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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骨(十三把剑/阳刚猛男弦上)


不过因为凌启的小公寓几乎没有厨具,俩人最后依然还是点的外卖。好些天没单独相处过的两个人难得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刚打算谈正事,凌启收拾桌子的时候又不小心把外卖盒打翻了去,菜汤直接泼在半边外套上,脏了大片地板。
于是只得先去洗澡,留威利收拾残局。
小公寓的浴室不大,淋浴间与外间只挂一张简易的帘子隔开,凌启站在花洒下冲泡沫,耳边嘈杂的水流声忽然混进了隐约的开门声。
温水的冲刷下眼睛睁不太开,他眯着眼睛,只模糊瞧见有个人影靠近,站在帘子外头。
“干什么?”凌启问。
威利温声道:“你好像没带衣服。”
“嗯,帮我拿一下。”
“那……”外头的威利停了一停,却没有走,抬手虚虚放在浴帘上:“需要我帮你洗吗?”
太一本正经了,逗得凌启莫名笑了一下。
实际上这段时间的半同居生活,除了没有人戳破窗纸之外,俩人的相处基本也与以前在一时起的日子没差什么,凌启本身并不怎么抗拒威利的亲近。
想了想,隔着帘子,凌启伸出手指点上威利的掌心,指尖水珠顺着浴帘滚落,留下一道半透明的湿痕。
“不需要,你出去吧。”
威利心跳乱了一拍:“不出去。”
他顺着浴帘与墙壁交接的缝隙把手掌伸进了淋浴间,也不往前伸,只是用手心接着花洒往外溅射的零星水珠,就像是在感知温度。
凌启挑眉,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指尖温水带着洗发水的泡沫,瞬间沾湿威利一圈袖口:“我还没洗完。”
“我知道。”威利也反握凌启的手腕。
他的指尖不明显地动了动,像是克制不住的抚摸,用指纹感受凌启皮肤赤裸的触感,“不是有事情要谈吗?现在说吧。”
“……?”
凌启垂眼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
水从头顶倾洒,顺着他发丝流到眼皮,打湿了长而密的睫毛。有些挡眼睛了,他动了动,将半个身子移出水流的范围,站定在与浴帘仅有一个拳头距离的地方:“那你闭上眼睛。”
威利乖巧照做。
刷的一声,便是半扇浴帘被拉开的声响。
温热的身体带着满身水汽靠近了威利,扑面而来是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屏蔽了视觉,其他感官竟反而变得迟钝,威利一时分不清自己衣襟上传来的湿意是凌启的身体,还是仅仅只是沾染了水汽。
“我可以动吗?”威利问。
问完许久,耳边依然是哗啦啦的流水声,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威利感觉到身前的湿意离开了,是凌启带着水汽后撤半步。一时不满,干脆直接伸手去拦,恰好揽住凌启的腰把人拉回自己怀中,两具身体紧紧相贴,中间还不小心夹到半截未拉开的浴帘。
满手都是凌启身体细腻光滑的触感。
凌启啧了一声。
他艰难地半侧过身,抽手探到身后,按住威利贴着自己后腰摩挲的手:“我们谈话,你在摸哪里?”
“我又看不见,我怎么知道我在摸哪里?”威利依然闭着眼,满脸无害,“你想谈什么?你问吧——我能回答的话。”
凌启深呼一口气。
干脆开门见山:“金阳是怎么回事?”
威利沉默。
这倒也在凌启预料之中,没什么好期待的,随即就换了个问题:“清玥和金阳是什么关系?”
“……”
“……那我换个问法,清玥本身有没有问题?她和地底的事情究竟有没有关?”
“……”还是沉默。
凌启表情逐渐变得不满。
他忽然挣扎起来。浴室地滑,威利没敢强行制住他的动作,只得松手后退一步,下一秒却被凌启拽住小臂骤然拉到了花洒下方,温热的水流包裹两人,彻底湿透威利的衣物。
凌启拉拽威利的腰带:“你有那么多事情我不能知道?”
