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注重突出王二丫的爱女之情。
大家对这桩官司的讨论度很高,但总体来说,没有对王二丫母女大规模的谩骂,谢宁索性就不管了。
经过王二丫的事情后,谢宁意识到了解律法的重要性,从陆川的书架上找出了《大安律》,经常浏览琢磨,有不懂的地方便记下来,等陆川回来再问。
沉迷在学习律法中的谢宁,对报社的事务都没那么上心了,大多数审核的活儿,他都交给底下资历深的记者和荣斋先生一起审核,两方若是有分歧,谢宁才会出面定夺。
这天晚上谢宁又问了陆川几个有关律法的问题,陆川解答完之后,谢宁发了好一会儿呆。
见谢宁在发呆,陆川也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在一旁看书,给谢宁一个发呆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谢宁突然发声:“这世间如王大姐一样受苦的女子哥儿还有很多,但她们却没有王大姐的智慧和勇敢。”
陆川抬头看向谢宁,只见他脸上平静,眼底深处却有着无尽的伤感。
这是一个善良的人对别人遭受苦难时的怜悯。
这一刻的谢宁,仿佛格外脆弱,又格外坚韧。
谢宁说:“我想为她们做点什么,我能为她们做点什么?”
陆川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谢宁的身边,把他拥入怀中。
谢宁顺着陆川的姿势伸手回抱,把脸埋进陆川的肩窝,温热的体温透过轻柔的衣物传递给谢宁。
这一刻,谢宁觉得自己身后不是空无一人,还有陆川,他的夫君在支持着他。
他从一个懵懂、整日只知玩乐的哥儿,成为今日大安报社的谢东家,其中陆川的支持功不可没。
就如同今日一般,陆川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拥抱,谢宁就知道他会永远支持自己。
陆川顺着谢宁的发丝往下抚,声音轻柔:“宁哥儿,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规划实践。”就像他们之前一起办报纸那样。
谢宁心里流过一淌暖流,眉眼舒展开来,眼里的伤感和迷茫都消散了。
他认真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想在京城设立几个据点,然后在报纸上发出通知,让那些有困难的女子哥儿可以去那几个据点求助,我们报社可以酌情给予帮助。”
光凭报社的力量太微弱了,不管是人手还是能力,都无法帮助到太多人。他们报社主要还是做报纸的,还是得让更多有能力的女子哥儿加入进来,才能真正帮助求助的人。
谢宁想着,能不能设立一个有关保护女子哥儿的组织,由他这个永宁侯府的哥儿、探花郎的夫郎出面牵头,号召更多有帮助女子哥儿之心的人,加入进来,以她们的力量帮助那些生活在苦难中的人。
也不要求每个求助者都像王二丫一样烈性,以烈火焚烧的方式逃离。
就谢宁所知,大多数女子哥儿都没有王二丫这样的勇敢,她们只有忍受不了就去死的决心。
他想要成立的组织,就是希望能给她们在绝望之前抛下一根浮木,只要她们愿意踏出第一步,组织就会帮助她们。
至于那些生活在苦难中,却不来寻求帮助的人,谢宁也管不了这么多,脑子不清醒的,他不会硬要当这个救世主,省得挨埋怨。
谢宁捏着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兴致盎然地给陆川说着他的计划。
“你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能不能成立这个组织?”谢宁小心翼翼地看着陆川,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陆川看着谢宁写出来的计划,暗暗称奇,这简直就是他前世妇联组织的雏形啊!
帮助关爱妇女,制止家庭暴力,维护女性在家庭中的权益。
谢宁一个古代人,却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不得不说是陆川开放平等的思想影响了他。在陆川的潜移默化之下,以及他在报社接触到的信息,加上王二丫这一桩事儿的激发,谢宁心里萌发了男女哥儿平等观念的苗头。
男子虽然养家活口,但女子哥儿作为妻子和夫郎,也不是一点儿贡献也没有,没道理男子就能随意欺负她们。
以现在的律法,女子哥儿也就是没地,没有种植的条件,否则她们自己也能养活自己。
陆川点了点头:“不错,可以一试。”
谢宁眼睛一亮:“真的?”
