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魏女则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金凌:“一会的入门礼他们要跪很长时间,我担心阿苑的身体会受不了,你把这瓶药给他送过去。”
金凌接过了瓷瓶,瞧了瞧魏女则,扯着一脸和仙子很像的笑容,撒欢了似地跑了出去。
金凌探头瞧见蓝思追和蓝景仪两个人,笑容立刻爬满了脸颊。金凌屁颠颠的跑过去,一边将刚刚魏女则塞给他的药瓶放到蓝思追手上,一边悄悄凑过去说话。
蓝思追缕了一下头发,乖巧的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金凌站起来,伸手将蓝思追的头发拢到一起:“为什么散着头发?”说完才发现蓝思追和蓝景仪两个人连一直戴在头上的抹额都没有带:“今天居然连抹额都不带?”
蓝思追拉过金凌的手,让他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身边:“今天入门礼,我们要让长辈给我们束发带抹额,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只有今天,抹额需要让父母亲手佩戴。
“两位师兄,入门礼马上要开始了。”门口一个小朋友行了礼,通知两个人仪式马上要开始了。
蓝启仁端坐着瞧着蓝景仪和蓝思追两个小朋友走进兰室,突然有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自从不夜天的密室之中回来之后,蓝曦臣将金光瑶的尸体炼化,骨灰和灵识装在一只锁灵囊之中,而自己便闭关再也不出门了。
原本今日的入门礼应该是由蓝曦臣主持,但今日坐镇的却是蓝启仁的原因。
“有请入门者双亲。”执礼的小朋友瞧见蓝思追和蓝景仪两个人在蒲团上跪好,才开口让两人的双亲进场。
率先进门的,是穿着蓝家校服,高高梳着莲花冠的魏女则,后面跟着的便是蓝湛和魏婴。
魏女则和蓝湛魏婴分别站在两个孩子的两侧,听蓝启仁说又长又无聊的开场白。
好半天,蓝启仁才结束了将话,示意入门礼可以开始第二项进程。
小朋友眨巴眨巴眼睛,强打了一下精神才说:“丰先祖蓝安之志,秉父母双亲之愿,蓝氏子蓝愿蓝思追从其母蓝渺之姓,入我蓝氏族谱,纳入内门。”
“丰先祖蓝安之志,秉父母双亲之愿,蓝氏子蓝昭蓝景仪从其父蓝湛之姓,入我蓝氏族谱,纳入内门。”
“请父母为期佩戴内门抹额,束发,及冠。”
魏女则接过卷云纹抹额的时候,双手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她不得不平缓了一下呼吸,才将抹额为蓝思追带好。又接过一旁小朋友手中的梳子,轻柔的为蓝思追梳好长发,将特意为他准备好的发冠束好。
魏女则转头瞧了瞧蓝家那厚厚几摞,长达四千多条的家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魏女则往蓝启仁的身边歪了歪,小声的说:“这也太重了,不拿行不行?”
蓝启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行。”
魏女则撅着嘴,磨磨唧唧的只是不想让蓝思追去拿厚重的家规。最后还是蓝思追忍不住气氛尴尬,轻轻唤了声:“阿娘。”
魏女则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伸手接过厚厚的家规,却依旧不肯交到儿子手里。
蓝启仁虽然知道她这么做完全是心疼儿子,但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蓝思追笑眯眯的对着魏女则在此唤了一声:“阿娘。”
魏女则无可奈何,只能将厚重的一摞家规交到蓝思追手上:“很重,你当心。”
蓝家的入门礼又臭又长,魏女则站立不安的挪动半天,好不容易忍到入门礼完毕,魏女则迫不及待的将蓝思追手里的家规抢了过来,塞给另一个小朋友,嘱咐她先把这一摞家规放回蓝思追的房间里面去。然后才将蓝思追塞到金凌的怀里,嘱咐金凌将人扶回去:“看着他好好休息。”
蓝湛背着手,打算先把魏婴送回房间休息,但瞧见魏女则皱着眉头往外走的样子,忍不住叫住了她:“阿姐打算去什么地方?”
