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掰住我的肩膀,让我转过去面对着那只蛇龟,即刻,我就听见枪支上膛的声音,后脑勺微微一凉,枪抵上了我的头。
我在心里默数三声,三声结束,两道寒光向我飞来,我反应很快,立刻低头扭身抱住光头的腰,同时把他的枪杆子往上猛地一抬,这些动作都太快了,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完成。
从蛇龟上方飞来的石头子正好打中光头的眼,他下意识开枪,我抱着他的手,子弹被我控制着扫了一圈,另一边的何瑜脚下一个侧翻,随便拉了一名伙计充当肉盾,田小七飞刀一甩,又是两名手下的枪被打掉。
“有诈!快撤!”乔三贵喊。
路阿爻从天而降,两名伙计转瞬就被他用刀划破了脖子,乔三贵气得跺了跺脚,拔腿就要跑路,结果路阿爻比他快了几步,挡住他的去路,然后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一脚踹在地上。
子弹噼里啪啦扫射得到处都是弹孔,我一头撞向光头,他登时疼得松了手,眼前被石子袭击得鲜血直流,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抱着眼睛嚎叫,再也站不起来。
我抓住枪回过身,蛇龟下方已经满地狼籍了。
田小七给何瑜解了手上的绳子,何瑜再用绳子把那俩还喘气儿的伙计绑上,又翻出他们的背包,找出来多余的绳子,也给旁边地上的乔三贵绑上。
“我说三爷,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呐!”何瑜颇有技巧地打了个死结,刚才路阿爻踹那一脚显然太重了,乔三贵头上现在直往下淌血,止都止不住。
路阿爻把光头绑起来,随后过来帮我把手上绳子割了,又把我的外套递给我,之前在泥坑里摸爬滚打,我身上现在全是干掉的泥,我象征性地抖了抖,重新把外套穿上。
这回换成乔三贵被按在地上,他骂道:“好你个甘霁,你敢阴我!”
“不怪我阴你,怪只怪你的这群手下实在太蠢了。”我丢掉空弹的枪走过去,拍拍手上的土,“说说吧,你到这儿来干嘛的?”
乔三贵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一声:“倒斗,都到陵墓门口了,除了拿东西倒明器,还能做什么?”
我丝毫不跟着他的思维走,自顾自地说:“你跟着我们,是打听到了我们手里有九环玉匣,刚才你跟光头说的言之凿凿,你消息渠道不少,连古讷国都知道了,还跟我在这儿装一无所知,乔三爷,你未免也有点太小看我了吧?”
乔三贵看着我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我蹲下身去靠近他,逼问道:“1951年的434考古任务,你有没有参与?”
我盯着乔三贵,看他的反应,在我问完这句话的下一刻,他的眼神果然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我就知道自己至少猜对了一半。
“告诉我你的编号,考古队进来了多少人,当初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件事?”
不料乔三贵对我呵呵一笑:“我没有参与什么考古队,也不知道什么编号,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1951年我只跟着柳师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买卖。”
“不可能!五师参与了434考古任务,你当时是柳三水的得力干将,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告诉你?”我扯住乔三贵,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乔三贵又笑:“但这些不都是基于你自己的推测吗,你又怎么确信自己的推测是真实的?”
他一句话正砸在我的心上,我一下就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路阿爻走过来让我松手,换成何瑜控制地上的乔三贵,他恐吓乔三贵道:“笑笑笑,笑个屁,老实点儿!”
路阿爻把我拉远了,我的目光还是死死地锁定在远处的乔三贵身上:“他一定在骗我,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保不齐他连柳三水现在躲在哪儿他都一清二楚!”
