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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做裁缝(西枫)


他带着轻松笑意说罢,解予安却陡生情绪,情不自禁又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贴着青年耳旁低声说道:“多谢。”
纪轻舟双臂环绕上他腰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现在知道我是个多么深明大义的伴侣了吧?别太感动。”
解予安似短促地笑了声,补充:“我谢的是礼物。”
“那你也该感动一番。”
毕竟他这礼物里也是藏了秘密的。
这一只卡地亚的手表,也就是他之前当出去又赎回来的那只。
虽说是一块复刻1928古董款的单按钮计时码表,光看外表瞧不出什么时代差异,但内部机芯上却大概率有标注其制造年代。
纪轻舟暗忖,也许未来某日,解予安会在某个契机下突然发现这块表内藏的玄机,从而怀疑他的身份。
届时对方真若问起,要怎么回答,他也没有想好。
但他却觉得很是坦然,也很安心,因为知晓不论自己拥有着怎样稀奇古怪的来历,哪怕他是个外星人,解予安也会像此刻这般,用温暖的怀抱,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行了,你走吧,别等会儿赶不上车了。”听见列车员已开始催促人上车,纪轻舟就放下了手臂说道。
解予安缓慢松开怀抱,抬手抚摸了下他被风吹动着的柔软发丝:“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话落,他最后凝视了几秒青年的脸庞,便提起行李,转身几步踏上了车厢。
纪轻舟在原地等候了会儿,见站台一侧的车厢窗户看不见解予安的身影,便知他的座位在另一侧。
于是也不再多逗留,带着黄佑树离开了火车站。
几分钟后,汽笛响起,声音传遍了整个火车站周边。
蔚蓝澄明的天空下,冒着滚滚黑烟的火车头拖拉着一节节的车厢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缓缓驶出了站台……

八月初的上午, 暑热袭人。
纪轻舟“啪”的一掌,拍死了叮在他手臂上的蚊子,惊得一旁的秘书陡地挺起了后背。
“先生, 又有蚊虫?”季景含看向了他问。
“还能是什么,这些蚊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纪轻舟不耐地说着,用纸巾收拾了蚊子的尸体残骸, 随手丢进了他的废纸篓。
接着道:“去把窗户关上吧,外面温度太高了,蚊子都往室内躲了。”
季景含闻言就站起了身, 去将两边的窗户关拢, 尔后又回到他在门旁的办公桌前,继续忙碌两家店的财务工作。
季秘书的办公桌是半个月前,杂志社正式成立后, 纪轻舟叫人新添置的。
左右他的办公室空间够宽绰, 而季景含又需要每日跟着他处理各种事务, 总得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椅,于是就将其安排在了这时装店三楼的办公室内。
“上午好, 都忙着呢!”
就在季景含坐下没多久,穿着一身素色旗袍的解良嬉抱着一个大文件袋出现在了门口。
她象征性地敲了敲敞开的木门, 随后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纪轻舟办公桌前, 靠在桌沿瞧了眼他正在绘制的东西,问:“在做封面排版?”
“啊, 不然呢?”纪轻舟漫应了一声。
“那正巧, ”解良嬉说着,打开了手里的牛皮纸文件袋,从中拿出一叠照片, 分为两份摊开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喏,照相馆刚寄来的,选片吧!”
