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气得直跺脚,表面上,弥亚不敢泄漏分毫不满,唯唯诺诺点了点头,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向房间走去,试图以此拖延时间。
“弥亚?你睡好了?”
毫不夸张,凯文嗓音响起的那一刻,弥亚好像看见了光。
迫不及待转身,一溜烟小跑到他身边,甜甜喊道:“哥哥!”
泽维尔牙酸。
又甜又娇,尾音黏糊糊,扒着人家胳膊挤挤挨挨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二人关系匪浅。
什么哥哥,我看是情哥哥吧。
虽有许多想与小魅魔说的,但泽维尔并非那种不懂眼色的魔,无意打扰小魅魔与他的狩猎目标约会。
向眼巴巴望着自己表明了也有许多话想对他说的小魅魔眨眨眼示意以后再会,泽维尔噙着笑拍了拍男人的肩,“祝二位有个美好的夜晚。”
语毕,他为自己体贴的高情商行为满意得不行,哼着歌回房。
凯文淡淡睨他一眼,问:“那是谁。”
弥亚:“不认识。”
朝着正确房间走去的脚步一顿,弥亚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
房里根本没有他睡觉的痕迹,如果这时候和哥哥一起进去,不久露陷了吗?
想到这里,他晃了晃凯文的手,撒娇道:“哥哥,我想去你房里看看。”
凯文的房间和泽维尔的构造相同, 相比较空荡荡好像完全没住人的房间,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弥亚晃着腿腹诽道:“如果泽维尔的房间也是这样,我根本就不会走错嘛。”
这些话, 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让系统充当他唯一的听众。
还真不一定。
系统很怀疑即使有行李,当时困得脚步发飘的少年根本不会注意到它们,门一拧就跑进去了,说不定还当着房里住客的面直奔盥洗室。
递给弥亚一杯水, 凯文难得有些局促与紧张,暗暗在心里庆幸, 还好自己没把房间弄得很乱,不然让弥亚看见了,有损他的形象。
他轻咳一声, 问:“弥亚怎么突然想来我房里了?是有什么事找哥哥吗?是……自己一个人不习惯吗?”
他当然知道弥亚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 只自从认识到情感变质后, 他无法不回味与他的每一次接触, 并暗中期待着更多。
从来没来过他房间的少年突然造访,是否说明他也想……与他有超越兄弟之情的更多呢?
凯文蹲下身, 暗含期盼地看着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啜饮的少年。
只可惜, 弥亚根本没能接收到他的信号,放下杯子摇了摇头,说:“我就是突然好奇想来看看嘛。怎么,不欢迎吗?”
他鼓了鼓脸颊,气呼呼地,细白手指戳着兄长结实的肩膀。
于是,凯文的注意力很轻易地就转移至向少年解释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上去了。
系统暗叹一声,真是天才。
果然, 他是最适合做攻略任务的人,天然就知道如何转移话题,甚至无需施展任何计谋,只眉一弯嘴一撇,就能哄得男人们找不着北,心甘情愿当他的奴隶任他驱使。
幸好,他没有被宿主的小把戏迷惑,脑子清醒得很。
同样地,也只有他能够永远陪伴在少年身边,气运之子们不过过眼云烟,风一吹就成了过去式。
他们都是旅店,他才是家。
感叹一番,系统光球蹦起来蹭了蹭少年软绵绵香喷喷的脸颊,窝进他的怀里。
和哥哥在房里玩耍一会,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两人携手而出,迎面碰上正欲敲门的温彻斯。
看着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年,温彻斯:?
他瞪着眼控诉:“怪不得敲门没有回应,原来被你把宝宝拐来了!”
对凯文怒目而视,面对弥亚温彻斯眨眼便切换上温和的面容,只是粗狂冷脸酷哥作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温彻斯不经意挤开挚友,将少年抱在怀中,维持着连体婴儿般的奇怪姿势,边走边说:“宝宝你为什么光找他不找我?明明我就在他的隔壁,眼巴巴等着你的召见。你怎么能厚此薄彼?”
