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柱斑]Kill Me Heal Me (狐阿乔)
斑穿着肥大到几乎看不出衣型的米色斗篷,斗篷上装饰着层层叠叠的流苏与蕾丝边,他像个佝偻的老人蜷缩着坐在落地窗前,身下的摇椅吱吱呀呀缓缓摇晃。
泉奈的目光锁定着这个男人一步步靠近,而斑对此视若无睹,他的皮肤像干涸的沙漠,脸颊变薄凹陷仿佛一碰就破,眼瞳内有暗红色如滴进水里的墨汁隐隐盘旋,可即便肌肤如冰雪般惨白,嘴唇却鲜红的似刚舔了血。
忽然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泉奈,没有表情,整个人释放出一种死寂的老态。
斑戴着触手戒指的右手露在宽大的袖子之外,虚握着一把鎏金雕花的匕首,刀身贴着大腿,随着摇椅的晃动不断折射着清冷的月光。
他不像个人,可即便披着惊悚恐怖的外衣,他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泉奈脱下帽子,半跪到斑身边,握住那只砂纸般的手,低声说道:“他们在找你,有个叫旗木的侧写师,他几乎要把你的特征与手法全部描写出来了。”
斑沉默的盯着他的眼睛,抬起藏在袖子下的左手,轻柔缓慢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从眼角,到鼻翼,再到嘴唇,脖颈,尖锐的指甲滑过那些正常的肌肤,感受到血管的跳动与血液的奔涌。
“我可以去帮你解决掉他。”泉奈无视那只充满危险的手,可忽然他又将那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紧握在掌心,眉头拧起,“你的身体在萎缩。”
斑撑着大腿站起来,泉奈急忙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那根匕首就垂在他手臂旁边。
这栋别墅虽然断电却没有停止供水,倒也并非是市政中心不愿,而是每一次的断水都徒劳无功。
泉奈帮他在浴缸里放满热水之后转过身,斑扯下斗篷,里面竟一丝不挂,瘦骨嶙峋的身体条条肋骨清晰可见,他看起来很脆弱,随便一碰就能散架。
他搀着泉奈的手走进浴缸坐下,闭上眼,感受血肉肌肤疯狂的汲取液体后疏松膨胀,并逐渐变得光滑饱满。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泉奈帮他擦拭着身子,“死的人越多,你就越危险,你不可能每一次都确保不被发现,而且精神病院的暴动你做的太鲁莽,万一被监控拍到怎么办。”
“衣服。”
“我去帮你拿。”
然而当泉奈拿着衣物回到浴室,却发现浴缸里早已空无一人,没有一丝涟漪波动的温水开始变凉。
他在这栋别墅里找遍了每一个房间都没再发现斑的人影,回到主卧,盯着那不断晃动的摇椅良久。
他一拳砸上满是尘埃的墙壁。
从裤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放进风衣,将黑色礼帽戴回头顶遮住眼睛,他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09.
今夜天晴,按照惯例连环杀手不会在这种天气下犯案,但是红教堂的屋顶已经被证实有打开过的痕迹,而因为雨水冲刷过后尖顶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前八名受害者的身份已经查明,有公司夜班职员、援交女、赌场荷官、出租车司机和社会闲散人员,共同点在于他们都必须在夜间出入公共场所,且都身体健康、容貌上乘。
显然凶手对于挑选受害者有他自己的标准并非随意乱来,但因为第一现场遍布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仅仅终点汇聚在红教堂并不能缩小警方的搜寻范围,以千手柱间为首的重案调查组最终决定,即日起伪装成凶手锁定受害者的标准人物,各自游荡在红教堂附近的街头巷尾,等待凶手主动出击。
卡卡西的手背上还贴着没有撕掉的医用胶布,作为非诱饵人士他和鼬仅仅在红教堂周围一个街区内寻找是否还有遗漏的关键疑点,带土带着止水和鸣人两个分别便装成混混、皮条客与上班族分散到了各个受害者最后出现的地点,柱间等在警车里做调控指挥,而从今晚开始基本每天要熬个通宵。
从不在白天出没的凶手竟成了他们最有效的时差调节器。
即便月光明亮,但在明知有鬼的夜晚里独自行走在狭窄小巷,自己的呼吸便成了牵引情绪的最不稳定因素。
身旁的鼬法医正对他系统描述着从第一位到第八位受害者的相通伤口与细微不同,但他听进去的却不多,因为头顶的路灯闪了两下,在短暂的熄灭之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然而就在路灯熄灭的那一刹那,他们都看见了一道瘦长的黑影走过巷子口,然而当路灯重新亮起以后,恰巧那人又被墙壁所挡住,仿佛只是一个与灯光短路太过巧合的路人平常心的经过。
