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修齐并不说话,许玉潋连忙摆了摆手,“不选也没关系,做任务的时候我会努力的。”
他只是有点不想住破房子,但也不是非要别人选自己啦。
他们说话的这点时间,大厅那边已经开始走流程叫嘉宾集合了。
许玉潋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闻修齐忽然从背后拽住了他的手。
“谁说我不选的。”
很急促的一句话。
许玉潋错愕地回头,拉着他手的人神情认真,甚至有几分慌张,完全没了几秒前说出谁都不选时的自信。
“我的意思是别人我谁都不选。”
闻修齐说:“我就是要选你。”
依旧是之前集合的那个晒坪上,清晨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把皮肤都晒得泛红。
热烈掌声传来,新来的飞行嘉宾面颊飞粉,被众人簇拥在所有镜头的中心点,正略显生疏地介绍着自己。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跟、呃飞行嘉宾。”许玉潋拿着提词本慌慌张张地转了个方向。
“好!欢迎我们的红方新嘉宾!”
就连不小心的口误也能得到很多人善意的笑声,弹幕更是热闹极了。
——宝宝你知道吗?你是个宝宝
——误入荒野求生的恋综嘉宾既视感
——完了,让这些狗男人找到正当理由接近潋潋了
也有观众注意到了人员变动会带来的改变。
——今天好像是约会日吧,新嘉宾来了会重新分组吗
按照节目组原本的策划,今天的约会日就是按照昨天合宿时的分组来进行活动,然后让一位嘉宾留守小院。
不过现在多了一位红方的飞行嘉宾,他们的分组就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两人一组吧。”
喻期初靠在椅子上,缓声提议道:“红方三人,蓝方三人,我们这正好分成三组。”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忍不住了。
谁不知道现在就只剩喻期初没有队友,他这样说明晃晃的就是要把人往自己那里带。
闻修齐眉头皱得死紧,“干脆昨天的分组直接作废,尊重一下潋潋的意见,让他自己选。”
喻期初侧脸扫了他们一眼,视线淡淡的,带着些许轻蔑,“也行啊。”
“潋潋总不能选到你们几个身上。”
他毫不顾忌镜头的存在,亲昵的称呼一说出口就得到了不少视线。
说到这,喻期初似带着点怒意,语气嘲弄地提起了早上的事:“毕竟大晚上会往素人房里跑的人能懂什么轻重,我们潋潋初来乍到,经不起你们开玩笑。”
谢锐泽表情不太好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
本来他会尽可能地不与对方起冲突,毕竟有求于人时姿态不该端得太高,但事情放到许玉潋的身上,谢锐泽做不到完全冷静。
仗着和许玉潋有旧相识的关系就刻意说得那么亲近,喻期初对许玉潋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很难看不出来。
谢锐泽脸色越发不好,直接否定了喻期初的提议,“没必要两人一组。”
“他初来乍到很多环境都还不熟悉,组队任务的时候队友不一定能照顾到他。”
视线掠过远处眉眼弯弯的青年,谢锐泽道:“三人两组是最好的。”
许玉潋回头去听工作人员说话的功夫,那边坐着的几位蓝方已经吵得有些不可开交了。
重新被带到红方那边坐下,许玉潋没察觉气氛的不对,并着腿抬头看向工作人员,乖乖地等待今天约会日的分配名单。
坐在他旁边的节敬连眼神从手机上离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凑了过来。
“喂。”
“你想和谁一组?”
节敬连想说许玉潋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
今天早上到现在,他手机里全是关于许玉潋的消息。
光是看着那个回放动图,节敬连就知道,那些男的都快被许玉潋迷死了。
这么多人都想围着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有这个迹象。
才多久的时间,不过刚出现在镜头里,这些男人就因为他弄得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突然被人搭话,许玉潋懵了下。
他思考了下,抬着眼睫去看节敬连,问:“你是想和我一组吗?”
