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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相受受(十八鹿)


祝星:“这次选举,席宴山支持的那个alpha议员就是一个人体实验的拥护者,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一旦他上台便会开放克隆人的研究实验。到时候席宴山以手里的研究进度可以轻易拉到赞助,那会是一场大灾难。”
应逐怔愣:“席宴山他疯了。”
纵然这么多年间已经成了怨偶,可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对席宴山不堪的评价,祝星还是无法不触动。他声音嘶哑,像个破风箱:“他确实是疯了。”
这时,应逐已经开车来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出了大门后,席宴山的车也匆匆赶到,直接追了上来。
祝星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穷追不舍的席宴山,疲惫地收回视线,说:“感情是依附在记忆之上的吗?我想是的。可是为什么你和岑谐都不记得了,却还是相爱了。而我和席宴山明明记忆还在,感情却消失了。”
应逐心脏一抽,问:“这么多年,你没有试图阻止席宴山吗?”
祝星:“我当然试过,你以为我想这样活着?你知不知道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有多绝望?”
“你知道我自杀过多少次吗?可每次死去,我都会在一具新的克隆体里醒来。这些年,我数不清我换了多少具克隆体。所有人类能得的病,我几乎都得过了。”
“人只有一条命,却可以死成百上千次。”
席宴山在后方加快了车速,终于勉强和他们的车身齐平,他透过车窗冲应逐怒吼:“把车停下!”
应逐怒不可遏,直接将车身飘过去撞了他一下。两辆车缠绊着撞上路障,轮胎和地表摩擦出巨大的刺耳声。
车头处明晃晃的火花闪起,又扑簌着落地。
路障整个嵌进车头,反而让应逐率先稳住车身,他先是倒车,又扭转方向盘继续往前开,车身破破烂烂,鼻尖萦绕着浓烈的机油味。
席宴山的车几个打旋后,被他远远落下。
祝星无悲无喜地看了后面的席宴山一眼,说:“有一次我为了不让他找到我的尸体取出人工海马体,独自一人开车去了很远的山上,我爬到山顶,然后跳崖。”
“我如愿死去,可是半年后,我又一次在克隆体里活了过来。”
“他还是找到了我的尸体,花了半年时间。因为我的人工人海马体是特制的,所以重新和大脑连接后,我发现我在崖底的记忆也被人工海马体保留了。”
“我回忆起了自己死后在崖底的点点滴滴,我的尸体如何一点点腐烂,被虫子啃噬殆尽,被分解,每一个细节清晰无比。那段时间我痛不欲生,直到现在偶尔还会做噩梦。”
身后,席宴山又追了上来。他将车速加到极致,引擎声犹如脱缰的猛兽咆哮。
应逐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导航,在前面的路口左转,问:“为什么不让席宴山把那些记忆帮你提取出来呢?”
祝星:“我说了,我之所以是我,是我的意识告诉我的。席宴山已经控制我的生死,我不允许他再随意篡改我的记忆,哪怕是最痛苦的记忆我也要求保留,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应逐问:“那,宴会那天……”
祝星虚弱地笑了笑:“对,那天晚上我就死了,席宴山封锁了消息,又给我换了一具克隆体。”
难怪,昨天第一眼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觉得祝星看起来精神了很多,甚至还怀疑是不是回光返照。
始终无法将车逼停的席宴山暴躁如雷,直接一个飞冲追尾,撞了上来。
车身剧烈晃动一下,两人在车里猛地一个前倾,祝星的安全带勒到了前胸伤口,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吐血。
应逐这么好的涵养都忍不住骂起了脏话,再次加速前冲。
祝星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说:“这就是为什么他刚才可以毫无顾虑地让人对我开枪,因为他手里还有很多具为我准备的克隆体。”
应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他抓住了重点,问:“如果不让席宴山抢回你的尸体取出人工海马体,是不是你就可以不用一直复活了?”