“宝宝饿了吗?晚上想吃什么?我知道这边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你一定会喜欢的。”
前一秒还故作委屈,下一刻又嗓音柔得能掐出水,切换自如谁看了都得称一声精彩。
楼梯拐角处静静看着这一副左拥右抱男上加男场景的泽维尔在内心为弥亚无声鼓掌。
不愧是我们深渊魔物,哪怕是弱唧唧的弥亚也能轻轻松松勾得两个男人共侍一夫,有种!
不过,他的食物储备相比深渊里的魅魔们还是少了些,至少有十个八个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要不什么时候帮小魅魔多抓几个人类来?
接收到泽维尔赞赏与鼓励的目光,弥亚茫然摸不着头脑,惟恐留在这里被哥哥和温彻斯发现他魔物的身份,赶忙一手一个拉着人匆匆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泽维尔,已经开始在脑里搜寻绑架对象。
或许……他那如愿成为圣骑士的双胞胎哥哥?
不知道泽维尔想要为自己送上怎样的大礼,吃完饭的弥亚独自走出旅舍上大街闲逛消食。
原本哥哥和温彻斯是想陪着他的,可正好在大堂里遇见有所交际的熟人,俩人少不得与他们聊天寒暄,同他们打过招呼后,弥亚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几乎百分九十都是游历者的吉卡尔镇热闹至极,满大街都能看到背着各式各样武器的人,而那些如弥亚一样空手行走其间的,除了他完全看不出任何训练痕迹与气势之外,通身都有非凡气质,只一眼就能看出绝非常人。
——毕竟,能满大陆乱跑的人,身手与血脉天赋,至少有一样极佳,足以支撑他们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顺着人群随波逐流,走马观花到处看稀奇的弥亚,很快被人群带着挤向一座奢华的建筑,建筑门前空出一大片真空地带,所有人路过它时自动绕开了路。
这并非什么灵异事件,而是因为建筑门前身负长剑昂首站立的圣骑士们的功劳。
这栋建筑,被圣殿征用。
圣殿……
怔怔望着圣骑士们耀眼的金发出神,一个不注意,慢下脚步的弥亚被挤出人群,摔倒在空地上。
瞬间,凡经过这处的人群,全都转头看向慢吞吞从地上爬起的少年。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哪怕只是有人普普通通摔倒在圣殿刻意清空、不许人靠近的门前。
圣骑士之一迈步向他走来,看清少年样貌后,脚步一滞,随机快步走至他身侧搀扶起他。
“你是……弥亚吗?”
“欸?”弥亚呆了呆,仔细打量金发碧眼的圣骑士,努力在脑海里搜寻与他相关的记忆,没有任何发现。
许是少年脸上的茫然与小心翼翼惟恐惹他不高兴的抱歉太过明显,圣骑士笑了笑,“我叫维托,你不认识我,我却是见过你的。”
或者说,圣殿大部分的人都单方面认识这个漂亮的少年,在他于廊道上穿来穿去时,用余光死死追随着他的身影。
弥亚慢半拍回应:“噢……维托你好。”
手心刺痛,他低头抬手看向掌心,发现摔破皮了,伤口处渗出丝缕鲜血。
维托脸色大变,“受伤了?快快快跟我走,我带你去治疗。”
此时,发现同伴扶起摔倒少年后同他说着什么的另一名圣骑士也走了过来,发现弥亚后二话不说拉着他往里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人群。
良久,有人小声道:“什么时候圣殿的人这么热心了?”
“谁干的?”
