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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牛阿嫂)


一碗饭开始吃的时候冒尖,吃到最后还是耸立着一座塔,周郃默不作声将儿子不爱吃的挑走了,还落了一顿数落。
饭没吃完,因为徐芹又端上一碗长寿面,一根面整整两米长。
配着鲜嫩的油菜花一起吃,汤底鲜甜,长面连带着嫩茎一起嚼碎时,沁出一丝清香的苦。
罗闵一口气将面吃下肚,徐芹高兴地说:“我们乖乖最有福气!”
老人的面庞总有几分相似,丁秀慈纠结的脸晃过眼前:
“其实你妈妈离开前,她找过我。
“她问我,我待你那么好,日后你离开这儿,你会不会为了我回来看看……
“小闵啊,你是个好孩子,但人的缘分是有限的,你和你妈妈的缘分都只到了这儿,婆婆又能扯得住你吗?你有你的福分,婆婆有婆婆的路要走,总归是要分开的。”
丁秀慈满怀着愧疚,但她确实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他们彼此毫无关联,能牵扯一段日子已是缘分,不必强求。
如果罗闵那时走了,他不会再回头,丁秀慈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罗闵没能走成,离开的人便成了丁秀慈。
正如丁秀慈所说,罗闵有自己的福分。
模糊的面孔重新聚焦,夕阳余晖照着徐芹眼角细纹,她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手镯紧了,摘下来让奶奶看看。”
罗闵抽回手,带着银手镯的手腕缩进臂弯里,“刚刚好。”
徐芹被他的举动逗乐了,把首饰盒也一同藏到他怀里:“这是金手镯,留着给你结婚用。奶奶可比某些老头活得久,还能等到咱们小小乖出生呢。”
周郃神色一凛,低声咳嗽起来。
徐芹让他病了赶紧站出去,别传染了孩子。罗闵垂眼小声道:“奶奶,我对象是男的。”
周郃咳嗽得更响了。
徐芹一巴掌拍在周郃背后,“咳什么嘛,咱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她转过去拉着罗闵手臂,“男的也能结婚嘛,但乖乖你告诉奶奶,你是做人家老婆还是做老公的?”
“嗯?”罗闵乌黑的眼睛茫然,“奶奶,我没懂,两个男人怎么有老婆。”
这下轮到徐芹咳嗽,她打自己嘴巴子,说:“哎呦,咱们年纪还小,不懂就先不懂。不过这金镯子,是给老婆的,你记住了,别被人哄走。”
她满脸怜爱地摸着罗闵的手背,“告诉你对象,叫他也准备好金镯子,一只不够,最好能戴满手,保值的,知不知道?”
周郃扯开两人,“好了好了,不结婚,不买金镯子了,买金砖,埋在地里藏着,留给咱们乖乖用。”
徐芹当了一辈子农村妇女,最看重的便是地和金子,现在再加一个罗闵,还得排到最前边去,“那金镯子也咱们自己留着啊!”
罗闵抱着首饰盒愣愣点头。
正巧,夕阳才落了山头,徐芹新晋“孙媳妇”便打了电话来,罗闵在徐芹关切的目光下按了免提。
“回来了吗,宝宝,我去哪儿接你?”
磁性温柔的男声自听筒中传来,徐芹皱起眉头,数十年家庭伦理剧的丰富经验令她判断出此男绝非善茬,目光渐渐犀利。
周郃无声冷笑,既为裴景声猴急的态度,也为那一声不属于他的宝宝。
罗闵背对着两人,瞧不见身后人神情,倒是很沉着,“我在穗安村里,晚点回去。”
“穗安村……”裴景声似是点开地图查询,停顿了一会儿,“三百公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裴景声有他的定位,但罗闵没有突发情况,裴景声一般不会查看。
原本罗闵以为以裴景声一早起来的痴缠模样,怕是一整日都在盯着他的定位瞧,此时见他恪守本分,也不吝分享。
“没有,我回来见奶奶爷爷,我们一起吃饭,奶奶还送了我礼物,也有你的一份。”
裴景声语调又柔和了不少:“你提到我了。”
想着罗闵喵喵地向家里人说到自己的模样,裴景声心里便如温泉一般咕咚咕咚冒出暖流。
完全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他等不及现场受赏,立刻追问道:“需要我现在赶过去吗。”
他说着,一则私人飞行服务平台会员加急航线申请已发了出去。
徐芹听他要过来,立即开口:“那么仓促怎么行的啦!”
