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跪在郁季身旁,对着郁季伸出手:“我给您准备了礼物。如果您喜欢,就原谅我吧。”
他歪了一下头,不得不说郁季很吃这一套,纡尊降贵地跟着他下了楼。
两人来到的是后花园,之前的后花园只有些花草,而如今却多了一座小小的木屋。
木屋不大,是宠物的型号。郁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从他手心抽出自己的手:“就这样?”
“我不太会说话,我给您道歉。”陆成蹲到他旁边,“我没有不喜欢狗,只要是您喜欢的,我都很喜欢,但是我不太会表达。”
他侧着头看郁季,郁季看着他缩在自己身边,仰着头的模样,感觉就像小狗狗在摇尾巴。
其实就像孟然昨天所想的那样,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了。郁季原本因为家养小狗都敢对着他叫了而生气,但陆泽成这么郑重其事地跟他道歉,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算了,多大点事。”他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把陆泽成拉起来,“我都忘了问你,那个颜料厂的事情弄好了没有?”
他说的是之前吴娇儿子的颜料厂,陆泽成最开始没来得及处理,但后面发现了点有趣的事情,就刻意留着没有动。
“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所以想再等等。”陆成坐到他身边,“那个颜料厂效益不错,吴娇的儿子原本很有钱,但给他妈买的包却是仿品。”
“我查了查,发现他似乎有点好赌的毛病,所以暂时先放他不管。”
郁季没想到他竟然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折了一枝蔷薇花递给他,“不错嘛,小夫人。不过收网的时候要注意,那厂子已经被收购,要么在东窗事发前把股份卖出去,要么先把人开除。”
“我建议把股份卖了,毕竟那个颜料厂不值几个钱,也没有发展前景。不过这点钱拿到手里,我的小夫人应该能创造更大的价值吧?”
他又叫回了那个称呼,陆成笑了笑,接过那朵花,“我明白。是先生教的好。”
郁季便哼笑一声,往回走去。途中路过了后花园的泳池,不过因为没有注水,里面落了不少树叶。
郁季看着泳池,又想起那个让人不愉快的梦,问:“这泳池还能用吧?”
“可以的。您又想练游泳了?”
“嗯哼。”
郁季一向的原则就是,如果因为什么东西不会而影响了他,他必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但唯独游泳,从他回到郁家后生意太忙,一直耽误了没有练。他在上辈子和陆成聊天的时候还在说,有空了他要学习游泳,但后续就是车祸紧接着猝死,这个计划最终也没有实现。
陆成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划过,准确地捕捉到了他一闪而逝的沉重感。
他心中微微一动,问:“那您想学成什么地步呢?我认识一位50米自由泳的冠军。”
“不用太多技巧,但是尽量能游的远一点,坚持的时间长一点。”郁季站起来,开玩笑一般捏他的脸,“比如跳海能游到对岸。”
“你去找找吧,这种程度大概也要去专业的场馆,以后把周末的时间都空出来。”
陆成目光一闪。
到了公司后,郁季一如既往地跟他分道扬镳。陆成思索着他话中的含义,心中布满阴霾。
郁季很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但不代表他会花长时间做无用功,没有复健的腿伤就是最好的证明,郁季宁愿每日步行锻炼,也不愿意抽出时间做复建。
所以就算是他心血来潮想学游泳,也绝不会三番五次地提出找专业教练去学习。如果按照郁季的习惯,想学游泳他自己完全可以下班后在后花园自己练,而不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专门和他提这件事。
他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概五六年前?这可有点难,你查这个做什么?”
“......好吧,我看看......找到了!的确六年前有一次去意国的出航记录里面有郁家。”
“出行人?是郁季。等等,除了郁季,还有一个人......”
陆成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猛地皱眉,下一秒他扭头,挂断了电话。
“你干什么?”他目光冰冷。
陆泽清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挺直了腰:“你装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陆成扬眉。
在走廊上本来没什么人,但陆泽清这么一喊,许多人都驻足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陆泽清趁机道:“泽成,你不该这么做。郁先生对你信任有加,你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背叛他?”
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你没听说吗?总裁办公室昨晚好像有人进去了。”
“陆泽清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陆泽成......”
“你没听说最近陆泽成和郁总吵架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他记恨郁总?”
