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渡莞尔一笑。
“那......”小危辛挣扎许久,终于点头答应,“那好吧。”
“你还感觉痛苦吗?”云渡问。
小危辛点点头:“不过,他们都能挺过痛苦,我应该也可以的。”
“你一定可以,如果没有你的勇敢,他们都不会出现,我也不会认识你。”
小危辛害羞地笑了一下,拉住他的手说道:“我会回去的,我能感觉到,现在的危辛是快乐的,谢谢你来找我们。”
云渡温柔地抱住他,随后身体一空,小危辛已经回去了。
元神完整,重归其位。
他张了张嘴,先是咳了起来,惊醒了房里的人。
“危辛哥哥, 你终于醒了!”阎林高兴地跑到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我们都好担心你, 就怕你醒不过来, 幸好有云渡公子......”
阎林喋喋不休,危辛充耳不闻,挣扎着撑坐起来,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看向门口的方向,哑着声音喊道:“云渡, 云渡呢......”
“云渡公子被云浸姑娘叫去处理事情了, 刚离开不久, 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要乱动,先躺下。”阎林连忙把他按回去, 端起旁边的汤药,“药还没凉, 你先喝药。”
危辛已经很多年没喝过药了, 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格外的苦。
“他在哪里?”他问道。
“你先把药喝完,我再告诉你。”阎林坚持道。
危辛:“你先说, 我等会就喝。”
“你不会。”阎林严肃道,“云渡公子说了,你要是不乖乖喝药, 就别想见到他。”
“......”危辛张开嘴,喝了几口,就问道,“他知道我要醒过来了?”
“不知道啊。”阎林说,“他以前给你喂药的时候,你就不肯咽进去,然后他在你耳边这么一威胁,你就咽进去了,好神奇。”
“......”昏迷后外界的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看了眼房间,是在云渡的小院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阎林:“我们都在,自从你受伤后,大家都来了。云渡公子闭门给你治疗了一个多月,才允许我们来看你,都是轮流照看你,今天刚好轮到我了。”
“一个多月?我睡了多久?”危辛诧异道。
“足足九个月了,我哥哥说就快生了。”
“......”危辛嘴角一抽,赶紧问起正事,“外面什么情况了?云渡受伤了没?”
“我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你等等啊,我叫个人来给你说。”阎林噔噔噔跑出去,过了一会,就把温景澄叫进来了。
“醒了?”温景澄看着他,“真是命大啊。”
“云渡怎么样了?我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云渡有没有受伤?赤血珠呢?”
危辛迫不及待地问了一连串问题,温景澄先回答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放心吧,师尊没事,一切都在他和云浸的计划之中。”
危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安然地躺好:“计划?”
“嗯,在你将师尊带到玄玑宗后,云浸就查出了怪物的幕后真凶。她暗中与师尊联系上,两人决定借讨伐之战让三长老露出真面目。”温景澄不慌不忙地给他说起当时的情况。
“若想要计划顺利进行,你就必须得死。师尊便想顺势取出你的赤血珠,既可以替你彻底解决隐患,也可以引诱三长老动手。”
危辛微微睁大双眼。
“只是此举风险甚大,从没有人能在取出赤血珠后还能活下来。还有,许舜很可能报仇心切,不顾计划,彻底毁掉你的元神和肉身。”
“按照计划,在他取赤血珠的时候,师尊就应该出现,替你把控风险了,谁知道出了变故,他晚了一步。”
危辛拍了下脑门:“是我把他迷晕了......”
他以为自己封锁住玄玑宗的所有消息来源,就可以将云渡瞒在鼓里,却没料到云渡早和云浸计划好了,他还多此一举地将人迷晕,想来真是傻透了......
“幸好,许舜当时动了恻隐之心,也许是因为你的道歉吧......而且云浸也一直在替你护法,才维持住你肉身不灭。”温景澄道。
危辛想起当时的情景,仿佛还是昨日之事:“难怪她一直在旁边守着我,我还当她是在给许舜助阵。”
“你昏迷后,师尊和云浸联手将窦放制服住,许舜彻底将赤血珠斩毁了。”
危辛呆怔地摸了摸身上的伤口。
与他共存了这么多年的赤血珠,真的消失了?
