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层只是拿云雀和伏黑惠的死,来让五条悟投诚,来让他表忠心。
这决定了他们之后要不要和“那个男人”合作……
两边僵持不下又拖延了数分钟,五条悟也在压他们,敢不敢彻底惹怒自己。
气氛越发凝重,而当远处自地面向天空缓缓升起了一块黑色屏障的时候,五条悟彻底沉下脸了。
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五条悟没有犹豫,直接打算“苍”起手,可这是,身后的教堂突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
怎么回事?明明没有奇怪的气息啊……
不对,这股爆炸是……
还没等五条悟细想,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凉意,六眼疯狂提醒他危机来袭,这是面对宿傩时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五条悟猛的一个翻身,顺手拎小鸡一样把身后三个学生带走。
而下一秒,又是熟悉的破风声,又是熟悉的奇怪发音:
“ kanzhao——”
一阵急徐的破风声后,五条明堂应声倒地。
黑发、白衬衫,一米八的高挑身材,来人回头,露出了一双灰蓝色的漂亮眼睛。
而且,这绝不是一般的特级咒灵。
伏黑惠看着三只咒灵如出一辙的三白瞳,脑海里飞速地回忆起自己阅读过的典籍……
《咒灵志》?不对;《平安异志录》?不对;《江户百鬼传》?也不是……
他的脑海里飞快地回忆着曾经被五条悟随意硬塞的书籍,可似乎都对不上号。
不对的, 一定有哪里曾经提及过, 一母同胞的咒灵……如同九相图的存在……
对,有的……《飞鸟评文录》,曾记载过:“山有一庙,时人供奉,后世天有异向,世人弃之;仙灵含冤,故生咒胎,偶有怪象,三百年一现,奇子降世,或能噬人、抑有吞山食海之能……九(量词)子同寿,同生同死……不可出世,傍山而生,出山则死……灵则七日变,不死则永生!”①
伏黑惠瞪大了眼睛, “云雀君,我知道我们遇到的是什么了!”
他想起来了!
“这是'时化场',我们遇到了'时化' ,特殊场景、特殊情况下的曾经得到过信仰只差一步成仙的'精怪'生怨,诞下咒胎,咒胎三百年成型,诞生时会产生'时化'现象。”
“'时化'会持续整整七天七夜, 生而不死,死而复生。每次死亡之后祂们都会比之前更强,想要杀死他们只有两种方法——”
“一个是外面让五条老师他们破坏掉整个教堂,这样'时化'会停止……但副作用是,我们也会死。”
“另一个,就是在'时化'结束之前,将三只咒胎一起斩杀!他们三只不是同胎兄弟!他们是'一体'的,如果不能一起杀死,随时会复活!”
伏黑惠终于弄清楚了,怪不得不管云雀将几只咒灵怎么杀死都没用……怪不得云雀杀死天使咒灵后天父咒灵会和他们保持距离。
知道刚刚钟声响起之前,第三只咒灵还只是个咒胎,如果祂们两个被同时杀死了就无法复活了。
而现在,祂们有三只! ! !
云雀对咒灵相关的只是一窍不通,但伏黑惠所说的信息和他的判断一致,他点了点头。
新诞生的圣母咒灵缓缓降落到云雀身前,伏黑惠也从原本的旁观席上前落地和云雀并肩而立。
打这三个家伙对云雀来说有点麻烦,但不算困难,但要同时杀死三个咒灵就有点麻烦了。
圣母咒灵落地,另外两个咒灵一改之前畏首畏尾的姿态,他们听得懂云雀和伏黑惠之间的交流,但却没有任何的表现,似乎被伏黑惠揭穿了他们的真实面目也无所谓。
也就是说,他们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想当的自信。
圣母咒灵诞生之后,他们终于成为了完整体的形态,要杀死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家伙,简直易如反掌!
