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仍是少数,像A市,M市那样同时出现好几个才让人不敢相信。
更别说他想找的C级天灾,连过几个城市, 能找到一只F级天灾,都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以至于明昭的晋级计划迟迟没有进展。
一路上干净得过分。
人类社会沦陷之前, 长达三到四个月的时间,天灾像是察觉到什么,安静地蛰伏起来, 耐心等待属于它们的狂欢。未来学者观察到这一阶段, 称其为失序时代正式降临之前的过渡期, 也是世界留给人类最后的准备时期。
在明昭离开之后,国家加紧建设异管局在各地的分部, 寻找有潜力的天赋者。为了获得更多能量核,不仅发动了天赋者,还出动了军队去帮忙解决天灾。
紧锣密鼓的安排没能瞒过一些嗅觉敏锐的家族,他们目光紧紧跟随军队的去向,但在国家的遮掩下, 没探出太多的消息。
有种风雨欲来的气息。
警惕的家主自觉约束好下面的子弟,让他们最近安分点,耳提命面不许他们惹事, 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以防成了出头鸟。
于是误打误撞的,华国上层的家族有一个是一个,都变得安静起来,连带着下面摸不着头脑的小弟,也跟着安静,要多乖有多乖。
训练有素的军队加入战斗,在热武器的加持下,能够独立解决这个阶段最多的F级天灾。另外还有天赋者帮忙,连E级和D级天灾,都能控制在一定伤亡内解决。
这也是明昭一路走来甚少遇见天灾的原因,基数本来就不多,还被国家出手解决了大部分。
当然,明昭还不知道他根据饶天纵两人给的资料而选择的路线,在一定程度上和祁元他们的路线重合。他想要的C级天灾,祁元三人合作解决了两只。
明昭手里攒了些能量核,他按照顾巍给的电话打过去,对方礼貌表达二十分钟后就到。
挂断电话,等了二十分钟,一辆黑车不迟一分一秒稳稳地停在明昭面前,穿着西装,样貌普通的男人下车,率先和明昭打招呼:“明先生,您好,我是顾局派来的人。”
他貌不惊人,眼露精光,西装下肌肉鼓鼓囊囊,行动间很利索。
明昭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把能量核交给他后,突然问道:“你是异管局的人?”
男人不明所以,但对明昭这位顾局亲自交代要好好对待的人很尊敬,回道:“是,我是异管局所属W市分部的成员。”
W市分部?也就是说还有其它分部?
异管局的规模比他想的还要大。
明昭不动声色继续询问:“你们分部已经筹备好了?”
男人把他当己方的人,并没有太多防备,如实回答:“是,已经可以正常运行了。”
这不对劲,异管局在各地建立分部的动作太快了。
按理说,一个部门的建立,需要一定时间的筹备,但异管局的分部像是在一夜之间建立起来的一样。
就好像早有准备。
这么想起来,异管局总是快人一步。
专门用来探测污染的探测仪,能力运用自然娴熟的天赋者,关于天灾的认识等等,异管局表现得不像一个临时组建的部门,成熟完备。
然而天灾出现不到一年,数量稀少,异管局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么完全的资料和设备?
明昭又想起围剿那次,高副队脱口而出的天灾“混沌”。
那时他没有细想,但现在却不得不深思。
为什么会叫他“混沌”?
华国文化中,混沌指天地未开时宇宙模糊一团的状态,同时也指古代神话四大凶兽之一,代表着灾难和破坏,其出现往往预示着一些神秘不可预知的事件。
明昭不觉得自己在围剿之前的表现,能让异管局用这么个名字来称呼自己。
男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成功拿到能量核后礼貌道:“明先生,我先回去了。”
“好。”明昭想了想,又问道,“后面我拿到能量核,还是联系你吗?”