祝星摇头:“我跳崖之后,为了再防止我跑到没人的地方自杀,席宴山已经把我的人工海马体连接了云端。现在我就算死在无人区找不到尸体,他也能将全部记忆转到新的克隆体,将我再一次复活。”
“现在他之所以要抢回尸体,是不能让人知道我死了。”
这个世界上不能同时存在一个死去的祝星,和一个活着的祝星。
身后的车还在呼啸狂追,祝星脸色惨白,嘴唇也不剩一丝血色。他声音中满是悲怆,眼睛红得吓人。
“为什么现在我对他只有满腔的愤恨?为什么他可以让人朝我开枪?曾经那么美好的感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席宴山再度将车齐平赶上,愤怒地让应逐把车停下,应逐看都不看他一眼。
祝星坐在副驾驶上,微微偏头看着愤怒异常的席宴山,语气平静:“我到现在还记得和他的初见,那是一个仲夏夜的晚会,我站在露台上乘凉,他从人群中看见我,然后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后来他说他对我是一见钟情。”
“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经过很多磨难和波折,我们还是相爱了。热恋、结婚,然后就是战争和死亡。”
他的声音逐渐凝涩,看眼前的席宴山身上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
应逐想起他们怪异的相处模式,忍不住长长吐了口气。
祝星奄奄一息地歪在副驾驶上看着席宴山,突然开始流泪,轻声说:“人类建造的巴别塔被神祇毁去,众生的语言从此不再相通。”
他收回视线,费力地转头看向应逐,说:“席宴山这个老家伙现在根本听不懂人话,当年我的死亡让他陷入疯狂,他已经偏执得无法沟通。应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他的实验室。”
应逐砸了下方向盘,前方路灯即将转红,他往后看了眼路况,变道穿过路口。
而席宴山慢了一步,红灯亮起,所有车辆都停了下来,他前后左右被车辆挡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应逐的车消失在车流中。
应逐把这些要紧的情况了解差不多后,终于问:“我和岑谐为什么失去记忆?曾经发生过什么?”
祝星看着他,沉默了好几秒,说:“如果我说这是当初你们自己要求的呢?”
“我们自己,要求的?”应逐猛地转头看向他。心中惊痛,信念崩塌如雪崩。
“应逐,你们真的给我出了好大的一个难题。”祝星捂着眼苦笑,眼泪从手心后流出来。
这时,车突然熄火了,在路边慢慢停了下来。
祝星问:“怎么了?”
应逐面无表情:“车撞坏了。”
刚才那几下让这辆昂贵却不耐撞的车彻底熄火。
他转头问祝星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祝星又吐了一大口血,急救针抢回的进度条即将到底,他攥住应逐的手臂:“我不行了,你现在该纠结的不是这些问题,你要找到席宴山的实验室,毁掉它,把岑谐救回来,他现在很危险。”
“把我放在这儿,你快走,你目睹了我的死亡,席宴山过来后不会放过你。”
应逐瞳孔一缩,没有离开,而是质问:“席宴山打算对岑谐做什么?”
祝星闭上眼,嘴唇嚅嗫了几下,回答:“这很好猜不是吗,岑谐的异能是恢复,你觉得席宴山想干什么?”
应逐后背发凉,睁大双眼:“你们怎么会知道岑谐的异能?我和岑谐的记忆真的是你们动的手脚?”
急救针只能为抢救争取宝贵时间,并不是真正的抢救,祝星已经开始有生命从体内流失的感觉,这种熟悉的,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死亡感。
那是一种又凉又悲又痛的感觉,眼中光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了下去。
祝星气若游丝:“过去怎么样不是你现在该关注的重点。你现在要做的是毁了席宴山的实验室,救回岑谐。”
应逐崩溃:“我去哪里救他?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能找到的。”祝星瞳孔逐渐失焦、暗淡,随着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他呢喃出最后一句话。
“你忘记了吗?你是先知。”
祝星死了,又死了。
应逐从破烂不堪的车上下来,身上都是祝星的血。
祝星几乎被血浸透,垂着头,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席宴山很快就会赶上来带走他的尸体,封锁消息,把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应逐茫然地走在街头,任由身边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还有那么多问题想问,当年为什么要阻止岑谐转业?校庆那天他们去了哪里?自己要求的又是什么意思?
