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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小掌柜(折吱)


眼见阿笙当真就要跑到火海里,阿贵及时地拽住了阿笙的胳膊。
再往前,阿笙少爷都要没命!
不,二爷还在里面,他要救二爷出来,他要救二爷出来!
阿笙一心心系二爷,他根本听不见去阿贵所说的话,此时的他,力气比寻常时候都要大,阿贵竟拽得有些吃力。
幸好热心的民众也一起上前,帮忙抓住阿笙,跟着劝道:“是啊!小兄弟,你不能再往前了!你再往前,可就是送死了!”
不,不会的!
二爷才不会死,二爷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阿笙此时,最是听不得“死”字,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险些挣脱现场三、四个人连同阿贵在内的束缚,以至于前来帮忙的大家伙,不得不愈发施加力气。
阿笙红着眼,他拼命地伸长了手,想要去到那团火光。
放开他!
二爷还在里头,放开他!
“阿笙!”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笙整个身子怔住。
片刻,他的眼神快速地四下搜寻着。
他方才是不是听见二爷的声音了?
终于,在一片浓烟当中,阿笙当真在瞧见了二爷的身影。
太好了!二爷没事。
二爷,没……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子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大悲大喜,阿笙忽觉脑袋一阵晕眩,便是眼前也有些发黑,忽地,双眼一闭,阿笙晕了过去。
谢放一只手及时扶住了阿笙。
“爷,您这也太乱来了!您自己的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尤其是您的手臂……”
小七跟在谢放的身后,嘴里头念着,阿达手臂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莫要再开口说话。
小七“哼”了一声,“我说错什么啦?”
本来么!二爷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别没被东洋人给炸死,回头因为救这阿笙少爷给折进去了!
阿贵一脸错愕的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二爷,下意识地去看那熊熊火光,又再次转回了头,一再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错觉,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二爷?您……您没事?掌柜的他是因为听说了……”
谢放微一点头。
纵然他不知晓前因后果,方才瞧阿笙不要命地冲进火光里的场景,也大致猜到了。
他搂着陷入昏迷的阿笙,看了看周遭,制止了阿贵为说完的话,沉声道:“先回去再说。”
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阿贵点头,不经意瞥见二爷渗血的右手手臂,微一犹豫,“二爷,阿笙少爷我来背吧?”
“不用,不过,还请阿贵帮我个忙。”
阿贵:“您尽管吩咐。”
谢放低头看了眼怀里昏迷中的阿笙,“有劳,将阿笙扶到我背上。”
这一回,便是阿达都忍不住开口,“二爷……您身上还有伤。”
闻言,阿贵面露犹豫之色,“二爷,不如还是……”
谢放淡声打断了阿贵的话,“有劳。”
二爷本就是主子,阿贵哪里担得起二爷这一句“有劳”,纵然觉着不妥,还是帮着将阿笙扶到二爷后背。
“我去叫车!”
小七心知,二爷这性子,压根劝不住,只得撇着嘴,去叫车。
这二爷,就算今日这命不栽在东洋人手里,迟早也要交代在阿笙少爷手里!
自己还受着伤呢,血都没止住,还不肯将阿笙少爷交给其他人!
“太好了!这小兄弟被他的家人给带回去了。咱们也散了,也散了吧。啊。”
“可不是,方才那小兄弟不管不顾地玩火光中冲的样子,可把咱们给吓了一跳。”
“就是,就是。”
救火队姗姗来迟。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小七叫了车,就停在路边。
在救火队以及人们嘈杂议论声中,谢放小心地扶着阿笙,上了人力车。
回小洋楼。
“怎,怎么回事?阿笙少爷这是怎么了?”
“血?二爷,您手臂上怎么都是……”
陶叔听见门口有动静,同妻子一起从屋内走出,瞧见阿笙被二爷背在背上回来,又瞧见二爷手臂上,甚至脸上都有伤,吓一跳。
阿达打断陶叔的话,“陶叔,您先什么都别问,赶紧先去给二爷去请一位外科大夫回来。”
“好,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我去。”阿贵主动道。
“也,也好。阿贵,你记得,去铭德医院,那儿的大夫医术高超。“
阿贵微一点头,便出了门。
谢放:“我先将阿笙送回房。”
阿达皱着眉。
小七:“……”
二爷这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啊!
