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洞里能让人跑起来的,肯定不简单。
我就有点慌张:“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瑜气喘吁吁的:“妈的,老路说他知道你的位置了,我们现在赶过去找你,哎哟我的老天,他跑得太快了,丫的我怕跟不上,你就在塔里先呆着吧,先不跟你说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对面就又开始无穷无尽的杂音了,这货说不定是把对讲机揣在了裤腰带上,不然怎么想也发不出这么大的响声。
虽说对讲终于能接上了,但他们跟我们中间应该还有一大段距离,于是我就把对讲放到窗边,走到塔中央去看田小七。
田小七的状态很不好,脸上是有点不正常的青紫,脖子上也凭空出现了一道四爪淤痕,看形状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不知道她幻境里的东西厉不厉害,我就开始尝试直接叫醒她,但是推也没用,喊也没用,最后我就差往她脸上浇水了,但是我们的水实在少得可怜。
正当我拧开水壶盖子准备往她头上浇时,就听见塔尖上发出一声脆响,响动是从外面发出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外部勾住了塔尖上的石头。
我连忙拿出包里的开山刀起身,然后就听到何瑜在对讲里说:“冬瓜呼叫土豆,我们找到了个塔,塔里有火光,这火光是不是你点的!”
那种找到组织的快乐在我的心里疯狂爆炸,好嘛,终于他娘的快熬出头了!
我迅速拿起手电筒把半个身子从窗口探出去,扫了石壁一周,冲外面大喊:“是我是我!”
然后对讲里何瑜就说:“行了行了看见你了!老路已经把绳子勾好了,他马上从绳子上滑到塔顶,你去塔顶接一下他!”
我刚扶着梯子想往上爬,突然看到了靠在梯子边的田小七,刚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我就返回了窗边对何瑜说:“刚才忘了跟你说,我这儿除了我,还有个昏迷不醒的伤员。”
“我知道,陈苍海嘛!”
“不是。”我说,“是田小七。”
“嗯??你怎么跟她搞一块儿去了?”
我就挠挠头:“这情况有些复杂,你们先过来我再详细跟你们说。”
第103章 塔里1
塔顶钩子不断地发出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想想我还是准备爬上去看看,可这足足五层的楼梯,我仅用一条腿爬还是够呛,而且自从被那菌丝捆过之后,浑身就感觉使不上劲来。
我扒着爬梯往上挪,石塔里很黑,边爬耳边还一直隐约存在着那种唱经声,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了,脚下的梯子木头也伴随着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声。
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挪到四层,就听见有人从五层的那处石窗钻了进来,落在五层的平台上,跳得很轻盈但还是抖下来一层灰土,不过这点儿程度对我来说无伤大雅。
我抖了抖头发上的灰,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何瑜的叫骂声:
“他奶奶的,这是给谁开的窗?这么小叫老子怎么钻进去?”
我暗叫不好,也没心思歇了,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往楼梯上跳,心说何瑜这五大三粗地落在五层的平台,到时候可就不止是灰抖下来了,那是整座塔都得抖三抖的程度。
“老路你靠边儿站,我挤挤。”我听见何瑜说。
与此同时我赶紧喊他:“等一下!姓何的,等我上去你再”
结果我喊话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还没来得及跳到五层,何瑜就翻进来了,听上去还在五层地板上滚了几圈,五层的地板明显上下浮动了很久。
我被卡在梯子上,半个人的重心都落在木制扶手上,站在楼梯上被盖了一脑袋灰,这梯子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脆得要命,五层地板抖,它们也跟着颤。
在那个怪梦里我踩的那块木板梯子就塌下去了,所以我学聪明了,这次不把重心放在楼梯上,而是放在一旁的扶手上,我心里正得意着,突然上面的扶手木头发出了一记爆裂声。
这声音在绝对寂静的环境中非常可怕,我暗叫糟糕,总不能这么倒霉吧,这桥段也太离奇了!
我来不及撒手,由上至下的整段扶手都在瞬间崩裂开来,我平衡感是最差劲的,索性大叫起来:“救命!有没有人来帮一下我,我要掉下去了!”