男人:“您要是还在W市,可以联系我,但是去了其它地方,会有那个地方的分部负责人来和您联系。”
每座城市都建立起异管局所属分部,这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
异管局早知道有天灾的存在?但为什么会这样大规模地铺设分部?明明天灾的数量并不多,异管局这样大动作就像是未来会出现天灾狂潮一样。
明昭一顿,隐隐抓住了什么东西,突然明悟或许还真会出现这样的未来。
至于异管局是怎么确定的,天赋者能力各异,明昭见过的就有路修远的火焰,祁元的武器长刀,高副队的言灵,再出现个有预知能力的天赋者,也不足为奇。
现在明昭好奇的是,这个预知类天赋者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让异管局下令围剿他。
明昭不清楚未知的未来,但他明白自己的性子,不可能会像他们取得代号“混沌”一样,给人类社会带来灾难和破坏。
他更可能会隐藏起来,暗中增长实力,直到再也没有威胁。
但如果他失控了呢?
明昭想了很多,心里波涛汹涌,但这一切都隐藏在他平静的表情之下,只有变得更深的眼眸昭示着他的不平静。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祁元肯定知道些什么。
但祁元现在躲了起来,不知道藏到了哪个角落里。异管局不可能告诉他祁元的去向,明昭只能靠触手感应,以及深入挖掘吞噬天灾的记忆,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一点线索。
事实证明,在他还没有强到感应范围能覆盖一整个国家之前,想要抓住祁元需要耗费的精力太多。
明昭紧追快赶,在第七天,他来到了邻省的一个小城市。
这座城市经济比较落后,但生活气息很足,节奏较慢。基础设施完备,医疗教育有保障,有山有水,符合网友们所说适合养老的地方的条件。
明昭来到这里只是个意外,他在这里感应到一个F级天灾的气息,顺手解决掉后在这里的酒店短暂休息了一晚,养足精神后第二天再开车上路。
他住的酒店是附近十多公里内唯一一家符合明昭标准的酒店,在一个热闹的小镇上,人来人往。第二天他出门时,还引得不少人围观,眼神带着欣赏和善意。
明昭向来是人群中瞩目的存在,对这些大胆热烈的视线适应良好,能够将他们当做不存在。
车子就停在酒店附近,明昭去开车时,两三个小孩子嘻嘻哈哈跑着从身边经过,后面还缀着个小尾巴,虎头虎脑的:“等等我!”
小孩子没注意旁边站着的大人,一个劲地去追自己的小伙伴。
明昭却停了下来,望着他。
他闻到了祁元身上那股味道,很淡,若有似无,像一缕青烟,需要他将嗅觉放到最大,才能清晰地捕捉到。
那确实是祁元的味道,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哎呀,小虎头,跑慢点,别摔了。”小孩子的家长在后面跟着,手臂处还挎着个装菜的布袋子,边盯着孩子边和旁边的家长谈笑。
明昭视线移到她身上,这个人身上也有祁元的味道,比那个小孩子身上的更淡,随时都可能消失。
背在身后的手无声地从空间取出一小块薄薄的刀片,锋利闪着寒光。他状似不经意地经过女人身边,手指一动。
“呀!”女人轻叫一声,布袋子不知道为什么破了,里面的苹果和青菜掉下来,散落一地。
她忙叫了一声孩子:“小虎头,回来,别乱跑了!”然后蹲下去捡苹果和青菜。
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捡起苹果,递到她面前。
路母抬头,见到一个长得和小祁一样俊的年轻人手托着苹果,朝她温柔地笑笑:“阿姨,您的苹果。”
“啊,谢谢你啊!”路母感激道,接过苹果。
年轻人笑笑:“不客气。”
他帮着捡起了地上七八个苹果,抱在臂弯之间。路母起身为难地看看自己的破布袋子,她左手拉着小虎头,右手也拿了一些青菜,实在是空不出手去接苹果。
问了姐妹,姐妹的菜袋子也装得满满当当的,空不出来。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路母歉意道,“小伙子,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呢?不然你陪我回去一趟吧,我家不远,就在前面。”
路母指了指老街前面的方向。
明昭跟着装模作样看了一眼,回头笑道:“我有空,可以的。”
路母大喜:“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小伙子。”
明昭顺利地跟着路母回家,路上还在打探消息:“阿姨,我看您有点面熟。”
明昭微笑起来的模样很能唬人,路母一点也不怀疑,反而笑道:“是吗,你长得这么俊,咱们要是见过,我不可能认不出来。”
她上下看了眼明昭:“嗯,你倒是和我儿子年龄有点相近,他29了。”
明昭有点讶异:“阿姨,您儿子是不是姓路?”
