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一下。
【哥哥】:位置给我。
刚刚还堵得慌的心情瞬间变好。
顾临渊没有回信息,甚至没有翻后台,而是直接拨通了沈叙白的电话,“学长,你在哪里?”
“机场。”
“哪个机场?”
沈叙白沉默几秒,有点想购买返程票了。
“等我,我来接你。”
沈叙白立马拒绝,“不用,我直接打车过去就行。”
电话里笑了一下,“学长,你总得给我一点表现的机会吧。”
“况且学长......还是为我而来。”
尾音拖得很长,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沈叙白直接把电话挂了。
冷眸泛着寒光,面无表情进了一家咖啡厅。
差不多四十分钟后,沈叙白就在T2出口看见了顾临渊。
几乎不用刻意去找,鹤立鸡群的身影早已撞入视线,一米九的挺拔身形在人群中自成焦点。
他就那般随意的倚靠着车身,黑色大翻领衬衫勾勒出凌厉的轮廓,挺括的西装裤下,修长的双腿像是无处安放,微微弯曲着,很简单的衣着,却像是从时尚大片中走出的超模,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夺目气场,轻易攫住众人的目光。
“学长,欢迎来到海城。”
顾临渊笑着张开双臂,像个热情的导游,将他身上的锋利感冲淡几分。
沈叙白将手中的咖啡袋塞进顾临渊的手中,随后绕开他直接打开后备箱,将小行李箱放进去,而后进了副驾驶。
顾临渊拎着袋子“啧”了一声,悻悻然收回手,拉开车门,“学长,你好没情趣。”
“嗯。”
沈叙白没否认,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他。
“学长是来海城旅游的吗?”
沈叙白清冷的眼眸微抬,“前面靠边停车,我要拿文件。”
顾临渊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笑,“学长不用这么急,我跑不了。”
明明是很正经的一件事,经过顾临渊的嘴,就变得微妙起来。
沈叙白瞥开眼,“好好开车。”
但那人一点收敛都没有,时不时就发出几声促狭的笑。
沈叙白彻底冷了脸,只将侧脸留给他。
将人逗急了没好处,顾临渊见好就收。
但车内弥漫着沈叙白身上冷冽的气息,实在让人心痒痒,于是安静了没一会,顾临渊又开始作妖。
“学长买的什么咖啡?”
“拿铁。”
“哦。”
又过了一会,“好喝吗?”
沈叙白将头扭回来,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废话,拧眉道,“你喝了不就知道。”
“我在开车,不太方便,麻烦学长了。” ?
沈叙白瞧着他胡说八道的模样,好整以暇问,“哪里不方便?”
顾临渊一脸为难的模样,“学长在车上,我得双手握着方向盘。”
沈叙白不为所动,“那你渴死吧。”
“我渴死了学长不是白跑一趟。”
沈叙白不在意道,“就当公费旅游了。”
顾临渊叹气,“学长的心真的好硬啊。”
沈叙白观察着四周的建筑,忽然发问,“你住在哪个酒店?”
车子猛地刹住。
沈叙白被甩得向前倾了一下,他没来得及发作,就听见顾临渊咬牙切齿地说,“学长,我开车的时候不要讲这种话。”
“哪种话?”
“学长,我很容易会错意的。”
沈叙白看他忽然变得灼灼的视线,有些无语,“我定酒店。”
“旺季,被订满了。”
沈叙白扫了他一眼,“是吗,那就换一家。”
说着就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横影扫过,沈叙白手里一空,手机便易了主。
“你干什么?”
顾临渊两指捏住手机,流氓似的笑着,“在我的车上不能玩手机。”
沈叙白寒着脸,正要去抢,就见顾临渊往裤兜一塞,目视着前方,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还给我。”
“学长想要就自己来拿,我在开车,手没空。”
沈叙白盯着那个凸起的地方,合身的西裤将大腿绷得紧紧的,那个地方有着灼热的体温,单单只是看一眼,就像被烫到。
沈叙白飞速挪开目光,已经在考虑重新买一个手机了。
顾临渊知道他不会来拿手机,但心中不免微诧,这种程度就已经耳朵发红了?
捏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顾临渊不敢多看多想,只能转移话题,“学长想吃什么。”
“你定吧,上次欠你一顿饭,今天我请。”
“学长是为了我来海城的,今天肯定是我做东,你那顿先搁着。”
沈叙白装作没听见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反正手机都在顾临渊那,他现在没有话语权。
“学长,中餐可以吗?”
“可以。”
他有一个中国胃,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找了个湘菜馆,沈叙白让他点,顾临渊也没纠结,在平板上戳了几下。
等菜上齐,沈叙白有些意外,好像顾临渊点的菜都合他的口味。
重逢那次是,上次也是。
沈叙白状似不经意说,“没想到我们的口味还挺像。”
“不止口味。” ?
顾临渊漫不经心地补充,“我各个方面都很适合学长。”
沈叙白垂下清冷的眼眸,不搭腔。
顾临渊轻笑一声,给他夹了一筷子黄牛肉,“学长,每晚睡觉前记得认真考虑一下我。”
话赶话到这了,沈叙白又提醒了一句,“我不打算谈恋爱。”
“那就结婚。”
“......”