没等云雀和伏黑惠分配对手,眼前的三个咒灵就自动的分成两队,云雀面前对着的是圣母咒灵和天使咒灵,伏黑惠身前的是天父咒灵。
伏黑惠:“……”
云雀:“……”
这几个咒灵还挺识相的,知道云雀比较强,强的咒灵都来找他麻烦了。
伏黑惠虽然有点无语,但也没有什么不满。以他的实力,对付一只特级咒力已经有点勉强,他暂时还做不到像云雀或者五条悟那样无伤地祓除掉一只咒灵。
这么分配也算合理。
一阵清越的杨琴声不知从何而起,似乎有人手指拨弄,可再仔细一听,又都成了幻觉。
云雀的音乐鉴赏细胞约等于零,还未等那圣洁的琴声结束,他抽出浮萍拐,上前就是一人一下——放心,包不偏心的。
伏黑惠则直接调动式神,“满象、鵺!”
两只式神听从拆迁,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俯冲,对准了天父咒灵的白瞳就是狠狠一啄,而满象不甘示弱,长长的鼻子一甩卷住了天父咒灵的左臂,随后将天父咒灵扯到了伏黑惠的身前!
天父咒灵仍然大张着手臂,被满象扯住似乎也不惊惧,祂甚至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天父咒灵缓缓合拢手臂——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动作。
祂对着伏黑惠嘴巴一张一合,慈爱的如同天音一样的声音缓缓响起,“孩子……回来、回来、回到……主的怀抱。”
伏黑惠全身汗毛炸起!他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被天父咒灵抱住,他或许真的会像咒灵口中说的那样,“回到某个地方”。
伏黑惠一脚蹬住天父咒灵的腹部,一脚将天父咒灵蹬出数十米,满象还缠着天父咒灵的胳膊,硬生生地将祂的一条胳膊扯了下来。
咒灵的再生能力都十分强悍,因此,不消片刻,天父咒灵断掉的手臂又重新复原。
伏黑惠微微倒吸了口冷气——被他卸下的胳膊已经开始重新复原,此时已经接近了人体本身的颜色。
再重生几次大概就会变成完整的“人”了。
这意味着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伏黑惠的额角流下了几滴冷汗,但意外的,却没有什么恐惧,他的唇角甚至隐隐勾起了一抹弧度。
原本平淡的眼神终于展露了几分真实的内里,隐隐疯狂。
云雀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欣赏,好,有够疯的,果然和伏黑甚尔是一脉相传的家伙。
云雀调整了视线,不再关注伏黑惠和天父咒灵,那家伙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唯一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同时间祓除这两只吧。
云雀微微呼出一口废气,打了这么久,他也有点烦了。
如果说面对特级咒灵速战速决的方式——云雀双手掐绝,一片虚无从他脚底下缓缓诞生,随即他全身都布满了浓郁的金光,仿佛有一个世界从他脚下诞生。
那不是错觉,一个真的世界从他脚下诞生,一个个微缩景观在小小的土地上缓缓构建,惟妙惟肖仿佛某个世界里真的有个这样的城市。
“「里·并盛町」。 ”
——领域。
伏黑惠看向他。
出现了,云雀式世界观,传说中最爱的并盛……
伏黑惠还没来得及惊叹,但是咒灵先慌张了起来。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伏黑惠身前的天父咒灵瞬间撤退,回到了另外两只咒灵的身后。
三只咒灵伸出了一只手,他们的手掌虚虚搭在一起。
随后,不知名的悠扬琴声再次响起,三只咒灵身上闪烁着温柔的圣光,巨大的十字架从三只咒灵搭在一起的手掌缓缓升起,如同主的审判一般。
“审判者之墓。”
这是……'领域'。
伏黑惠瞪大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咒灵的领域是这样构成的。
咒灵一般来说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他们的“领域”都是个人力量的凝结,从未听说过有三只咒灵构建同一个“领域”的先例。
这大概就是“时化场”才会见到的特殊咒灵吧。
伏黑惠还没来得及感叹,三只咒灵的“领域”顷刻间构建完成,与想象美丽的天堂比起,这里更显得有几分诡异,遍地的冒出的十字架更像是比起虔诚的信仰代表,更像是一座座坟墓。
洁白的十字架已经变得陈旧,仔细看,其中不少沾染着已经干涸暗沉的血迹。
这让伏黑惠更加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不过是披着信仰外表的咒灵。
三只咒灵的眼神又变得轻快了起来,他们手拉着手唱起了个歌,空灵圣洁的音调,仿佛十六十七世纪的唱诗班。
