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见过不少美人对他诉衷情。可他是一个浪子,一个注定漂泊的浪子。
当下的触动很快就会消失,他再次如一阵风消失。只是偶尔,偶尔会想起当时的一幕。
可花渐浓不一样,楚留香自认为两人之间只有朋友兄弟情,因此在听到那些暧.昧的话时从来都没往心里去。
“在想什么?”
恍惚间,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楚留香抬眸,含笑的眼眸第一时间落在了面前人身上。
大约是刚才想事情想得太过入迷,以至于花渐浓靠近都没察觉到。
紫色衣裙因为弯腰的动作垂地,恰好落在楚留香的白衣上。
花渐浓弯下腰与楚留香平视,那张施了脂粉的脸就这么放大在眼前。美.艳、漂亮、精致。
“香帅还说自己不在意,一听我对无花有意思,这么快就过来质问。”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抚着楚留香的胸口。
若不是楚留香手肘支在膝盖上,恐怕他都要坐到对方怀里了。
“你误会了。”
楚留香微微后仰,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满是无奈。
却没有任何的尴尬羞怯。
花渐浓轻哼一声,直接抬手将白衣男子支在膝盖上的胳膊推开,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坐下。
温香软玉在怀,风.流的楚香帅却是坐怀不乱:“有意思吗?”
“很好玩。”
花渐浓坐在对方怀里,纤细白皙的手指绕着一缕楚留香的长发,漫不经心:“香帅猜今晚无花会不会来?”
他抬眸,因着这个姿势,只能看到对方棱角分明的下巴,以及凸起的喉结。
“无花并非你之前遇到的人。”
说起无花,楚留香话里话外满是信任。
谁曾想,他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难不成他说的话很好笑?
楚留香抬手,宽大温热的掌心覆在花渐浓略有些单薄的肩上:“你为何觉得无花会来?”
说这句话时、做出这个动作时,他表情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旖旎。
花渐浓抬起头,伸出的胳膊慢悠悠地环在楚留香脖子上,稍一用力就逼迫对方低下头:“香帅很了解无花?”
他弯眸一笑,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说什么情话一般。
“你们二人又不是整天见面,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眼中看到的就是真的?”
这话……
楚留香空出一只手摸着鼻子,总算皱起眉来。
他不明白,这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花渐浓会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还好花渐浓不会读心术,若是听到楚留香心里是如何想他的,怕不是要奋起给对方几拳。
“哼。”
都不用楚留香开口,花渐浓一看便知对方不相信自己。
“我们打个赌。”
青年凑上前,双.腿得意地晃着。
见状,楚留香也只好伸手扶住在自己怀里摇摇欲坠的人:“赌什么?”
“就赌无花会不会来。”
花渐浓打落楚留香扶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一跃站稳:“至于赌约嘛,我还没想好。”
“你就这么自信自己能赢?”
楚留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赌不赌?”
“好。”
两人就这么随意地打赌,楚留香和不少人打过赌,对此早已轻车熟路。倒不如说没人和他打赌,他还不适应呢。
花渐浓双臂环抱,挽好的发髻因为刚才的打闹略微松散,有不少发丝趁机抽出,凌乱地散在身侧。
“请吧。”
还没等楚留香开口提醒,花渐浓便直接抬手送客。
话卡在喉咙的楚留香也只好无奈摇头,临走前还特意提醒:“若是输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哦~”
花渐浓抿唇一笑,冲着门外的楚留香眨了眨眼睛:“妾身任凭香帅处置。”
他说什么都好,偏偏是这种暧.昧至极的话,楚留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
“哎——”
世间少有能让楚留香这么无奈的人微微一笑,“啪”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屋内,花渐浓干脆拆了发髻,披着瀑布般的长发转身。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身后现在便多出一只黑猫,靠在他梳妆台前,双臂环抱。
“刚来,还是……”
花渐浓一边讲,一边走到中原一点红身边,压低声音:“故意偷看了一会儿?”
“你……”
黑衣杀手眉头紧蹙,难得从他死人般的脸上看到这幅表情:“你和楚留香……”
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带着淡淡暖香的手指压在他唇上:“嘘——”
这幅小心警惕的模样让中原一点红立刻认真起来,可他仔细观察过后,并未发现任何危险。
“哈哈哈哈。”
中原一点红侧目,看着倚在自己身上开怀大笑的人。
“……”
花渐浓压在中原一点红薄唇上的手指准备收回,但手刚抬起便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攥住。
“你故意的?”
黑衣杀手略微不满,若是换做其他人,他手里的长剑早就出鞘。
偏偏花渐浓仗着自己纵容,每每如此放肆。
顶着天下第一杀手冰冷的目光,紫衣美人略微垂眸,呈现出一副可怜无辜之态。
“怎么?我连开个玩笑都不行?”