这么大这么严肃的事情,就这样被轻飘飘地说出来了。
沈叙白脸上难掩诧异,连带看顾临渊的眼神都带着荒唐。
“别开玩笑了。”
顾临渊将筷子放下,慢条斯理擦了嘴,郑重其事道,“学长有带身份证吧,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飞去国外登记。”
沈叙白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成分,或是胆怯或者冲动。
但都没有。
顾临渊的眼睛里除了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深情之外,还夹杂着期待和兴奋。
至于其他的,他暂时没看出来。
沈叙白避开他的眼睛,感到没来由的心慌,“我不想再跟人建立一段亲密关系。”
不想......
顾临渊不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沈叙白失控了,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一个看起来很淡漠的人,对着前男友动了手。
只有在乎,才会如此。
哭泣的时候,甚至连灯都不敢开。
心疼与嫉妒压得顾临渊喘不过气。
将所有的情绪掩盖在羽睫之下,顾临渊淡笑一下,“学长,你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就给自己判死刑,这样对我也不公平。”
沈叙白的目光沉了沉。
“而且那件事不是你的错,学长,不要因为别人而否认自己。”
沈叙白并没有觉得萧御出轨这事是他的问题,但他还是因为这句话心头震荡,像是山崩海啸接踵而来,波澜壮阔。
车子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口,沈叙白坐着没动。
“学长,下车了。”
沈叙白平静地看着他,“手机给我。”
“学长,我已经叫人开了房间,在我隔壁。”
“公司报销的星级里不包含五星。”
“啊,这么可怜啊。”顾临渊冲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关系,我这边可以报销。”
沈叙白双手抱臂,目光冷而静。
顾临渊在这种冷静又抗拒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再三保证绝不骚扰越界。
即使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刷卡进去的时候,沈叙白还是有些咋舌,太浪费了。
他先是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接着拿着公文包去敲顾临渊的门。
顾临渊像是毫不意外他的到来,“学长喝什么?”
“水就可以,谢谢顾总。”
顾临渊挑了挑眉,“学长这是进入工作模式了?”
“是的,顾总,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顾临渊扶着冰箱门轻叹一口气,递给他一瓶水,“学长不用再三强调,我知道学长一心只为工作,没有任何私人原因。”
沈叙白顿了一瞬,平静的从公文包里掏出纸质文件和电脑。
顾临渊瞥都没瞥一眼,随手扔在一旁的位置,开始耍赖,“不想看。”
沈叙白早知道不会这么顺利,面上没什么反应,手指将电脑滑了一下,“既然顾总不想看,那我就说给顾总听。”
“好啊。”
顾临渊像是来了兴趣,坐姿都端正了一些,期间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会提出几个问题。
沈叙白暗自松了口气,庆幸顾临渊总算拿出了工作时的态度。
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签字,生怕这人听不懂,把很多专业术语嚼碎了喂过去。
侃侃而谈的沈叙白,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客户早就没应声了。
沈叙白自信从容的样子很吸引人,像是在发光,没有眼镜的加持,将他身上的凌厉感冲散了一些。
这人还是洗了澡过来的,头发没有经过打理,只是乖顺的垂着,更加为他的主人增添了一丝柔和。
比起穿着禁欲的正装谈正经事,顾临渊更希望他穿着睡衣在床上谈。
“顾总,你在听吗?”
顾临渊的眼神完全定在了某个地方,眸色发暗。
沈叙白有些紧张。
如果没猜错,顾临渊在看他的嘴唇。
这种不适感让他不自在抿了抿唇,警告般开口,“顾总!”
顾临渊这时候完全可以换上他的假面,温和的对人笑一笑,带着成年人心照不宣的体面,一笔揭过就是。
但顾临渊没有。
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沈叙白虚压在了沙发里。
“顾临渊!”
眼尾因为盛怒而散发薄红,不近人情的高山雪悄然融化。
顾临渊双手撑在沙发边角,将人圈在臂弯里,那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手臂和胸肌因发力而变得鼓鼓囊囊,随着呼吸的起伏变得极具侵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你干什么?!”
沈叙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瞳孔猛地骤缩,前所未有的慌张让他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顾临渊垂眸盯着那浅色的唇瓣,嗓音微哑,“学长,你真的是来讨论工作的?”
“不然呢?”
冷冰冰的话配上冷冰冰的脸,本该让气氛降到冰点,但他的主人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发红了。
于是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询问,就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意味。
“可是你洗澡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误会的。
沈叙白松了口气,虽然顾临渊不着调,但从来只停留在嘴上,身体没越过界。
他推了推顾临渊的胸膛,没推开,于是只能就着这个姿势解释,“抱歉,我有一点洁癖,这是个人习惯。”
顾临渊当然知道,但他故意曲解,“所以你对其他客户也这样?”
沈叙白疑惑,“哪样?”
“洗完澡穿成这样去敲对方的门。” ?
这样?哪样?
沈叙白低头,正经西装套装,包得严严实实,怎么就“穿成这样”了?