纪轻舟抬眸扫向那两份总共九张照片。
黑白相片上显现的都是同一个女子人像,正是两周前请施小姐拍摄的杂志图。
他先拿起了封面造型的五张照片,仔细地翻看着,很快便从中抽出了显像最为清晰,构图、氛围也最符合他想象的那张,放在了另一侧桌面上。
“果然,和我的选择一样。”
解良嬉唇边扬起弧度,拿起那张单独放置的照片又观赏了一番。
这是一张构图极为简单的近景照,人像约占了整张图四分之三的位置,位于照片右下角,而空出了左上部分的留白。
图中,施玄曼小姐穿着深色的翻驳领衬衣,头顶斜戴着一顶米白的阔沿帽,表情自然,也未特别凹什么造型。
只是用戴着黑色丝绸手套的右手,端着一只小巧的咖啡杯,状似下一瞬便要将杯子送到唇边,浅浅地品尝一口。
明亮的灯光从她的后上方打在帽沿上,乍一眼看去,那嵌着若隐若现山茶花纹的雪白发光的帽子好似一轮皎洁的月亮。
而这作为明亮对比的帽檐之下,施玄曼以精致明丽的侧脸对着镜头。
近距离的拍摄下,女子天生丽质的轮廓线条愈发清晰分明,连她细长的眉尾、卷翘的睫毛也拍摄得分外干净明晰。
再加上珍珠配饰通透的珠光映衬,以及额间修饰发型的那两朵洁白圆润的山茶花的衬托,就愈发显得她的美丽分外的纯洁高雅。
解良嬉一边欣赏着,一边拿起另一张全身照做了做对比,感慨道:
“当时我还疑惑呢,你既特意置了咖啡厅的景,为何又叫摄影师只拍手肘以上半身。这拍出来后的光影效果,确实更为鲜明清晰,比全身照要优雅高级得多。”
“其实,主要是因为这身衣服它并不那么出彩,我不想给它照全身而已。”
纪轻舟如此直白地回了句,尔后又从另外几张照片里,犹豫不决地挑选了两张并排放置一旁。
另一堆照片拍摄的造型,正是使用骆明煊赠送的四经绞罗制作的紫藤萝花纹旗袍。
他所抽出的两张相片中,施小姐一坐一站,背后是垂落的清透纱幔,透过轮廓光的映照,可影影绰绰地从纱幔上看见后方小圆桌上摆放的月季枝蔓。
坐着的那一张,拍的是近景人像。
施玄曼黑发低盘,发髻中插着两支带有紫藤萝花流苏的银簪,在光线照耀下闪烁着细细的光芒。
她手里拿着一本电影原著的《移花接木》,闲适地撑着额头,优雅侧倚在扶手椅上,双目微垂,看着书本。
正如一年前,纪轻舟造访她家,给她送苦楝花旗袍时,瞧见的画面。
那时的施玄曼在原著上写满了人物分析笔记,还在为是否要参加电影试镜而烦恼。
因此对于纪轻舟而言,这是一张充满了故事感的照片。
另一张站立的照片中,施小姐微微侧身,轻闭着眼眸,似隔着轻纱嗅着后方那枝繁叶茂的月季芳香。
女子的身材高挑,腰线修长,即便这件长袖旗袍只是微微收腰,但这轻盈柔软的面料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显得纤长优美。
再配上这古画般朦胧淡雅的背景,斑驳的光影衬托下,整幅画面分外具有古典韵致。
“你也觉得这两张难以抉择?”解良嬉问。
纪轻舟撑着下巴,手指分别点了点两张照片道:“这张近景的更能看清服装面料细节,施小姐的神情也更为清晰生动,而这一张呢,整体的氛围感更强,服装的质感也更为浓烈……”
“那该怎么选?”
纪轻舟思索了几秒,轻咋舌道:“既然难以选择,那就两张都印吧。这张坐着的作为单张海报赠送,到时候估计会有不少施玄曼的影迷冲着她的封面购买杂志,就当是给影迷的回馈了,不过这事你等会儿得给施小姐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解良嬉稍作犹豫:“那成本……”
“首刊嘛,主打一个不挣钱。”纪轻舟语气明快,直接将这两张照片与选出的封面照放到了一起,递给了对方。
抬眸瞧见解良嬉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轻哼了声道:“其实你也有跟我一样的想法吧,听我说两张都印,你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我有想法又能如何,这一块是由你管辖,我只是一个小小财务,自然得听你拍板了,我才敢拿出这预算来。”
解良嬉故意摆出一派做小伏低的口吻道,旋即收起照片问:“你下午可有空?”
纪轻舟拿起了笔继续画图,闻言回想了下行程说:“下午啊……得去上个课。”
就在昨日,八月三号,女子裁缝学校已正式开学。
开学典礼上,他还去露了个面,顺便的,也拿到了自己的课程表。
因为提前和泰勒先生打过招呼,他的课都被安排在了周一周二下午四点钟的那一堂。
如此,上完一小时的课后,他便能直接回家休息了,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往返工作室的路上。
“上课?”解良嬉尚不知他被邀请去教书的事情,疑惑问:“你去上什么课?”