陆川认真地回答他:“真的,你的计划很好,有实践的可能。”
得到陆川的认可,谢宁喜不自胜,直接撂下毛笔,伸手揽住陆川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香吻。
这三年多相处下来,只要是陆川下定论说可以尝试的事情,基本都能做成,陆川的肯定,直接给了谢宁一颗定心丸。
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陆川能怎么办,当然是欣然接受喽。
于是谢宁发现,当他想要撤退时,身子被陆川牢牢抱住,想退也退不了,紧接着便是陆川强势的吻袭来。
谢宁被迫张开了嘴巴,陆川强势地长驱直入,在他的口中扫荡,就这还不够,还硬要缠着谢宁的舌头,与他共舞。
谢宁被吻得激起了阵阵颤栗,不知不觉间,松开的双臂又重新揽住陆川的脖子,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热。
在屋子外头值夜的丫鬟,发现房间里的烛灯突然黑了,看了下天上的月亮,确认还不到主子平时休息的时间,脸突然一红。
在陆家有个规定,一旦主子的房间烛灯黑了,就代表主子要休息,她们当下人的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丫鬟提着灯笼退出了正房的范围。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陆川都在和谢宁一起完善谢宁的计划,谢宁准备成立的这个组织,被他起名为妇幼救助联合会,简称妇联。
陆川在女子哥儿的基础上,加入了孩童救助这个概念,谢宁想要帮助的是弱势群体,孩童也属于弱势群体。
况且只帮助女子哥儿的话,容易被一些道貌岸然的人攻讦,男尊女卑哥儿更卑贱到底是这世间的主流思想。
若加入了对孩童的救助,至少她们有反驳的借口,不至于舆论一边倒。
而世人皆有怜弱的心理,只要把这些受苦的女子哥儿孩童打造成弱势群体,世人对妇联这个组织就不会太过抵触。
在筹备成立妇联组织期间,谢宁把报纸上原本用来给百姓们科普生字的板块撤了,经过三年多的普及,基本已经把常用的几千字普及完了。
谢宁本来还在想,这个板块应该换什么内容上来,结果经过王二丫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乃至百姓,好像都是法盲。
按陆川的说法,不识字的人叫文盲,不识法的人叫法盲。
谢宁不能接受自己是一个法盲,哪天犯法了都不知道。
而且他觉得,给百姓们普法也很有必要,至少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做了要受什么样的惩罚。
而女性哥儿也能从中了解能够维护她们权益的律法。
陆川表示很赞同,并接过了这个担子,主动要求帮忙编写普法小故事。毕竟报社的记者也大多都是法盲,只有荣斋先生了解过一二,但也不全。
翰林院至今也还是没给陆川安排什么活儿,在圣上没有下达新的修书指令之前,翰林院的大部分官员其实都没活儿干,只有少部分人能帮圣上草拟诏书,为圣上和诸位皇子侍读,讲解经史。
陆川在翰林院除了看书,就是每天编写两篇普法小故事,轻松得很。
没过多久,报纸上就出现了陆川写的小故事,在故事后面,会写上和故事有关的律法原文,以及对原文的解释。
因为陆川写的这普法小故事,意外地在大安掀起了学习律法的风向,甚至还有人天天跑去衙门,看官府有没有相似的案子,而官老爷又是怎么判案的,和大安报纸上写的对不对得上。
由于大安报纸如今已经售至大安各地,其他地方的百姓也很感兴趣,导致当地的官员不得不开始学习律法。
毕竟他们也害怕,若是下的判决和大安报纸上的不符,就说明他们没有好好看《大安律》。虽然百姓们不敢质疑他们,但会在背后议论,而上官在年底考核的时候也会有想法。
因为大安报纸的宣传,曾经一大堆法盲的大安官员班底,不得已只能开始学习《大安律》,一时间《大安律》这本书供不应求,曾经滞销的《大安律》,又重新开始印刷。
谢宁也开始了招罗人手,来成立妇幼救助联合会。
他先是在报纸上发出信号,让那些有心救助女子哥儿孩童的人,可以写信到报社,然后谢宁通过这些信件的内容,一一甄别出可以加入妇联的人。
