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阴湿小狗会变成变态疯狗的吗(德万)

宋钰孚蹙了下眉，露出不明显的不喜，“可以关闭吗？”
他并不想成为别人观赏的物件，虽然在非主观的情况下，可能已经促成了这点。
顾尤枝从宋钰孚的身上莫名察觉到一丝冷意，这导致他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直播也是……强制的，但开着直播可以获得打赏，就是生存时限。”
“最低计算单位是半个小时，结算后可以在现实中使用。”
“那要是死了呢？在蜃区里。”宋钰孚适当推测道，“全数归还给打赏人吗？”
顾尤枝摇摇头，“选择打赏后，就会被社区扣除，不会再退回了。”
单是这点……有点像是变相的赌博，一旦赌输，主播死亡，投资的全数生存时限就会被庄家收走。
【社区提示：当前为顾尤枝的个人直播链接。】
【就像这样，（该居民给顾尤枝打赏了0.5个小时的生存时限）没给太多，毕竟他要是死了，就浪费了。】
【嗯……有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们没觉得枝枝的脸……和这个美人的脸五官有些像吗，我说的不是现在这个换了的脸，是枝枝原来那张。】
【脸都换成这样了，这谁记得起来啊，不一样吧，枝枝多软啊，稍微用点力就能哭得不行，这个，漂亮是漂亮，但太冷了，玩不来。】
【好像是像啊，一个是年纪小些还没张开，有婴儿肥什么的小肉，另一个是长大后，稚气散了，棱角分明的脸……靠，我现在是拿着两个人照片对着看的，越看越像，不是一模一样的那种像，就是一种感觉……什么情况？】
【这个冷一点的美人，应该是死得多了，或者可怕的事见得多了，身上味道不一样，枝枝被Z先生护着，这次是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死亡。】
【所以，Z先生是对冷的这个求而不得，才挑了个性子软的代替……？】
【这是什么替身文学……？？】
直播链接里的一个接一个猜着，但这边在蜃区的两人还不知情。
“生存时限……”宋钰孚慵懒懒的眸子里多了点兴味，他听到了件趣事，“还有别的使用途径吗？比如玩……居民之间直接转用，或者购买、消费……”
像某种支付货币那样。
“大佬……”顾尤枝一副意外又不意外的表情，“你这个想法，跟社区里某条热帖提到的一样，但现在是无法实现的。”
“现在？为什么这么说，现在不能，以后就能用了？”宋钰孚的唇轻扯起抹弧度，随口一说道，“难不成，还带版本更新的？”
“……”顾尤枝有种智商被支配的感觉，他麻木地点了下头，“嗯。”
“社区上的那条热帖上说，蜃区就像是一个服务器，我们当前使用的是最初1.0版本，随着死亡人数，或者某些条件的达成，蜃区会开放出新版本，到时候生存时限就可以作为支付货币使用。”
顾尤枝声停，嗯……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他就是个问答机器人？
这样啊……宋钰孚无意识地咬了咬指节，确认道：“发帖人是匿名的？”
“是……”顾尤枝抬手扶了下脖颈，不知道是不是点头点太多，感觉脖子好像要断了似的。
宋钰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等出去他得亲眼看一下这条帖子，虽然是通过顾尤枝转述的，但依旧能看出发帖人想法的成熟和完整。
甚至很像是个事实，或者说提前公示的升级通知。
见宋钰孚没再针对生存时限继续发问，顾尤枝便自行讲了下去，“社区里不会限制居民对蜃区讨论，甚至可以买卖如何通过的攻略，也可以发帖雇人带进蜃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深夜帖，午夜帖，这些大多都是关于幻想嗯……想象排行榜上的某些人的。”
宋钰孚眨了眨眼，耿直道：“不懂。”
“就是同人文，十八嗯什么的……”顾尤枝含糊地把一些词糊弄过去，毕竟现在的世界说是末世也不为过，朝不保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就及时行乐嘛。
