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兵到了青州,却发现梁山已经把清风山三个强盗的首级奉上了,说什么这三人梁山遇到意外,让这三位荣归故土。
不过高俅一看就是梁山强盗奉上三人首级,恳请放过梁山。
高俅哪能作罢,他没抓到清风山的强盗碎尸万段,梁山凭什么代为处罚?叫他们死得那么容易!
没门,梁山也得拿首级来!
高俅难消心头之恨,继续从青州攻打梁山,包庇过清风山的都得死!
就在这个节骨眼,听说还有个匪首宋江出现在江州,已经被江州知府蔡德章拟了死罪。
没几天,高俅接到了一封从江州快马送来的信,江州知府蔡德章问他,是否发信到江州,让他将宋江押到东京?
高俅表示:我没有,不是我!肯定是梁山贼寇动的手脚!
转身就向刑部催公文,很快将宋江就地斩立决的公文连同高俅的书信一并发到了江州。
高俅派出时迁,去江州接收宋江的脑袋,因为他在青州见过此人,确保这颗头是宋江的,而不是梁山动了手脚,找人代死。
蔡德章接到书信公文,表示知道了,这就砍了,脑袋给太尉打包带走。
行刑当日,宋江、宋清、戴宗被押送刑场,本来没戴宗什么事,但因为跑去梁山救援,被吴用坑了,也被蔡德章也按住了,一并送去砍脑袋。
晁盖等人来到江州,本以为会错过宋江的行刑日,顶多来收个尸,既保全了营救兄弟的美名,又不用跟江州结仇。
我们的确想来救人,只是来晚了一步,宋江兄弟,是我们来晚了啊,再掉几滴泪,完活。
谁成想一进城,就见人人都往一条街涌,一打听原来是看斩梁山强盗。
江州人民虽然不知道梁山具体在哪里,但既然是强盗,管他是哪个山头的,去看热闹就完事了。
晁盖惊讶,按照听到的消息,宋江早该问斩了,怎么还活着,便问周遭的人,便有回答:“因为前几天有个国家忌日,又赶上本地一个节日,还有个国家景命,所以才拖到今天。”
既然赶上了,总不能不救,晁盖咳了一声:“那就救吧,随我来。”
他们扮做商人,拉着大车,上面有武器,但是因为要斩,路口都封锁了,近不了前。
秦明远远看到宋江那颗脑袋旁边别着红绫子纸花,那是问斩的标识,不由得心想,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能看到宋江砍头。
却不想这时,猛地看到一个魁梧的黑汉子,轮着两个板斧,从街角跳出来,抡倒一排看客,并朝着看押囚车的士兵杀去,顷刻间又被他放倒几个人。
晁盖见时候差不多了,才道:“救人!”
秦明立刻领会,从车里抄出一根铁棍朝那黑汉子打去,一棍子打下去,将那黑汉子打得一个趔趄。
黑汉子哇哇大叫,抡起板斧就来打秦明,两人械斗了几个回合,秦明就将黑大汉打翻在地。
这时候囚车上的宋江见状,吼道:“你们两个不要打了,都是自家兄弟。”
为什么秦明和李逵只顾着打架,却不来救他?!
戴宗也朝李逵喊:“快来砍碎囚车救我!”
晁盖见状,也朝秦明喊道:“这黑汉子也是来救人的,你为什么打他?!”
秦明心道,不是要救人吗?
须臾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将思维调整过来,还当自己是官军,见那黑汉子砍倒百姓和士兵,又听晁盖说救人,便来打这个杀人的暴徒。
原来晁盖说的救人是说救宋江。
秦明回过神来,只能罢手,那黑汉子爬起来,一斧子就将囚车都砍破,晁盖等人上去,救出宋江和戴宗,叫小喽啰背着,往城外跑。
看热闹的百姓,此时四处奔走,挡住了那黑汉子的去路,他就抡起板斧又要砍,秦明看不下去,上去又打他一棍子,恨道:“有杀人的功夫不如多跑几步!”
“干你鸟事!”黑汉子骂道,举起斧子来砍秦明。
此时秦明突然发现逃窜的人群中,有个骑马的人十分眼熟,他似乎记得当初慕容彦达推翻高铭,就是他在门叫嚷出声的,这人是高铭的心腹之一,只是不记得叫什么。
于是趁李逵来砍他,秦明怒道:“不与你争论,我去夺一匹马来!”就朝那个骑马人奔去。
时迁是来看宋江问斩的,但现在有人劫法场,他只得暂时退避,却不想他不显山不漏水的逃命,有人却看上他的马。
猛地一个人影窜上马背,他惊觉回眸,竟然是青州统制霹雳火秦明。
“衙内没死,在梁山!”秦明在时迁耳畔迅速说了这句话,便将时迁一揪,扔到了马下,然后骑着马去找晁盖,“寨主上马!”将晁盖救到马上,飞奔出城。
时迁被扔到马下,周围的随从立即见他扶起来,但就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时虞侯?”