节敬连刚要说出口的话卡在脖子里,眉眼锐利的脸庞涨红,好半晌,他憋出一句:“你非要选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上次休息室见面的时候许玉潋就发现了,对方很高。
节敬连的年纪和他差不多大,都是在校学生,只是坐在一起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可能平时有在锻炼,穿着那些无袖背心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总是很明显。
要是换成翅膀,估计他也是飞得很快的那种。
许玉潋很怕这种类型,因为放在野外他是打不过对方的。
以前有人和他说过,他吃得这么少翅膀长不大,以后出去会抢不过别的大蝴蝶,会饿肚子,然后变成流浪小蝴蝶。
不过现在换成人类形态,应该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吧。
“知道的吧,任务失败会连饭都吃不到,我玩游戏认真的时候一直是第一,如果你选了我……”
节敬连不说话了。
因为许玉潋的手忽然按在他的胳膊上。
白皙的皮肤泛着凉意,指尖浸了粉,怪异的触感仿佛从血管钻进大脑,在初夏炎热的日光里依旧能令人浑身颤栗。
他喉结克制不住地上下滚动。
“红方,不能互选的。”
许玉潋犹犹豫豫地看向他,还没学会委婉两个字,很直白地开口:“我已经够不清楚规则了,如果我们两个还在一个队伍……”
“那我们要完蛋了。”
节敬连终于意识到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莫名其妙地乱想。
他嘴角勾了下,似乎想要冷笑一声找点气势,只是窘迫的神情令他的模样看起来更加滑稽了。
“不和你在一组就最好。”
做电竞直播小有成就的人,总是带着点说不上来的低俗傲气。
在峡谷里得了几场连胜,用着一张还算俊朗帅气的脸,被粉丝捧了几句就找不着北。
以为自己是游离在恋综之外的清高人,嘴上说着恋爱狗都不谈。
其实别人一出现,眼睛都快黏上去了。
嘟嘟囔囔的,许玉潋没能听清。
反而是对面的闻修齐抬头看了他们这边一眼,表情不善。
他们聊天这段时间里,工作人员已经拿着早上刚决定好的名单送了过来。
导演拿着纸一抖,公布了今日的活动安排。
“嘉宾们需三人一组完成任务,但因为我们的飞行嘉宾小许老师和大家还不太熟悉,为了方便了解彼此,他不会固定在某一组里。”
“上午,小许老师和A组闻老师、节老师一组。”
“下午,小许老师和B组谢老师、黎老师一组。”
喻期初察觉到不对,眉头一皱:“那我在哪一组?”
“喻老师昨天积分排名倒数第一,因此也不在固定名单内。”一旁的工作人员耐心解释。
“所以当小许老师在前一个队伍里时,喻老师就得去到后一个队伍里。”
——幸灾乐祸地笑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此
——只有喻总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嘉宾们听见这个安排表情皆是轻松了不少。
除了喻期初,此时他们和直播间的观众们心情达到高度重叠。
头一次这么感谢昨天努力做任务的自己。
两组嘉宾的约会日任务各不相同。
上午许玉潋是和A组的蓝2红2一起出发,他们需要去到附近的桃园里采摘桃子。
这个季节,村子里桃树的粉白色桃花已经全部凋落,鲜绿的叶子茁壮成长,完全地代替了从前的颜色。
细长略宽的叶子遮掩下,汲取阳光的果实已经在不知何时变得成熟。
许玉潋不知道别人是怎样采摘果实的,但节目组只给了他们两个大竹筐和手套,并且美名其曰,互相帮助促进感情发展,
提溜着竹筐,许玉潋准备跟着他们离开的时候,闻修齐把他推回了院子里,“回去换身打扮。”
许玉潋:“?”
