完全全。
接下来的一切就和原著中的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他和宫九。
在得知这群人的身份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宫九微微勾起唇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或许可以合作。”
楚留香沉吟片刻,站在月光下的身影风.流倜傥,这几天在沙漠之中也不见丝毫狼狈。
听到他这句话,花渐浓打了个哈欠。
一路赶到这里,天早已暗下,再过不久就到他休息的时间了。
“能走到这种地步,想必此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提醒道:“可别被对方骗了。”
楚留香这人的体质都能和死神小学生相比,不管走到哪里,总会有麻烦找上门来。时间一长,大家都已经习惯。
对此,花渐浓无奈摇头,石观音一死,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请。”
前去通报的人回来请他们,尽管龟兹国王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但还是摆足了架子。
想起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花渐浓对其没有丝毫好感。
“几位请坐。”
周围几人行走江湖,在这种场合理所当然地报上假名,唯有花渐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直接报出自己本名。
他忽略掉周围人的视线,在楚留香身边坐下。
好像走……
现场的气氛太像公司团建,更别说龟兹国王还在长篇大论,比领导还能讲,语气中也满是对自己身份的骄傲。
“困了?”
“嗯。”
花渐浓看似端坐着,实则已经眯了一会儿,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在犯困。
全凭上学时打瞌睡的经验,从未被老师抓到过。
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在这里磨蹭大半天,花渐浓浑身不适,像是一尾被丢在沙漠中的鱼。
察觉到花渐浓情绪不高,楚留香侧身过来:“今晚肯定走不了,你先去休息吧。”
他就知道。
花渐浓无奈,只能任凭他们按照剧情设定走下去:“行,你们小心。”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可在场之人除了他之外全是高手,几乎是他一动,所有人就注意到。
换做旁人,突然成为焦点后恐怕会不安,但花渐浓是谁?早已习惯落在身上的目光,因此毫不在意地离开。
“这位倒是随心所欲。”
龟兹国王不满,在他眼中,自己是一国之君,所有人都需看他眼色行事。
而那个花渐浓居然中途离场,岂不是不将他这个国王放在眼里?
花渐浓才不管龟兹国王的想法,除了营帐后,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明月高悬,透过遮挡在面前的一层薄纱后变得更加温柔。寒意随风而来,将他身上的衣裙吹得猎猎生风。
身后的火光将黑暗驱散,巡逻的守卫在看到他之后稍有警惕。
“这是父王的客人。”
身后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紧接着,在筵席上的琵琶公主就走到了花渐浓面前。
“姑娘怎么出来了?”
“困。”
花渐浓言简意赅,一副不想多费口舌的样子。
见状,琵琶公主微微一笑。她已经知晓这队人的身份,不仅要和他们合作,还要将人留下来。
毕竟……
“姑娘是中原人士?”
这人是要查户口吗?
花渐浓已经困意来袭,并不想和琵琶公主再次花前月下,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为此,青年干脆撩起垂在面前的薄纱,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回去吧。”
听到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对他外貌震惊的琵琶公主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往回走。
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父王身后,而那个花渐浓早已不见身影。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阵寒意顿时涌来,琵琶公主浑身僵硬,突如其来并且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她心都提了起来。
她武功虽然比不上楚留香他们,但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花渐浓也算是绰绰有余,可方才,她居然没有还手之力!
有这么一号人物在,那他们接下来的计划还能安然无恙地实施吗?
琵琶公主突然不自信了。
花渐浓此时已经睡着,龟兹国王安排得刚刚好,让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独处一室。若是深夜发生什么,就算楚留香几人武功高强,也难以过来。
青年和衣而眠,仅拆了发髻,脸上的妆也没卸,似乎已经猜到今晚会发生什么。
深夜,宴会刚刚散场。可楚留香几人脸上并没有尽兴的欢畅。
“那几人都是有名的穷凶极恶之徒,至今在通缉令上还能找到他们的名字。”
姬冰雁开口,觉得方才或许是一场鸿门宴。
“聚集这么多武林人士,看来龟兹国王是想解决这场政变。”
宫九嗤笑一声,他身为太平王世子,自然能够看透龟兹国王的打算。
他说罢,回头瞥了一眼营帐,随即独自离去。
“诶!”