没有拥抱,但两个人依然贴得很近,甚至因为衣服泡了水完全帖肤的缘故,威利还能清晰感觉到凌启手心按在自己腹肌上时的掌纹。
他的呼吸彻底乱了,忽然低下头去,重重舔了一下凌启的肩膀。
“现在还不能说,再过一段时间……等我解决好了,就都告诉你。”
凌启被他舔得一个哆嗦,下意识捂住被舔舐过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恼还是怒,冷下脸推开威利还想凑过来的头:“什么都不能说,那还谈什么?你出去吧。”
“有能说的。”威利忙道。
“什么?”
“尾羽……”
威利伸手拉上浴帘,把自己与凌启牢牢困进狭窄的淋浴间:“尾羽最近变色了。”

“什么意思?”凌启半抬起小臂挡在两人之间,格开威利想要进一步的动作。
“字面意思。”伸出去的手被挡回,威利只得拐个弯,将湿发撩到脑后,“从前段时间就已经有褪色迹象,不过那时不明显,你没发现。这两天忽然加速蔓延,现在表面也开始泛灰了。”
“为什么会褪色?”
“不知道。”威利摇摇头,如实回答。
他依然乖乖闭着眼睛,细密喷洒下来的水流打在他脸上,砸碎了淋浴间的冷白灯光。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幻觉,有一瞬间,凌启竟将他脸上阴影看成了鳞片般的暗纹。可再定睛看去,却又一点都不像了。
威利浑然不觉,继续说道:“我原来猜测是气候或者地磁的原因,但最近多方查证,已经排除了这些可能。找不到原因——况且尾羽本来就不该这么脆弱。”
凌启上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手感没有异常:“邑也不知道原因?”
“它有猜测,但没法证实。”
“那你让他出来跟我谈。”
威利便沉默下来不再开口了。
凌启本也不指望得到什么回应,自顾自转身去扯挂在另一边墙角的毛巾。不过三四秒的功夫,再转回身,却见威利不知何时已经将上衣脱了去,一身白而结实的皮肉在水流的修饰下着实完美,没有了衣摆的遮挡,湿透的裤子更掩盖不了他胯间的激昂。
“行了,别铺垫了,直接说吧。”凌启把其中一条毛巾扔到威利怀里:“所以尾羽褪色代表了什么?你现在打算做些什么?”
威利很轻地叹了口气。
几秒后,他避也不避花洒,直接在水流中睁开了眼睛:“代表力量在消失。我想,我们可能得抓紧时间把尾羽送回水黍山了。”
那双眼睛是金色的。但威利依然是威利。
凌启深深地皱起了眉。
这件事情最棘手也最严重的地方,就在于威利和邑的融合状态最近忽然变得紊乱——虽说本就是一体,但什么时候融合到什么进度,原本该与原身力量的恢复程度完全同步的,就像甲刃回归前威利连邑的存在都无法感知,而甲刃回归后,两个意识体之间很快就建立起了交流。原本没有意外的话,出现现在这种双方特征互相渗透的情况,最少也该在尾羽回归之后,而不是现在。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更不代表原身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某些恢复,恰恰相反,事出反常,恐怕原身目前的状况不会太好。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威利本身。因为除了今天这种融合过度的情况外,更多时候是他会与邑的意识中断联系,甚至短暂地完全失去对邑的感知,就仿佛回到甲刃回归前的状态。
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提出回一趟水黍山。
这澡洗得久,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两个人才先后出了浴室。凌启直接回了房间,威利则是在客厅翻找着什么,不多时也走进房间,将装着甲刃的小盒子递给凌启。
凌启接过来打开,果真见到尾羽最顶端的羽尖上被染上了几点灰。严格来说那算是极深的灰色,只不过出现在本该通体耀黑的尾羽上,就变得格外明显。
“现在还不算严重,把尾羽归位,原身可以净化这点污染。再晚了,等力量散光,恐怕就没有任何补救机会了。”威利有些凝重。
凌启摸了摸尾羽褪色的地方,指腹传来厚重冰凉的触感,倒与之前没什么变化。
他抬头看向威利:“什么时候得出发?”
威利有点迟疑地顿了一顿:“后天。”
“这么快?”