“所以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对吗?”
沈叙白觉得跟他说不清楚,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在空气中隐隐跳动,令他浑身不适,“你先放开我。”
“学长,你好香。”
脖颈延伸着耳后以及背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顾临渊不止嘴上占便宜,还朝他颈侧深吸了一口,神情陶醉,像个变态。
“学长,我想亲你。”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脑子里那根弦忽然断掉。
沈叙白震怒之下,一把将其推开,慌乱逃离这个恶魔之窟,连公文包和电脑都落在了沙发忘了拿走。
顾临渊任由自己砸在柔软的沙发里,抬手捂住眼睛,自顾自笑了下。
沈叙白回了房间便进了浴室,忍不住再次洗了个澡。
等到怒火和慌张被冲进下水道,他才一脸冷漠的走了出来,然后发呆。
几千块一晚的总统套房就是不一样,透明落地窗将海城的夜景奉在眼前,几乎一览无余。
到处都是灯火通明,某些大厦还有人花钱为自家爱豆应援打榜。
沈叙白就那么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明星闪过。
最后出现了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很端庄优雅的女人,姓贺,上面写着生日祝福。
沈叙白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今天是顾临渊的......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一个生日宴会都搞这么隆重,那顾临渊作为顾家的子嗣,不需要赶回顾家吗?
正想着,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叙白想着事情,心不在焉的直接接了。
“死了没。” ?
陌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沈叙白将手机从耳朵挪开,看着上面的备注——陈砚之
哪个客户?
沈叙白想了一会,怎么也搜刮不出来对号的人。
“看来没死。”
应该是拿错手机了。
这不怪他,谁叫两人都用的同一款黑色手机,还都没壳。
那边应该是没听到回答,语气忽然加重,“死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顾临渊,也不是故意接听你的电话,我拿错他的手机了,你要是着急,我现在给他送过去。”
那边沉默了片刻,很有礼貌的说,“这样啊,那麻烦你了,还挺着急的,我担心他想不开。”
脚步猛地顿住,沈叙白诧异道,“想不开?”
“对,想不开。”
认真严肃的语气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沈叙白压下心头的异样,镇定道,“应该不会,晚饭时他还好好的。”
“那不一定,夜晚会让人感到脆弱,特别是今天这个日子。”
今天这个日子?
是指他后妈生日?
但顾临渊没表现出一点不对劲。
沈叙白想了想,干脆让他自己确定顾临渊的安全。
“你稍等,我去敲门。”
门敲了几下,也没见有人来开。
沈叙白耐着性子又按了几下门铃。
还是没人开。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可能在洗澡,我打给我自己的手机,等会叫他回你电话。”
“嗯,谢谢。”
沈叙白挂完电话,对着锁屏上的人愣了几秒。
那人倚靠在漆黑的皮质椅背上,挺括的雪白衬衫在冷光下泛着光泽,那人阖着眼睫,苍白的脸颊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嘴唇紧抿着,似乎有些不高兴。
这是他,是顾临渊上次在车上正大光明的偷拍之一。
心里隐隐有些异样感。
眼下顾不上这些,他悲催的发现,顾临渊的手机有锁屏密码,他解不了锁。
所以也打不了电话。
“咚咚咚——”
“顾临渊。”
沈叙白想到那个陈砚之开口的第一句话,以及后面的每一句,都让他的焦急徒增几分。
“顾临渊!”
这么大的声音不可能听不见。
难道真的想不开?
——“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缓解呢?”
——“自残。”
——“身体的疼痛可以分散注意力,看着自己的血液不停往下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浴缸的水被彻底染红,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无论怎么想死,大脑还是会出现保护机制,让人生出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沈叙白脸上的血色尽失。
狠狠地砸门。
“顾临渊!开门!”
等了两秒没反应。
沈叙白刚准备返回房间打客房服务,就见面前的门被毫无征兆的拉开。
猝不及防的。
顾临渊就将沈叙白脸上的恐慌和担忧尽收眼底。
“学长,怎么了?”
沈叙白快速打量,一身睡袍,全须全尾,没少一块肉,没流一滴血。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随即瞬间被怒火替代。
沈叙白毫不客气的推搡着面前的人,“你踏马有病啊,我叫你这么多声听不见啊!”
顾临渊都懵了,下意识解释,“刚刚在洗澡,放了点音乐,加上关着门,可能比较隔音。”
“你一个人住关什么门,我踏马都差点报警了!”
“那我下次不关了。”
顾临渊虽然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学长竟然因为他生气了,而且听起来应该是担心到生气。
学长还推他了。
学长还说脏话。
这得多担心啊。
顾临渊高兴地有些飘飘然,“学长,你担心我啊。”
沈叙白被这句话打回原形。
所有的怒火抑在喉咙,怎么都发不出来了。
他平静了几息,“我拿错手机了,有人找你,他很担心你,叫你给他回个电话。”
说完不忘补充一句,“是他叫我来看看你的。”
顾临渊没说话,就深深地看着他。
“我手机呢?”
沈叙白手指蜷了蜷,没等他回答,就往沙发那走去,自顾自说,“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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