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知庭:“……不用吧。”他们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段林青也摇摇头。
“他们说不用。”
虞微年强忍笑意,伸手拍了拍柏寅清的脸,“好了,很快结束。等会你来找我,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你没喝酒吧?”
他刚刚明明说过,他没有喝酒。柏寅清落寞地垂下眼帘,虞微年现在越来越不在意他了,连他刚说过的话,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我只喝了水。”
柏寅清乖顺地侧首,将脸贴在虞微年的掌心。他又说,“我等你结束。”
签合同的速度很快,虞微年让律师远程视频告诉段林青一些注意事项,以及这份合同代表什么。很多老油条喜欢仗着年轻人不懂,进行最大程度的剥削,他不是这种人。
他喜欢双赢。只有这样的合作关系,才是长久稳定的。
虞微年给出的待遇惊人,段林青受宠若惊地签完合同,随后,一直在偷看虞微年。
酒店套房光线昏黄,虞微年半撑着扶手,下巴懒洋洋搭在掌根,灯光映照之下,他唇色红得过分,又似乎有些肿,泛着晶亮水光。
他脑袋稍侧,正思索晚上要怎么惩罚柏寅清,顺便听律师说话,又烦躁柏寅清买个宵夜怎么这么慢……
忽的,虞微年侧过首,唇角弯起浅浅的笑。
“怎么了?”他说,“合同有问题吗?”
段林青心跳猛地收不住了,他喉结滚动,起身坐在虞微年身边:“没问题……虞总,我看你刚刚揉了揉肩膀,是肩背不舒服吗?”
虞微年今天去了健身房,又一直久坐,肩背确实有点紧张。
“有点吧。”
“要不我给你按按?以前我爸妈肩背不舒服,都是我给他们按。”
虞微年有点饿了,他在等柏寅清的宵夜,等着等着有些困。
面颊蹭过掌根,他斜睨着段林青,没有拒绝对方示好:“好啊。”
虞微年侧过身,半伏趴在靠枕上,方便段林青下手。可也正是这个动作,衬得他肩颈线十分漂亮,腰肢更是纤细,仿佛一掌可握。
司知庭帮忙整理好合同,本来想问要不要走,见状,他坐在原地,默不作声地将目光望了过来。
又落在那截细窄的腰身上。
段林青手指颤抖,试着帮虞微年按摩捏肩,力道确实很合适。虞微年的眉眼缓缓舒展开,偶尔也会溢出几道轻哼。
“我以前给我爸妈按的时候,也会按一下后脖颈……”
大掌刚刚转移,还没来得及捏几下,虞微年便猛地躲避开。粗粝手指在雪白无瑕的肌肤上留下鲜红指印,周边皮肤都泛起了红。
段林青愣了愣,立刻起身:“对不起虞总,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虞微年单手撑身而起,他面颊晕出绯色,眼尾浮出水色,“你捏得挺好的。”
“行了,不用捏了。你再看看合同,要是有什么问题,现在一起解决了。”
倒不是段林青的手法有问题,只是虞微年本身就不喜欢按颈部周围。他天生比较敏感,这一块区域更是,平日里找师傅按摩,他都会让人尽量避开这块区域。
敏感是一回事,另一方面,脖子比较脆弱。哪怕是在按摩过程中,他都会产生危机感,仿佛喉管被他人拿捏掌控。
不过,宵夜怎么还没买完?
虞微年不耐烦地给柏寅清发了条消息,催促。
下一秒,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司知庭准备去开门,但虞微年距离门口较近,他先一步起身开门,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冷淡面庞。
虞微年皱眉:“你去哪儿了?这么慢。”
他将门拉开,意思是让柏寅清进来,柏寅清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柏寅清一言不发地注视虞微年,眼神涌动复杂晦涩的情绪。
虞微年眼尾湿红,鼻尖、颊侧都是泛着粉,他皮肤很白,如今脖子却缠绕大片红晕,还有许些红印,应当是刚刚弄出来的吻痕。
柏寅清自虐般盯着那块痕迹,声线沙哑:“你刚刚……一直做吗。”
“废话。”
所有人都坐着,他不坐,还能躺着不成?这像话吗?