这一带上门拜访便有提亲之意,大多是在双方感情稳定并共有结婚意向时才提前规划,尤其讲究男方先登门以表尊重。
但罗闵眼见着连感情都没培养过,怎么好直接登门,这简直是逼婚嘛!
徐芹急得团团转,“你和家里人商量没有,东西准备好了没,最重要的是,你和咱们乖乖说好没有,金子谁买呀,房子车子呢?”
罗闵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偏头向周郃问道:“不能直接让他来吗?”
一听罗闵这番话,徐芹把地跺得咚咚响,“哎呀,完了呀,怎么就被吃牢了呀!”
第106章
因着周郃的婚事办得仓促潦草, 徐芹心有余悸,仔细盘问了裴景声的生辰八字、家世背景。
裴景声倒也配合,态度恭谨,一五一十答了, 从名下有几套房产到家中有几根筷子均全盘托出, 毫无保留。
挂了电话,徐芹心中七上八下, 拿不准这孙媳妇是本领高超、人情通达, 才面面滴水不漏,还是诚心诚意真心相待。
手掌搭上罗闵手背, 徐芹问:“小乖啊, 这小裴长什么样啊,对你好不好?你很喜欢他么?”
“比爸爸高一点,灰眼睛, 窄脸……”罗闵省略了对徐芹来说过于离奇的经历,只说裴景声待他不错。
至于喜欢。
罗闵回答:“我是喜欢他的,我喜欢他来找我。”
人是不会为可有可无的东西灌注太多感情的,唯有相处的时光穿针引线,将看似无关紧要的密密地缝, 直到轻易扯不开, 割不断。
从一开始, 一只流浪的黑猫与一个富足的男人之间本不该有任何牵扯。
不过无意间线头绊在了一起, 短暂地相处过便罢了。
一次又一次奔逃,崩断了细线, 徒留了针孔,下一次便不得不以更结实更坚韧的线穿引,缝得又紧又密。
这无形的线, 不必拉,不必扯,另一头的人便会顺着它寻来。
不论大雨滂沱,不论飞雪如烟。
流浪的家猫并不钟情剖开伤疤亲吻缺口的过路人,只有一次次不厌其烦展开柔软的毛毯,才能将其捕获,擦去雨水污渍。
不过,猫主动逗留,哪能算得上捕手技艺过人。
今夜无雨,不耽误路程。
不过罗闵仍是拒了裴景声赶来的请求,天色渐沉,漫野的油菜花也瞧不见了,花期还长,不如改日再来。
徐芹虽是万般不舍,却也忧心夜色浓重,赶路不便,催着罗闵快些回家。
车灯穿透夜幕,轮胎碾过路面,掀起细尘飞扬,徐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
临出门时,罗闵问她愿不愿意一起走,徐芹摇头,说后山的杏树认得她,没了她就不开花了,她要守着杏树结果。
“乖呀,不管在哪,奶奶都会记挂着你,奶奶在家等你回来。”
车辆驶上平坦大道,路灯节节后退。
沉默已久的周郃试探地问出积在心中已久的一句话:“……小闵,你想不想改名。”
改回原来的名字也好,再取个别的也好,都随罗闵心意。
一旦他想起罗锦玉是以何等想法为她的第二个孩子定下这个名字,便如鲠在喉,甚至于他叫出这个名字,都会再三犹疑。
周郃放缓车速,手掌紧握方向盘,骨节发白,他以余光观察青年的神情。
“周珏……”双玉合为一珏,青年咀嚼着这个名字。他只使用了这个名字不到两年。
“不用了。”罗闵目光平静而悠远,望向道路的尽头,“我不想把名字当做错误去更正,这改变不了什么。”
刹车被重重踩下,车在路边停下,周郃心中犹如被投下一块巨石,沉重地下坠,压在湖底。
周郃找不出任何字去指代他的孩子,呼吸沉重,不敢看他,“抱歉……”
咔哒,罗闵解了安全带。
周郃以为他要下车,忙侧身过去,却见罗闵探着头歪着脖子看他,说:“我以为你在哭。”
“没有,”周郃用力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爸爸不该提起这个。”
罗闵很认真地看着他,眼里盛着父亲宽厚的身影,“我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
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令他敏感的父亲产生了些许误解,“罗闵代表着我,但它只是我的姓名,是由我来诠释它的含义。名字不是我人生的污点,对吗?”