宋钰孚以前好像没听过这种东西，也是他死了后才兴起的吗？
“那同……”
顾尤枝眼见着宋钰孚唇动出声，像是要详细深问他“同人文都是什么样的”，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啊那个，除了正常的排行榜，社区里还有一些黑户，黑榜，比如封聿棠，就是黑榜第一。”
“封聿棠？”宋钰孚成功被带走了注意，他侧偏了下头，问：“黑户和正常的用户有什么区别？”
顾尤枝也不太清楚，只说了些能确定的内容，“好像是黑户不会有直播入口，无法获得打赏和生存时限，有人说和封聿棠是通缉犯有关，感觉和被拉黑了差不多。”
蜃区、注意事项三、生存时限，虽然叫法不同，但解释出的内容，本质上似乎都还是在说游戏。
甚至现在的游戏更具有规则和制度，实名认证、社区论坛、直播打赏……像是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新的……生存体系。

第25章 老毛病了，我帮你按上
“那大佬……”顾尤枝看着宋钰孚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尝试交涉道：“你知道……这个蜃区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蜃区的完整构成，或者说运转，首先是拥有血肉再生能力的仙人。”宋钰孚眸子没有聚焦地盯着某处，手指在腿上轻轻敲打着。
“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是这个游……蜃区的核心怪物。”
“二是，他也是个玩……被拉入的人类，只不过比我们更早，是最初的那个源头。”
宋钰孚缓缓偏动眸子，视线转到顾尤枝身上，“其次，是能进行交换、并将仙人身份交换给我的你，接着是我。”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还没介入到这个过程中，所以按道理，这个蜃区应该是个半成品才对，可它达到的效果已经是完成态。”
宋钰孚身体微微后靠，语调放松道：“要么这个蜃区具有某种类似于人工智能的能力，它计算推演出了所有的可能性，进入蜃区的人、能力、事情发展，最终构建出了一个模拟的完成品。”
“要么就是，你、我、我们在未知的情况下已经串联起了这个蜃区，能完成这个可能的，只有时间，比如过去、现在、未来，在不同的时间里，这些线被串了起来。”
“我个人更倾向最后这种，你呢？”宋钰孚停住话声，眸子也彻底落停。
“啊？什么？”顾尤枝一愣，迷茫地眨巴着眼睛，怎么还带提问的？大佬一开始也没说要问他的啊。
关键是，他压根就没听懂啊。
“那个等等……我消化一下……”顾尤枝努力地回忆着宋钰孚刚刚提到的内容，什么人工智能，什么过去未来，单独拆开他都知道。
但怎么放到一起，就听不明白了呢？
“大……大佬，能问一下，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那个，你在这里是……待了很久吗？”顾尤枝困惑地眨巴着眼睛，没意识到语速又再次加急了。
大佬这究竟是在蜃区里经历了什么啊？
【（社区提示：当前为顾尤枝的个人直播链接。）】
【这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不是疯了吧？听说第一次进蜃区的人，精神阈值都不高……可惜了这张脸了。】
【真是可怜枝枝了，好不容易来个人，结果是个疯子，这下出去的希望落空了吧，枝枝啊，劝你还是识趣点，还是好好向Z先生求饶吧。】
【哈，我一想到他刚刚居然和一个疯子讲了那么多，就觉得好笑。】
“嗯……很久，天亮的话，就是第四天。”宋钰孚说这话没带任何夸张炫耀的意思。
确实很久了。
再久点他就也要长出那种怪东西，成为别人的容器或载体了。
说到这个……宋钰孚放空的状态逐渐回拢，缓缓看向自己原来那具身体，不会已经开始长了吧。
顾尤枝：哈，哈，真棒啊。