路阿爻本来在五层搀何瑜,结果搀了一半可能是听到声音又丢掉他,第一时间跑下来捞我,他的速度很快,而且完全没有依靠两侧的扶手就三两步扯住了我的胳膊,同时,那节扶手全部断开,坠下了四层。
“操了,还真是我的大少爷,你他妈的怎么上个楼梯都得要人扶?”何瑜揉着头,一瘸一拐地打着手电站在梯子口。
他这一说,我火就冒起来了,顾不上脚下还在打颤,回骂道:“我叫你别急着进来,你丫钻得比耗子还快,楼梯就是你给震塌的!”
“嘿?你这气性,是不是我俩平时太惯着你了,咱这才分开几天啊,怎么跟你瑜哥哥说话呢,”何瑜在上头冲我做鬼脸,然后招呼路阿爻,“老路咱们给他撂这儿,让他自己爬,反正他也掉不下去了。”
我一听这话腿就软了,就怕路阿爻真听了他的鬼话,几乎是半蹲在楼梯上,全靠路阿爻一只手拉着才勉强能站稳,我赶紧两只手拽紧路阿爻,冲他嘿嘿一笑,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才目光掠过他狠狠瞪了何瑜一眼。
然后就是许久的沉默,我一丝都不敢动,于是我们保持了这个姿势最起码得有一分多钟。
我回头眨眼,问他俩:“咱们现在要干嘛?”
何瑜哭笑不得:“你说干嘛?这梯子这么窄你一人都把路堵死了,我俩还怎么下去?”
路阿爻就说:“这里修建得太早了,梯子不能承载我们三个,你体重轻,你要自己先下去,我会在后面看着你。”
他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让我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在没有扶手和保护的情况下自己走到四层去吗?
我不想撒手:“那什么这木头真的不会塌下去吗?”
何瑜就安慰我:“放心,有我俩在你后面看着呢,就算塌了也能把你捞上来。”
我没话说了,只能撒手,尽量把重心放低然后用一条腿瘸着往那些破破烂烂的木头上踩,瘸一条腿显然比我正常走路费劲得多,何况还要克服恐高,踏到四层的时候我冷汗都把衣服浸湿透了。
等他俩陆续从楼梯上下来,我才缓过劲儿来,同时我发觉到,那种持续不断的唱经声突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抛开别的不谈,能在这么大个地方跟他们再次汇合,我还是非常开心的,他们不管哪个方面都是好手,经验也都比我丰富,跟着他们基本不会出现什么解决不了的情况。
何瑜匆匆扫过一眼四面的佛像,我发现他似乎不是特别热衷这些足金的造像,这跟他以往的作风有些不同。
不等我问,路阿爻就开口道:“先去一层再说吧。”
何瑜跟我纷纷表示同意。这里梯子又窄,抖得还厉害,我们怕中途给梯子踩塌了,基本都是一个一个往下,不过有了他们帮忙,速度也快,不超十分钟就到了底。
刚下去我就想起了田小七,赶紧拉着路阿爻过去,跟他简单说了下我们之前的诡异遭遇,他没有理我就去腰上抽出来一只水壶来,拧开盖子半蹲下来,一手托住田小七的下巴就开始往她嘴巴里喂水。
我奇怪道:“就喂水就好了?你确定这不是中邪了吗,不用做个法写个符咒什么的?”
路阿爻给田小七喂下去一口水,就抬起头沉默地看着我,可能是被我搞失语了。
“这就是你思想境界的问题了,亏你还是这儿唯一的大学生,救人怎么能不讲科学呢?”何瑜勾住我的肩膀。
“那种缠住你们的菌丝上有致幻的细小绒毛,所以你们被缠住之后很容易就会产生幻觉。”
“所以喂水就可以让幻觉消失了?”我问。
何瑜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两下:“不不不,这可不是普通的水,这是这座地宫排水系统里的水,就在另一个洞穴,这些黑色石头的边上,我们之前也中过招,但我们泡在水里,发现这些菌丝上的绒毛碰见那种水就会自动软化脱落了。”
他正说着,路阿爻突然就扶住田小七的一个肩膀,然后用手卡住她的脖子,速度太快我还没看清楚,田小七就从气管里呕出来水和几缕头发一样的菌丝出来。
“她气管里一直有菌丝在吸附着,灌了水才能咳出来,不然那些东西会呆在里面,直到人彻底窒息死亡之后,它们会把人体当做培养皿继续生长。”路阿爻说。
他这么一说,我的喉咙也开始感觉不舒服起来,正在我考虑要不要让路神医也帮我看看时,何瑜就突然拍了我一下:
“你不想交代一下吗,小甘同学?”