“呀,你怎么知道?”路母先是惊讶,然后是惊喜,笑呵呵,“我儿子叫路修远,难道你是他的朋友?这回可真是熟人了,待会你可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明昭被路母热情地迎进门,倒水削苹果招待。
小孩子回到家就哒哒哒地跑进玩具房,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路母在明昭身边坐下:“修远也真是的,有朋友要来昨天也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一声。”
明昭:“路队长也不知道我过来,我也是看阿姨您面熟,才多问了一句。”
“大家伙都说修远和我长得像,可能是这样你才看我面熟吧。”
明昭笑笑,抿了口热水,抬头继续道:“阿姨,我是来找路队长他们的,不过他们走得急,我没能联系上他们,您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呢?”
路母闻言:“哎呦,他们都离开好几天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明昭放下茶杯,微笑地盯着路母的眼睛:“阿姨,您能再仔细想想吗?我真的找他们有急事。”
路母眼神恍惚一瞬,很快就变得清明:“我想想,对了,修远昨天打电话来,有说到他那边在山里,最近降温,夜里变得很凉快,小祁那么壮一个小伙子都有点着凉了。”
山里,降温。
明昭眼睛泛起笑意,大概位置他知道了。
“阿姨,谢谢你。”他起身,礼貌道,“阿姨,我这边实在是着急,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明昭脚步轻快,透着愉悦的气息。
今天是意外收获,竟然正好碰到路修远的母亲。
他抬头眯眼,热烈的太阳悬挂在高空中,灿烂不可直视。
明昭笑了。
终于能找到你了,祁元。
祁元还不知道明昭马上要追过来索命, 他正和路修远暗探村子里的祠庙。
他们在村子里待得够久,前几天借住在村长家,家里的老人起夜看房门缝隙还透着光, 过来敲门提醒他们早睡,看似和蔼实则眼底隐约有怀疑。
祁元几人搪塞过去后, 随着待的时间增长,老人的态度也越来越警惕和怀疑。
好不容易探出村子里的祠庙可能有古怪,他们再待不住,趁深夜老人睡熟, 偷偷想要潜入祠庙一探究竟。
群山深处的小村庄,村民自给自足,生活简朴, 看样子就是个普通的勉强达到温饱线的小村子。
和神山村不同,这个村子大多是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 或者脸庞沧桑的中年人, 甚少见到年轻人, 小孩子也很少。
问村里人,都说年轻人外出打工补贴家用了。
村长夹着烟, 愁着脸,吐出一口烟气:“我们这个村子,远近闻名的穷,没啥优势,发展不起来, 连通向外界的公路都是前几年才修剪起来的。”
“因为太穷,没有人愿意嫁到我们这里来,本村的年轻汉子在村子没有发展机遇, 又娶不着媳妇,可不得往外走。”
村长是个面相看着就苦的中年男人,眉毛经常往下撇,还没说话别人往往就觉得他窝囊可怜。
他家的房子就在村口,两层,砖头砌的,外墙都不用瓷砖装饰一下,就这已经是村子里顶顶好的房子了。
村长指着旁边两个儿子:“你看看我这两个儿子,大儿子都三十五了,还没有找到媳妇!”