“我还能教什么?那是一所新办的女子裁缝学校,我么,自然是去教时装设计了。”
纪轻舟简言作答,继而抬头挑了下眉:“怎么,解主编有什么事要安排我去做吗?”
“不是你说的,内页彩图的印制由你负责去和华亮印刷所沟通,要看着他们印出你满意的色彩为止吗?”
解良嬉眨了眨眼道:“内页的编排校对都已结束了,本打算明日就送去印刷的,你得赶紧吧?”
“对哦,”纪轻舟险些忘了这事,临时安排道,“那明天上午吧。”
他说着,就转头朝一旁的秘书嘱咐道:“景含,帮我排一下,明天上午去华亮印刷所。”
“好的。”季景含已习惯了他临时想起某事,吩咐他添加行程的行为。
记录行程的笔记本就摊开放置在桌面上,他直接往上记了一笔,准备下了班回家后,再仔细地调整时间安排。
“看你这忙得……行吧,上课要紧。”解良嬉将照片放回了文件袋,这时又从袋子中取出两个小相框放在了他桌面上:“对了,还有这两张,我特意洗出来给你的。”
纪轻舟抬眼一瞧,不禁眸光微亮。
这两张相片,一张是那日拍摄杂志封面结束,他和施玄曼坐在沙发上沟通杂志细节时,被人拍下的一张合影。
另一张则是最初拿到新相机时,他给解予安和骆明煊拍的那张练手之作。
六寸大的相框内,两个修长挺俊的青年站在楼梯扶手旁。
一个穿着深色衬衫,领口不羁地敞开着,手举着糖葫芦串,咧着嘴翘着单边的唇角,笑容爽朗中带着一丝潇洒。
另一个衣着整齐、身姿挺拔,提着食盒,却不影响他矜贵的气质,沉静的双眸状似专注地看着镜头,又像正凝望着镜头后方之人,唇边挂着浅淡柔和的笑意。
尽管才分离半个多月,时不时也能收到解予安的寄信,但文字的交流到底不比画面带来的冲击。
光是看见这张照片,纪轻舟回想起那时的欢快光景,心底的思念又难以自控地滋长起来。
“啧啧,眼睛都看直了,我这堂弟是有几分姿色,也不值得你这般入神地盯着他瞧吧?”
解良嬉故意用着嬉笑的口吻调侃,打断了他的思绪。
见纪轻舟回过神来,便又说道:“还有一张我们所有人的合影,拍摄结束时照的那张,你记得吧?我让照相馆洗了张大的,放在楼下的书柜上了,你等会儿下楼可以去看看。”
“好,谢谢良嬉姐。”纪轻舟将两个相框立在了笔筒旁,抬头朝着解良嬉漾开温顺笑意道:“还准备了相框,真贴心。”
解良嬉被他明媚无垢的笑容晃了下心神,半开玩笑地说道:“别对我露出这种蛊惑人心的笑容,元元如今不在这,我可保不准会不会对你下手。”
纪轻舟皱了皱鼻子,评价:“这种玩笑吧,得趁解元宝在的时候开才有意思。”
“那我便不敢了,他那较真的性子,可是真会把我视为眼中钉的。”
解良嬉微笑说罢,扬了扬脖子将垂落胸前的头发拂到肩后,接着就拿着文件袋出了门。
当日下午三点,忙完了工作室的活儿后,纪轻舟坐上了阿佑开的汽车,前去学校上课。
女子裁缝学校,建在南市老城厢西大门街的一条弄堂内,地处华界。
这学校距离他工作室的位置其实并不远,但因老城道路复杂,过去也要半个多钟头。
路途中,纪轻舟就趁着空闲时间,从包里拿出了备课本,看着提前一周准备的教案,暗自在心里演练着第一课的教学过程。
虽然泰勒先生成立这所学校,主要是为了传授他的裁缝技艺,培养更多的裁缝学徒,但毕竟是一所女学校,同样也做新式教育。
除了添加了与裁缝相关的学科以外,国文、数学、博物、外国语之类的课程都有,和别的女学校是一样的。
不过由于所招学生不多,只勉强凑成了一个班级,所请的教师目前多数都是兼职。
这些教师有的是文人作家,有的是从事其他行业的学者,有的干脆是别的学校的老师,为了赚取些额外的生活补贴,每周过来上几堂课,按钟点付薪资,每小时致酬一二元这般。
至于纪轻舟,则是同学校签订了三年的聘用合同,每周过来上两堂课,按月付薪水一百五十元。
这薪水对于他目前的收入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放在教师这个阶层,已是相当高可媲美名校教授的月薪。