说罢,他冷哼一声,从中原一点红身上抽离。
“既然如此……”
眼看他要开口送客,刚露出冷色的黑衣杀手只好上前。
中原一点红不善言辞,但和花渐浓认识这么久,早已了解对方的习性。
一张银票出现在眼前,方才还冷脸的花渐浓顿时喜笑颜开:“这次就原谅你了。”
他接过银票塞到怀里,随后冲着中原一点红勾了勾手指。
“……”
黑衣杀手抿唇,这人是在唤狗吗?如此轻挑。
尽管如此,中原一点红依旧凑了过去。
待他听到花渐浓轻声说出的话后,略有不满:“这件事情……”
“你只需回答行不行。”
日渐西垂,房间里仅剩的一点儿光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一片暗色中,青年乌发雪肤红.唇,似脱画而出的厉鬼。
罢了,就帮她最后一次。
中原一点红大手搭在剑鞘上,心里默念着。
今夜过后,他与花渐浓便一笔勾销。
黑衣杀手面容沉静,早已在心底暗自下了决心。
不过,花渐浓就算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会在意。与他而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只不过是跳板。
“金明池旁林中小亭一叙。”
紫衣美人将字条折好,随后递给了中原一点红:“一定要送到他手上。”
“嗯。”
中原一点红闭目,忍着内心那点儿微不足道的烦躁,替花渐浓给另一个男人送私会的纸条。
这种……放荡之事更适合楚留香吧!
深夜,一轮圆月高悬枝头。林间虫鸣不断,凉风袭来,一股淡淡草木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石子路蜿蜒进林间伸出,层层树木后,一座四角小亭赫然出现。
亭中仅一桌四椅,夜色弥漫,唯有亭中一抹绿色身影引人注目。
很少有人将绿色穿得如此清冷,宛如冰泉,又似翡翠。
脚步声蓦地停在亭前,一道目光落下,成功将伏在石桌上的人惊醒。
“妾身等许久了。”
柔媚的声音打破林间寂静,伴随着淡淡竹香,那道绿色身影款步而来。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1
第18章 你们倒是兄弟情深
这话十分大胆,无花根本没有想到看起来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花渐浓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没错,来赴约的正是无花,那个被全天下人称赞的妙僧。
一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深夜幽会美人,不管怎么看都诡异可怖。
尤其还是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花渐浓微微一笑,伸出的手指自无花胸口下滑,最终落在对方腰间。
“大师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此次前来,无花没有做任何伪装,仿佛不在乎自己被旁人看到。
花渐浓表面不显,心里却清楚得很。
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想着让他活着回去,这才不担心自己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淡淡暖香萦绕在两人身边,格外霸道地掩盖住无花身上的檀香。
“今日听经,妾有一处不解……”
身着碧绿衣裙的美人轻声细语,原本落在白衣僧人腰间的手指探入一勾,毫不费力地将人扯入亭内。
无边夜色将亭内的一幕完全遮挡,仅能窥见白绿衣衫交叠。
风声起,林间树叶沙沙声不断。寂静之下暗潮涌动,就连天边一轮明月都被乌云遮盖。
亭内,花渐浓后腰抵在石桌边,整个人向后仰去。
他手指还勾在白衣僧人腰带上,虽一言未发,但眼神格外缠.绵。
“大师替妾解惑可好?”
原本柔媚的声音压低后更加勾魂摄魄,就算无花当真表里如一,恐怕也难以抵挡。
更何况,无花人面兽心,面对此等勾.引,他自然无法抵抗。
“姑娘哪处不懂?”
无花垂眸,漂亮的脸上平静无波,好似现在仍站在大殿之中,手里握着的也不是美人的衣裙,而是散发着墨香的经书。
“大师,妾哪儿都不懂。”
花渐浓仰面躺在石桌上,松垮挽就得长发铺满整张石桌。
乌发雪肤,绿衣红.唇。
无花总算是正眼看他,眼底的情绪深沉,无端流露出几分兴致。
“看来姑娘白日里只顾着和楚留香说笑了。”
话音刚落,白衣僧人探手轻抚花渐浓柔软的脸颊。
他冷着脸,虽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可眼底却冰冷异常。
这人竟然看到了。
花渐浓微微一笑:“香帅风.流倜傥,哪个女子能忍住不和对方说话?”
他纤长的眼睫上下翩飞,目光望向上方的无花时,余光瞥见了夜色中一抹苍白。
无边夜色,层层叠叠的树林似鬼影幢幢。黑暗中,那张苍白的脸骤然浮现,一身黑衣与周围的暗色融为一体。
乍一看,他那张脸像是悬浮在空中似的。
原本面带笑意的花渐浓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中原一点红做什么?不是说好藏在暗处吗?
夜黑风高,蓦地在此刻看到这一幕,他险些被吓得喊出来。
“夜里风凉,不如……”
两道呼吸声逐渐靠近,渐渐交织在一起。
看似清心寡欲的无花此时双眸死死地盯着身下美人,就算装出一副贵公子模样,也难以遮盖他严重的欲念。
花渐浓手指缓缓上滑,停在无花喉结处点了点:“大师,妾好看么?”