不对,察觉车内情况不对时,二爷的反应可比他们都还快!
要他说,二爷是只要遇上阿笙少爷的事,就压根不把他自己,乃至自个儿的性命当一回事!
谢放背着阿笙上了楼,背回他的房间,放在床上。
谢放原以为,阿笙惊吓过度,很快便会醒,谁知,这一路竟都未醒……
看着双目紧闭的阿笙,谢放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为何阿笙这么长时间都未醒?

陶管事放轻脚步进屋,对坐在床畔的二爷放低音量道。
谢放转过头,“怎的将约翰先生给请来了?”
陶管事微躬着身,回话道:“是,我也挺意外,怎的会将约翰先生给请来了,便问了阿贵。阿贵说是他去铭德时恰好碰见约翰先生,约翰先生恰逢下班,听说是您受了伤,便二话不说,虽阿贵一同过来了。
现在人还在楼下大厅,可要将约翰先生请到这儿来?”
不确定阿笙什么时候会醒,万一阿笙醒来后,恰好撞见他身上的伤,再次受到惊吓,兴许身子又要受不住刺激。
原本就是不想阿笙受惊吓跟担心,才没有让福旺送话到长庆楼报平安。
是他低估了消息传播的速度,早知道阿笙会出现,不若让阿达走一趟。
谢放看了眼昏迷中的阿笙,想了想,“先将约翰先生请到我房中吧。”
陶管事:“好,我这就去请约翰先生。”
谢放站起身:“陶叔,我随你一同下去吧。”
陶管事迟疑着道:“这,您身上还带着伤……”
谢放:“无妨。”
知晓二爷一旦做了决定,旁人便很难改变,陶管事也便没有再劝。
他让二爷走在前头,出去后,轻声地关上房门。
谢放下了楼,吩咐福旺上去陪着阿笙。
若是阿笙醒了,下来知会他一声,福旺点头,“放心吧,二爷。”
约翰原本坐在沙发上,谢放手臂上的血痕,从沙发站起身,快步地迎上前,“谢,我听说你乘坐的车子发生了爆炸,对不对?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多走动。你快坐下,我给你做个检查。”
谢放依言坐下,“多谢约翰先生关心,应当受了点皮外伤。”
约翰皱了皱眉,看衣服上的血痕,就知道谢放没有跟他说实话。
约翰先是简单地检查了下谢放手臂上的伤,发现衣服的料子已然同伤口粘在。
他打开医药箱,用剪刀剪开伤附近的布料,但见穿在里面的里衣,已被染红一片。
谢的伤口比他以为得还要深。
伤口必须做清创,想要清创干净,粘在伤口上的布料就必须得清理干净,约翰不得不出声提醒,“有点疼,你得忍一下。”
谢放点头,“无妨。”
再疼,也不会有上一世戒处酒瘾那般,钻心蚀骨来得煎熬。
约翰提前令福禄打来的清水,被清洗伤口换下来的纱布所染红。
全程,谢放并未吭一声。
约翰颇为敬佩地看了谢放一眼,他这几个月一直照顾伤兵,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素的士兵,在清理伤口时,也很少能够做到像谢这样,一动不动,甚至连痛都不喊一声的。
伤口太深,需要缝针。
陶管事一听说得缝针,吓一跳,“这……这怎么办?约翰先生,可有不缝针便能好的法子?比如,涂一些膏药?”
在陶管事传统的观念里,这人的皮肤,又不是布匹,如何能缝缝补补?
约翰示意陶管事看谢放的伤口,“你看这伤口,都快见到里面的骨头了。不缝针,伤口只会发炎、流脓,到时候手臂都保不住。”
陶管事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般严重?”