胡铁花疑惑,本想开口拦下独自离开的宫九,却被姬冰雁拦下:“他深入沙漠有自己的打算,和我们不同。”
他说的隐晦,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用去管宫九。
“那我们还和龟兹国王合作吗?”
楚留香也在考虑这件事情,他知道,龟兹国王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他们,想必也会有事情让他们帮忙。
方才宫九已经点破,如果继续和龟兹国王合作,那么他们就要掺和进一国政事之中。
他们连自己朝廷的事情都不想掺和进去,何况一个沙漠小国?
这种事情一旦沾上,就如同撕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
“再说吧。”
楚留香有些头疼,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心中满是怅然。
他该如何救下蓉蓉她们呢?
夜色无边,寒风阵阵。被裹挟起的黄沙被绿洲挡在外面,绿洲之内,一个个帐篷犹如蘑菇一般冒头。
其中一间早已熄了灯,与无边夜色融为一体。
突然,一阵脚步声将寂静打破,不慌不忙地朝着床榻的方向去。
正当此人站到床边时,一只白皙的手猛地袭来。
“九公子深夜闯入我房间,该不会是想再续前缘吧?”
花渐浓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就立刻醒来,一睁眼就看到站在自己床边的宫九。
深夜、寂静的房间,一道白衣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床边。
任谁半夜醒来突然看到这一幕都会大喊一声“有鬼!”。
第32章 安然无恙
看着已经坐起身且面露笑意的花渐浓,宫九思考片刻,随即回答:“我迷路了。”
“……”
这三岁小孩儿都不会相信的借口,放在宫九身上还真有几分可信。
这人虽然看上去聪慧,实则是个路痴。
只是,迷路还能让人刚好走到他房间吗?
花渐浓盘腿而坐,仰面看着宫九:“那你再去找找,我要睡了。”
他话音刚落,不顾宫九现在还站在自己床前,直接躺下准备睡回笼觉。
“我找不到。”
“……”
“我不认路。”
原本假装没听见的花渐浓被宫九一声声地吵着,被逼无奈,他只好起身。
“外面那么多侍卫,公子不会问一声吗?”
花渐浓觉得宫九就是在故意折磨自己,他仰面抬眸,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眼中一抹浅笑。
“岂能让外人知道我不认路?”
这个理由当真是幼稚,花渐浓长叹一声,紧接着,一张银票递到他面前。
“够了吗?”
宫九了解他,一个见钱眼开的笨蛋,只要出钱就能将他哄骗走。
“谈钱多伤感情。”
花渐浓吃一堑不长一智,抬手接过银票后迅速下床,脸上的笑都带着几分温柔:“公子,请,妾为你引路。”
如此快的变脸速度,宫九轻挑眉梢,抬脚跟上了花渐浓的步伐。
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将他带到这里。
看着还未入睡的楚留香三人,宫九气极反笑:“故意的?”
“什么?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
花渐浓装傻,微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宫九,脚下一转,立刻躲在楚留香背后。
“哎,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住在一起的。更何况,公子那毛病,一个人的话万一再走丢怎么办?”
楚留香无奈:“还没睡?”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们吧?”见宫九没有追问,花渐浓这才从楚留香背后现身,“已经这么晚了,你们三个挑灯叙旧?”
听到他的话,楚留香三人面面相觑,无奈苦笑。
“啧啧啧,老臭虫艳福不浅,估计高兴得睡不着吧。”
胡铁花幸灾乐祸,但话刚说出口就想起来花渐浓和楚留香关系匪浅,后知后觉地抬手捂着嘴。
“哦~”
“楚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有那么多人喜欢也正常。”
花渐浓微微一笑,脸上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吃味。这让胡铁花不由得直呼大气,这都能忍。
看来楚留香还没放弃和龟兹国王合作……
实际上,花渐浓心里担忧的却是这个。
在他看来,苏蓉蓉三人绝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算和龟兹国王合作也没什么帮助,反倒是欠对方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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