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一方通行发出了懊悔的声音,“变成了虫子以后难道连发声器官都消失掉了吗?”
“这样的话特地回来一趟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他烦躁地将手指插进柔软的白发一阵揉搓,已经在间桐家耗费了超出他预算的时间,却没能拿到等价的东西,一方通行的眼睛已经染上了心烦气躁的猩红,忽而注意到窝在角落里像个捡到了肉骨头般心满意足的落魄败犬。
“对了,这里不是还有一只吗?”一方通行甩下手中淤泥般黏糊糊的虫子,扬起了一个与友善这类词绝对扯不上关系的笑容,朝着间桐雁夜走去。
而被重重摔在地上的间桐脏砚欣喜若狂,不敢相信一方通行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了他,却也毫不含糊地立刻扭动起还不熟悉的虫子身体想要逃走。
然而尚还未来得及远远避开那在他眼里已经变得宛如如影随形的死神般的白发英灵,那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随意向间桐雁夜走去,正正好踩上了如同泥鳅一般在地面滑走的间桐脏砚。
身体寸寸碎裂的剧痛霎时间侵占了间桐脏砚的意识,变成一滩肉泥的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随意可笑的死去了。
“喂,败犬,作为‘魔道名门’间桐家的一员,想必你能拿出点让本大爷满意的情报吧。”一方通行俯下身来,“我想知道,圣杯战争的其他五个御主的身份。”
身后无人注意的虫尸蠕动了一下,彻底失去了生机,与这片浸透了鲜血与悲怨的砖石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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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清醒过来之后,非常严肃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作为社会主义旗帜下的好青年,还是应该弘扬真善美的。
但是间桐家真的写的也太长了,作者都快绝望了。
下一章一定要开启新副本。(握拳.jpg)
感谢所有给我支持的小天使们~
第二十九章 情报
“脏砚死了……”
间桐雁夜没有率先回答一方通行的问话, 反倒凝视着那摊烂泥一般紧贴着砖石的虫尸,有些恍惚地自语道。
“脏砚死了。”
将全部的恐惧与不幸带给他和小樱的间桐脏砚死了。
像是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间桐雁夜心中一直静静燃烧着的复仇的黑暗情绪耗尽了支持它不曾熄灭的憎恶的灯油,日后足以燎原的点点星火就这样悄悄湮灭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间桐雁夜被毁去容貌的脸上露出如同冰雪消逝的释然神情, 这个以全部生命渴求着少女幸福的男人在达成所愿的满足感中柔和了眉眼。
“区区败犬也敢忽视本大爷。”一方通行拧着眉毛,上挑的眼角显得有些凶恶,“本大爷的耐心可不怎么好, 你这家伙最好不要浪费本大爷的时间。”
他将全部注意力转给一方通行, 这个他不久之前还在痛恨的碾碎了他最后希望的白发英灵,此时正不耐的等着他的答复。
那张线条柔和、眉眼精细的少年脸庞, 一身未见阳光缺少色素的苍白皮肤和头发,纤瘦的四肢,有着天使一般超越两性的美感,让他猜不透历史上有哪位英雄会有这样容易招人轻视的柔弱体貌。
但是唯有一点毋庸置疑, 没有谁,比杀死了间桐脏砚,将他和小樱从绝望之中拯救出来的白发英灵更有资格被冠上‘英雄’之名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 就告诉你吧。反正这些情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枯白发色的男人说道,他小心揽住怀中的女孩, 吃力地拖着没有了知觉的左半边身体站了起来。
“远坂家族的第五代当主、冬木市地脉管理者……同时也是樱的父亲, 将小樱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名叫远坂时臣的男人, 在此次圣杯战争中应当是当之无愧的强敌, 即使在人品上是个渣滓,但是仅从魔术成就上来讲,他确实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
“原来如此,御三家中远坂家的参战者就是当家的家主吗?还真是有自信呢。”即使是平淡叙述的语气也带着嘲讽,名为一方通行的少年这辈子也学不会如何讨人喜欢地说话。
对于那些忍受着他尖刻言语的人来说,不幸的是,一方通行足以蔑视一切的实力让他根本不必学会怎样好好说话。
“那家伙是为了追求[根源],才不惜冒着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悲痛欲绝的风险参加圣杯战争的,毕竟所谓的魔术师,就是这么一群恶心透顶的家伙,为了魔术,甚至可以冷酷地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地狱。”
间桐雁夜再次提起‘远坂时臣’这个他曾经恨不得狠狠咬碎吞吃入腹的名字时,少了自己想象中深入骨髓的憎恶,却多了一些恍若隔梦的怅然。
如果那家伙知道自己亲手将女儿送入的是这样一个噩梦般的处所,会不会有所悔过?