轻柔托着不断渗血的掌,埃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少年白嫩的掌心上一片狼藉,红紫伤口里夹杂有许多砂石,嵌在肉里很是骇人。
用镊子一点点挑出杂质的埃德心疼不已。
睫羽坠着泪的弥亚摇摇头,几滴生理性泪水滴落,“是我不小心……唔!”痛呼一声,话音顿住,他咬着唇可怜巴巴地。
终于将伤口清理干净,埃德叫来随行医者为他治疗,埃德抬指挤进少年唇缝,抵开他的牙齿不叫他合拢。
“别咬唇,小心咬破了。”
医者的圣之力不如圣子强大,无法彻底治愈,只能让伤口不再流血。往手心撒上药剂再用绷带包裹后,医者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明显有话要说的两人。
“要不还是找圣子……”
话未说完,被连连摇头的少年打断。
“不要不要不要。”
埃德是在少年被带往医疗室的路上碰见他的,听闻圣子也在后慌忙就想离开的少年被他拦下,带至自己房间治疗。
秘宝流言不断传播,越说越邪乎,竟有人说看见圣灵显圣。如是一来,圣殿就不得不下场了。
这样的流言蜚语本不值得圣子亲自出面探查,按照往日惯例,至多派遣一支圣骑士小队。
怀着满满的私心,拉斐尔率队出行,欲往迷雾森林一探究竟。
于是,埃德的跟踪大业不得不暂停,前往小镇与圣殿队伍汇合。
“他们就是这样照顾你的?”无法再跟在少年身后时时刻刻看着他,埃德言语间带有几分迁怒的不满。
爬床的时候比谁都积极,争来抢去,关键时刻完全看不见人影。
如果他在,定不会……
弥亚朝着埃德紧皱的眉心吹了口气,“只是意外而已,现在已经不疼了。”
挑砂石时还不住落泪的少年转头反安慰起他来,没心没肺地笑着。
埃德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唇贴上一片柔软。
不想埃德再责怪哥哥与温彻斯,弥亚选择堵上他的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弥亚并不认为因为喜欢他就要时时刻刻护着他跟着他不叫他受一点伤害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用仍晕着薄红的眸眼巴巴望着他,埃德心里最后一丝气也消弭,只剩酸涩的柔软。
也是,和少年二人独处的时间,怎能浪费在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小心翼翼避开包扎严实的手,将弥亚搂入怀中,埃德叹道:“想你了……”
他好像已经习惯时时刻刻跟在少年身后看着他,如今无法掌握他的动态,令他倍感不适,唯有紧拥入怀,才能稍以宽慰心中空荡荡的失落。
骑士长冰凉的甲胄有些硌人,心知一时半会根本挣不开他的怀抱,弥亚动来动去调整好舒服的位置,偏着头望向虚掩的门发呆,不时回应埃德倾诉的思念。
门缝里传来的光变暗些许,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透过门缝落在他的身上。
弥亚眯着眼看过去,当对上那双浅金色的眸时,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僵硬。
——金发金眸的圣子,眼帘下覆,冷冷盯着几乎将少年完全覆盖的身影,视线缓缓落至弥亚包着纱布的掌上。
埃德全无察觉:“再亲我一口好不好?”
弥亚脸唰地一下白了。
隔着木门, 拉斐尔淡淡与弥亚对视,他的眸中满是仓皇与无措,因着手上有伤, 只用肩膀怼了怼环抱他的骑士长。
男人完全意识到这是无声的拒绝,反认为是同意的讯号,垂着头期待看向他。
拉斐尔的眸色更冷。
救命——!!
弥亚偏了偏头,坐立不安,讷讷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埃德轻笑:“宝宝害羞了?那换我亲你。”言罢, 往少年红润唇上啵啵两下,发出响亮的声响。
拉斐尔笑出了声。
弥亚敢肯定, 那绝对不是喜悦的笑。
他冷冷道:“你们在做什么。”
埃德回头,与门外青年无声对视,除了双方,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的神情。
波澜不惊、面色如常。
分明是早就察觉到门外的窥探者, 却不以为然, 理直气壮染指他人的珍宝。
握在门把上的手蓦然收紧。他倒不知道, 正直肃然的统领骑士长什么时候变成了厚脸皮的无耻之徒。
拉斐尔推门而入,分开二人, 将踉跄一步的少年拉至自己怀中, 没有说话,无声看着他。
弥亚心虚抿唇,避开他冷淡的目光。
“退下,我有话对他说。”
弥亚迈动脚步,被拽住无法行动,再一看才知这话是对埃德说的。起身行礼,骑士长退出原属于自己的房间,却没说那一句“是, 圣子殿下”。
门咯哒合拢,封闭空间内更显沉寂,弥亚突然觉得窗户大开的房里是如此憋闷,压得他喘不过气。
微凉的指抚上他的脸颊,从眉尾缓缓滑动,至唇角。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描摹姿态,弥亚却无端幻视蛇尾绕身,挣脱不得,浑身都被锢在阴冷滑腻中,任他掌控施为。
“为什么不说话?”