见许玉潋看着自己什么也不说,只是颤着眼睫。
闻修齐红着耳根,心想许玉潋怎么这么爱和人撒娇,低声跟人解释道:“没有说你穿得不好看。”
他看着许玉潋露出来的细胳膊细腿,雪似的一片白净肤肉,视线转了两圈,落在那黄色拖鞋上面。
“果园里泥巴软,穿这种鞋子容易摔跤。”
“衣服也带件长的。”
许玉潋懂他的意思了,“是不是穿长袖方便爬树摘桃子呀?”
闻修齐怎么可能让许玉潋去爬树,他刚想开口,节敬连抱胸靠在一旁嗤了声,“靠你去摘桃子,今天筐也不用带了,两只手能各有一个就算你厉害。”
“不会的。”
许玉潋觉得自己在采摘这条路上还挺有前途,毕竟他以前就是找花小能手。
他打量了眼自己的手掌,纤白的指节弯曲,估摸了下,“但要是我们不带竹筐可能就真的要倒数了。”
“怎么可能倒数。”闻修齐示意许玉潋快点上去,“穿长袖是怕你被太阳晒了,快上去换。”
许玉潋边走边回头和他解释,“因为我们的手装不了那么多桃子啊。”
“怎么装不了?”
闻修齐冷着脸,意有所指,“这里不是有个人这么能装吗?”
许玉潋的屋子不大。
推开门就能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气质儒雅的男人坐在茶几前,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潋潋。”
许玉潋手握在门把上,茫然地停在原地,“你们队伍好像已经要出发了,哥哥你还不走吗?”
他第一反应甚至不是问喻期初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很迟钝,让人感觉好像随随便便就能把他骗到手,
瓷杯与木桌碰撞发出轻响,喻期初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与许玉潋视线对上时忽地叹了口气。
“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对谁有了好感?”
面对许玉潋明显茫然的神情,喻期初停顿了片刻,语重心长道:“我不是想管你的私事,潋潋。只是你也知道……”
“他们那个圈子的人私底下都很乱,我怕你被坏男人骗。”
是很寻常的文字,可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许玉潋难以理解的内容。
他蹙着细秀的眉站在门边,抿着唇瓣并不说话的模样在喻期初眼里便是默认了。
放在一旁的手骤然攥紧,青筋绷出,喻期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在看到许玉潋似乎有后退的迹象后,还是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气。
“能告诉哥哥是谁吗?”
面前的喻期初看上去很正常,和那晚给许玉潋带来的感觉并不一样,他心下微定,试探着点了点头。
“摄影组的老师们、还有后勤那边的小周姐、苏老师……”
“还有哥哥。”
许玉潋把最近遇到的人全说了一遍,然后不明所以地反问他,“是谁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要骗我?”
完全是一副没开窍的模样。
喻期初哑然。
他起身跟着许玉潋走到衣柜旁,解释道:“应该是我误会了。”
“昨晚给你送手电的时候我发现你不在房间。”喻期初看着他的侧脸,没再像开始那样用长辈的口吻来说话,“今早又出了那样的事,我就以为是有人欺负你。”
在河边分别的时候,喻期初确实说过要送手电的事。
他记得那天早上许玉潋说怕黑。
村子里供电不好,又常常大雨,行动困难又视线不清,不备着这些东西很难在这生活下去。
不过当晚,许玉潋因为想要去拍奇怪光点的事,独自一人出了门,恰好错开。
许玉潋咬着唇从衣柜里翻出件长袖,耳朵里全是喻期初左一句的“被骗”,右一句的“欺负”,哪里还有一开始的害怕,耳垂都羞红了一片。
他看上去很好拿捏吗?
“没有人欺负我。”许玉潋拿着衣服往身上试了试,含含糊糊地开口,“那天我有任务,回去得晚了一点。”
在任务方面,小蝴蝶已经学会了不该说的少说。
真假参半的话很容易令人相信,至少喻期初看上去没有起疑,他接过许玉潋的衣服,“那就好。”
“你们待会要去哪做任务?”
“去桃园那边。”
许玉潋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很亲近蓝三的。
他想到喻期初和自己交错的分组安排,犹豫问道:“那你们呢?”