间桐雁夜的恍神也不过一瞬的事,他用干哑的嗓子继续缓缓念着自己刻在脑子里的情报:“时钟塔降灵科的一级讲师,阿奇博尔德家族的家主,全名叫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魔术师,但是性格十分自负,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就放出自己将要夺取圣杯的风声,轻视了冬木市的[御三家],自以为能够轻松给履历添上漂亮的一笔才会来参加圣杯战争的。”
“而后是代表爱因兹贝伦一族前来参战的卫宫切嗣,有着‘魔术师杀手’的恶称,十分神秘,也根本不被正统的魔术师瞧得上眼,因此流出的情报相当之少。”
间桐雁夜将自己知道的情报缓缓道来。
“此外,除去你的御主和我之外,最后的两位被赋予圣痕的御主,一位是远坂时臣的弟子,名唤言峰绮礼,一位是肯尼斯的弟子,仍在时钟塔学习的学生,名唤韦伯·维尔维特。”
“前者是远坂时臣两年前收的弟子,一向关系亲厚,如今一同参加了圣杯战争,一开始便是天然的联盟,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父亲言峰璃正是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的司祭,担任着此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虽然教会一向是圣杯战争中坚定的中立势力,但是这次的御主人选说不定会导致教堂有所倾向,需要注意。”
“等一下,”一方通行打断了间桐雁夜的叙述,问道,“教堂?”
“是的,作为绝对中立的一方势力,监督着圣杯战争的公平进行,给予战败的御主以庇佑。”间桐雁夜看着自己手背的圣痕,自嘲道,“作为失去从者的御主,我大概很快也要到教堂去找一个安全的角落老老实实窝到七日之后了。”
“继续。”弄懂了‘教堂’所代表的含义的一方通行,作为让间桐雁夜失去从者的罪魁祸首,毫无愧疚地扬了扬下巴,指示他继续说出情报。
“那个叫韦伯的时钟塔学生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又远在英国,我这边也没有太多的情报,只是时钟塔里隐隐有他和肯尼斯不和的传闻流出来。”
“知道了。”一方通行见间桐雁夜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了,立刻想要转身离去,抚不平的微蹙眉头显示着主人被烈火炙烤般焦躁的心绪。
“为什么这么急躁?短短七日的战争,一定会有御主忍不住率先出击,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凭借你的力量,想必也不需要太多详细的情报来策划计谋,取得胜利吧。”间桐雁夜有些不解。
“[为什么这么急躁?]”一方通行停步扭头,不耐之情溢于言表,重复了一遍间桐雁夜的话,脸上一副恹恹的神情,“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当然是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只臭虫没有跟你说吗?那个把我召唤出来的下三滥早就被我干掉了。”
“杀死了自己的御主。”间桐雁夜有些讶异,但却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问一方通行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御主,小心保持着距离,谨防着被那一团无法晕开的包裹在一方通行周身的黑暗拉拽着,再次跌下仅有绝望的深渊。
但有着与间桐家格格不入的善良与正义的间桐雁夜,在悬崖的边缘思量,仍旧想要付出点什么即便微不足道的东西回报这个将他从地狱拉回人间的白发英灵。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魔力给你。”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的迟暮之人如是说道。
“怎么做?”
即使现下体内的魔力还算充足,但见识过流失速度之快的一方通行听见这句话,心中也不由升起了一丝期待。
“只要你和我再次签订御主与从者的契约,就可以由我给你提供魔力。”
才刚刚平缓下来的眉头再次皱起,一方通行嗤笑道,“令咒可以控制从者,御主通过掌有令咒拥有对从者的绝对命令权,你手上的三道令咒还一道都没有用,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不介意被当成牵线木偶随意摆布的人吗?”
觉得自己被耍了的一方通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如果你介意这个的话,我可以将右手砍掉。”间桐雁夜神色淡淡,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样的话。
“……我可不需要一个脑袋灌水的残废来拖我后腿!”一方通行被间桐雁夜的惊人之语噎了一下,“只用我一个人就够了,圣杯不可能落在除我之外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