他现在毫无灵力,与凡人无异,不对,是连凡人都不如了。
“你舍不得赤血珠?”温景澄问。
“不是,就是有点不习惯......”他有些怅然地说道。
他以前很担心会落到这种处境,不甘心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抱着与赤血珠共生死的想法活下去,没想到真到了这时候,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半晌,他倏地一笑:“是好事啊。”
以后再也没人会把他当做眼中钉了,也不会牵连到云渡了吧。
“他在哪里.......”好想见到他。
“宗主和二长老在与三长老的战斗中,元气大伤,又觉得无颜面对苍生,在将三长老关进无烬塔之后,就主动辞去宗主和长老之位,自请闭关守护无烬塔。”温景澄说,“所以,现在的宗主是云浸。”
对此,危辛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云浸继任之后,要收拾的烂摊子很多,事务繁忙,今日刚把师尊叫过去商量事情。”温景澄见他精神不济,问道,“你再休息一会吧,等师尊回来了,你自然能见到了。”
“也好。”
得知云渡无事,他也就放心了,的确有些疲困,睡了一觉后,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立马睁开眼,随后听见外面几道咋咋呼呼的声音。
“尊主真的醒了吗!我的老天爷,等会见到云渡,我高低得给他磕一个!”这是南凰的声音。
“声音小点吧你,尊主要静养,别吵着他休息!”北鸥骂道。
西雀:“你的声音好像更大。”
东鹰抢先一步推开门,看见危辛醒过来了,立即冲进去:“尊主!”
其他人争先恐后地跑进去:“尊主,你终于醒了!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我是受伤了,可也不至于失忆吧。”危辛道。
“云渡说你元神消散,有失忆的可能。”北鸥说,“你真的还记得我们?”
“嗯,一点都没忘,他护住了我的元神。”危辛说。
扑通一声,南凰当场跪下,朝着另一个方向给云渡磕头:“多谢云渡公子,从今以后,我就认你一人为尊后!”
大家:“......”
危辛捂脸,奇道:“......你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清观宗了?”
“我们都来半年了。”南凰挪到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云渡跟云浸那死丫头说情了,特批我们四个来探望和照顾你,前提是不许我们带武器。”
“我可以。”北鸥不禁得意,“我可是云浸的师嫂,可以随意进入清观宗。”
“咦,说起来,那你岂不是和尊主成妯娌了?”南凰问道。
“......”危辛翻了个白眼,“讨打吗你?”
南凰嘿嘿一笑。
危辛目光一挪,看向沉默的东鹰:“你是不是又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东鹰羞愧地低下了头。
“尊主,这次你可怪不着东鹰,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非要一个人来承担?”北鸥义正词严地说道,“要不是东鹰提前来救出我,我才能去给云渡公子解药,不然怎么可能及时救下你。”
南凰帮腔道:“对呀,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们!本来我们也要一起来救你的,不过云渡说我们去了添乱,让我们去准备好新房就行了。新房都已经布置好半年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成亲?”
危辛:“............”
阎林和五方煎好药,过来看见屋里这么多人,赶紧把人赶了出去。
危辛喝完药后,又睡过去了。
深夜,他不安地呓语两声,一只手在他胸口上拍了拍。
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眼皮颤动,倏地睁开眼,看着面前模糊的脸庞,还未说话,就差点哽住了。
“醒了?”云渡问道。
“嗯。”
云渡手指一挥,屋中蜡烛亮了起来。
危辛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紧紧抱住他:“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以后还丢下我吗?”云渡问。
危辛摇摇头。
颈上湿凉一片,云渡抬起他湿漉漉的脸,吻着那咸咸的泪水:“我也很想你。”
危辛仰起头,用力碾压着他的嘴唇,在他唇齿见疯狂掠夺着呼吸,只有对方的体温才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活下来了。
蜡烛燃尽,房间重归黑暗。
危辛仍黏在他身上,纵情忘我地勾缠着他的舌头,双手在他身上摸索。
“阿辛。”云顿按住他的手,“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
“没关系。”危辛呼吸急促地抱住他,刚一翻身,就把伤口碰到了。
“嘶——”
“快躺好。”
“真的没关系。”危辛低头就去亲他的脖子,然后就被云渡抱起来,按在旁边一动不动了。
“阿辛,先把伤养好。”云渡抚摸着他的脸颊说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听到往后,危辛就不再乱动了,勾住他的手指:“好。”
云渡握住他的手,问道:“你还记得神识里的我吗?”