随着咒灵们的轻声吟唱,伏黑惠只感觉自己的灵魂突然好像变得很轻盈,几乎感觉不到肉.体的沉重,俗世间的烦恼似乎变得和他毫无关系,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盈的几乎可以在空中舞蹈。
伴随着的温柔的、慈爱的吟唱,他几乎想要回到记忆中母亲的膝盖小憩,最好此生都一睡不行……
伏黑惠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完全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的身体已经失去知觉躺在了原地,玉犬抵住了他不让他继续下滑。
云雀抽空看了一眼,然后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他真的实实在在的看到了伏黑惠的“灵魂”,伏黑惠的灵魂此时正轻轻地飘在他的身体之上,和他穿着一致的衣服。只是表情和平日里苦大仇深的样子很是不同,眉宇间深深的愁苦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雀虽然听过六道骸说这个世界上有六道轮回,但也从没有见过实际的存在,现在这一下乍一看到,他终于相信六道骸那家伙说得鬼话了。
云雀大惊,生怕自己把伏黑惠带出来弄死了,回去五条悟就有借口伤心欲绝,再也不和自己打一架了。
他脚下的领域已经成型,云雀没有发动攻击,他伸手抓住伏黑惠的袖口——可似乎没有用,伏黑惠没有停止向着咒灵飞去的动作。
三只咒灵此时已经停止了手掌的交叠,反而一齐张开双臂。
他们的声音中带着魔力,温柔慈爱的诱哄道:“回来吧……孩子,回到,主的怀抱……”
这三只咒灵还不满足于此,他们甚至看着云雀也露出了诱惑的神情,“来吧、来吧……你也过来。”
感受到随着远处的似有若无传来的歌声,自己只感觉也一阵颤栗,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自己,他的全身发毛,灵魂里传出轻盈的感觉。想要飞起来……
云雀意识到这是对自己也下手了,还没等他出手,突然,身体里的火焰像是受到了挑衅一般,紊乱了起来。
自从云雀炼化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以太火焰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强势地彰显了自己的存在。
云雀只感觉从丹田烧起了一股霸道的火焰,将那些轻飘飘的虚幻感觉都烧空了,云雀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脚踩在坚实平坦的大地上,云雀目录凶光:竟然敢对他下手?阻止不了伏黑惠我还阻止不了你们?
杀光便是。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没有办法将伏黑惠带回来,那就让你们收不走他。
云雀干脆利落地点燃火焰废了上去,抄起浮萍拐冲着三只咒灵正中间的那只一拐子削了下去。
圣母咒灵似乎没想到她们百试百灵的领域召唤术居然失效了。
和没来得及展开领域的伏黑惠不同,云雀不仅第一时间就展开了领域,更是在有着与咒力相互抗衡的火焰护体,所有的咒术手段想要接近他的身体都得先经历火焰的拷打。
圣母咒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云雀削掉了脑袋,云雀没有停手,他打算一口气将三只咒灵全部祓除,云雀打掉了圣母咒灵之后立刻对一旁的天父咒灵动手,云之火焰封住了他的退路,随后一个闪身逼近,伸手就要摘掉天父咒灵的脑袋。
天父咒灵负隅顽抗,却还是没有抵过云雀的攻击,随后云雀一个肘击接火焰,也送祂头身分离真正实现回归'主的怀抱'了。
云雀回头, 目光盯上了幸存的第三只, 天使咒灵一看到大事不妙立刻挥动翅膀飞到了数百米之外。
这家伙跑得倒是挺快的……
云雀冷笑,随后一个瞬移逼了上了,虽然你带翅膀,但我也能飞就是了。
咒灵似乎没想到云雀的移动居然有这么快,已经长出了人的皮肤的脸上露出了惊惧的表情,目眦欲裂。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用,云雀猛地抬手,火焰与咒力缠住了天使咒灵的翅膀,阻止了祂的逃跑。
天使咒灵似乎还想要抵抗,双手抓住了云雀的浮萍拐。
祂大概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住云雀,对云雀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云雀也笑了,他抓紧了浮萍拐,用了一扯。天使咒灵的胳膊告别了身体,云雀随后一个蹬踢,天使咒灵那脆弱的脑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脖颈。
解决了?