“好看。”
被询问的无花轻笑一声,掀起眼皮直视着花渐浓。
这一举动让躺在石桌上的人笑意更浓,打破了一直维持的清冷,让人忍不住再欺负他一些。
四目相对,一人平静,一人冲动。
花渐浓不躲,反倒是迎了上去。
他低垂眼眸,浅绿色眼影衬得肤色更白,白云一般柔软:“宝贝,现在可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
话音刚落,青年侧过头,与对方耳鬓厮磨之际对视。
花渐浓这双眼睛着实好看,只要看到他的,没有一个人会反驳这一观点。
偏偏是这双漂亮的眼睛杀人于无形,不知不觉间就能将人迷得不知去向。
“你记录的罪证在哪儿?”
方才还缠.绵暧.昧的青年抬手推开身上的白衣僧人,不仅是说话的语气,就连表情都冷若冰霜。
这幅质问的语气还想让人乖乖听话?
还真能。
武功也算一流高手的无花在听到他的质问后竟然乖乖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来。
这册子只有半个巴掌大,厚厚一本,翻看痕迹明显,显然是主人经常翻阅。
花渐浓抬手,直接夺过。
“中原一点红。”
话音未落,那道黑色身影便突然出现,毫不犹豫地将精神恍惚的无花控制起来。
待白衣沙僧人回过神来,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别说挣脱了,连动一根手指都难。
再抬眸,刚才还浓情蜜意的女子正翘着腿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本眼熟的小册子。
“呵。”
见无花清醒过来,花渐浓合上册子,单手托着下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面兽心……”
他拉长声音,在无花充满杀意的目光下晃了晃手里的小册子。
“看来大师也没外人口中说的那么纯净无邪。”
无花冷着脸,两人此刻剑拔弩张的样子丝毫不见刚才的亲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吧?这里没有别人。”
说话间,翘着腿的美人已经慢慢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你说,若是这册子传出去,会不会很有意思?”
青年弯下腰来,笑吟吟地看着被绑成粽子的无花。
对方面容沉静,除了刚清醒时流露出的诧异外,一副平静模样。
“姑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册子,就想让我认罪?”无花扯着嘴角笑了笑,“你猜世人信你还是信我?”
这幅毫不畏惧的模样在花渐浓眼中看来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对方恐怕还不知道他刚才已经主动将做过的事情讲了一遍。
“好啊,我最不怕的就是对簿公堂。”
花渐浓听到无花的话后顿时笑出声,他再次坐下,双臂环抱:“你说我喊谁过来?楚留香、大相国寺主持、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
“这些够吗?”
他侧目,眼中含笑。
这时,无花才发现亭中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如墨,仅有露出的肌肤苍白如纸。
此人浑身血腥气,一眼就能看出来手中人命无数。
无花自认自己武功不低,可刚才竟然没有察觉到此人丝毫动静!
白衣僧人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宽肩窄腰,黑衣绿眸,腰间长剑薄而窄,浑身血腥气挡也挡不住。
“中原一点红。”
他缓缓道,随即厌恶开口:“你这种人……”
“嘘——”
花渐浓开口打断无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你现在有资格嫌弃别人吗?”
若论武功,中原一点红也许会不敌无花。但论收敛气息,无花肯定比不过中原一点红。
身为一个杀手,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手,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做到如同死人一般毫无存在感。
被花渐浓以嫌恶语气指责的无花一顿,轻嗤道:“姑娘还是太自信了。”
“是吗?”
那么绿色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淡淡的暖香也无法削弱他身上的冷意。
“那你觉得楚留香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指使,会怎么样?”
说到这一点,花渐浓微微弯下腰来与无花平视:“对方最近可是为天一神水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他怎么知道?!
听到这句话,无花立刻警惕起来。
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么蠢笨,会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那册子只要动作快就能拿走,可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讲出来的!
一时间,夜风阵阵,周围风声犹如鬼泣。
而无花却浑身泛出一阵冷意。
“不如我们先回去见见楚留香?”
花渐浓直起腰,侧目向中原一点红使了个眼色:“我可与他……有个赌约呢。”
他话里话外,在意的全是自己能否赌赢,全然不顾无花心中所想。
有中原一点红在,无花难以逃脱,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神秘莫测的花渐浓?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怎么看不透?而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就被捆了起来……
无数个疑问冒出来,但无花也只能在心里疑惑,
夜黑风高,被黑暗笼罩着的客栈倏地亮起一盏灯,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在窗户纸上,风姿绰约。
“你……”
半夜被喊醒的白衣男子站在蜡烛旁,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白衣僧人。
他还从未见过对方如此狼狈的模样——身为万人称赞的僧人,无花想来讨厌脏污,就连被杀手碰过的琴都能面不改色地丢掉。
“香帅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床边,墨发如瀑的绿裙美人慵懒倚靠在床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一幕。
被熟悉的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无花平静的脸色总算是破功。
他眼中半是愤怒半是不甘,若不是手脚被束缚着,恐怕早就将坐在床边的花渐浓一掌击飞。
“你莫不是半夜潜入大相国寺将人绑来了吧?”
楚留香无奈摇头。
谁曾想,听到他这句话,上一秒还言笑晏晏的青年顿时沉下脸来。
花渐浓的不高兴摆在明面,楚留香不傻,自然看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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