“记得。”危辛忙道,“这一次我没忘记你!”
云渡笑了笑:“当时的碎片都记得?”
“嗯!”
“那其中有一个碎片,你在客栈的床上,很主动的事,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危辛矢口否认。
云渡却自顾自接着说道:“那是在凛城的客栈,可当时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你连亲一下都害羞的不行,为何你的碎片里会出现那一幕?”
“记忆错乱了吧。”危辛说。
云渡轻声一笑:“阿辛,其实那时候你就在梦里肖想我了吧?”
“......”
“阿辛,说话,是不是?”
“......”
“阿辛。”
“知道了还问!”危辛恼羞成怒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云渡笑了起来,抱着他温声说道:“快点好起来吧,我快等不及了。”
修养了三个多月, 有云渡的真气护体,还有北鸥的汤药疗伤,危辛的情况好转很多, 终于能下床活动了。
此时已是冬季,厚厚的雪堆积在屋顶上。
没有灵力后, 身体与凡人无异, 刚走到廊檐下, 就觉得冷,呼出一口冷气。
肩膀忽然一重。
云渡往他身上加了件大氅,道:“怎么又跑出来了,外面冷。”
“都快躺发霉了,想出来走走。”危辛说。
“我陪你。”
“好。”
厨房里五方正在蒸馒头,问道:“你们要去哪里?危辛, 今晚想吃什么?”
云渡看向危辛, 危辛现在每日都要进食才行, 于是说道:“红烧肉吧、还要卤鹅。”
“好咧,早点回来吃饭啊。”五方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小院现在又只有云渡和五方居住了,温景澄搬出去了。
云浸继任不到一年, 正是用人之际,几次三番来请云渡出任长老一职, 都被云渡拒绝了。
然后温景澄就被推出去辅佐云浸了, 现在只是修行在遇到问题时, 才回小院请云渡点拨一二。
两人穿过竹林,俯瞰整座山峰, 危辛望着远处云间缥缈的主峰,忽然间瞧见两名弟子御剑而来。
“两位公子,宗主有请。”
危辛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也去?”
“不错。”
危辛看着他们脚下的剑, 跃跃欲试地看向云渡:“你能御剑带我吗?”
“借剑一用。”云渡借走一名弟子的剑,朝他伸出手,“走吧。”
那两名弟子共用一把剑,上下起伏颠簸,然后艳羡地看着云渡脚下平稳的剑——抱着人还能御得那么平稳,真是好生羡慕!
“......你放我下来。”危辛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不好意思地将脑袋缩进他的怀里。
“好。”云渡作势往外一抛。
“啊!”危辛吓得赶紧抱紧他。
云渡勾了勾唇:“这可是你自己要抱的。”
“......”
到了主峰后,云渡抱着他落到大殿前,脚下的剑自动回到身后弟子的剑鞘中。
危辛回头看了一眼,发觉云渡太适合使剑了,要是能亲眼见到云渡用原来的配剑就好了。
他正琢磨着这事,就被云渡牵着走进了大殿内。
云浸和许舜云清三人正站在里面议事,见他们来了,立即喊道:“师兄。”
“何事?”云渡问道。
“二师兄要离开清观宗,你快劝劝他。”云浸说道。
云清笑道:“清观宗如今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你的确有管理之能,又有许舜和温景澄这样的后起之秀辅佐你,我也就放心了。我留在清观宗无非是虚度光阴,不如和海灵一道回到凡间继续行医救人,反而快活。师兄你也不必再劝我,我心意已决。”
“我没想劝你。”云渡说道,“我也是来辞行的。”
云浸一惊:“什么?你怎么也要离开?!”