“纠结再多也都是猜测,1951年时间跨度太大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尽快上去。”路阿爻说。
我的理智又回来了,仔细想了想,路阿爻说的不无道理,我这才转回头来,去摸他的肩膀:“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他拨开袖子给我看,我给他包扎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了,他说:“我最多还能再撑两个小时,我们要尽快上去。”
第190章 入殿
一听路阿爻说的这个时间,我瞬间连面前的石船都不想进去了,进主殿肯定会浪费掉不少时间,我不是很在乎里面有什么陪葬的金银珠宝,我更在乎队里人的生命安全。
我抬头,用手电去照石船上层的空腔,但是这里主殿的空腔顶比较高,仅靠我们这几只小手电根本照不到顶。
这时,我想起了还在地上坐着的乔三贵,他不是那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既然他敢打盗洞一直打到这里,那他必定是想好了出去的通道。
我转头走回乔三贵面前,接着蹲下身问他:“三爷,您年纪比我们都大,以前又在柳三水手下做事,我敬重您是位长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告诉我,从这里怎么出去?”
乔三贵听我问这个就笑了笑:“哎呀,原来你们不知道怎么出去,想知道怎么出去,那你就把我和那几个蠢货放了,把枪还给我们,我立马就告诉你,该怎么出去。”
何瑜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乔三贵身上:“我操你大爷的,怎么着还给你问出优越感了,乔老爷子,麻烦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们在逼问你,你不说不行,他妈的不是我们求你!”
乔三贵呵呵一笑,闭上嘴不说话了,我感觉从他这老不死嘴里套话比较困难,但是不知道目前的位置在哪里,所以我还没有想到什么特别管用的办法,索性从他面前站起来。
田小七两步过来,轻声对我说:“我们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不还是进主殿看看,我们没有照明弹,这只石船很高,从石船里或许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她这话算是点醒我了,从我们的位置看不清整个空间,但这石船里像楼一样堆叠起来这么高耸,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观察这里的结构。
说干就干,我背上包,招呼何瑜:“老何!把你那包挖出来,收拾东西进主殿,把这老东西带上,其他人捆了丢外面。”
我一把将乔三贵从地上扯起来,等何瑜把全是泥巴的包挖出来,我便拽着乔三贵的胳膊往墓门的方向走,我们聚到墓门前,商量着怎么开这道厚重的石门。
何瑜率先说:“以我的经验,这门后面一般都有大块的飞来石堵着,不管多少人去推基本都推不开。”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道石门,这道门足足有十多米高,而且是一整块石料打造成了门的样子,不过做工比较粗糙,门上光秃秃的,没有什么雕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巨锁,这简单得让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不等我靠近些查看,路阿爻就我一步走了过去,只见他轻轻一推那扇门,石门骤然间就开了道供一人通过的缝,原来这门早已经被人打开了。
何瑜没忍住,在我旁边“卧槽”了一声,引得乔三贵一阵讥笑。
“你笑什么笑?”何瑜破口大骂。
乔三贵冷哼一声:“就你们这群黄毛小子,什么规矩都不懂就敢下到这么深的地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说:“那您这么有经验,还不是被我们这群黄毛小子捏在手里?我是看在五师的面子上才叫您一声三爷,听道上说,您跟玉京子关系一直不好,您说她要是知道您现在这副模样,会不会很高兴啊?”