“不会吧!不是说他是个私生子,嫁给郁总他还不满意?”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因为是私生子......”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陆泽清这才假模假样道:“泽成,跟我去郁总办公室一躺,解释一下吧。”
陆泽成收回手机跟在他身后,想看看陆泽清到底又想了什么招数。
两人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总裁办公室,而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里面站了几个人,有余遥和刘副总,以及两个安保。
“你们说看见夫人昨晚来了公司?”余遥问。
“没错!因为昨天很晚了,陆泽......夫人忽然说来拿资料,所以我们印象深刻。”几个保安道。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
“没有了,昨天下班后进公司的只有夫人。”
郁季正坐在办公椅上翻着几叠资料,见他来了,道:“昨晚你来公司做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陆成问。
“今天早上郁总来到办公室,发现几份资料被动过。”余遥说,“这些是下个月和其他公司竞标需要的计划书,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陆成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目光瞟向陆泽清,看到了陆泽清不加掩饰的恶意笑容。
“泽成,就算你和郁总生气,也不该这样啊。”陆泽清佯装叹息,“这些文件很重要,你不该拿这东西开玩笑的。”
“陆成没说话。
他昨天的确进了郁季的办公室,甚至的确翻看了计划书。
但他之所以那么做,却是因为他知道陆泽清在看。
不过可惜的是早上他没来得及和郁季说。不过就算他不说,陆成看这郁季一脸“你来表演吧”的样子,也知道他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毕竟就像他昨晚特意回办公室一样,郁季虽然是去喝闷酒,但特意带上陆泽清,又特意让陆泽清看到他喝醉,也是为了让陆泽清有机会动手。
陆泽清愈发变本加厉:“泽成, 快点跟郁总道歉!你这样可有点过分了。”
陆成看了一眼郁季,道:“我昨天的确来办公室了,但我只是因为忘记拿东西。”
“拿什么东西?昨天似乎研发部没有给你安排任何任务。”陆泽清咄咄逼人,“如果是拿东西, 为什么又要翻看计划书?泽成, 不要再说谎了。”
陆成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陆泽清确实有一手, 昨天陆成去办公室也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是郁季的照片。照片上孟然正扶着郁季坐在办公桌前, 两个人像是在签署什么协议一样。
不得不说这个角度选的很好, p图p的也不错, 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如果陆成真的是个在怀疑丈夫在外偷腥的妻子, 的确会被照片挑起怀疑,然后去办公室看看是否有什么包养协议书。
如果陆成是因为这张照片到办公室,也就确实会翻看放在办公室同样位置的文件。而如今被发现, 他当然不可能供出照片的事情,否则郁季就会觉得他是在监视自己。
他只能默默咽下苦果, 面对陆泽清的指责无法辩驳。而一旦郁季真的相信了他想要做手脚, 无论是真是假, 肯定都会与他疏远, 更甚者可能会直接和他离婚。
陆泽清见他不说话, 更确定了陆泽成不敢说出照片的事情,只能背锅。
“郁总,您可千万别太生气,或许泽成只是一时糊涂。”陆泽清走到郁季身边,假意道。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给陆泽成辩解的机会,一会儿威胁一会儿说好话, 但话里话外都已经咬死这件事是陆泽成干的。
“一时糊涂?来了那么久,什么文件该碰什么不该碰还不清楚吗?”郁季说,“能解释吗?”
陆成摊了下手,郁季心想他能不能演的真诚点,一边严肃道:“从今天起,陆泽成就不要再来公司了。”
他将那几份文件放进碎纸机,“陆泽清,以后办公室的进入的权限转移到你那里。”
陆泽清心中狂喜,按耐下激动的心情,道:“我明白,郁总,我不会让您失望。”
郁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着陆泽成,使了个眼色。
“晚饭我要吃鱼香肉丝。”他无声道。
陆成失笑,他点了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离开公司后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漫步到了海边。手机震动了一瞬,随后几份资料发了过来。
他将那几份资料一一看完,冷笑了一声。
“都跟着吧。”他短暂吩咐道,“如果她有其他行动,先盯着,等我后续问了再一起报告。”
他的视线停留在清澈海水透出的,自己的影子上。这个影子还太年轻,属于天真而愚蠢的,他的过去,而非他的时间。
“你能做什么呢?”陆成说,“你甚至没有保护他的力量。”
影子不会说话。
陆成随手捡起石子,将水面打出片片涟漪,打撒了那片倒影。
晚上六点,郁季准时回到了家里。他对着陆成招招手:“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陆成走了过去。
他将顺路买回来的小蛋糕递给郁季,郁季满意地靠着他躺在沙发上:“陆泽清把那几份计划书卖给了致远制造,他们今天想和我谈生意。”
那几份计划书自然是假的,不过郁季没想到陆泽清真的有胆把东西卖出去,也真的有人敢接。
致远制造是个中型公司,比不上龙头的恒润或者丰源,也只是负责销售矿产机械。理论上来说,这种公司是不配有插手国家项目的机会的。
“但是估计是那份计划书给了他勇气。”郁季说,“他竟然想让拿致远的股份换恒润的股份。”
陆成笑了笑:“那您想怎么做?如果只是放任不管,未免太便宜他们。”
“的确如此。陆泽清既然敢卖计划书,那也要承担致远制造的怒火。”郁季嘴角勾了勾,“不过我倒是想了一个主意。”
“你想不想开个公司玩玩?这个致远制造生产机械,跟你的专业也算对口。”郁季说。
陆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笑着摇头:“我只想跟在您身边,开公司没有意思。”
“怎么这么胸无大志呢小夫人。”郁季拍拍他的头,“你的愿望难道不是让陆家破产吗,怎么现在只想着吃软饭了?”
陆成笑笑,没说话。
郁季吃完了那个小蛋糕,拿出平板打开了监控。画面里的正是恒润办公室,陆成看了一眼,道:“您觉得他今天就会下手?”