他就笑笑不说话，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也就摸到了这个蜃区的边，人家用了三天，都快把蜃区的底裤翻出来了。
顾尤枝正想着，就见宋钰孚的手直接伸进了他的衣服……哦不，是身体里。
他一下僵住，“大……大佬，你……你做什么？”
要不是这本来就是大佬的身体，他就以为对方是在非礼骚扰他了。
等等，身体……里？为什么是身体里面？
而……而且大佬好像在摸他的内脏。
“！！！”顾尤枝三观都要塌了，人的内脏外是有东西包裹的吧，肌肉，脂肪，皮肤，好歹得有一样，可大佬怎么直接就碰到了内脏！？
就听宋钰孚语气淡淡：“长出了半个肺，一颗肝脏，不大，还在发育中。”
语气就跟在说蔬菜种植一样，地里长出了一颗小白菜，半个萝卜头，不急着收，还能再长长。
可惜，长出的脏器不是他的，是那些老人的。
也……没有心脏。
“我我……大佬……”空……空的，他现在的躯干居然是半空的，那是怎么活着……这究竟叫什么事啊？
顾尤枝眸子慌乱地转动，他满腹疑问，却根本不知道从哪问起。
“听过比干剜心吗？”宋钰孚手从顾尤枝身体里抽出，贴心地把绷带的缝隙缠好，“意识到的越多，越容易死。”
“那我……不问了。”顾尤枝干巴巴地吞了下喉，收住声。
【（社区提示：当前为顾尤枝的个人直播链接。）】
【好好的怎么突然说什么比干剜心？等等……不会是我理解的那样吧……】
【什么意思？这个大美人的心是被挖走了吗？？】
【啊？啊？啊？心被挖了还怎么活啊？】
【！！他不会不是人，是蜃区里的怪物蜃人吧……？？】
宋钰孚观察了下眼前黑发的自己，眼圈发红，眸光低垂着，小幅度地轻晃，身体不知什么时候紧绷起来的，微微抖着，显得很……慌乱，也很楚楚可怜。
自己的这副模样，他倒是没见过，“你是在……害怕？”
“啊？有……有点吓……吓到了。”顾尤枝哽咽着，话里都带上了哭腔，什么好人一上来就掏心掏肺啊？
他巴巴地看了眼宋钰孚，大佬不会又说，别用这副身体害怕吧……
“咳咳……”顾尤枝喉内突然涌出一股腥甜，他惊慌道，“血……我……不是，应该是大佬你，你吐血了……”
“哦，不好意思，身体太差了。”宋钰孚有些抱歉地擦了擦顾尤枝唇边的血。
顾尤枝的能力只是交换身体，在对方身体时死亡，他就会换回，“大……大佬你不会死掉吧……不行啊，那就没人带我离开了，我……”
他现在刚看到希望，要是又回到被重复分食的日子，应该也坚持不下去了，不是求饶，就是要自杀了。
“啊，不用担心，这副身体还能再活很久，不过……”宋钰孚顿顿声，他吃的不多，现在都长出了老人的器官，那些这些天都吃了诞生宴的人……
应该快要诞生了。
“这样，我们早点解决，早点出去。”宋钰孚说着，抓握住顾尤枝的脖颈朝神祠出口的方向拖行起来。
啊，好累，有点想念张笙竹。
顾尤枝就感觉脖子一紧，又一凉，上下直接分了家，“大……佬，我……你的脖子……脖子好像断了……呜……”
宋钰孚处变不惊道，“哦，老毛病了，我帮你按上。”
顾尤枝：？
他颤着声地提醒道：“大……大佬，这可是你的身体，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这么粗鲁地对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了。”
“没事的，没事的。”宋钰孚安慰着，“嘎嘣”一声，颈骨被推回。
顾尤枝：？？

从神祠离开的八人正快速向进来的水井方向移动。
“啊！好疼……”平头男突然叫了声，他体内的脏器像是被猛地挤压了下，他连忙用手捂住腹部，指下却摸到个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
眼……眼睛？还有鼻子……？
一……一张脸？
不……不对，在他的肚子里分明是一颗人头。
平头男的异常引起了周舸毅的注意，他拿着手电筒扫向他，“你怎么了？”
光亮照过去，平头男脖颈处依旧是一片血肉模糊，但长出的那些黄牙却不见了。
没了？周舸毅眉头皱起，怎么回事，那些东西难道还能移动？
他看向被平头男死死捂住的腹部，“你肚子怎么了？为什么捂着？”
“我……我肚子不舒服，捂着怎么了？这你也管得着？”被发现的平头男神色紧张，但气势依旧像往常那般嚣张，不敢让周舸毅看出端倪来。