谢宁是打着帮助弱小的旗号来成立组织,那么就需要一个有权势有地位的人撑腰,否则容易办不下去。
谢宁思来想去,他能接触到的最有权势地位的人,就是他娘了。
于是在家含饴弄孙的谢母,就迎来了最近比较少回来的好哥儿。
“你让我出面牵头?”谢母看完了谢宁的计划书,一脸惊奇地看向谢宁。
谢宁朝他娘讨好的笑了笑:“这不是我身份太低了,当这个妇联的会长容易办不下去,只有娘您这么厉害的人,才有这个能耐。”
谢宁起身来到谢母身后,殷勤地给她按摩肩膀,奉承道:“都怪夫君职位太低,至今还只是一个七品小官,连个诰命都没给我挣回来。也只有娘您这个当朝二品诰命夫人坐镇,旁人才不敢欺负到头上来。”
谢母眼角抽了抽,儿婿才刚当上官,宁哥儿就想让人家给他挣个诰命回来,未免想得也太美了。
谢母把计划书放下,招了招手让谢宁坐下,说道:“行了,让我想想。”
谢宁看出谢母的意动,他见好就收,没再说什么话。
谢母在思考,这事儿行不行得通,一旦这个妇幼救助联合会成立,做得好肯定对谢家的名声有好处,只是他们谢家不需要这个好名声。
谢家作为武将一派在京城的领头,如今在北疆的声望仍然不低,不仅是圣上忌惮,连大臣们对谢家也颇为忌惮。
若只是谢宁,不管怎么闹都可以,毕竟他已经出嫁了,是陆家的人,好名声也落不到谢家。可谢母一旦出面,代表的就是永宁侯府了。
但宁哥儿写的这个计划书,确实有很大的可行性。
谢母虽然是京城本地人,但在北疆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被北疆的风土人情改变,看不得京城的女子哥儿地位如此低下。
她有心改变却碍于世俗不敢动作,只能任由自己的哥儿被那不是东西的欺负,好在现在嫁的儿婿人不错。
而现在宁哥儿突然跟她说,他想改一改如今女子哥儿的现状。
这怎能不让她震撼?
她的孩子比她勇敢!
谢宁把计划书给谢母之后,谢母说要考虑几天,结果这一考虑,就没了下文。
谢宁等了七八天后,把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都搞定了,终于忍不住来找他娘,问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谢母的回答是,让谢宁回去准备一套得体的衣裳,陪她去参加一个宴会,参加完这个宴会就给他答复。
谢宁自从成亲之后,就基本没参加过什么大户人家的宴会,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无奈他有求于他娘,只得答应了。
“娘,干嘛一定要我参加这个宴会啊?”谢宁和谢母坐在车厢里,脸上有些不情愿。
哪怕谢宁如今已经是大安报社大名鼎鼎的谢东家,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成熟稳重了不少,可在他娘面前,好像还是那个可以随便撒娇抱怨的小哥儿。
谢母给他塞了一块白玉糕,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家这个哥儿还是这般不稳重。
谢母语气略带嫌弃:“行了,还不都是为了你,不然你以为我想把你这个惹祸精带去啊?以前每次参加宴会都要我给你擦屁股。”
好不容易把哥儿嫁了出去,搞了个报社转移了精力,她才轻松了三年多,结果今天还得为他的事情奔波。
果然儿女都是债!
谢宁拿过塞到嘴边的白玉糕,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为了我?”
谢母语气虽然嫌弃,但还是怕谢宁噎着,给递了一杯水,因为在城东这块权贵云集的地方,马车行驶得很慢,小桌上的水杯完全没有倾漏。
谢母说:“你想成立的这个妇联组织,虽然是想帮助女子哥儿和孩童,但也容易得罪人,光凭咱们永宁侯府权势,到底是差了些。”
他们永宁侯府只能代表武将一派,最好还是得拉一个文臣的夫人加入,才能顺利推行下去。
最重要的是,她想找一个大靠山,只要有了这个大靠山,那些迂腐古板的读书人也得掂量掂量再说话。
谢宁接过水杯,一口饮下,就着水一口咽下白玉糕。
他一脸恍然:“娘你是想在这个宴会上,多找几个夫人一起加入?”