拇指在唇瓣缓缓滑动按压,指节稍稍戳入唇缝,复又退出,磨得唇瓣发胀。
“是不想看到我吗?”
他凑近些许,优越高挑的身量越发显出迫人之势,鼻息交织,丝缕长发滑落,化为紧密蛛网笼在少年颊侧,余光里一片晃动浅金。
阴影、发丝、呼吸、手势,所有的所有,全都贪婪地占有,紧紧包裹纯白的少年,没有一丝退路。
弥亚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没有……我很想……”
被无情打断。
“没有。那就是怪我打扰了你和骑士长的亲密接触?”他的语调有些怪异,沉沉的、涩涩的,却又极力保持平淡,仿佛在很辛苦地压抑着什么。
弥亚慌忙摇头。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任务目标们沉涩的阴郁情绪时,总是下意识做一件事——
抱住他,蹭一蹭,再仰起小脸亲一口,微微张开唇,等着更深的占有。
这一招总是无往不利。
拉斐尔没有接招,只说:“宝宝呐,想就这样糊弄过去,是行不通的。”
话虽如此,他的神色也难免柔和几分。
于是弥亚用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啾啾啾直亲,边亲,边说:
“拉斐尔,我好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我吃也吃不饱谁也睡不好(才怪)。”
“我错了嘛,我不是故意逃出圣殿的,我就是、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感受感受游历生活是怎样的,你原谅我嘛。”
“看到你出现,我真的很惊喜,不说话是因为太激动了,才不是因为不想看到你,更没有怪你……”
见青年神色微缓,他举着两只被纱布包裹的手,撇着眉好不可怜,“我受伤了,你都不关心我,问我痛不痛,要不要吹吹……你不喜欢我了吗?”
“呜呜。”
少年干嚎两声,努力挤出一丝泪光,尴尬地埋入他怀里蹭来蹭去,以此掩盖自己假哭的事实。
拉斐尔叹了口气。
知道他是装模作样,可又能怎么办呢?
他就吃他这一套。
打横抱起少年离开埃德房间,出门后,拉斐尔越过守在门口的骑士长,走向自己的居所。
弥亚全程埋在他怀里没敢抬头,周身萦绕淡淡的死感,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再不要出来。
呜呜,为什么,修罗场总是包裹着我QAQ。
不管怎么想,都是这个世界的错!小小一个世界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气运之子!
圣子的房间无疑是最宽敞豪华的,空气里氤氲着淡淡冷香,是好闻的、闻到就能联想到拉斐尔的气味。
而此时,被放在柔软沙发上的弥亚顾不得四处打望,包裹严实的纱布被层层拆开,半跪在他身前的拉斐尔手中圣光浮现,治愈敷着厚重药剂、尚未愈合的伤痕。
其实只是摔倒时的擦伤,算不得严重,可落在皮肤白嫩的少年身上,便显得狰狞可怖,看上去远比实际严重。
鼓胀发烫的伤口在圣之力作用下彻底愈合。
拉斐尔拿出手帕,一点点擦去掌中粘腻药剂,最后向恢复光洁的掌心缓缓吹气。
滚烫呼吸打在手心,痒痒的,细密睫毛颤了颤,弥亚想要收回手,金发金眸的圣子却在此刻落下一吻,因着他的动作,落点稍稍偏离,由掌心落至指腹。
弥亚顿住,浑身僵硬。
完、完蛋了!不应该移动的。
他试探着往沉默的拉斐尔唇边递了递手。
他启唇,含入。上挑的眸带着小勾子似的,刮得少年面色绯红、眼神闪烁。
呜,怎么感觉圣子大人变得更好看了。
以舌推出湿漉漉手指,在它将要退出前,舌尖微微一勾,毫不意外收获一个脸色爆红的少年。
弥亚望着银亮指尖发呆。
水渍被擦干,心里仍因为少年受伤了不找自己,反倒与埃德搂搂抱抱的行为气得要死,拉斐尔还是下意识扬起温柔的笑,问:“一个人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
弥亚摇摇头。
“我和哥哥在一起,他对我很好。”
拉斐尔轻轻应了声,没有询问他的哥哥是谁,好似完全不在意那般,只继续说:“为什么出去这么久,一封信都不给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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