“总是要免得夜长梦多。”郁季说,“况且拿到图纸后他们还要造出来机器,还要经过测试。离下个月大会就剩一个月,也就在弹指之间。”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监控就监视到了办公室的门微微一动。陆泽清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起来就像是要来送东西。
“办公室的常规监控被黑了。”陆成调出界面,“他果然有备而来。”
“他又不蠢。”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把隐藏监控调到电视,一边吃饭一边看陆泽清的盗窃现场。
“你觉得他会怎么偷?我的电脑可是有密码的。”
“如果有足够的技术,可以直接暴力破解密码。”
“那咱俩赌一赌,我赌他没有那么高智商,会直接把硬盘卸下来。”郁季举起可乐,“如果我赢了,夫人,你帮我养狗。”
他是很喜欢狗,但却不喜欢自己养。当然其实就算他不说,陆泽成肯定也会帮他,但郁季就是喜欢看他输。
陆成也举起杯子:“那如果我赢了呢?”
“那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们都知道陆泽清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技术。果然下一秒,电视上的陆泽清便暴力拆下了硬盘,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怎么样?”郁季扬扬下巴。
陆成很配合他:“我输了。”
郁季神清气爽地站了起来。他准备给陆泽清来个心理冲击,现在回到办公室,拿着硬盘回来的陆泽清估计得吓个半死。
不过他刚准备迈步,脚下就踩到了刚才放下的可乐瓶。可乐瓶一个抛物线滑了出去,郁季也一踉跄,差点跌倒。
“先生!”
好在收拾碗筷的陆成没有走远,他手一捞,带着郁季,两个人摔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地毯很柔软,但陆成却僵硬了一瞬。
他的手臂还搂着郁季的腰,而郁季整个人摔在了他的身上。
“陆泽成?你愣着干嘛,我......”
郁季话音一顿。
嘴角传来一阵铁锈味,他按着陆成的胸口爬起来,舔了舔自己的上颚。
淦。郁季想,这小狗崽子把他初吻拿走了。
第36章(小修)
场面一度寂静, 郁季本来想揍陆泽成一顿,但看他愣住,那点捉弄心思就又起来了。
他没有再起来,反而笑眯眯地按着陆泽成的胸口, 将脸凑近。
“泽成, 这可是你的错了。”郁季趴在他胸前, 轻佻地戳了戳陆泽成的下巴,“一天到晚不学好,非学点占便宜的坏事?”
陆成仰头看着他, 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郁季的锁骨痣, 和他眼角的那一小枚像是相互呼应。
郁季回家从来都是衣服乱七八糟一脱, 穿着衬衫还嫌热, 要解开好几颗纽扣。他唯我独尊惯了,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招人,当他站的足够高确实不会有人起大不敬的心思, 但不代表他本身的魅力不值一提。
衣领流泻出的大片肌肤就在陆成眼前,郁季还毫无所觉地在他身上乱动。现在不只是郁季觉得热了, 陆成也感觉到有火气升腾。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陆泽成, 可能早就已经一蹦三尺高地仓皇躲开;但是对于陆成, 他一向会把自己势在必得的东西掌握在手中。
他将郁季猛地拘进怀里, 扣住他衬衫下的腰。郁季没想到他会反攻, 想把人推开,却被他牢牢桎梏。
“先生,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点热意洒在郁季的耳尖,像是醇厚的酒让人沉醉。
郁季一向都是个逆反的人,陆泽成叫他别动, 他第一反应就是翻身想去掀陆泽成的手。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胯骨附近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
郁季缓了一秒才明白那是什么,勃然大怒:“陆泽成!你是不是活的腻——”
“先生,郁先生。”
陆成却不给他酝酿情绪的机会。他将郁季的脑袋按向自己颈窝,语气带着点委屈:“郁先生,您怎么这样。”
郁季没想到他还会恶人先告状:“你给我起来!你还在这给我.......”
他想说“你在这跟我装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想到了陆成。
明明陆泽成和陆成是不同的人,但郁季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分不清他们了。陆成是个蔫坏的家伙,但陆泽成是个老实孩子,陆泽成并不会开这种玩笑。
郁季因为这个想法而顿了顿,陆成接着道:“明明是您摔到我身上的,我什么都没做。”
他松开了锢着郁季的手。郁季坐起来,看到他的肩侧还有被茶水泼洒的痕迹,那是陆成在收拾碗筷,为了接住他而不慎打翻的。
郁季心软了一瞬,但还是狐疑地盯着陆泽成,没说话。
他总是会把陆泽成和陆成混为一谈,不仅是因为他俩的长相酷似,还因为在某些时候,陆泽成给他的既视感实在太强了。
如果不是因为反复测试过,又因为陆成确实没什么必要跟他装,郁季真的会觉得陆成在耍他玩。
陆成静静站起来,他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扭头去收拾落在地上的碗筷。
碗筷被一个个捡起,陆成拿托盘放好,端着去了厨房。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阵阵水声,和碗筷清脆的碰撞。
郁季坐在原地,刚才那点恼怒早就在看陆泽成这些贤惠的动作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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