谢放:“无事,约翰先生,您便按照您的治疗方案来。”
约翰看着谢放,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你的运气很好,铭德医院有吗|啡跟赛过黄金的盘尼西林,我手头也有一点,今日出诊,特意带了一管出来,缝针是不会疼。不过等吗|啡药效过去,还得靠你自己熬过去。”
谢放听说过盘尼西林的金贵,今日只怕多亏了约翰先生,若是旁的医生出诊,只怕他这缝针之苦十有八九躲不过去,他郑重地向约翰先生道谢,“南倾多谢约翰先生。”
约翰方才眼底还有一丝笑意,当他给谢放的伤口做消毒,准备注射吗|啡,为缝针做准备时,眼底却是半点笑意全无,全然换上严肃神色,“缝针时,千万不要乱动。”
谢放点头,“约翰先生放心。”
谢放手臂上的伤口整整缝了七针。
肩膀、后背也有外伤,不过伤口没有手臂那么深。
终于,身上的伤口悉数处理完毕,福禄替二爷找来了干净宽松衣服,帮着穿上。
谢放:“约翰先生等会儿可有事?”
约翰疑惑地看向谢放,“是身上哪里还有受伤吗?”
谢放:“不是我,像有劳约翰先生上楼,看一下阿笙……”
福旺到现在都没有下楼,说明阿笙还处在昏迷当中。
谢放不放心,他简单地同约翰说了下阿笙为什么会晕倒的原因。
约翰收拾着药箱,听说阿笙收到惊吓后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醒,也挺意外,“好,我上去看看。”
好大的火。
阿笙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置身在一片火光当中。
“爹爹,娘亲……”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里?”
到处都是浓烟,隐隐地,阿笙听见小孩子的哭声。
奇怪……
是谁家的小孩子在哭?是同自己的爹娘走散了么?
阿笙知晓,这个时候,他应该赶紧逃跑,可他实在没法子丢下小事儿不管。他以手捂面,寻着小孩儿的哭声,跑过去……

他给谢放看体温计,“39°3,阿笙是发烧了。”
“阿笙少爷今日在店里一直都好好的。”不等谢放发问,一同上楼的阿贵主动向二爷汇报阿笙今日在店里的情况。
约翰收起体温计,对谢放道:“应该是受到惊吓了,才会忽然发烧。我给你开点药,你按时给他服下,看看温度有没有降下去。”
谢放小心地将阿笙的脑袋扶回枕头上,重新躺好,他关切地问道:“请问约翰先生,如果烧退了,阿笙就会醒过来吗?”
约翰:“不一定烧退了才会醒,发烧的人,随时醒来的可能。只是他这么高的温度,要防止因为发烧引起的惊厥、痉挛等情况,你们派人守着他是正确的。如果还是一直高烧不退,人也昏迷不醒,你再派人去我的住处找我。”
谢放的视线从昏迷不醒的阿笙的脸上移开,“好,多谢约翰先生。”
阿笙还在做着梦。
梦里他寻着孩子的哭声,来到一处院落。
这院子他越瞧越熟悉。
阿笙一阵错愕,这……这不是他们家的院子么?
他现在在繁市,为什么会忽然回到自家院落?
阿笙猛一转过头,这才错愕地发现,诡异地事情不止这一桩——
方才他眼前尚且一片火光,置身在大火中,只是转眼的功夫,火已经熄灭了不说,周遭建筑竟未受到半分影响,便是那孩子的哭声也都听不见了。
唯有夕阳落在屋檐的那头,远望如火在烧。
天色渐黑。
因着是在自家院中,阿笙并不觉着慌,只是纳闷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惠芳,你当真不同我一起走?”
“郭大哥,很早之前,我便同你说过,我已经成了亲,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可能。人言可畏,左邻右舍已经传出不少闲话,还希望郭大哥往后,莫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心里当真没有我!惠芳,我知道我不如你现在的夫家有钱,但是请你相信我,假以时日,我定然能够出人头地!”
“郭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既不是嫌贫爱富,为何不跟我走!惠芳,我是真心喜欢你,惠芳……”
“郭大哥,你放开我……”
有争执声从东厢房传出。
奇怪,爹爹的院子里,为何会有女子的声音?