罗闵那么诚挚地看着周郃,像幼时环抱着父亲的脖颈,指着天边的星星,一遍遍念“心心”,来索取夸奖与认同。
年轻的周郃会笑他的孩子年幼又固执,但十八年眨眼而过,他终于学会认输,“对,宝贝,你永远都是对的。”
裴景声等了很久,从天黑等到天亮,从天亮再等到天黑。
循环往复,却也不过十多个小时。
他彻夜未眠,零点时钟敲响的那一刻,他就向年幼的恋人送上了祝福,尽管很有心,却也因不合时宜地打扰罗闵休息而承受了一些拳脚。
无关紧要,因为这是非常特殊的一天。
这是他与罗闵共度的第一个生日,未来还会有数十个上百个,但第一次总会令人印象深刻。
他提前规划了许多,比如买下一座海岛度假,环球旅行,或是请喷气机在全国各大城市空中写出罗闵的名字。
最后一件有些浮夸,但华丽些又有什么不好,就算挨骂也不过是骂他有钱没处使,傻老帽,该死的有钱人。
不过好在理智占了上风,罗闵并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如果他是,裴景声也会觉得虚荣该被列为最可爱的美德之中。
罗闵需要什么呢?
裴景声有太多东西可以赠予,但似乎那都不是他最珍贵的。
裴景声想了很久,最终都没有一个定论,最终这一天到来时,就似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作日。
他送罗闵出门,而后去到公司,在看过基金会顾问提交上来ARVC基因治疗机构研究的最新进展后,便无所事事地等待。
罗闵很忙,等待他回复需要时间。
裴景声便又翻起罗闵的作品集,他甚至还有罗闵都没见过的底片。一张一张地看完后,时间到了罗闵所说的下班时间,但罗闵仍旧没有回复。
于是裴景声便在这期间处理了些并不紧急的工作,临风今日放假一天,这一层楼只有他在,所以没人催他审批。
他没遇见罗闵之前是怎么度过这些日子呢?
嫌时间太多,所以住在数十公里之外的郊区,天黑时上班,天黑时下班,日子被简单地压缩成一段又一段相似的记忆,被机械地存储,像一段河流汇入汪洋。
黑猫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锚点,却轻易地拽住了不知疲倦航行的轮船。
意料之外的结缘,意料之外的经历。
裴景声想,他太需要这份意料之外了。
但当更多意外发生在眼前,他又开始期待一份安定,好将稚嫩的树苗移到他的温室中去。
或许罗闵确实需要一个温室。排除所有不安的因素,只有他和罗闵,两个人。
这样,他就不必陷入重复的等待了。
【猫:。】
【猫:我下班了,晚上见。】
好吧,等待是有终点的,他还能再等一等。
“路上有点堵,等很久了吗?”
罗闵向周郃告别,关上车门,向迎着他走来的人快走两步。
他想,比起他需要裴景声,好似是裴景声更需要他,像是寸步不能离开似的。
罗闵并不反感这感觉。
他放纵裴景声在他脸上接连亲了好几口,尽管他知道周郃还在身后没有离开。
周郃不小心按响了喇叭,降下车窗,又向罗闵道别:“爸爸走了,回家注意安全。”
罗闵点头,裴景声微笑,目送周郃远去。
路灯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裴景声攥着罗闵的手好让他们靠得更近一点,肩膀抵着肩膀,“今天玩得开心吗?”
罗闵倦倦地点头,影子也跟着点头。
“今天还没结束,我们去哪儿?”
