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切片组]犹在昨日 (文盲打字机)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文盲打字机
- 入库:04.09
索尔贝和杰拉德点点头,收拾东西准备出门。霍尔马吉欧跟着伊鲁索走进洗手间,伊鲁索先钻进了镜子里,然后伸手拉霍尔马吉欧进去。
“要把「小脚」也带进去啊。”霍尔马吉欧说。
“……好。”伊鲁索不情愿地让「镜中人」把对方的替身也拉了进去。
事实证明,“人去楼空”是不准确的说法,对方显然留了一队人马守株待兔。但消音武器好用到超乎想象,索尔贝从来没想过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能爆炸的手雷,可是杰拉德简直就是他妈的魔法师,他们顺顺利利地把对面杀了个片甲不留。
好吧,片甲不留似乎也不是那么准确。他们留了几个活口,撕了沾湿的床单当作绳索,绑好了扔到酒店的大床上,像一排被煮熟的龙虾。他们每次审问一个人,把他从床上提起来,拖进洗手间,绑到椅子上。洗手间被杰拉德的替身做了消音处理,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但外面的声音传得进来。
他们因地制宜地选择了水刑,当然,这两个人操作很不熟练,所以原本的酷刑现在只能算是开胃菜。如果对方死鸭子嘴硬,那么杰拉德也看不出让那人再开口的必要。杰拉德的手劲很大,索尔贝遇到他的时候就深有体会,对那些不吐露一丝一毫消息的人和试图咬舌自尽的人,杰拉德会直接掰到他下巴脱臼。这位新晋暗杀者对于施加痛苦得心应手,并且很明显地乐在其中,或许他在军队的日子非常压抑艰难,索尔贝想,但无论他的过去如何,都令杰拉德具有了一种奇妙的魔性,他在施加暴力时的模样令人着迷。他的杀人犯正试图用钳子把最后一个倒霉蛋的后槽牙拔出来,那家伙有一口好牙,杰拉德鼓捣了半天都没能成功,钳子和手套上沾满了血和口水。
“轻点,别让他昏过去。”索尔贝提醒他,那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因为窒息而开始翻白眼了,黑发杀手当即踢向犯人的小腿,让剧痛强迫他清醒过来。
“你的朋友们比你配合多了。”杰拉德把钳子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冲水,几颗先前拔掉的其他犯人的臼齿顺着水流掉在地上。他把医用手套扔进马桶冲掉,拿起放在水箱上的小本子,把写满逼供笔记的纸张在犯人面前哗啦啦地翻给他看。
下巴脱臼的家伙呜呜咽咽地骂着脏话,口水甩得到处都是。索尔贝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一耳光。
“轻点。”杰拉德模仿着索尔贝的口音,把笔记本扔给索尔贝,“他还想完好无损地回家呢,是不是?”
听到“家”这个字,那人发出了稍微不太一样的呜咽声。
“哦,家,甜蜜的家。”杰拉德显然注意到了那短暂的动摇,他转而用欢快的语调说话,但手上的动作依然粗暴无比,他硬扯下了那人的手套,露出无名指上的婚戒。杰拉德轻笑一声,说:“你有个很漂亮的老婆,和几个听话的孩子。你很爱他们,你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难以置信。”索尔贝轻蔑地评价。佣兵和杀手是同路人,是离常人的幸福最远的生物。他们不能结婚,他们也不该拥有家庭,这份工作像是漩涡,会把与他们相关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并沉入黑暗世界的深处。任何良心尚存的雇佣杀人犯都不应当去追求所谓的“甜蜜的家”,对那些自己爱的和爱着自己的人们,不与之相遇相识才是对那些人最好的保护。眼前这个男人姑且算是索尔贝的前辈,但他却打破了索尔贝一直以来笃信的教条,这让黑发杀手多少有些生气和不满。他说不太清这种愤怒从何而来,但他坚信至少它绝对不是因为嫉妒——这种不负责任的生活对于索尔贝而言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在他刚刚入行,还是个少年的时候,索尔贝就摒弃了如同常人般幸福生活的可能。正因如此,他才一直活到了现在,也正因如此,那男人才会落到他们手里。
“意大利男人没有不爱自己家庭的,你的同事一定不懂,对不对?”杰拉德满意地看着男人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用指尖轻轻抚摸过那枚金色的圆环。
他看着索尔贝脸上轻蔑的神情,然后对那囚犯做了个鬼脸,就像是在传达什么只有意大利人才会懂得的密语。“他们是外国人,为了钱可以背井离乡,出卖亲人。但你不一样,你一定会选择你的家庭。我知道,因为我也是意大利人。”说这番话时,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就像是和朋友在街边咖啡馆里闲聊。
杰拉德的一番话让索尔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他脸上面无表情,伸手搜出了犯人放在衣服内袋里的钱包。他把一切归罪给文化差异,意大利人或许的确爱他们的家庭,问题是,他们爱的太用力,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给了索尔贝可乘之机。他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家庭合影,递给杰拉德。
“真是可爱的一家,像我小时候一样。”杰拉德用沾了血的手指触碰照片上的笑脸,给那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抹上了一点血污,“如果他们遭遇了不测的话,就太让人难过了。”
囚犯睁圆了眼睛,发出动物发狂一般的嘶吼,他疯狂地晃动身子,带血的唾沫四处飞溅。下巴脱臼的人说出的意大利语已经脱离了索尔贝能理解的范畴,但他依然能从变动的腔调里猜出那些最不堪的侮辱和诅咒。
杰拉德脸上依然是轻松的微笑,他慢条斯理地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手绢,把溅到脸上的血点擦掉。
索尔贝从杰拉德手里拿过照片,仔细端详。在那动物嘶鸣的暂歇期,他沉着冷静地插话道:“我不是意大利人,所以我可以这么做。你不该挑这么明显的地标照相的。准备好坦白了吗?”