我疑惑:“交代什么?”
何瑜一把搭上我的肩膀:“兄弟俩足足找了你两三天,为了你我浪费了多少雷管,我俩还把洞炸塌了一半,死里逃生才没被暗流吸进去淹死,够义气了吧?结果怎么样,白担心你了,你他妈的自己在这儿温柔乡呢?!”
我刚想劈头盖脸地骂他,余光就看见路阿爻忽然站起来靠在一只柱子上,刚才光线太暗还看不太清,现在火光一照我就发现他俩都灰头土脸的。
何瑜头又破了,不知道是旧伤复发还是新伤未愈,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瞬间就感觉自己现在这情况似乎比他们好了不止一点,而且跟田小七还孤男寡女的,随便什么人来看都不太对劲,顿时有些心虚。
我这么一想,气势就弱了下来:“谁谁温柔乡呢,你你你才温柔乡呢,人家一小姑娘,你别胡说八道,我们是偶然间遇见的,从遇见到现在都没过24小时!”
然后我就把跟陈苍海失联的经过,还有后面爬洞和婴尸大战,再到我幻觉的全部经过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对他们讲述了一遍,整个故事离奇曲折到我讲完他们不约而同都不再说话了。
我坐在地上,说话说得口干舌燥,见他们不吭声,就纳闷道:“不会吧?你们不会不相信我吧?”
路阿爻先有了动作,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另一只水壶递给我,何瑜就紧接着说:“没不相信你,你说的话我们都信,我就是没想到你真的能自己一路走到这个地方来。”
他说这话让我感到很奇怪,这货以前对我的印象真的不会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大少爷”吧?我虽然菜,但绝对还没到那个程度好吧。
我就假装愠怒:“你小瞧我是吧?你俩别把我当小孩儿,我自己当然可以的。”
“你自己可以是吧,那我俩现在就走,你自己去找条出路。”何瑜冲我阴险一笑。
“你要走你自己走,别代表人家,路阿爻,你不会走的是不是?”我扭过身看着路阿爻。
他没做什么回应,但是嘴角几乎不可察觉地抽了抽,我就装作没看见,就全当他默认了我说的话。
何瑜笑了笑,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了,我回头,发现田小七已经有苏醒的征兆了,我没来得及说话,何瑜就抽出他裤腰带上别着的那把军刀,走过去,刀刃就架在田小七脖子上。
“何瑜,把刀放下,你干什么?”我大惊失色,然后就转头去瞅路阿爻。
路阿爻仍旧站在柱子旁,他看了何瑜一眼,但是明显不想管,也不说话,就站在我身前也冷眼望着田小七慢慢转醒。
何瑜架着刀说:“甘霁,她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这娘们儿从开始进洞就意图不明,现在又莫名其妙先我们一步跟你汇合,这地宫那么大,我们拿着对讲都差点跟你走岔了,她居然能准确无误地出现在井口,你就没想过,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第104章 塔里2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希望何瑜能把刀放下来,但是他不愿意,说还是先把刀架上再“审问”比较安心,混这行的人特喜欢舞刀弄枪的,我压根说不动他。
所以田小七才刚恢复一丁点神智,何瑜就用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肩膀,锋利的军刀刀刃卡在她领口的衣服上,这是防止误伤的手法。
我料想的果然没错,田小七刚睁开眼就被脖子上架着的刀吓了一跳,她迷迷瞪瞪地看了我们几个一圈:“你们这是干什么?”
“放轻松,”何瑜用脚在地上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包,侧身掏出里面最后一瓶矿泉水,“来,先喝口水清醒一下,有事儿问你,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田小七接了水,没有喝,反倒看向我:“我救了你,你就让你朋友这么回报我?”