谢母看向谢宁的目光里带着孺子可教,她说:“你今天可得给我安分点,若是有人来找你挑衅,绝对不可以直接动手。如今成立这个妇联组织你可是关键,不能再给那些夫人们一个不稳重的印象。”
谢宁连连点头,只要能达成他的目标,忍忍也无所谓。他之前之所以会大打出手,主要是不想忍,反正女子哥儿之间的扯头花都是小事情,家里都能摆平。
谢宁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说:“知道了,我一定紧紧跟在你后面,绝不多话,也不会动手的。”
看着谢宁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谢母终于笑了出来:“行了,娘相信你有分寸的。”
谢宁朝他娘讨好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板。
“我现在嫁人了,是不是不能和谢家同一份礼了?我是不是得另外准备一份?”
自古女子哥儿出嫁,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今日这个寿宴虽然是谢母带着才能参加,但到底他已经是陆家的人了。
谢母伸手用食指点了点谢宁的额头:“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让管家给你准备了一份,也不贵重,符合儿婿的身份。”
谢宁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探过身抱住谢母的胳膊,撒娇道:“就知道娘你最好了。”
谢母任由他抱着胳膊,享受自家哥儿难得的撒娇,眼里不自觉浮现了笑意。
今日要设宴的人家是承恩侯府,承恩侯府的老封君过六十大寿,朝中不知多少人想去为她祝寿。
本来以谢宁七品小官的夫郎这个身份,是不可能被邀请的,但谁让他是永宁侯府的哥儿呢,他要参加,也就是谢母一句话的事儿。
如今的承恩侯是当今圣上的大舅子,皇后娘娘的哥哥,太子殿下的舅舅,在京城算是可以横着走了。
皇后娘娘是老封君的小女儿,被先帝指婚给圣上,圣上不好女色,但对皇后娘娘这位发妻很是敬重,她生下的嫡子,在圣上登基之时就被立为太子,地位非常稳固。
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承恩侯府至少还能昌盛二三十年,谁不想通过他们讨好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呢。
就连谢母,今日也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若说大安最尊贵的男子是当今圣上,那最尊贵的女子便是皇后娘娘,尤其是在太后常年龟居在仁寿宫礼佛的情况下,后宫基本是皇后娘娘说了算。
如今的承恩侯夫人是个温婉大方的,皇后娘娘未出阁之前,和她处得极好。若能通过承恩侯夫人来拉皇后娘娘入伙,宁哥儿想成立的这个妇联组织就稳了。
谢宁跟在谢母和大嫂的身后进门,因为谢母有话和谢宁讲,大嫂方才没跟他们一辆车。
白玉略微落后谢宁半步,知道要来参加宴会,谢宁特意带了比较成熟稳重的白玉,好在他要冲动时拉他一把,而不是像荷花一样在一旁鼓劲儿。
在主家人的招呼下,谢母带着张氏和谢宁一起来到后院,给崔家的老封君拜寿,一一献上谢母准备的寿礼,攀谈了几句,便退出了正房,来到花园里。
此时正值五月,天气微热,但在清风的吹拂下,温度还算适宜。
承恩侯府是圣上赐下的宅子,以前是某个亲王的府邸,花园修得极大,凉亭水榭,池塘荷叶,微风轻拂,好不惬意。
可惜在花园里的众人,对这美丽的景色皆不关注,大家都在互相攀谈,有关系好的在联络感情,有想巴结的在竭力巴结,还有未出阁的小姐哥儿,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谢宁被谢母带着,一路给他介绍如今和永宁侯府交好的几位夫人,比如之前有位御史夫人,因为帮过谢宁一次,谢母如今和她关系还不错。
御史夫人笑道:“多年不见,你家哥儿可稳重了不少啊。”
谢母无奈:“他如今都成婚三年多,哪里还能像个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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