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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做裁缝(西枫)


她说罢瞟了眼她儿子的脸色,解予安虽抿着唇角看似不大高兴,却也没冷脸反讽,这可真不像他以前的性子。
“之前跟骆明煊聊天聊到了,觉得挺可爱的。”纪轻舟也是平时调侃解予安习惯了,当着人家母亲的面就喊了起来。
“是吧,要我说叫‘元宝’多好,听着就讨喜,这孩子就是不乐意。”
解予安哼地冷笑了一声,以此来表达他的态度。
正聊着,热腾腾的饭菜装在一盘盘的碟子里送了过来。
纪轻舟闻见那香味,本就空空荡荡的肚子顿时愈发空虚了,连忙端起了碗筷,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沈南绮见他饿得很,就暂时没找他闲聊,等他吃了半碗饭下去,这才提起了舞会的事情。
“元元说你没空做,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嘴,万一你有时间呢?”
“这回倒让解元给说着了,”纪轻舟咽下饭菜回道,“不巧,您若是昨日问的话,我还有时间,但今天刚接了笔单子,一位叫潘玉铃的夫人定的,她跟您去的是同一场舞会。那位潘夫人,我之前应该是在陆小姐的生日宴上见过对吧?”
“潘玉铃啊,你当然见过,你那日跟在我后边,不是还给她递了名片嘛。”
沈南绮带着浅淡笑意说道,随后叹气,“既然如此,那你肯定是来不及做了,那我明日去趟裕祥吧,人也不能总出风头,这回就保守些好了。”
纪轻舟本想说可以给她画张设计稿,找别的裁缝定做,听她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开口。
“左右明日都要去裕祥了,干脆给你们几个孩子去定做几套轻薄的长衫,这两日天也慢慢放晴了,等过几日出了梅,像你这衬衣长裤的怕是就穿不牢了。”
沈南绮目光扫量了几眼纪轻舟卷起的衬衫袖子道。
纪轻舟来到民国后还没穿过长衫,总见解予安一袭长袍,风度翩翩又斯文儒雅的,他偶尔也想去试试新风格,但工作着实有些忙,他虽然可以自己做,又觉得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这会儿听沈南绮提起,就顺势点了点头说:“好啊。”
“那等会儿你吃完了,一块去裁缝间,给你们量个尺寸。”沈南绮说罢,倏而又想起问:“对了,你们那房子布置得如何?”
“家具都已经定好了,在长丰商行定的,约定是在三天后送到,也就是下礼拜二。”纪轻舟一面回答,一面又拿起饭勺给盛了碗饭,“我们和骆明煊约好了,到时他找几个朋友一块来帮忙搬搬家具,打扫一下卫生。”
至于窗帘和他的那些人台衣架、裁剪工作台等的定制,则都需要一到两周的制作工期。
“那你们还挺迅速的,等工作室开业了,可要放个鞭炮搞个剪彩?”
“那就不必了,又非什么大企业,届时就办个小茶话会吧,请一帮朋友过去聚聚。”纪轻舟说道,“您要来的话,我便将开业日期调到周末去。”
沈南绮虽然高兴他有这份心,但她的工作也忙得很,周末假期时长时短的,不一定能凑到空闲时间,就道:“你们一群小辈的我凑什么热闹?不必专门为我安排时间,左右你这家工作室是我挑选的房子,那我迟早是要过去光顾的。”
纪轻舟闻言就爽快地应声:“好,那之后等您有空了,随时过去坐坐。”
夜里又下起了雨,雨丝绵绵敲打着玻璃,发出沙沙声响,卧室内气氛宁静怡人。
同往常一样,解予安洗澡的时候,纪轻舟仍是跷着长腿,窝在沙发里画稿。
如若没接潘女士的那笔礼服单子,那他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其实是相对比较宽松的,没有什么特别赶工期的工作,白天在店里做陈梦仪女士的铜钱纹旗袍,晚上在家闲着没事就画稿,时间还算周转得过来。
但今日多加了一笔礼服单子,工作任务一下就繁重了起来……
好在报社月中要的那八张画稿已经完成了六幅,而电影戏服的画稿,三张还只画了半张。
工作虽多,他倒也不着急,忙碌的生活于他而言更具有趣味性。