“后天有一波降温暴雪,那个时候请几天假最合理,教授也一定会批。”
“嗯。”凌启便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那就后天。明天下午直接走,争取在雪前到山脚。”
论执行力,俩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定下时间后当即开始准备出发事宜。所幸之前回来后俩人行李都还没拆,这次换上几件厚衣服就是,用手机订了票,剩下的就是把学校的事情提前安排妥当。
凌启倒还好,最近课题进度停滞,离开几天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威利麻烦些,平日里兼任江老手边诸多琐碎工作,突然离开总得找个人帮忙接替。夜太深了,威利只得先列上几个人选等着明早联系,同时手边不停,提前整理要交接的资料。
凌启歪在床上看他忙碌,试探性地问:“清玥平时也与教授亲近,你要找她吗?”
“不找她。”威利拒绝得果断,“请假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也别让金阳知道。”
“他们与尾羽的事情有关?”
“不一定,只是以防万一。”
凌启脸色便若有所思地点头。
有些意外,毕竟清玥和金阳两个人与他关系一向亲密,他比谁都确信他们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但又好像是情理之中,想想半年来经历的事情,从他第一次见到邑开始,似乎在谜题漩涡的最外沿时常会出现清玥或者金阳的身影。或许怀疑的种子早就种下,否则凌启也不会在发现他们两个关系特殊的之后,第一反应是问威利那些问题。
“那他们……”凌启皱着眉,“和岐槡,有关吗?”
威利敲击电脑键盘的手渐渐停下。也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有能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了好久,他才给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回答:“他们身上没有岐槡的气息。”
忙忙碌碌,转眼就到了隔日下午,凌启提早离开了操作室,到校外与威利会合后直奔机场。一个半小时机程之后再转乘大巴,路上天空肉眼可见地逐渐阴沉下去,俩人一路无话,终于在天黑前到达山脚农庄。
这天夜里在威利臂膀中睡得格外的沉。
次日起床一拉开窗帘,外头果真已经是茫茫白雪,恐怕已经下了半夜。凌启站在窗边看农庄夫妇在合力铲院子里头的积雪,一脚下去,竟是没过膝盖的厚度。
这么大的雪本是不能进山,但毕竟有威利不在身边,而水黍山更是邑的埋骨之地,凌启倒不怎么担心。
“怎么样?”他回头问威利,“能感知到邑吗?”
威利起得更早,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凌启的行李箱里翻找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没有,现在又联系不到它的意识了。不过不要紧,到了地方……它自会出现。我也可以带你安全上山。”
他终于找到了,从行李箱底层抽出凌启的围巾帽,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捞起床上的厚外套,走到窗边来,把凌启整个人上上下下包裹了个严实。
凌启乖乖站着让他包,等包完了,确认了一下最后的准备,便把桌上几件随身物件塞进外套口袋:“那就出门吧。”
“阿启。”威利忽然唤凌启。
“嗯?”
凌启回头,却见他站在原地没动。
“没有,就是想叫你一下。”
威利勉强笑了笑:“尾羽回归后,稍弱的那个意识体可能马上会被另一个压制下去,直到被彻底吸收,如果说,是我……”
凌启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你和邑原本就是一体,最终是重新融合,回归为一个‘完整的你’,不存在谁消失不见,不是吗?”
“但它的意识体会更‘显性’。”
“我分得清啊。”凌启走到威利面前,随手拍了拍他的脑门,“你们的性格早就开始相互渗透了,我一直都分得清哪部分属于你,哪部分属于邑。况且我作为黍族人时与最初‘完整的你’在地底相处多年,负责任地说,你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完整的你’原本就有这个部分,不存在因为邑的性格更显性就忘了你。所以,可以走了吗?大少爷?”

