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量级是蜻蜓点水嘛,好多人都不爱看,就是觉得打得不过瘾。
刘涵试探完毕,右腿像探测仪一样往前伸戳,两个人的身高都快摸到190了,腿一旦抬起就很有存在感,放眼望去满场都是大长腿。然而右腿的试探只是一个假动作,江言的手臂上路格挡,上半身往后仰倒。
好腰啊,好腰。金丞忍不住咂摸了一下,跆拳道的腰那才叫杀人的弯刀,前移、后闪都在掌握当中,不止是腿听话,腰和髋部也是指哪打哪。
江言的这个腰……应该挺好的。金丞紧张地攥着黑带,目不转睛地看着刘涵的左脚。他的左实战式有点特别,很有可能刚才是一个假动作,还有左腿的腿法没用上。
果然左腿神不知鬼不觉地踢了起来,动如脱兔!这样高的身高还能保持这样的灵动,金丞忍不住想要叫好,正“嘻嘻”的时候突然就“不嘻嘻”了,因为刘涵的左腿已经踹在了江言的胸口上。
咣当一脚,江言没防住是吧?
金丞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几厘米。不要打他的脸啊,你不要打他脸啊。
江言的身体在迅速换方向,上一秒还是左实战式,这一秒就变成了右实战式。他左脚在后,可是却起了右脚。
时间很关键,刘涵并不傻,如果这时候起左脚那么他也会往后仰倒躲开,右脚的距离最近,他躲不开,江言的手还维持在下路格挡就攻了刘涵的上路,一脚上头。
这种腿法非常常见却不好练,原地就要起腿,不给任何准备过渡的流程,考验的是选手的柔软度和柔韧性!柔软度决定了腿能踢到多高,柔韧性决定了这一脚的力度有多大,两者明明是相生相克,可是偏要在一个项目里抵达平衡。
而江言的攻击还没结束,右腿下滑的刹那左脚往前跳步,右脚从前腿推踢进攻转变成前腿横踢反击,从头到前胸都踹了一遍!
电子屏幕在迅速翻分,原本是0:0,然后变成了0:2,再一步瞬间变成了5:2。
金丞松了一口气,他怀疑刚才那2分是江言故意丢的,这就是跆拳道的骗术之一,给对方踢击得分的机会然后自己再上头,3分3分得往上加。这种方式……师父曾经也和自己讲过,但是并不鼓励自己频繁使用,太依赖骗术就容易被人抓住漏洞。
只不过江言这一招确实用得好啊,他以前的教练教的吗?这位教练也算是不容小觑,肯定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要是介绍给自己的师父认识就好笑了,师父最擅长揭破骗术,看看这俩人到底谁厉害。是“骗人”的强,还是“打假”的强?
金丞刚刚这样想完,江言和刘涵已经进入了焦灼的白热化阶段,两人得到了一次“Kal-yeo”口令,然后又继续,刘涵运用前腿横踢,江言左侧移步,前手拳击打!
击打后连接后旋踢,后旋踢腿下滑至胸口再踹一脚,三个动作全部得分!
又是喂了对方2分,可是这个组合技的分数就高了去了,拳击1分加击头旋转5分加正面踢击2分,一秒得8分?
比分从5:2变成了13:4,第一局也在这时候结束了。江言和刘涵进入休息阶段,金丞却愣愣地站在原地,脚步不听使唤。他想走,下一局不想看,可是又想跑过去找江言,哪怕趴在他身上可怜乞求也要把这套动作问出来。
这套动作,师父没让自己练习过,可是江言为什么运用得这么熟悉?他教练怎么教的?
他的打法非常特殊,和江言本人的气质南辕北辙。谁能想到江言这样清正的美男子上了场这么坑人呢?简直“油”得不能再“油”,老辣阴狠,不像个好人呐!
周木兰早就习惯了江言的风格,他师父是花咏夏,可花咏夏的那一套坑人的本事全教给了他,没有教给陶含黛、陶晴绿和祝白白。骗术有利有弊,在不确定能完美掌控的时候最好不要运用。这不,江言虽然是大满贯但也有弊端,一些跆拳道选手的支持者就说他打法“脏”,说他“胜之有愧”。
“哇塞,他刚才……好厉害啊。”金丞看到别人有厉害的组合技就走不动道,“我要学。”
“这可不是谁都能学,太考验功底。”周木兰反而劝他,不是没有人想要模拟仿照江言的打法,只是反应能力慢几分之一秒、韧带紧几微米都用不好,最后被人反压。
“我要学,我一定要学会。”金丞眼睛贼亮,哈哈,师父你不教我,我就和别人去学,学完了在你面前打出来,吓死你。
周木兰还要再说什么,忽然青方队伍的教练朝她招了招手。她立即跑了过去,转而收到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刘涵发起了退赛申请。
这不算新鲜事,哪怕是奥运会上跆拳道选手也有退赛的选择,更何况这只是一次校园联赛。刘涵今天确实是带着伤病而来,这时候的右脚踝已经烫起来了,周木兰立即和联赛工作组沟通,半分钟后,刘涵的弃权正式生效。
退赛了?金丞垫着脚尖看了看刘涵的腿。嗯,确实要退,他今天状况不是很好。要是重大比赛也就算了,为了校联赛拼命,性价比不是很高啊。只不过这一回就美了江言,还剩下两局没打,那枚金牌就美美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金丞看着他那枚“得来很易”的金牌,不知不觉就动起了脑筋。
江言也没料到比赛会这么快结束,刘涵算是自己的老对手,所以两个人很有可能杀满三局。如果不是真撑不下去了,谁也不愿意退赛。他尊重比赛也尊重对手,第一时间过去查看刘涵的状况。
检查完刘涵,比赛还要继续,江言不能自己一个人跑了,便跟着联赛工作组东颠西跑,安排好北体大的选手就去忙女队员的比赛。还要安排中午的餐食以及下午的休息,各个方面都要照顾到。
好在他两年前就开始帮着师父打理道馆,工作得心应手,一项一项往下做也算不上手忙脚乱。
想起师父来,江言心里头就像堵了一块。这几年师父的身体差劲又不知道好好保养,还不肯听话,怎么想就怎么头疼。明明都快40的人了,怎么还活得那么娇气?