沙发扶手旁的小桌台上放着铁皮盒装的水彩颜料,纪轻舟拿着画笔在盒盖上调出了不同明度的灰,在打完底稿的纸页上,从上而下、从左往后地层层递进铺色。
在阴影处进行叠色处理,在受光区域适量留白,以表现出纱质面料的叠加层次感,而后再以稍轻的笔触对裙身的褶皱进行整理。
潘女士对她想要的礼服风格要求很是简单,她就给了三个词,“时髦”、“典雅”且“沉稳”。
她的身高不高,身材有些丰腴,面孔保养得还不错,没什么皱纹。一头乌发浓密油亮,气色也很红润,总之就是位瞧着挺健康的夫人。
纪轻舟考虑过后,便采用了一种郁金香式的轮廓曲线,褶皱的印花雪纺犹如长条的披肩从背后绕过双肩,在胸前交叉出V字领,着重强调胸部的设计,并露出更多的脖颈肌肤,以拉长颈部线条,将视觉重心转移到脸部周围。
腰间以宽腰带微微收腰,并未特别强调腰线,下半裙身部分则长而丰盈,是为多层同面料的真丝雪纺顺着人体自然曲线垂落而成,犹如待放的郁金香,遮盖了丰满的臀部。
裙长完全遮盖腿部,但露出脚踝,十分适合穿上一双丝绒质感的黑色高跟鞋,沉静典雅的同时,也将人体的比例拉得更为修长舒适。
最后再给模特添上一双拉长手臂线条的黑色丝绸手套,以及一顶黑纱质地的阔沿帽。
这张交给顾客的设计效果图便已完成。
将画完的稿子摊开着放在茶几上晾干,纪轻舟一抬头才发现解予安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沙发上休息了。
“洗完了?要不要把阿佑叫进来给你念书?”
纪轻舟一边问,一边又摊开一本画本,拿起画笔在水杯里洗了洗,擦干后,沾了点白色颜料,开始绘制之前未画完的戏服稿。
关于如何让这套中西合璧式的衣裙在黑白荧幕上显得光彩四射,纪轻舟有了个想法,便是使用织金或织银手段做出提花,甚至是使用水钻或亮片在面料上贴出他想要的花纹,那么即便在黑白镜头下,衣衫流动时依然闪闪发亮,如同洒金印银,流光溢彩。
当然这样就有个问题,便是不符合剧情设定。
原著里秀蝶是偷了裁缝店的料子,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复刻了黎小姐的衣服,而寻常的裁缝店怎可能会备有那样复杂的料子?
尽管一晚上复刻一套美丽衣裙的事情,在纪轻舟眼里本来就挺不切实际的……
于是他准备画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采用原想法设计,另一个备选就画一套剪裁用料相对简单的洋装,总有一套能对上片方的口味。
解予安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本书放在茶几上,说道:“睡前念这个。”
纪轻舟抬眸扫了眼,发现是《飞鸟集》。
原文版的,显然阿佑念不了。
“你不是不喜欢听诗歌吗?”纪轻舟疑惑地挑了下眉。
解予安:“谁说的?”
“那为什么阿佑每次念到诗歌的时候,你就让他跳过?”
“他念得难听。”
“奥……”纪轻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故意拖长尾音道:“所以是我声音好听喽?”
解予安没有否认,用带着些微戏谑的语气道:“不应该吗?京剧大师。”
“咳咳。”纪轻舟刚刚燃起的几分得意立马被他这句“京剧大师”吓得打回了原形。
一本正经道:“我已经洗手不干好多个月了,往事勿提。”
聊起此事,解予安突然想起了骆明煊提过,他之前经常会光顾丹桂园,也看过几次纪云倾的演出,最开始就是在那里和当时还是个伶人的纪轻舟结识的。
纪轻舟居然会唱戏,唱的还是旦角……解予安每每想到此事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伶人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而自他认识纪轻舟起,对方就像个嘴里含着炮弹的小老虎,脾气一点就着,跟他斗起嘴来更是神气十足,少有甜言软语的时候。
那道清朗的嗓音,平日里总张扬肆意,当其变得温柔起来会是何等感觉……
这么一想,就有些泛鸡皮疙瘩,同时又不禁心头突跳。
犹豫片刻,解予安拐着弯问:“你,会唱昆戏吗?”