虞微年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我宵夜呢?你别告诉我你没买。”
“买了。”柏寅清停顿片刻,又说,“你别做这么久,他们两个人……你受不了的。”
虞微年一头雾水。
柏寅清看出虞微年的不耐烦,他也知道他管不了虞微年,更没有立场管。虞微年想和几个人,又和这几个人做多久,都是虞微年的自由。
他没有干涉的权利。
手指因过分用力,手背浮上明显青筋,柏寅清沉默地将一个塑料袋递过来。
虞微年接过了,他本来想问柏寅清怎么这么慢,没来得及出声,又见柏寅清递来一个新纸袋。
虞微年:“?”
他低头,“这是什么?”
纸袋表面写着“药房”,拎起来挺有重量,虞微年晃了晃纸袋,像是方方正正的盒子,有点熟悉。
一抬眼,虞微年瞧见柏寅清异常古怪的表情,太阳穴忽的跳了跳,涌现不好的预感。
他打开纸袋一角落,看清包装内物品后,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里面装满避/避套,什么型号、香味、款式的都有。柏寅清居然贴心到,连润/滑液都准备了。
虞微年抬眼:“什么意思?”
“年年……他们可能不干净。”
柏寅清下颌线绷紧,似是在竭力忍耐某种翻涌的情绪。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忍下,“还是要做保护措施的。”
“……”
虞微年眼神复杂。
“酒店避孕套质量差。”柏寅清说,“这牌子质量比较好。”
他薄唇紧抿,哑声说,“不容易破。”
虞微年:“?”
他:“…………”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饶是见惯大场面的虞微年,此刻也不由得一愣,他错愕地看着一脸纠结、隐忍的柏寅清,再低头看向款式齐全的用品。
旋即,他扶住柏寅清的肩膀,低低地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演的……”
“但你太好玩儿了。”
虞微年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事,但做出这种事的人是柏寅清,那可太有意思了。
一个最不可能做这件事的柏寅清,居然这么做了,完全出乎他意料。
虞微年好像找到了新的乐子,他笑完之后,在柏寅清略有不解的注视中,随手将纸袋丢在一边:“我不用。”
他抬睫看向柏寅清,缓慢地眨眨眼睛,“我突然发现,无套确实会比较爽。”
“……”
沉寂冷淡的面庞浮现明显裂缝,虞微年明显看到柏寅清的手指在抖,面部肌肉仿佛抽了抽。
柏寅清像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于是他只能说:“好吧。”
“宵夜你趁热吃,如果凉了,可以微波炉热一下。我不打扰你们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再待下去,柏寅清怕自己失控。
虞微年一把拉住他:“走什么?不留下来一起吗?”
虞微年半倚着墙,衬衫领口散开,露出大片肩颈线,以及自领口下漫出的红。
柏寅清侧身看着虞微年,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开口。见他神情复杂、纠结,虞微年的恶趣味被满足。
柏寅清像虞微年爪子下、势在必得的猎物,确定猎物属于自己,虞微年一点都不觉紧张,反而时常会松开爪子,看看柏寅清的反应。
“你不是也很想我吗?”
虞微年说着,主动将自己依偎在柏寅清的怀里,语气与表情天真无辜,说出来的言语却不是,“刚刚不是还想我想得要命,连一会儿都忍不住。就连我上个厕所,都要想办法闯进来……”
柏寅清呼吸陡然急促。
虞微年抬起手,柏寅清配合低头,哪怕他们有身高差,目光也能持平。他将手穿进柏寅清的发丛,柔软指腹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当时你就是这么摸我的吧?”
他牵着柏寅清的手,将其搭在腰间。他在帮柏寅清回忆,“还掐着我的腰亲我,吻得很用力。”
虞微年仰起头,毫无保留地露出完整面庞,与带着红痕的脖子。他笑得明媚又灿烂,又存在故意勾引成分,缓慢且暧昧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柏寅清的喉结。
柏寅清呼吸变得急促灼热。他哑声说:“你知道是我……”
不知道才奇怪吧?那连啃带咬的、极具个人风格的吻法,只有柏寅清会这样。
“我知道是你,所以,为什么偷亲我?”