云雀回头,伏黑惠的灵魂倒是不再乱飞,正缓缓下沉回到自己身体里。
但他杀死的第一只圣母咒灵已经摇摇晃晃地扶着自己的脑袋……就在刚刚,祂的身体已经复原了。
云雀皱眉。
从他解决掉第一只咒灵到刚刚把第三只杀掉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咒灵现在复活的时间已经间隔这么短了吗?
这不是个好现象。
这三只咒灵虽然都很弱,但能够不断重生也是在麻烦,而且,他能感觉到,比起他第一次杀掉咒灵的时候,现在咒灵抗拒的时间明显拉长了……
云雀只是略微回头,倒是把另外两只咒灵吓得不清,圣母咒灵挥动手臂,随后原本深深埋在土壤里的十字架疯狂的颤抖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个破土而出,无数数不清的十字架如同流星一样划过天际,目标确实云雀的脑袋。
那划过的十字架带着强烈的怨气,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随后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显然是想要用数量取胜,将云雀砸死!
云雀没有迟疑,他干脆利落地释放出云之火焰,火焰是与咒力截然相反的力量,熊熊燃烧的云之火焰浩瀚如海,所有坠落的十字架像火焰烧成了虚无。
……这他妈还打什么,这是阎王爷吧? !
等到遮挡住实现的十字架被烧得七七八八,云雀一眼瞥向了那两只咒灵,结果只见两只咒灵发出了尖锐地暴鸣,随后如同怨鬼索命般四处逃窜。
他们四散着飞到了领域的边缘,显然是为了防止云雀把他们一锅穿了。
云雀:“……”死咒灵,什么品种,心眼子这么多。
云雀看了看手下的天使咒灵,他刚刚宰了之后就顺手按着了,看来这个咒灵的重生也是有原则的,只要脑袋还再就能重生。
天使咒灵在他手下瑟瑟发抖,这么看起来似乎云雀才是那个恶人。
云雀想了想,扯下了天使咒灵的脑袋,带着他的脑袋开始玩起了追逐游戏。
咒灵在他手下发出了“嘤嘤”的哭泣。
刚刚转醒过来的伏黑惠:“……”他刚刚昏迷期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怎么感觉云雀才是那个恶霸,咒灵反倒很可怜。
云雀显然没有想象过自己扯着一个泣血的脑袋有多可怕,但一个飞得跟火箭似的家伙,手上还端着个疯狂长出□□的脑袋来……说实话,不仅可怕,还有点恶心。
天父咒灵和圣母咒灵看到云雀仿佛老鼠看到猫一样,吓得四处乱窜。
伏黑惠这下更错乱了,他本来以为这应该是个针对他俩的超级大杀局……怎么这会儿看上去像是个笑话?
伏黑惠没有想到的,咒术高层也同样猜不到。
云雀的真正战斗只有两场,一场是和漏瑚的对决,但那场两人都在领域里,虽然事后听说云雀祓除了漏瑚,但高层心里都只认为是他捡了五条悟的漏,一定是五条悟将漏瑚重创之后,云雀才找机会把他杀死了。
而另一场,他和伏黑甚尔的战斗,虽然也是同样高水平的战斗,但几乎看了全程的观众只有禅院真希,禅院真希是不受重视的体术咒术师,她的建议和想法咒术高层根本不在乎,自然也不会特意招她来询问。
咒术高层或许将他当成了比东堂葵强大一点的存在,但在他们心中的评价大概是连乙骨忧太都不如的存在。
他们连乙骨的价值都搞不清楚,就更难猜到云雀的具体实力了。
如果这会儿换一般的一级咒术师,大概在天父咒灵出来时就陨灭了;如果是能够召唤出领域的一级,说不定能和天父咒灵周旋一下;如果来得是现在的乙骨忧太,大概以一敌三有些吃力,但不一定会死。
但来得是云雀,这就相当于把五条悟丢了进来——现在的云雀可能还不一定打得过五条悟,但其他人打他也如同打五条悟,中间都是鸿沟。
所以伏黑惠和咒术高层想象中的苦战,对于云雀来说并不存在,他切咒灵如同切菜——这三个家伙,大约都只有漏瑚一半左右的实力,但个体实力又不能相加,云雀打他们就跟切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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