“昆戏?”纪轻舟抬头看向他,倏而一笑:“怎么,你想听啊?”
解予安故作淡定道:“小时候常听,你会吗?”
“我有什么不会,别说昆戏了,黄梅戏我都会,但你就别想听了,反正我这嗓子是不打算再开张了。”
纪轻舟低头作画,感慨道:“诶,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这样,错过了就回不来喽……”
解予安静默下来,闭上了嘴,却静不下心。
过了几秒,他忽然起身走向床边,掀开被子坐到了床上。
“这就睡了?才八点半啊!”纪轻舟看了眼柜子上的座钟道,见对方兀自解着蒙眼纱带,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便问:“不会又生气了吧?就因为我不唱给你听啊?”
“困了。”解予安冷淡回了句。
“真困了?”纪轻舟歪了歪头,佯作关切口气问,“那你还听泰戈尔诗集吗?”
“……”
“听不听啊?”
外面风雨歇停,衬得屋内格外寂静。
缄默十几秒后,解予安靠在床头,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诶。”
“……幼不幼稚。”解予安轻嗤了声。
“嗯?什么?”纪轻舟假作没听见,拉长语调道,“解元宝?回答哥哥的话。”
“……”
解予安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平躺到床上,拉起薄被盖过胸膛一言不发。
纪轻舟见状不由失笑,用着哄小孩般的口气说道:“等会儿啊,先别睡,哥哥我马上就画完了,等会儿就来给你念啊。”

但出了梅,紧随而来的便是暑热袭人的盛夏。
纪轻舟和往常一样,八点四十从解公馆出发, 约莫九点就到了店里。
而此时日光已烫得灼人,连陶记酒家那只总爱趴在门口酒坛子上睡觉的黄狸花也挪到了树荫底下。
“早啊,先生。”见纪轻舟到来,正拿着扫帚打扫卫生的祝韧青便露出了笑容问候。
这两日天气炎热, 长袖是很难穿得住了,祝韧青就只穿了件露臂膀的对襟白褂和一条宽松稀薄的苎麻直角裤。
仔细看,马褂领口和袖窿的针脚都有些歪歪扭扭, 这是纪轻舟帮他画了样板, 祝韧青自己裁剪手缝制作的,用的是江西万载的夏布。
短褂的盘扣也是他自己做的,虽细节处处理得有些毛糙, 穿在身上倒也舒适合身, 乍一看挺像模像样。
“早。”纪轻舟没什么神气地打了声招呼, 摘下背包放进了布料箱。
天一热起来,他的神经就好似被融化了, 身体如绵,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祝韧青边打扫边道:“方才刘姨来了一趟, 说她找了熟识的师傅今日下午来安装电插座, 不过这钱她不承担。”
“就没想过让她出钱。”纪轻舟摇了摇头,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围裙套在身上。
继而卷起袖子走到熨烫桌旁, 插上电熨斗说道:“今后安装了插座, 不管我在不在,你来店里后就尽管插上电扇吹风,不用刻意帮我省电。要是有谁路过想进来乘个凉吹会儿风, 不碍事的话也让他们吹吹。”
“奥好的,先生。”祝韧青抿了抿唇应声,心想先生真是心善。
但清晨傍晚唯他一人在时,多半还是不需要用这电扇的,毕竟电费不便宜。
动作利索地扫完了地,祝韧青提着畚斗去巷口倒了垃圾,回到店里放下工具就问:“我今日需要干什么活?”
“嗯,我想想……你今日,就做盘扣吧。”纪轻舟说着,抬头示意了一下架子上那块靛蓝色的麻丝混纺的平纹交织布,这是之前沈南绮定做的那件素色旗袍的主面料。
“就你最擅长的一字扣,做九对。”
“好。”得了活之后,祝韧青马上提着工具篮坐到了屋子里偏阴凉的角落开始忙活起来。
另一边,纪轻舟则忙着给陈梦仪的那件连钱纹旗袍做最后的整理熨烫。
旗袍做得多了,这活儿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只不过天气太热,电熨斗又不停地释放着滚烫的热量,通过与之接触的面料散布于周围空气之中。
才熨了不到十分钟,汗液就已浸湿了后背。
纪轻舟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摇头暗叹,夏天熨衣服真是折磨啊,这下赚的可真是辛苦钱了……
嗯,必须得涨价,接下来接单,制作费都要再加五角的高温补贴。
花费大半个钟头熨完了旗袍,待其冷却后,纪轻舟便将它折叠起来,用竹麻纸整齐地包装好,绑上了一条细丝带,标记上陆公馆的地址,放在了成品架上。
祝韧青见状主动揽活,问:“我等会儿送过去吗?”