卡卡西走出巷子,看到那个戴着礼帽穿着风衣的瘦高男子身形挺拔走姿优雅,手中杵着一把长柄黑伞,长辫及腰,随风轻晃。
“最近时尚圈又流行起了复古风,”鼬对他道:“因为这次红教堂区的惨案让人们想起了七十年前的一起连环杀人案,虽然人心惶惶却刮起了犯罪热潮。”
“奇怪的风气,”卡卡西盯着那人的背影不是非常理解,“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集体发作。”
“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多数还是抱着看客的心态,”鼬给他翻出手机里一些三观不正的热门帖子,“甚至有人开起了杀手还会杀几个的赌盘。”
“呵。”卡卡西草草扫了两眼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返身回到了教堂的侧门,已经被警方拉起警戒线的教堂在破案之前不会再在夜晚对公众开放,不过相信时至今日也不会再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刻意在晚上跑来凶案的核心地带挑战凶手的手段。
“没有生意上门的皮条客是很容易被拆穿的。”卡卡西这么对鼬说,“如果人手不足的话,你可以考虑去配合一下止水。”
“没关系,我相信他一个人也能自导自演的混的很好。”鼬看着手机里那些止水发来的牢骚,微微勾起嘴角,“而且我没法配合他,我既不像妓女,也不像嫖客。”
“你可以装的像。”卡卡西揶揄道:“我愿意帮忙。”
鼬失笑,“算了吧,你可是被特别请来的大佛,怎么可以让你去当诱饵。”
他们在进入教堂后终止了交谈。
因为原本空无一物的耶稣像下放了一束紫红色的锦葵,花瓣有几片落了下来,地上散落着零星花粉。
“监控,”卡卡西立刻冲对讲机说道:“立刻查教堂里的监控。”
“我过去,你要不要来。”鼬问道,教堂本身的监控早在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时候就坏掉了,现在安装在这里的是警方临时放置的,监控室也不在教堂内部而是在警局征用的摄像录制车里。
“我在四周看看,你先去吧。”卡卡西仰头看了眼高耸的教堂穹顶,花束的位置刚好在窗子的正下方。
他低头抚摸花瓣,上面还带着夜间的露水,一处细小的断裂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人应该就在这附近,而且锦葵并不是用来祭奠死者的,它的花语是讽刺,除了凶手谁会用这种花来戏弄已死之人?
卡卡西围着教堂四周的小路开始绕圈。
恰好这时带土打来电话,“你那里怎么样?”
“疑似凶手出现,鼬去查监控了。”
“鼬去查监控了,那你呢?”
“我在撞大运。”
“什么?”
“撞大运。”
“我撞你个头!你在哪?一个人?”
“对。”
听上去带土像是被呛到了,“你配枪了吗?”
“麻醉枪。”
带土看上去想骂人,“立刻回到人多的地方去!一个人,你还真敢!”
“我不符合凶手挑选受害人的标准,身体健康,所以我连手背上的胶布都没拆,而且今晚天晴。”
“把你的定位发给我。”
“不需要,你当好你的混混就行了,小心露馅。”
“定位发给我。”
“不——喂?”卡卡西无语的看着被强行挂断的通话,刚将定位发过去还没来得及关屏,忽然听到一声刺耳到抓心的声音,类似指甲划在玻璃上,令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抬起脸,天空不知何时降下一片浓雾,红教堂的尖顶被笼罩在白雾之中,巷子的深处传来低吟浅唱的歌谣。
“我看起来多么疯狂……我的宝贝……”
“我已不再是我自己……像个傻瓜……”
“我放任自己……无所顾忌……”
卡卡西不由自主的往歌谣的来源处一步步迈近,教堂的后面是一片绿化优秀的林荫小径,然而夜晚因为枝叶过于茂盛的原因也比别处更加幽暗。
他看到浓雾尽头有个黑色的人影正向他走来。
有什么东西戳刺着他的脊梁骨,比海水更加冰冷的晚风夹裹着他的躯体,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揪住他的意识,当他只看得清那人在黑暗中闪闪烁烁的红色眼睛,一声凄厉的尖叫顿时在他脑海中嘭的炸开。
他的双腿在大脑给出指令之前就开始后退,然而雾越下越大,湿润的水珠沾满了他的身体,也模糊了他的视野,红教堂已经全然隐匿于浓雾之中,只剩若隐若现的红色轮廓像只巨大的怪物张开了爪牙。
他早该离开这里,有什么控制住了他的思维,来自深海的低语,他早就该走了,听从带土的话,离开这座红色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