周舸毅迅速将枪上膛，对准平头男，“手举起来，不然我开枪了。”
祁骆斐控制住平头男，拿着手电筒对着他的肚子照，腹部处的皮肤薄得像是一层人皮纸，仿佛稍微用力就能被指甲抓破了。
透过光，能清晰地看到人皮下的东西。
平头男的腹部里，是一颗完整的老人头，被挤烂压碎的脏器安全地包裹着，面容平和，宛如熟睡的婴儿。
“啊！这……这什么情况？”看清的一瞬，连平头男自己都傻眼了，“他怎么会在我的肚子里……？！”
周舸毅举枪的动作保持，动作示意其他人退后，与平头男保持距离。
“是……是他，那个姓宋的小三！这肯定是他的报复。”平头男崩溃大喊着，发疯似的冲向被宗璞背着的张笙竹。
张笙竹被平头男用力晃醒，平头男抓扯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道：“你……你跟那个姓宋的小三走的那么近，他肯定告诉过你什么？对，你把他放下来的时候，他在你耳边说话了，他说了什么？”
张笙竹听到宋钰孚的名字，心里直发闷，他也顾不上平头男都说了什么，愤愤地将人往后一推，隔出距离来。
周舸毅的枪抬高一寸，转向了张笙竹，“宋钰孚，他说了什么？”
张笙竹眼睛还红着，语气极不友善，“宋先生说，让俺离你们都远点，你们吃了太多的尸体，已经被污染透了。”
尸体，污染……
祁骆斐握刀的手轻动，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诞生。”
脑中不由出现宋钰孚死前那抹含义不明的怪笑，他肯定知道，这就是诞生。
“什……什么？诞生？这是哪门子的诞生？”见到平头男异变，宋虞景也慌了，他的头顶上还有两根人指头呢，谁知道往后会变成什么样。
“难怪。”宗璞语调唏嘘，回想起宋钰孚先前提过的那个问题。
现在能够解答了。
王家村里没有孩子，也没有其他年龄段的人，因为诞生的从来都不是孩子，而是那些老人。
宋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有吃过那些老人肉的人，都会成为他们降生的载体。”宗璞平静地说出了完整的诞生过程。
【（社区提示：当前为多人合并状态下的直播链接。）】
【靠，那这不是必死的吗，无论后面几天吃不吃那些老人的尸肉，第一天都得吃，不吃就会被老人强塞进去，搞不好当时直接就死了。】
【会不会就只是用来降生，只要那些老人诞生结束，就可以离开蜃区了？】
【要是这么容易，还会到现在都无人幸存吗？王家村这个蜃区也不至于致死率高达99%了。】
【上上面那个，你觉得那么大个老人尸从你身体里出来，你还能活吗？】
“不是村子里有小孩出生，让我们参加宴席吗？为……为什么是……从我们身体里诞生……？”男大学生刚检查过自己，他的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长出个老人肚皮，皱纹横生的皮肤上还有老人斑，碰一下就会掉皮屑。
他看向看起来最正常的张笙竹三人，心有不甘，“所以要是当时我们听那个怪物的话，不吃就不会有事了。”
并不会。宗璞看了眼自己指腹上新生出的老人指甲，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喟叹，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第一日宴过后，老人不再强迫他们吃的原因。
无论是必须吃下食物才能活的第一日宴，还是后面日益加重的饥饿，只要吃了肉，村长给出的七天诞生期，就没人能够避免。
唯一的差别是受污染的程度不同，老人的诞生时间长短不同。
从他们踏入王家村，诞生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一开始村长才会说结束时间是七天后的午时。
午时始，午时止。
“是你，是你让我们吃那些东西的！”平头男一惊一乍地大叫，双眼充血地瞪向宋虞景，有些神经质道：“不，不对，你也吃了那些肉，你为什么没事？你也是怪物！是你要害我的，我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