魏女则叹了口气:“趁着江澄在姑苏,我去找他商量阿苑和阿凌的婚事。”
说着,魏女则忍不住摇了摇头:“哎,这可是一场硬仗啊。”
魏婴忍不住笑了笑:“江澄那个臭脾气,估计这一次是不可能谈得拢的,等着两个人吵起来吧、”
蓝湛虽然觉得这么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能不太好,但是按照魏女则和江澄两个人的脾气来讲,这是必然的结果。
果不其然,午膳过后,就瞧见魏女则红着眼眶魂不守舍的坐在房间。
蓝湛瞧着魏女则偷偷的擦眼泪,就知道江澄肯定说了什么特别不好听的话,刺激了魏女则。
他摇了摇头,原本是打算去找魏婴去开解一下魏女则,但转身瞧见魏女则抬脚走向蓝思追的房间,又停下了脚步。
只是让蓝湛更加想不到的是,下午的时候,居然瞧见魏女则一个人走向蓝曦臣的房间。
魏女则走到蓝曦臣房门之外,愣了半晌才轻轻去敲他的房门:“兄长,”
门没有开,蓝曦臣沉默的坐在榻上也没有动。
魏女则的声音好半天才再次传来:“兄长,我来辞行。”
蓝曦臣沉默半晌,虽然没有开门,魏女则却听见他的声音悠悠传来:“江湖危险,自己保重。”
魏女则在他门口又站了一会,知道蓝曦臣并不是怨恨自己,只是因为金光瑶的事情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实而已,不得已,魏女则只能在门口给他磕了头,权当将儿子托付出去了。
“阿姐感觉怪怪的。”魏婴忍不住说:“看来江澄给他的刺激挺大的啊。”
蓝湛点了点头,实在不想在提到江家,所以蓝湛便领着魏婴去瞧养在外面的那一窝兔子。
两个人逗着兔子玩了半晌,瞧见蓝思追神情严肃的急匆匆的下山。
魏婴叫住了蓝思追:“你不好好带着,跑下山做什么?”
蓝思追皱着眉头,从怀中掏出一只埙,一只银铃和一个罗盘说:“阿娘说,下午会启程捉拿苏涉,,但他这些东西都没有带,而且,”蓝思追皱着眉头说:“而且,成安跟我说,瞧见阿娘适合江宗主一起走的,我有点放心不下。”
蓝湛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想起下午魏女则的古怪举动,忍不住开口:“追上去。”
傍晚时分,蓝湛一行回到姑苏,蓝湛再次敲响了蓝曦臣的房门:“兄长。”
蓝曦臣闭目打坐,良久才不得已回问了一句:“何事?”
蓝湛的声音带了一丝丝悲戚:“阿姐,死了。”
蓝曦臣睁开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去打开了门。
他已经做好了蓝湛欺骗自己的准备,他已经做好准备打开门便能瞧见魏女则笑嘻嘻的脸。
但门口除了满身鲜血的蓝湛,谁也没有。
蓝曦臣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瞧了瞧泪流满面的蓝湛,拔腿向着兰室狂奔。
上午还人声鼎沸,气氛欢腾的兰室,这回却隐隐有哭声传来,大厅之中没有棺材,魏女则的尸体只是被摆在了几张长凳拼成的榻上。
她双眼紧闭,心口血淋淋的一个剑伤,贯穿了心脏。
“渺渺怎么死的?”蓝曦臣不敢置信的瞧着,开口问蓝湛、
好半晌,蓝湛的声音才传遍每个人的耳朵:“江澄用阿苑逼迫姐姐自杀,复活江厌离。”
第18章 江厌离
魏女则确实不太想去和江澄说话,但是金子轩现在对于所有的情况一问三不知,堪比清河聂怀桑。
魏女则倒是挡住了金子轩,打算和他商量一下两家孩子的婚事,但金子轩却皱了皱眉头:“我现在对于情况还不太清楚,你儿子我瞧着确实不错,阿凌也喜欢,但具体情况你最好等阿澄回来在商量。”
说完,转身走了。
魏女则跺了跺脚,嘀嘀咕咕:“我不想和江澄说话啊。”
但奈何,金子轩的速度十分快,还不等魏女则做好心理建设,金子轩已经带着江澄回来了。
江澄满脸黑色:“怎么,你有什么事找我?”
魏女则长叹一口气,引着两个人回到兰室后面,又给两个人到了茶才开口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原本是想和金宗主,商量一下金凌和我儿阿苑的婚事。”
说着,魏女则瞧了一眼金子轩:“但金宗主说自己对于情况不太清楚,需要和江宗主商量一下。”
江澄嘴角扯出一抹古怪又嫌弃的笑容:“想让阿凌和你儿子成亲?痴心妄想。”
魏女则的脸色原本还带着一点点的笑容和讨好,听见这话,立时变成了满脸黑青。
“怎么?你母胎单身没人要就像把侄子也留在身边陪你单身啊?”魏女则忍不住开始回怼江澄。
金子轩听着魏女则和江澄的对呛,有些不知所措,打算劝两句说和一下,但却立刻被魏女则怼了一句:“金宗主你要是能做主,咱俩今天就把婚期定下来;你要是做不了主,就该哪凉快哪呆着去。”
金子轩脾气也是倨傲的,好心好意却被魏女则怼,当下脸色一黑,甩袖离去。
就该让阿澄好好和你聊一聊。
目送金子轩甩袖离去,江澄继续黑着脸和魏女则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呛。
两人不知怎么,突然说起了死去的江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