杰拉德抓住时机把脱臼的下巴归位,那个可怜虫终于做了他最终的选择,在组织里他是底层的炮灰,但在家庭里他是唯一的支柱。他们得到了所有的信息,甚至瞒过了打电话来查岗的上级。索尔贝控制了那家伙的嘴和喉咙,照着杰拉德写好的提词板,一字一句地将虚假情报送了出去。如果霍尔马吉欧他们任务顺利,索尔贝和杰拉德争取的时间足够他们追上那条船,甚至能在它离港之前就将其截停。
任务完成,索尔贝开枪打穿了最后一个囚犯的脑门。他们给里苏特打了电话,霍尔马吉欧和伊鲁索也已经探查到了逃亡者的人员构成和行动方案,他们兵分三路,约定在港口附近的仓库见面。
又是夜班。索尔贝一边开车一边想,所以人们才总把夜晚和谋杀联系在一起。
“抱歉刚才说了那些话。”杰拉德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撬开他的嘴。”他抓住索尔贝握着方向盘的手臂,歉意真挚。杰拉德喜欢肢体触碰,和同伴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和人勾肩搭背,最不济也要拍拍胳膊,而当他对面是敌人的时候,这种肢体碰触则会上升成为极致的暴力。
“你没说错。”索尔贝说,双眼依然盯着路面,聚精会神,“我的确为了钱离开了祖国。”
“……那么,我为了钱背叛了我的家庭,当了黑帮杀手。我们一样了。”杰拉德看着索尔贝被自己的话逗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回过身,从后座上把装着武器的箱子拖过来,给枪上膛。
他们开上了公路,车灯成了除了月亮之外唯一的光源。四周的树叶被风沙沙吹响,对于习惯了汽车行驶声音的耳朵来说,此刻四下难得一片寂静。
就像个约会一样。索尔贝想。
可他们来的还是有些晚了。逃逸的船只已然离港很远,码头有重兵把守。普罗修特看起来想要把所有人都杀了泄愤。
“现在怎么办?”索尔贝用望远镜看着那艘远去的游艇,“直接追过去的话他们一定会把船打沉。”
“还有机会。他们坐的游艇我也坐过,那上面有镜子。”霍尔马吉欧说。
“我们从镜中世界开船过去。”伊鲁索从后备箱里搬出了镜子,“镜中世界里事物的状态变化不会反过来影响现实世界,利用这点,我可以用镜子里的船去追。但是我没试过这么远的距离,保险起见,最多只能带一个人。”
“我去,「金属制品」可以让我隐藏在船上。”里苏特说,“剩下的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被迫停工了一个多月的暗杀者们摩拳擦掌,他们势必要把这一个月的苦闷在这群人身上发泄一下。普罗修特从车里拿出了准备好的冰块,发给同事们。伊鲁索已经进了镜子,里苏特也准备跟着进去。
“等下,队长。”普罗修特叫住了他,“记得别离电子设备太近,你的磁力会让它们故障。”
里苏特点点头,走进了镜子。
“冰块都拿好了吗?位置就位了吗?”普罗修特的烟抽完了,他把烟头吐到地上,用脚踩灭。因为工作过于上心(以及同事纷纷推卸责任),他在入职的几个月后荣获副队长一职。不过,这是普罗修特上任以来第一次指挥这个团队。尽管替身有着让人衰老的能力,普罗修特脸上依然有着年轻跋扈的光彩。「壮烈成仁」的烟雾随着海风一同侵入,暗杀者们举起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