足可见,泰勒先生对他是非常重视的。
纪轻舟自然也不想辜负他的期待,希望能够借此机会,为时装界的未来,培养一些新鲜力量。
一路稍显紧张地演习准备着,不久就抵达了学校所在的巷口。
顺着一条弯曲狭窄的弄堂,走上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红瓦白墙的新式学堂。
这裁缝学校因是新建的校舍,在周围一片低矮陈旧的建筑中,显得尤为清新靓丽。
虽只有两栋三层的西式小楼,一栋为学生上课、住宿只用,一栋为办公之楼,看似极为简单朴素的一所学校,却也规划了一个小操场,设立一道铁栅栏门,在门上方,挂上了刻有学校名称的牌匾,已有些现代学校的模样。
纪轻舟到学校后,先带着黄佑树去了趟办公楼三楼,位于校长室旁自己的专属办公室,暂且放下了背包,让阿佑在办公室等候。
见还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他便拿上备课本,打算去隔壁找泰勒先生交流下教学经验。
然而泰勒先生此时也不知去了哪,并不在办公室中,倒是恰好于走廊上碰见了刚下课回来的副校长罗女士。
因泰勒先生是男性,又是个洋人,为了方便管理学生,就聘请了职业教育社的一位女成员,也就是这位罗淑萍女士,做了副校长。
学校的日常事务都由这位女校长管理,有些类似于教务主任。
罗校长约莫三十来岁年纪,穿着身蓝色的棉布旗袍,生着圆溜溜的眼睛和微凸的嘴唇,板着脸时瞧着很是肃穆不苟言笑。
不过她面对纪轻舟时神情还算温和,见到他便停下脚步,主动点了下头表示问候:“纪先生,下堂是你的课吧?”
“对,我正准备过去呢。”纪轻舟挂着随和的笑容应声。
想起眼前这位同时也担任着这学校的历史老师,就问她道:“我是头一回教书,心里没什么底,你能否给我传授些经验?”
罗淑萍思忖片晌,话语和缓道:“称不上经验之谈,不过这班里的学生呢,十三四岁的居多,这个年纪初入学的女生最是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你长得这样嫩,可千万不能被她们闹哄得脸红了,装也要装成老气横秋的样子,才能压得住她们,否则日后啊,怕是你都不敢走进这学校来。”
“啊,这听着倒令我有些忐忑了。”
罗淑萍微笑了下,安慰道:“但也不一定,倘若你课上得好,讲得有意思,令她们心底佩服呢,她们便不会吵你了。”
“行,那我努力。”纪轻舟轻松地笑了笑,接着就拿着备课本前往教学楼。
隔壁的教学楼虽有三层高,但二三层其实皆为女学生住宿之用。
这时候本地通校走读的学生不少,但从外地来上海念书的女学生更是极多,因此需要专门准备宿舍。
至于一楼,目前也只有两间教室,一间上文化课,一间上实践课,另有空余教室则因为学生不足,暂做储物之用。
此时,在教学楼唯一的班级教室内,尽管才第一天上课,一些性子开朗的学生们却已然吵嚷嬉笑着,聊成了一片。
“下堂课叫什么?时装设计与裁剪?”
某个识字的女学生站在门旁,念着墙上所挂的课程表道,“不知是哪位老师来教。”
“莫非又是那洋人老先生?”
“他不是教缝纫的吗?”
“这学科名称听着怪绕口的,不会又是那教国文的冬烘先生兼任吧?”
“那老冬烘可真是,指甲都那么长了也不知修剪,里头嵌满了粉笔灰,真是够邋遢的,干脆唤他邋遢先生算了。”
一年纪较长的女学生闻言略微蹙眉道:“别那样说先生,你看不过他指甲太长,下回他来上课,你提醒一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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