“你!”乔三贵被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面红耳赤地开始咳嗽。
“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进去之后,我不问你话,你就一句话都不要说。”
路阿爻一步跨进了殿内,我刚刚给何瑜出了一口气,何瑜这会儿心情非常舒适,他叮嘱我跟紧他,迅速第二个侧身钻进了殿内,我搀着乔三贵,先毫不留情地把他推进去给何瑜,我再招呼田小七进去。
石船里一片漆黑,我们把手电打亮,殿内相对亮堂了一些。
我打着光,摸索去石船四角的立柱,柱子上果然挂着长明灯,我踮起脚去摸,里面居然有灯芯,还有些剩余的油,何瑜凑过来用打火机随便一烧,里面的灯芯就再度烧了起来。
何瑜又去把石船另外几处柱子上的长明灯点了,大殿刹那间便灯火通明,主殿四面的墙壁是由无数船葬棺拼起来的,支撑这些船葬棺的是无数延伸至黑暗的石头横梁。
大殿的中央凹下去了一部分,这部分与其他地方制作工艺不同,非常精细地才用了一圈玉石石阶,地板也是玉的,这种玉石晶莹剔透,玉石表面上雕了两只蛇龟,而在这两只蛇龟的交集处放置着一具四层金丝楠木巨棺。
我只看了一眼那巨棺,心跳瞬间就跳到了嗓子眼,这棺椁跟我幻境里看见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我幻境里看到的巨棺不仅已经被考古队移到了研究所,并且被打开了。
而这里的金丝楠木棺却完好无损地放在这儿。
“早跟你说了,你拿幻觉来推测根本就行不通,你说棺材被考古队搬走了,那现在这棺材明明还完好无损地放在这儿。”何瑜拍拍我的肩膀。
我盯着那具巨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最后看着门后被挪开的飞来石,我还是反驳他:“但飞来石被挪走了,长明灯还有灯芯和油,这里之前还是有人进来过。”
“啧,你就是不信邪。”何瑜笑。
我用手抚摸那石柱子,石柱上面都雕有跟石船船头一模一样的蛇龟,于是我就问:“到处都是这种龟,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何瑜围着墓室转了一圈,现在转回来一屁股坐在石柱子底下,拧开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这可不是普通的王八,这是最原始的玄武图腾,学名叫龟蛇,普通人都以为玄武是龟,其实是有一定歧义的,最初的玄武图应该是一种蛇和龟组成的神兽,万虫之首,雕在这里的具体意义我不好说,只能猜。”
我转身看向他。
“龟还能是什么,长寿呗,可能是希望墓主后代长寿,也可能是希望墓主死后获得长生,反正各种神兽说法多了去了,猜哪种都不为过。”何瑜说。
这时,坐在一边的乔三贵插话道:“斗里从进来开始到现在这地方,不管是他娘的壁画还是石雕都没有任何跟长生有关的物件,连只破炉子都没见,要是墓主想长生,怎么着都得陪个炼丹炉进来吧,一个墓室,总不能搞成这样,要制式没制式,要规格没规格,不伦不类,像个什么样子?”
“万一人家就喜欢这混搭风,你管呢?”何瑜就是要跟乔三贵作对。
乔三贵毫不示弱:“你这姓何的小子,我劝你口下留德,别以为我们两家就没生意做了。”
“滚蛋,谁要跟你家做生意,放心吧,我们家就没接过云南来的东西,要是有,我回去跟仓里说,马上给您全部包好了送回去,我家家大业大,谁稀罕谁啊?”
我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没管他们吵架的内容,踱步到乔三贵面前,问他:“你刚才说‘要规格没规格,要制式没制式,不伦不类’,是个什么意思?”
乔三贵冷哼一声:“字面意思,建造这里的人对风水懂了一些皮毛,就照着那本《阴阳八方见闻》,用石头随意搭了个阴阳十三宫出来招摇撞骗,这人也就这么点儿能耐了。”
他清清嗓子:“你看,这外头如此简陋,整个墓葬都用了海底的平民船葬棺,这些船葬棺还是收集来的,主殿里却用了最为贵重的金丝楠木,虽说修了护城河,可这河中无水,主殿也未修筑壁画,也没有墓志,说这是孤坟也不为过,制式规格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我不懂风水之说,所以等他说完,我就望向了路阿爻,他正停在主殿里唯一的一面石头墙壁前看个没完。
我叫了他一声:“老路,乔三爷说的你听到了吗?”