“因为……”
“我不想听你解释。”虞微年用手指抵住柏寅清的唇,眼中浮现惑人的水色,“要是时间不允许,你会只亲我吗?”
柏寅清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嫉妒得发疯,一想到虞微年身边有别人,身上又有别人的痕迹、气息,理智荡然无存。
他迫不及待想在虞微年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哪怕只有一分一秒。
“我……”
柏寅清正要张口,虞微年温和地打断他,“这个答案也不重要。”
“我和他们结束了,房间也已经被弄脏。”
虞微年看到柏寅清露出错愕的眼神,轻笑一声,“所以,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了?”
停车场车子一直开着空调, 虞微年刚上车,也不觉得寒冷。
他单手撑在椅面,懒洋洋地侧过身, 见柏寅清没什么动作,目光下挪:“恢复好了吗?”
柏寅清低声说:“还不太稳定。”
“什么意思?废了?”
“不是废了。”
柏寅清担心虞微年误解, 纠正道, “是滥用药物导致的性功能障碍, 那些药有压制性/欲的功能。”
虞微年:“哦, 那就是目前废了,用不了。”
柏寅清神色微变,他一直知道虞微年很看重床上的契合度, 也很在意这方面,可能是因为这也是虞微年解压放松的一种途径。他目前算是个半残废, 满足不了虞微年, 所以他也没拦着虞微年去找别人。
但他还是为自己辩解:“不是不能硬, 只是……有时候可能比较快。”
这句话从柏寅清口中说出, 可笑程度加倍。虞微年哼笑着问:“多快?”
虞微年跨坐在柏寅清身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鼻尖相抵, 只不过坐着轻轻蹭了蹭,就能明显感觉到柏寅清肌肉绷紧,喘息声变重。
虞微年诧异挑了挑眉:“确实有点太快了。”
柏寅清声音沙哑,像在央求:“年年……别这么玩我。”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虞微年不满道, “不过你这也太快了,这后遗症会一直在吗?”
柏寅清呼吸混乱:“我现在只是想着你,都能蛇……”
“那你真是中看不中用。”虞微年冷嘲着,委婉又纠结道, “我选择你的很重要一点是,你把我操得很爽。”
“我也说过你要负责我的生理需求,随叫随到。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找别人。”
对虞微年来说,换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要是柏寅清这玩意真坏了……
话刚说完说完,他便要从柏寅清腿上下来。却被掐住腰身、提起,放在座椅另一侧。
“不可能。”柏寅清眼神一瞬狠厉,每个字眼都像从牙缝中挤出。
虞微年这辈子都别想再去找别人。
这是柏寅清没说完的后半句话,也是他曾对虞微年说过的话,结果却将虞微年越推越远。
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他没有说这句话的立场,即便他开口,虞微年也不会放在他的心上,更影响不了虞微年去找别人。
这种苦头他已经吃过,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在虞微年蹙眉不满的注视中,柏寅清表情一瞬变化。
柏寅清握着虞微年的脚踝,冷淡眉眼再度浮现隐忍委屈之意。他低声说,“不要找别人……”
变脸真够快的,若不是虞微年全程观察,恐怕他真被柏寅清骗了。他装作毫无察觉,懒洋洋开口:“你满足不了我,还不让我去找别人?”
“凭什么?”
“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解决。”
后座宽敞,在虞微年坐下之后,身前还能容纳一个柏寅清。柏寅清双膝分开,跪立在虞微年的双腿之间,十分熟练地跪下,单手握住虞微年的膝弯。
咔哒一声,金属皮带扣被打开。熟悉气息漫开,带着虞微年身上特有的香,柏寅清喉结滑动,专注俯身,在虞微年的注视下,缓缓分开薄唇。
虞微年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柏寅清脸上离开过,这种居高临下、带着几分审视意味的视线,让柏寅清变得愈发亢奋,也更加卖力。
他也突然发现,现在虞微年很喜欢观察他。从前虞微年也会看他,但远远没有像现在这样频繁,以至于很多时候,他根本来不及收起表情。
随着吸吮、舔吻的举动,神色中浓烈到仿佛要溢出来的痴狂、迷恋,全部让虞微年捕捉到了。
哪怕一段时间没有品尝,但柏寅清深深掌握虞微年的喜好。奇怪的是,表面很干净,是因为刚洗过澡吗?