祁元三人闻言看过去。
村长家里三个儿子,除了三儿子外出打工,其余两个儿子陪在他身边,一个做木工,一个干农活,听到父亲的话也没抬头看一眼,沉默寡言坐在小小的木凳上,看着有点拘束。
两人都随了他们父亲,老实憨厚,面容微苦的模样。
就是因为村里穷,当祁元三人表示要在村里借住几天时,村长抽搭着烟,抬眼看他们:“留宿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村子里没什么好地方,如果要借住,可能得到我们家来了。”
祁元:“我们没什么要求,有个地方睡就行。”
村长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行,那你们看,这费用……”
他的话未尽,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在谈到钱这方面,这位看着苦大仇深的村长终于流露出一丝精明,让祁元几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也是,能当上村长的人怎么会没有点心计。
三人这次出来,带的现金不多,但是凑一凑加起来也有一千多块。
祁元抽出其中五张大红色给村长:“我们先付点押金,等走的时候再给剩下的钱。”
村长笑呵呵接过:“好好,大牛,快带几位客人去二楼的客房。”
唤作大牛的汉子“哦”一声,站起来,带三人上楼。
村长家还有一位老人,扶着楼梯颤颤巍巍下楼,大牛叫他一声:“爷爷。”
祁元三人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老人家抬头,眯眼努力地瞧几人,大概知道他们是客人,咧嘴笑:“你们都好。”随后低头,继续认真下楼。
这个家里见到的都是男人,不见女主人的身影,祁元便问了句。
大牛:“我奶奶死了,我妈生下我三弟后就跑了。”
戳中人家伤心事,祁元连忙道歉,大牛却麻木道:“没关系,村里经常有媳妇跑掉,咱们村太穷了,没女人想在我们这里过下去。”
祁元他们为了找到潜藏的天灾,装作看风景在村子里闲逛,还真发现村子里男人很多,女人却很少见,偶有几个,身边都有男人寸步不离地紧跟着。
那些人看到祁元几个陌生面孔,都有些警惕,当得知他们住在村长家后,警惕便消退些,点点头,不过还是不愿意多交谈,随意说了几句,就催促女人赶紧回家。
祁元看着他们的背影,回头对两位队友说道:“有点奇怪。”
比起老婆,这些男人更像看守犯人一样,生怕女人逃跑。
村子里少有外人来,村民们看见祁元几人,警惕大过热情,在几人过来想要搭话时,也是摆摆手,拒绝说更多。
几天下来,和祁元三人说过最多话的,竟还是村长的老父亲。
村长连着两个儿子平日也要下地干活,农村人每天都忙得很,没时间和他们闲聊。只有老人家,上了年纪,干不得重活,每天自己一个人待在冷清清的房子里,这回有人陪着聊天,他看着也很高兴。
说起早死的妻子,老人家古怪一笑:“她死的早,也算是好命了。”
又谈到逃跑的儿媳,老人家啐一口:“抛夫弃子的贱人,我就说当初不应该心软的,出去一趟,回来心都野了。”
他反反复复咒骂着贱人,□□,可当祁元几人想多问几句,他就警觉地闭口,不说了,浑浊的眼睛盯着几人,嘿嘿怪笑:“你们问这么多干嘛?”
怕引起他疑心,几人便没有再问,但后面老人家看他们的眼神一日复一日地古怪阴森。
这个村子里肯定有什么秘密。
几天下来,他们不约而同想道。
在坚持不懈下,他们终于从一个村民那里得到一条消息:村里每年都会在祠庙进行两次祭拜,保佑村子富裕起来,男人们都能娶到媳妇。祠庙平时都关着,只有村长有钥匙,平时不能随便进。
祁元三人在村子里逛了这么久,可没看见过村民说的祠庙。
村民眯着眼,享受地抽了一口高副队给的香烟,抖抖烟灰:“那祠庙可不在村里,当初建的时候,村里请了风水先生过来,选了个离村子有十多里的地方,说是风水好,聚财。”
他又抽一口:“我们也不懂,不过那风水先生很神,村里也是费了大价钱请来的,他说什么我们当然就信什么,然后就在那里建了祠庙。”
村民把剩下两口吸完,烟头丢地上用脚碾了碾,啐一口:“他娘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老子有钱,祖宗们在上面也不知道看顾点他们的孙子!”
他暗骂几句,对上祁元几人的眼睛,却是摆摆手:“你们可别跟村长说啊,村长可相信风水先生的话了,每年都雷打不动地去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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