她说得我确实心虚,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我张了张口,何瑜就顺势把话头接了过去:“田小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咱得把这关系捋捋,他跟你的恩怨是你们俩的事,现在要提问题的是我,是咱俩的事,懂了吗?”
田小七明显不想搭理何瑜,何瑜就呵呵一笑道:“再说了,刚才你中毒昏迷,还得是我这兄弟小傻瓜一个,就算瘸着条腿也给你背进塔里来,换个人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还谁欠谁,你俩现在两不相欠知道吗?”
“不用废话,”我旁边本来安静站着的路阿爻突然不耐烦起来,他盯着田小七厉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他突然发难起来,何瑜和我都有点遭不住,刚才何瑜明显是吓唬人的,语调还都是轻快的,但路阿爻这两句话明摆着是非要问出点儿什么来才肯罢手。
何瑜见状连忙把刀刃往外侧了侧,就怕有效信息没问出来一句,结果人还伤了,这地方伤了大动脉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也往前走了一步,主要是怕路阿爻一个冲动直接夺刀把人给砍了。
何瑜之前总是跟我说路家人脑子有病、如何如何神经质云云,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这话也不敢不听他的。
怎么着田小七年龄都放在那里,再成熟都显然有些害怕了,就结巴着说:“没没人派我来,我是自己花钱打探到的消息。”
显而易见,这个答案不是路阿爻想要听到的那个,我一个没看住,他就忽然伸手夺过何瑜手里的军刀。
我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拽住他,寒光一闪,刀尖就恰好抵住田小七的喉咙,要是我没拉这一下,他再往前多迈半步田小七必定血溅当场。
卧槽!这哥们儿来真的啊!
田小七完全被吓傻了,低头看着那对着自己的军刀,贴在楼梯上一动都不敢动,还是何瑜将她往旁边拉了拉才避开了刀刃。
我半个身子挡在田小七面前,想扯住路阿爻把他往旁边拉一拉,结果这货“站如松”一样杵在那里,死活拽不动。
我就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她不说,你还真要对她下杀手吗?”
路阿爻看我一眼:“田家人城府最深,问不出话来,与其听她撒谎狡辩浪费时间,不如一刀下去来得痛快。”
田小七把他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可能没想到路阿爻这么狠,现在听出来是真要杀她,躲在我身后突然一嗓子就嚎了出来,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瑜忙去哄她:“不是姐们儿,你是水龙头成精吗?怎么说哭就哭,跟水库开了闸似的止不住呢?”
路阿爻见此也愣住了,我就趁机把他手里的军刀取下来,说:“你见过的田家人里,有跟她这么怕死的吗?”
“你才怕死呢,你全家都怕死,我根本不是怕死才哭的好不好”田小七边抹泪边骂人,“这破地方你真当我愿意来啊我都已经三四天没洗澡了!”
我就蹲过去安慰她,说你路哥刚才就是吓唬你的,好妹妹别哭了,我们哥仨都根正苗红的,这法治社会谁还敢真把你杀了不成?你有什么苦就跟哥哥们说,多一个人帮忙不比你一个人解决得快?
我刚说完,田小七就甩开我的手,哭得依旧梨花带雨:“谁要你们这群臭男人帮忙,我是来找我家老太爷的,这又不关你们几家的事,你们又不会帮我找。”
“你老太爷?”我听到了这些语段中的敏感词。
但我家那是出了名的人口少,所以我不会算辈份,脑袋里盘算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这太爷究竟是哪代人士,扭头就望向何瑜。
他也在算,但他比我快多了,眼见他算完就一拍大腿:“你这逻辑不对啊,小七姑娘,田笑不就是你老太爷吗?你找他应该回你们田家找啊,你来这儿找什么?”
说到这儿,田小七就不回话了,只是一味地抽泣,我递给她纸巾她气恼地扭头不接不领情,看样子因为刚才那事儿,这姑娘是准备跟我犟到底了。
路阿爻在我旁边站了许久,听到这里才蹲下身来,接过我手里的纸巾递给田小七说:“你怀疑你们田家本家的那个,不是你的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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