路阿爻没回头,也没理我,还在看那面墙,也不知道那面破墙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半晌,他才说:“说的没错,这座墓的规格不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要被人唾骂的。”
乔三贵半道出家,他靠得是多年经验,而路阿爻自小耳濡目染,学的是正统,经验丰富,在风水上的造诣比乔三贵要高得多,听到阴婆子也没作否定,乔三贵明显沾沾自喜起来。
然而末了,路阿爻又补了一句:“规格都是人定的,自然会被人唾骂,可从风水上说,绝对算不上‘混乱’之说。”
他转身看向乔三贵,那个眼神明显就跟看不懂事的小辈一个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墓折了你那么多人,还不长记性,班门弄斧,你回去还是多再读读书吧。”
第191章 有意
我跟何瑜听到路阿爻这番话都笑出了声,只有田小七定力好一些,硬憋着没笑出来,乔三贵被人这么一通糟践,面皮上差点儿没挂住骂出来,但理智告诉他,骂他的是阴婆子,他实在没什么身份来骂,只好吃瘪。
路阿爻却不依不饶:“你只说风水,并没有关注其他,外面的阴阳十三宫绝不是一两块石头就能这么简单搭出来的,若是这不是海葬,不用考虑榫卯腐朽的问题,你和你的人必将葬身于此。”
“至于外面无水的护城河,有河无水并不能代表风水不好,所谓‘潜龙入海’,墓主海葬已有水,若是再在护城河里添流水,恐怕不过几年这墓室就得垮塌,所以现在墓葬里最重要的是风,而墓室外有风却不潮湿,证明建造者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并将护城河作为风的导引。”
我们几个在旁边听了半天,可我感觉真正听懂了的只有地上的乔三贵,他此时正摸着自己的几撮小胡子:“那壁画呢?这墓室如此简陋,连个壁画墓志都没有,不就跟孤坟一样?”
路阿爻没有理他,而是向我走过来,我看着他眨眨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却伸手问我:“有水吗?”
我心说难道是路老师刚才讲得太多了,所以现在有点渴,于是我就把自己那半瓶矿泉水从包里掏出来给他,他接过了水,却没喝,又走回到那面破墙面前,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开始往墙面上泼水。
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眯起眼睛去看那面墙壁。
只见墙壁上被浸湿的地方渐渐开始出现一些用颜料描画上去的线条,这些线条十分细腻,我本来靠在柱子上,这一下就直起了身子,心中大惊,这面破墙里居然有隐藏的信息!
“不是,老路你不喝也别这么浪费水啊。”何瑜上去就要拦。
我一把将何瑜拉住了,让他看墙上那些被水浸湿的地方,他定睛一看也瞬间看出了端倪,撒开我的手就抽出包侧的本子奔过去瞧,贴在墙面上去看,边看还边将那些暴露出来的画在记录本上描摹下来。
墙面不算大,更不要说这是一面有些残破的墙壁,总之半瓶矿泉水泼完,整幅图也已经显现得差不多了。
我站远了去观察,发现这是一幅仙宫伎乐图,描绘了仙人宫廷里进行宴会时的场景,原来的画幅应该会更大一些,因为光是乐伎就占了足足一半篇幅,我大致数了一下,光是舞伎就有三百多个。
何瑜一边临一边皱着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停了一下,接着快步走到篇幅的最后,用手摸了下墙壁的棱角,说:“怎么回事,剩下最重要的一半被人割走了。”
我早有预料,于是也走过去,双手环胸看着被割掉的画:“说不定也是那人干的。”
“什么人?”何瑜抬起头。
“之前有人通过同学找到我,暗示我去一趟信昌银号金库,我在里面找到了存货人员名单,结果我只看了一遍就被人抢走烧掉了,能在这儿割走画的,要么是考古队,要么就是之前指派烧名单的人,但是这么长篇幅的壁画,考古队应该不会破坏,就算要割,也不会只割一半。”
这时,身后的田小七突然叫了我一声:“甘霁,过来看,这里是不是刻了几个字?”
我一回头差点给我吓得背过气儿去,田小七正趴在那金丝楠木棺旁,两手扒着最上面那层棺盖,时不时还蹲下来看外层棺身。
从我们进入主殿之后,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去解决中央金丝楠木棺的问题,也没有人率先过去检查棺材,我本来是打算等主殿全部检查完毕之后,再去碰中间的棺椁,哪知道田小七这么虎,不仅上手摸,还直接趴在了棺材上。
我见状赶紧下了台阶过去接她:“你你你你趴在那上面干嘛呢,你赶紧下来!”
田小七还趴在棺盖上,吹了吹棺盖上的灰,用自带的小刷子刷了两下,指了指棺盖上:“你快来看嘛,这上头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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