“理由同上。”云渡道。
众人:“......”
“师尊已逝,你们二人都已找到良人,清观宗于我而言已没有眷念了。”云渡道。
云浸脸色一红,下意识看了一眼许舜,许舜脸色更红。
云清了然一笑。
“你离开清观宗后,要去哪里?”云浸又问。
云渡看向危辛:“阿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危辛心神一动,眼里逐渐被笑意填满,紧紧地勾住他的手指。
云浸:“万一他要回玄玑宗呢,你也打算一直陪他留在那里?”
“不会。”危辛立即道,“我答应过他,如果能活下来,就不再做玄玑宗宗主了。”
云浸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危辛又道:“多谢。”
云浸一怔:“谢什么?”
“谢你当时替我维持住肉身,还有许舜......”危辛转头看向许舜,“谢谢你留我一命。”
许舜很不习惯这样的危辛,别过头,冷哼道:“不用谢,我们也不过是看在师伯的面子上而已。”
云渡笑吟吟地说:“那就多谢了,日后若是有事找我,我绝不推辞。”
云浸问:“真的吗?你以后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当然,我只是带阿辛出去修养,不是要跟清观宗一刀两断。五方还会留在小院里,说不定等我们玩累了,就回来了。”
“那就好。”云浸松了口气,“二师兄也是,偶尔还是抽空回来看看我们吧,也可以带师嫂一起来。”
“好,她会很高兴的。”云清由衷地笑道。
几人走到殿外,危辛将云清拉到一边,打听道:“云渡以前那把剑,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云清说了几种材料,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赔一把剑给他。”
“其他材料好找,交给我就行了,最难得是龙骨。”云清说。
“龙骨啊......”
以他现在的身体,别说龙骨了,就是鸡骨头啃着都费劲。
“师兄已经不需要剑了,你不必再费心给他......”
“要给他。”危辛打断道,“我会重新修炼,取到龙骨的,其他材料就劳烦你去帮帮忙了。”
“好。”云清想了想,又道,“你重新修炼的话,莫再造杀孽了,否则师兄......”
“我知道,我不会让他难做的。”危辛望向不远处清正磊落的人,“我也不想让他讨厌我。”
云清总算放了心。
各自分别后,危辛没有马上回小院,而是说道:“你送我回一趟玄玑宗吧,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好。”
时隔一年,危辛重新回到玄玑宗,弟子们纷纷送来了关心,心里的担忧也是藏不住的。
他将大家召集在一处,坦白道:“赤血珠毁灭一事,想必你们早已知晓。如今我已已无法再带领,更无力胜任宗主一职。你们若是想要寻求更好的出路,也可以下山离开。”
很多人效忠于他,根源就在赤血珠,拥有赤血珠的危辛才配领导他们。
所以这话一出,还是有一部分人选择离开了玄玑宗。
剩下的弟子们虽然表示愿意继续留在玄玑宗,可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提议让他选出一个继任者来。
然而为了继任者一事,玄玑宗吵了快一年都没个结果,弟子们纷纷举荐自己的上峰,压根不服其他人的调遣,这次趁着危辛回来,大家又争执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各有所属,不若这样,设立四个分支,由四位长老分别带领,你们可自行加入他们的麾下。宗主之位先空下来,以观后效。”危辛说道。
相似小说推荐
-
漂亮炮灰是病弱娇气包(陆猫猫) [玄幻灵异] 《漂亮炮灰是病弱娇气包》作者:陆猫猫【完结】晋江VIP2025-03-05完结总书评数:198 当前被收藏数:15...
-
穿成万人迷他哥被迫装A(宿寒屿) [穿越重生] 《穿成万人迷他哥被迫装A》作者:宿寒屿【完结】晋江VIP2025-03-06完结总书评数:4165 当前被收藏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