“你最擅长骗人。”威利无奈地扭开脸。
到底还是受用,眉间那抹不安消散,他揉了揉微红的耳朵,牵起凌启抬脚往外走。
雪下下停停,所幸这会儿还不算太大。
出门的时候农庄老板跟俩人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的客套,凌启回头答应,结果才拐了个弯便被威利一把捂进怀里。独属于对方的气息涌进口鼻,一时没有防备,意识忽然便混沌起来。
感觉分明好像只是一个短暂的失神。
可再睁眼,周围却已经不是那布满天地的白了。
凌启花了好几秒回神,有点笨重地从男人怀抱里退开,环顾四周,入眼尽是阔别已久的灰黄。
“你……”凌启瞪大双眼。
头有些晕,脚下也虚浮无力,他伸手扶住石面才堪堪站稳,“这是怎么回事?”
邑不说话,只盯着他看。
好半晌,才被取悦般无声地咧开嘴角:“没怎么,我们到地方了。”
邑面不改色:“你睡着了,我抱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
“……”凌启无话可答。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却竟当真已经比出门时晚了好几个小时,还不信邪,又拉来邑的手腕看机械表,也是一样的钟点。
周围并不亮堂,但也不算纯粹的黑暗,有微弱的光线从石壁上的缝隙透进来,可以推得两人的位置目前还不算太过深入地底。按正常的脚程来算的话,这个时间点刚到倒也算合理。
凌启将信将疑地闭了口。
思索间,邑翻手摸上他的脸颊,手心暧昧磨蹭上头尚未消去的压痕,随即手指微动,撩着凌启耳廓边上的发丝摸到后颈,整个表手掌控制欲极强地覆在上面。
“走吧。”
邑站在暗中,毫不遮掩眼中金灿灿的阴邪:“我的原身还在巢穴里等着你——的尾羽呢。”
确实,这一趟行程赶得很,前头变数未知,时间不该花在这些无谓的地方。
凌启只得压下心中迷惑,暂且作罢。
他没有留意邑的眼神,所以更没有看到自己转身往洞道深处迈步时,邑在身后将手心举到鼻尖下痴迷嗅闻的动作。
洞道一如既往的死寂,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越往里走,吞噬一切的黑暗越是浓厚,仿佛抓紧一切机会夺走人的五感与方向。
凌启倒是已经习惯了,顺着石壁毫不停顿地往前走,只是没多久邑就迈步跟了上来,握着他的双臂把他揽到身前,用胸膛带着他拐进正确的岔道。
一路走走停停,偶尔还要被迫接受一些亲密的骚扰,凌启不太情愿配合,但几次挣扎都被按下,最后也只能由着对方。
似乎走了有十几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凌启分不太清了。
只感觉到脚下的路越发平了,身后的邑忽然停下,须臾间便听到它“啧”了一声,圈在凌启腰上的手忽而收紧。凌启尚还迷茫,随即眼前虚无的黑中#毫无征兆的闪现出微弱光芒。
先是零散的点,眨眼间光点更多地浮现,连成一片荧荧幽蓝。是很柔和的光,并不刺眼,但凌启一双被黑暗侵蚀的双眼还是不受控制地眯起,好一会儿,才带着被刺激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慢慢睁开。
是地底的不知名水草。
白骨沉睡的洞底不知什么时候又涨起了水,并不深,大约只能没过脚背,却带来了大小的水草光簇。水草漂浮在水面,为空旷幽深的井洞编织出薄薄的光,光拥戴着洞中唯一的神迹,恐怖而美丽的巨兽伏在潭水中,像是上帝创作于生与死之间最伟大的艺术品。
不是第一次见,但许久不见。
凌启瞳孔震颤,浑身又一次皮肤发麻,汗毛在本能的敬畏下根根竖起。他想伏倒膜拜,也想转身逃开,但心跳却在朝着它的方向加速鼓动,催着他迈开步子往水中奔去。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脚尖传来潭水冰凉刺骨的温度,同时腰腹被重重勒紧,几乎不能喘息。凌启一恍惚,神智归位,才发现自己一只脚已经半踩进井洞水层,腰间是身后邑的手臂拦住了自己。
“这么急着回到我身边?”邑把凌启往后带了两步,这才松开手臂,手指虚虚在凌启眼前点了点,“宝贝,那还只是空壳,你老公在这呢。”
说着轻松的话,面色却肉眼可见地不太好,它的眼中金光黯淡,唇色也在冷光的点缀下变得惨白:“别去,会冻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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