可没有沐浴露的味道……
柏寅清没有思考太多,虞微年的一切,总是能让他变得很兴奋,丧失理智思考的能力。
“嗯——”虞微年一开始还能表情从容,可到了后面,他眉尖蓦地紧皱,喉结不住滑动,呼吸开始变得不顺。
也许是因为心态转变,他有意识地观察柏寅清,又总是能在柏寅清表情中分析出许多细节。这些细微表情、情绪变化,是他之前从未注意过的。
又或许他注意到了,不过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不在乎。
那张总是冷静、平淡、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居然也会有这样丰富的情绪变化。柏寅清看起来和从前一样,可只是因为虞微年心态转变,才蓦地发觉,原来有许多隐藏在表面下的情绪波动,需要用另一种方式观察。
这也是虞微年第一次发现,世上竟还有如此有趣的事。
思维混乱地发散,撑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收紧,在真皮椅面留下一阵濡意。他忍不住伸手去拽柏寅清的头,却怎么都拽不开,最终反而阴差阳错,反按着柏寅清的头,一下摁到了底。
车间暖气扩散,虞微年鬓发被汗水洇湿。他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胸口缓缓起伏,除却被吮得有些微微泛红,浮着晶亮水色,其余一切完好。
衣服、裤子都没被弄湿,反倒是柏寅清的头发、眉眼、唇角皆有许些白渍。
车内暖灯在扩散成迷乱的光圈,虞微年咬着手指慢慢喘息,看着柏寅清一点点收拾残局,将小年上面的遗留,一点点处理干净。表情专注而又认真,又带着明显的虔诚与痴迷。
这是他从未注意到的细枝末节,真有趣。他又恍惚、混乱地想——有够爽的。
趁虞微年还没有彻底清醒,柏寅清悄悄抱了过来,将虞微年以一种完全包裹的姿势拥在怀里。他侧着头,想去亲虞微年的唇角,却被躲开。
“不要。”虞微年声音微哑,眉心微蹙,明显带着几分嫌弃。
柏寅清垂眸看着虞微年,手指轻轻抚弄紧抿的唇角:“都是你的,怎么自己还嫌弃自己。”
“……”虽然是他自己的东西,但他总觉得怪怪的。虞微年懒洋洋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而且我全吞下去了,已经没有了。”
“…………”
虞微年干脆闭上眼,装听不见。
被敷衍对待,柏寅清非但不觉委屈,反而有一种微妙的欣喜。比起从前那些虚假的甜言蜜语,虞微年不加掩饰的坏脾气反而让他心安。
这种真实感,才能让他有切切实实落地的感觉。
柏寅清抱着虞微年,帮他拉好拉链,系好皮带。虞微年衣衫完好,连褶皱都没多少。
较小一号的身躯能被他完全拥抱,抱起来热乎乎的,令他十分满足。
等虞微年缓过这个劲儿,他才懒洋洋地开口:“我的宵夜呢?”
柏寅清现在拆开包装,用勺子喂虞微年吃。
“干什么不上来?我一直在等你的宵夜。”
“我怕打扰到你们。”
而且柏寅清以为,这是虞微年支走他的理由。所谓宵夜,不过是让他不要在此地碍事、破坏气氛的借口。
他也没想到,原来虞微年是真的想吃宵夜。
虞微年没好气道:“打扰我们什么?”
他本来打算一边吃宵夜一边签合同的,结果等到现在。他不满地含住一口小馄饨,馄饨皮薄肉多,没加什么料,但意外好吃。
一口咬下去还会爆汁,因为放了一会儿,温度不烫,入口刚合适。
柏寅清并未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是什么,他们心知肚明。他转移话题:“这家馄饨口感还和以前一样吗?是你小时候常吃的老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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