“好像要往山腰下去。”喻期初低头帮许玉潋整理着衣领,唇边弧度淡淡,“怎么了?”
“要是能和哥哥在一组就好了。”
许玉潋眼睫颤了颤,湿漉的眼眸弯着点弧度:“感觉和哥哥在一起会更安心一些。”
喻期初摆弄褶皱的动作顿住。
许玉潋微微抬起头,他们之间的距离此时近得好像只要有人稍微动一下,就能够鼻尖相触。
“大概是因为,感觉哥哥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吧。”
从粉润唇瓣中吐露的话语,像春末骤然的一场大雨大雨碾碎的糜烂花瓣,昭示着一整个漫长难捱的吵闹夏季即将到来。
外头刺眼的光线落在他们脚边,呼吸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视线随着许玉潋离开的背影移动,直到彻底消失,喻期初重新举起手中的茶杯。
叶影晃动,日光斑驳,黑色丝绸衬衫袖口垂直滑落,露出手臂上泛着蓝色污渍的针口。
一直以来,难捱地活着和期待地活着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同样,四季对他来说也一样,只不过他格外讨厌夏季。
夏天不是一个好季节,代表着水分缺失,代表着村庄的土地干涸,代表着饥肠辘辘。
喻期初闭上了双眼。
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青年说话时温热的吐息。
如同暖阳,如同微风,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美好。
活着的念头,此刻有了新的含义。
现在,他也开始渴望着能亲眼看到那个由许玉潋带来的夏季了。
桃园在村子入口附近的山坡上。
从山脚到半山腰,用堆砌的石头划分了周边很大一块范围,里面种的全是桃树。
偶尔有些光秃的土地,村民介绍说,那里还种了点别的菜苗,尚未发芽。
路上,闻修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许玉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赶紧拉着人往道上走。
“走路都不专心,想什么呢?”
许玉潋底气不足地反驳:“没想什么啊。”
平时都是许玉潋拍别人,现在头一次体会被别人拍,他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
抬头看了下别人,很快许玉潋又心虚地不说话了。
闻修齐和节敬连身上都背着竹筐,装着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而他除了多穿了件长袖之外,身上什么也没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春游的。
许玉潋看了下闻修齐,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提议道:“要不我来帮你背一下吧。”
“闹什么?”
闻修齐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就你,这筐都快有你人高了,我真怕你一背上去整个往后摔。”
“山上这么陡,你在半山腰摔倒,待会就能咕噜咕噜地滚到山脚了。”
第一次上节目的小朋友害羞,不干点活坐立难安,闻修齐拗不过他,最后把筐里的手套给他拿着了。
——宝宝你是个勤快的手套搬运工
——负责美就可以了!!脏活累活让另外两个男的干!!
——我也想捏小许老师的脸……感觉好白好软
带着竹筐,一行人来到桃园的中央。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装满两个大框。
时间安排得很巧妙,一结束就正好是中午。
桃园里没有想象中那么热,这里的桃树长得格外高大,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阳光,走进去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片阴凉。
闻修齐继续往深处去探路,许玉潋和节敬连留在原地。
称职的手套搬运工小许老师把手套递给节敬连,刚想自己戴上手套,嘴边就被递了瓶水。
“喝啊。”
一路上都没说话的节敬连蹲在他面前,手中是刚打开的矿泉水。
他表情有点不耐烦,见许玉潋看过来还扬了扬眉,“怎么不喝?”
扭头避开了节敬连的动作,许玉潋纤白的一截手撑在地上,忙摇头。
“我不渴。”
听了许玉潋的回答,节敬连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有些难看了,“随便你。”
他们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有一段路,虽然山脚就有一些桃树,不过长势最好的还要数在半山腰的这块。
爬山所耗费的力气比走平地时所耗费的要多得多。
递手套的时候,许玉潋漂亮秀致的一张小脸抬起,雪白的腮边全是细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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