“不急,客户住址在天后宫那边,你今天下班的时候顺路去跑一趟吧。衣服的尾款是七块大洋,别忘了收。”纪轻舟说罢,就迫不及待摘下围裙,敞开衬衫领口,插上电风扇,开大档吹起了风。
一边吹风,还一边安排道:“一会儿我去定个料子,这批料子比较多,届时让他们伙计直接送来店里,我人就不过来了。下午师傅来安装插座,你看着点,安装费就用抽屉里的零钱支付。”
祝韧青抬着眸子望着他被吹得凌乱飘舞的头发,觉得即便是此时脸上流着薄汗的先生也特别的生动漂亮。
神思出走了片刻,方想起来问:“您下午不过来了吗?”
“下午有事。”纪轻舟侧转过身,倚着桌沿朝他扬了下唇角,“我不是新租了个工作室嘛,是个新房,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今天家具送到了,我得去看着。”
祝韧青闻言倏然有些惆怅,固然先生有了新的店面是好事,但在这工作的这些时日,每日清晨过来,傍晚回去,大半天的时间都待在店里,和先生朝夕相对,他对这小铺子已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那这家店您还继续开吗?”
“你想什么呢,当然得开啊,房租都还有五个月。况且住在这一片的,未必愿意跑那么远去定做衣服,这家店自然得留着。”
纪轻舟说着,又提起了斜挎包背在肩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走向门口的途中拍了拍祝韧青的脑袋道:“走了,看着店啊!”
祝韧青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从明晃晃的日光下消失,过了片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触碰的头顶。
距离上次改造剪发已过去了两个月,他的头发已长了许多,因发丝浓密,触感蓬松而柔软。
幸好,他早晨是洗了头的。
祝韧青这般暗忖着,想到先生摸了他的头,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纪轻舟去买的料子是两套礼服的面料,即陈颜珠的那套“黑莲花”礼服和前几日潘玉铃定的舞会裙。
因那套礼服上遍布着玫瑰图案的花纹,纪轻舟姑且称其为“黑玫瑰”。
前者他准备用半透明的深灰色乔其纱制作,这料子不难找,麻烦的是其裙身后方层叠交错的黑灰渐变色拖尾。
在市场上肯定没有办法买到以花瓣形状渐变晕染的面料,只能使用裙身底色的料子,裁成衣片后,托人或者自己染色。
纪轻舟对此也算有经验,并不觉得麻烦。
比起后续给每一片裙摆上亮片的工作量,染色那点活真算不上什么。
至于“黑玫瑰”裙,他所选择的主面料是一款真丝材质的印花雪纺,底色为中灰色,面料上布局均匀恰当地散布着黑色的线条玫瑰印花。
纪轻舟之所以选择这个花样,是因为他之前给金宝儿购买那条波点裙面料时,在洋货店看见过这个料子。
当时他就觉得那料子花样挺特别,但彼时忙碌于订单制作,并未剪板和购买。
如今距离金宝儿那笔单子已经过去快一个半月了,不知那匹面料是否还有剩余,有剩余的话存货是否充足。
不过这种洋货店专售的料子一般都是机器大批量生产的,应该会有备货,纪轻舟不怎担心买不着。
除了这两种主面料,还需要制作披肩、手套和帽子的丝绸面料。
黑莲花裙的三角披肩他准备使用中灰色的素软缎制作,帽子和手套则预备使用黑色的斜纹绸缝制。
这些布料,除了玫瑰印花雪纺需要去洋货店购买,其余几种纪轻舟都在王老板的绸缎庄都看见过,于是走出巷子后,他就径直地去往了同孚路的“王善兴”绸缎庄。
到达绸缎庄时,店里正有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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