应逐让自己停下,祝星有一点说的很对,这不是他现在该纠结的东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岑谐出来。
席宴山这个疯子!!!
可是去哪找?
连祝星都不知道席宴山的实验室在哪里,可见他藏得有多好。
来之前他已经让陈秘书全城范围搜寻,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席宴山能控制岑谐,自己和他硬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只能确定实验室的位置,再带上足够的人和武器过去。
可是实验室到底在哪???
应逐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一个十字路口。
空气中的光质突然变成一种非明非暗的奇异质感,大街上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热烈又惊异地交谈,隐隐听到有人说日食。
今天是23号,时针指到了14:23,日食开始了。
天狗在吞噬太阳。
冰冷的阳光中,银尘璀璨,空气慢慢升腾。全世界陷入一场静默,等待某个时刻的来临。在静默中,应逐仿佛听到了一点声音。
那似乎是谁的梦醒了,悠长地在他耳边叹了一口气。
祝星的最后一句话也在耳边响起。
“你忘记了吗?你是先知。”
一眼万年的凝固,风中有沙,带来古怪的诗意。应逐突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天狗吞日。
先知降世。
天狗在吞噬太阳。
应逐抬头望着天空,太阳的缺口越来越大,光芒却更加刺眼,眼睛突然发出如焚五脏的剧痛。
可他还是睁着眼,看着一点点被吞噬的太阳,一瞬不瞬。
请众神俯允我,
从虚妄中挣脱。
予我以启示和预言,
我将带领同伴走向真正的自由。
下一秒,两根手指猛地插入眼窝!眼前画面像明澈的海中被倒进两桶血水,深海炸弹般将应逐的视线变成一片血雾。
应逐戳瞎了自己的眼睛,光潮却开始凶猛地灌入他的五识,大脑逐渐清明,意识中的镂空也被迅速填满。
无数画面以白光频闪的速度向他袭来。
天狗终于将太阳吞噬殆尽,整个城市暗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抬头看日食,没有人发现就在他们身边,先知降世了。

应逐的一级异能,就是先知。可接受“神的启示”,预知未来。
关于有些盲人是否真的有第六感、能通灵,一直众说纷纭。但是西方历史中确实有盲人先知,东方相命者也大都以瞎子形象示人。
事实上,人在失去视觉之后,其他感官都会得到提升,其中也包括人的第六感。
第六感又叫超感,是一种精神力量。应逐并不能随心所欲预知未来,他只是偶尔会收到启示,这个一级异能并不可控。
想要获得能力,就要付出代价。
天狗吞日漱光。
在这不是天黑的混沌中,神识脱身,化鸟而飞,俯瞰着整个星郡。
它穿过车流、人群、大厦、小巷,瞬间又化作无形的风,刮过整个大地。
岑谐,你在哪里?