“去中央广场,要走一会儿。”
“那走吧,走路有风,吹得很舒服。”
“慢慢走,晚一点也没事。”裴景声把吹到罗闵面上的发丝拨到耳后,但和罗闵相贴的手牵得紧紧的。
罗闵猜想他安排了什么活动,却也没问,踩着忽长忽短的影子慢慢走。
有路人从背面看还当罗闵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吹了口哨,却见两个男人一齐冷冷转头。
“也挺好看的,不亏。”
路人悻悻地丢下一句话跑开,却被凸起的电箱护栏绊倒。
罗闵笑了,“活该。”
裴景声觉得他说这话也可爱,拉着人到阴影里亲。
又耽误了几分钟,走到中央广场时果然晚了。
不少孔明灯飘飘摇摇已飞了很高,橙黄的一颗接一颗,柳市的夜瞧不见几颗星,天灯飘至天边,倒可以假乱真了。
罗闵一路仰着脑袋走进广场中央,四周仍有人在放飞孔明灯,罗闵听见他们低低念着所写的祈福。
放灯后也没人离开,均默默抬着头,目光追随着那盏灯,直至汇入灯群。
裴景声取来了灯,罗闵一手拽着竹框,一手握笔,等他点着燃料。
“会不会飘到电线上?”
一旁的安全员耳尖,专门跑过来安抚他,“帅哥,你放心啊,晚一点会起风,风会把灯吹去郊区的方向,纸皮会在地面降解,咱们这都是可降解环保材料,而且都报备过的,都在调控之内。”
罗闵扬眉,“今天不是重大节日,怎么会有活动?”
安全员盯着他瞧,脸似是被灯火映得发红,“公益活动嘛,有位闵先生前不久向全城捐了AED,咱们柳市的公益基金会也得到捐款了,正好借此机会宣传一下,您也想做慈善的话可以跟我到西边亭子里……”
“我们要放灯了。”裴景声打断道。
安全员硬生生止住话头,“手轻轻松开就可以,不要施力,我到另一边看看去。”
罗闵转回视线,“你捐的?”
裴景声嗯了一声,说:“他们的愿望都得分你一半。”
“我没有那么多愿望。”
罗闵放开灯,孔明灯稳稳上浮,裴景声看到纸面一片空白。
“现在就很好。”
裴景声低下头,抵上罗闵额头,很笨地说:“那我祝你天天都很好。”
第107章 正文完
日子晃眼到了盛夏。
清晨, 趁暑热尚浅,园丁在花园中修剪枝叶、浇水。壶嘴喷散一片细密的水雾,于半空中折射一道彩虹。
园丁无意间抬头,便见别墅二楼露台围栏处, 趴着一只黑猫, 脑袋搭在镂空架上,眼睛半眯, 煞有其事地监督着他做工。
见它模样可爱, 他便抬手招了招。
黑猫耳朵微抖,似是回应。还不待园丁多逗弄两下, 别墅主人便从房间踏出露台, 将猫抱进怀里,紧紧关合上门。
甫一隔绝他人视线,黑猫便在男人怀中挣扎起来。
长而浓密的尾巴成了大杀器, 覆在男人面上胡乱地扫。四肢僵硬而用力前抵,铆足了劲要脱开男人怀抱,猫胡子因使劲微微弯曲着。
一时间猫毛飞舞,屋内下起一场茫茫黑雪。
裴景声迷了眼,黑猫便趁势扭身, 脱开环住他腹边手掌, 轻巧落了地。
只后脚触地时姿势稍显别扭, 激出一声闷哼来, 反倒令裴景声有所顾忌地收回手。
趁裴景声神思出走,罗闵忍着不适三两步窜进屋内角落, 藏于椅下。
“宝宝……小闵……文文……”裴景声单膝跪地叫了半晌,都未得着罗闵丝毫回应。
除却落地时一声哼唧,黑猫全程闭紧了嘴, 似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
偏偏唤他的人执拗得很,裴景声搬出周郃道:“周叔刚还发消息问你呢,这周什么时候来接你。”
老小区一个人住着将就也不错,但若是接罗闵同住,就处处不合适了。
两月前,周郃便搬入城东一套三层别墅,闹中取静,空气清新,交通便利,接罗闵去住了几个周末,便形成了习惯。
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罗闵都会提前过去。
不过这周,显然是不行了。
阴影处一双蓝绿猫瞳极为显眼,冷冰冰地瞧着跪在前头的男人,很是冷漠!
倘若裴景声伸手,迎接他的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的利爪。
夏季衣物薄,罗闵又久未变化猫形,指甲锋利得厉害,定要挠出血来才可罢休。
裴景声似是瞧不懂威胁,又伏低了背,肩膀沉下,两手平摊前递,道:“我什么也不干,不怕,小闵先过来,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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