时迁确定自己没听错,秦明说的就是“衙内没死,在梁山”,这可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消息。
他一刻也没法等,拦住另一个官军的马,抢来骑上,“我回东京找太尉!”说罢,狂奔而去。
高俅在东京等着宋江的脑袋。
风尘仆仆的时迁回到太尉府,双手空空,却无比兴奋,一见高俅就双眼放光的道:“太尉,我在江州见到秦明了,他亲口对是我说,‘衙内没死,在梁山’。”
说完,就见高俅瞪圆了眼睛,直挺挺的向后栽去,周围人赶紧扶住,“太尉——”
高俅刚才喜不自胜,心脏剧烈跳动,差点没昏死过去,他一把揪住时迁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时迁眼含泪光,“秦明说衙内没死,他在梁山上。我绝对没听错。”
“快……快……”高俅急道:“快叫攻打梁山那几路军都停下!”
他宝贝儿子在梁山上,刀剑无眼被伤到他怎么办?
既然梁山那边没有擒住高衙内的消息,而高铭又被秦明坐实在梁山,那他肯定是隐藏了身份,万一被梁山派到战场,不幸被官军杀死,岂不是追悔莫及。
计划有变,须从长计议!
——
晁盖不在家,吴用也没闲着,趁这个时候将家底盘点了一番,自打上山,寨里花销用度都是他亲自掌管并计算的。
最近提拔了孙小五做头领,也算是半个可靠的人了,于是让他也加入了算账的行列。
高铭跟吴用算了几天账,最后得出结论,“军师,咱们现在很吃紧啊。”
可不是,王伦这小寨子刚建起来,底子薄,抢劫的生辰纲被朝廷反劫持回去了,他们手里只有一担银钱,这些日子花销了不少。
虽然清风山、二龙山和桃花山都带了自己山头的资产来,但同样也带来上千张吃饭的嘴,那些山寨的小喽啰如今都要梁山养。
每天开支巨大,吴用发愁,“这可如何是好,晁盖哥哥又不在寨中。”
做强盗不就图个快活,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现在没钱了,真是要命了。
高铭在一旁假模假式的拨着算盘,口中道:“的确不多了,顶多再能支撑一个月。朱头领酒店带来的进项越来越少,可能是官府要对付咱们梁山的消息传出去,过往行人都从这里过了。”
这么大个山寨,却靠打劫行人,能支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梁山遇到财政危机了,赶紧散伙!赶紧散伙!
吴用叹气,“是啊,指望朱贵的店是不行了,初时还行,但现在头领越来越多,眼看不够支撑。”
高铭心想,尤其还有他和花荣秦明这种一分钱不带来投奔的,光吃饭不创造价值。
活该,谁让你们害我们,就吃穷你们,昨天路过秦明家,看到秦明娘子又在炖大鹅了,非常好。
吴用无奈的又加了一句,“尤其鲁头领和武头领,恁地胃口大。”
是吐槽他俩吃得多,高铭强忍住笑,严肃的道:“他们身体高大,自然需要许多食物果腹。”
吴用问高铭,“你有什么平衡咱们梁山盈余的法子没有?”
高铭就是有也得烂到肚子里,真诚的朝吴用摇头,“学究问住我了。”
吴用咬牙,“不行的话,只能让喽啰进村打劫了,之前一直不想这么干,一来害怕官府盯上梁山,二来那些村子都有大户,也养了好些打手,不好进村,怕折了喽啰。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一听要进村打劫百姓,高铭马上阻拦道:“学究啊,我觉得进村还是太危险,不如……”
“不如怎样?”吴用道:“难道你有办法?”
高铭凑到吴用跟前道:“反正晁寨主此番是去救宋江,宋江救回来就要上梁山,咱们不如提前把他父亲接到山上来。我听说宋家在郓城县也是大户人家,良田奴仆也有不少家财。要不然宋江怎么做救济好汉的及时雨?”
吴用双眼放光,别说,宋江的家产应该够梁山支撑一阵子的,“你所言有道理,不能让宋公明有后顾之忧,戴宗说他父亲其实没死,只是想骗宋公明回家,就是说,现在还在家中。不能让他老人家在当地担惊受怕,不如接上山来由兄弟们供养。”
高铭颔首,“学究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