鲜红的血液顺着眼眶流下,宛如两道血泪。
原来眼睛瞎掉之后,眼前的画面不是黑,而是一片什么都不是的虚无。
神识之鸟疾驰,掠过天空,俯冲,飞刺,大脑脉络和城市道路交应相织。每一根神经都敏锐到了极致,无数声音灌入耳中。
虫鸣,啼哭,交谈,私语,呼吸,蝴蝶扇翅,风吹蛛丝……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狗慢条斯理地将太阳吐出。
应逐屏住呼吸,找到了。
混沌的天空中,太阳露出纤细的边缘,像一张咧开的嘴,嘲讽的,不怀好意的,对着应逐微笑。
神识之鸟回归,飞扑入笼般疾驰而回,应逐大脑一震,昏了过去。
实验室。
席宴山抱着祝星的尸体,经过大厅中央的铁笼,对笼中的岑谐视若无睹。
岑谐被关在铁笼中,盘腿坐在地上。
能看得出来,席宴山很怕别人发现他的这个实验室,在这里设置了很多机关,将整个实验室布置成了天罗地网。当时他和席宴山缠斗时,直接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笼子罩住。
席宴山是科研类异能者,就像一台超级计算器,发明机关和武器更是信手拈来。
但是这个类型的异能者有个很显著的毛病,因为搞研究需要很专注,而这种专注有时候会变成钻牛角尖。
就像现在,席宴山把祝星的尸体放在一张手术台样的台子上后,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岑谐看到祝星的尸体并不怎么惊讶,他看着四周的透明房间,也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每个透明房间里都有一个人,不同年龄阶段,孩童,幼年,少年,青年……
的祝星。
岑谐猜他们被关在这些饲养舱一样的房间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空白,像画龙点睛里等待点上眼珠的龙,无知,呆滞。
每个人都是祝星,不同阶段的祝星,仿佛一个扭曲的四维空间。
他被这个大笼子罩住之后,席宴山什么都没干,而是直接匆匆离开,这会儿又抱着祝星血淋淋的尸体回来,岑谐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冲席宴山喊话:“席宴山,祝老师怎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席宴山至若未闻,温柔地把祝星放好,轻轻脱掉他的衣服。然后打来水,用毛巾沾了水为他擦拭身体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甚至还用温度计测量了水的温度,严谨的态度也像在做研究。
岑谐怒视着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量水温干什么?尸体又不会嫌水凉,你个神经病!”
席宴山鸟都不鸟他,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把祝星身上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又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把祝星抱在怀里,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一动不动。
岑谐就在笼子里,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他都怀疑席宴山是不是睡着了。
体能类异能者对能量的需求极大,说简单点就是很能吃,岑谐早上只吃了几个小饭团,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席宴山似乎是故意的,并没有给他任何吃的,要的就是他体力不支。
岑谐摸了摸兜,把里面那个凉透了的小饭团拿出来,一边吃,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席宴山。
这时,席宴山终于有了动作,他把祝星抱起来,走到大厅另一侧,摁下按钮,墙壁唰得一下整个打开。
岑谐手里拿着饭团,看到这一幕时又震惊了,里面是无数个休眠冷冻舱,像一个个蚕蛹,透过透明的舱门可以看到里面全是祝星的尸体,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
岑谐后背发凉,感觉毛骨悚然,突然意识到整个实验室,其实就是一个祝星工厂。
那些透明房间,是祝星生产线。而这满满一墙壁的冷冻舱,则是祝星展示柜。
席宴山把祝星的尸体放进其中一个冷冻舱内,然后就往墙后去了。过了没一会儿,岑谐看到其中一间透明房间的灯暗了下去。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席宴山抱着一个崭新的,沉睡中的祝星出来,目不斜视地从岑谐身边过去,再次离开实验室。
“……”
岑谐坐在笼子中央,无可奈何地吐了口气,和四周透明房间中的祝星们茫然对视。
应逐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昏死在大街上,被匆匆赶到的陈秘书带来急救。
他坐起来,抬手摸了摸缠在眼睛上的纱布,又放下手。
陈秘书:“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叫医生来。”
应逐摇头,直接吩咐:“把厄舍能调出来的狱警全部召集起来,听我指令。”
陈秘书:“是。”
应逐:“我的手机呢?”
陈秘书递给他。
应逐用语音功能,拨号给陈九,跟他说已经确定了岑谐的位置,要他准备好人和武器。
很快,这支由狱警和帮派成员组成的临时队伍集结完毕。应逐从医院出来,脸色惨白得厉害,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有比往常更凌厉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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