是他们久不在符城,爹爹将房子租给了其他人么?
无意间听见他人的隐秘,不是阿笙的本意。
阿笙刚要离开,忽地听见屋内传来女子的惊呼,接着一个孩子大声地喊着,“不许欺负我娘亲!不许欺负我娘亲!放开我娘亲!”
怎么回事?
阿笙担心会出事,决定还是上前去看看。
“嘭”地一声,似有什么物体撞在什么上的声音。
阿笙加快了脚步。
“阿笙!”
“阿笙,阿笙,你要不要紧?”
“娘亲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
“头晕?是不是方才磕到哪里了?你等等,娘亲这就去给你找大夫,你乖乖待在房里,等娘亲回来,啊。”
“郭大哥,你走吧!我同你之间,绝无半点可能!”
听见男孩的名字竟同自己一样,阿笙一时愣住。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打开,先是一名男子面色恨恨从里头走出,接着,又奔出一名神色紧张的年轻妇人。
妇人的相貌,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阿笙忽然浑身一阵战栗。
纵然这些年,娘亲的相貌在的记忆里早已模糊,可只打这一照面,他却轻易便认了出来——
是娘亲?!
阿笙下意识地去追娘亲的脚步,眨眼的功夫,娘亲的身影却在他的面前消散。
便是天光也一下暗了下来。
身后却忽然升起火光,照得周遭格外地亮堂。
阿笙忽地意识到什么,他倏地转过头,瞧见屋内不知何着了火!
房门开着,阿笙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里头跑出。
是小时候的他!
快去喊人来救火!
阿笙在心里头大声喊着,让小阿笙找杜婶他们帮忙救火。
令阿笙错愕的是,小阿笙并没有玩外跑去,而是往水井方向跑。
为何,为何想着自己救火,不是去找大人?
水井边上地滑,阿笙瞧见,光着脚的小阿笙跌了一跤,脑袋朝后,摔在了泥地上,昏了过去。
夜色中,大火越烧越旺……
火势蔓延。
眼看东厢房已然烧了起来,便是连旁边的院子都起了火。
阿笙焦急不已。
快!小阿笙快起来啊!
快起来!快跑!
快,快跑……
阿笙嘴唇蠕动着,在心里头着急地大喊。
“阿笙……”
“阿笙……”
是谁在唤他?
为何声音听起来这般熟悉?
“阿笙,能听见我说话吗?”
“阿笙,阿笙……”
是,是二爷?
阿笙吃力地睁开眼。
“太好了!阿笙,你可总算是醒了!你吓坏爹爹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身子被骤然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方才的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一时间,阿笙怔楞着,有些分不清,现在自己究竟置身何处。
方庆遥着急地问:“怎么不说话?不,不是。爹爹的意思是,你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阿笙下午同阿贵两人出去后,一直未回店里,方庆遥只得托人去问。
得知阿笙高烧,人也迟迟未醒,提前收了店,赶了回来,寸步不离地守在阿笙的床前。
这会儿见阿笙总算是醒了,激动地险些落泪。
打小,方庆遥就最怕阿笙发烧。
小时候那场发烧,让阿笙成为了一个哑巴,方庆遥唯恐又一场发烧,使阿笙成了一个傻子……这养孩子,简直就像是在闯一道道难关,只担心孩子会闯不过去,尤其是这发烧,格外叫人揪心。好在,阿笙自打小时候的那场发烧后,就鲜少再高烧过,便是偶尔体温高,很快就退烧了,再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许是上天也可怜他们父子二人吧。
谢放温声提醒道:“许是高烧未退,意识尚未完全清明?方叔,不若先让阿笙躺回床上?”
“噢,对,对。”
方庆遥赶忙扶阿笙重新躺回床上。
阿笙看着爹爹,又移过了视线,去看二爷。
他环顾着房间周遭的摆设,确定,自己这会儿时在繁市。
阿笙蠕动着嘴唇,“爹,爹爹。娘亲没有跟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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