等到下午3点,第一届跆拳道校级联赛正式告一段落,无论是北体大还是首体大都对本次交流十分满意。体育部安排专车将北体大的选手送回去,江言反复确认完车辆才完全放松,这时候又从周英华教练口中得到了确定的消息。
下周一,首体大田径、游泳项目的一队要上高原训练,跆拳道的一队也跟着去练练。
这消息可太好了,以前上高原都要自费,现在学校能带着去基地简直再好不过。江言喜不胜收,可一想起昆明的日照又十分无语,脑袋里已经列好了清单,什么精华素、晒后修复、防晒霜和补水面膜、手膜,一样都别落下。
这就回去准备吧,万一缺了什么就必须赶紧囤货。江言又马不停蹄地回了宿舍,刚刚走到401门口,就听到了金丞那很好认的声音。
“……我也就是打最后一年,所以每一枚金牌都很重要。”
金丞正在和小熊说话。小熊放在衣橱里,摄像头对外,他脖子上还挂着金牌。刚刚说完他就听到了脚步声,于是下意识地关上了衣橱门,回过头时江言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你说什么?你想跑?项目是你说不练就不练的么?”江言笑得阴恻恻地问。
“你能别这么吓人吗,哥?你好阴暗爬行啊。”金丞笑嘻嘻地说,“我和以前的同学聊天呢。”
“什么只打最后一年?跆拳道要练就要从一而终,从现役到退役。”江言又往前了一步。
金丞被逼得靠住衣橱:“明年我可能就出国了啊,我家这么有钱,我哥说送我出去读书,将来要继承家业。”
“呵。就你那个哥?我都不想说他。”江言瞬间想起那个甩出手铐的金启明,“你和你哥聊天呢?”
“不是,以前的同学。”金丞摸了下金牌,忽然将两只手挂在了江言的脖子上。
江言微微蹙眉,看向他的手臂:“干什么?”
“你那块金牌,就是刘涵让给你的那一块,能不能给我?”金丞惦记上的东西就必须得到,“还有你那一招组合技,能不能教教我?当然,我不是非要白嫖你,我给你用用我的神奇护手霜。”
说完金丞将自己的手压在了江言的手背上,缓缓地摩擦起来。摩擦不仅生热,还真有一种油润缓缓化开了,最后被江言那双完美无瑕的手吸收进去。
“你闻闻,是不是挺好闻?”金丞捧起他的手。
江言像狗一样动了动鼻子:“香味有些化工。”
“你就知足吧。”金丞又指了指地板,“我还特意清理了宿舍,给咱们地板打了一层蜡呢。怎么样,好看吧?”
地板确实焕然一新,江言走过去看了看,又动了动鼻子:“怎么地板的香味和我手上的那么像?”
“因为就是一瓶啊,13合1,又是洗发水又是沐浴液又是护手霜,还能当地面清洁剂和地板抛光。”金丞诚恳地眨眼睛,“我们武校都用这个,可好用了。”
江言眉梢和眼尾的肌肉在隐隐抽动。
金丞真没想到, 江言会是这种反应……
武校那地方大家都很随意,每天训练完只想着赶紧洗澡睡觉。大澡堂,热蒸汽, 每个男生滑不溜秋地挤在一起冲热水,你挨着我, 我碰着你,连这13合1都是抢手货好东西。
怎么到了大学, 江言就不懂欣赏了呢?
“诶诶诶,你别激动, 你别激动!”现在他抱着刚刚洗完手的江言的腰, 整个人都要被江言甩起来, “别扔!大哥!哥!”
江言的两只手上都是水, 哪怕是湿漉漉的仍旧不妨碍他牢牢攥住什么狗屁13合1的瓶子。自己的手,居然和地板打蜡用一个东西?这什么破玩儿意!这东西是不是致癌!
为了保护这双手,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 多少精力,多少金钱!每天晚上睡前的手膜从来不忘,偶尔还做泥膜, 连手指缝隙和指甲边缘都保养得完美无缺, 怎么就被金丞给毁了!
“你别扔, 你松开它!”金丞还在努力,“你把它扔了我用什么!”
朱红色的塑料瓶就在江言手里攥着, 已经快要被捏瘪。金丞找准机会从他手里夺回命根子, 藏在身后说道:“你这人……到底要多讲究啊?这个真的很好用, 洗头发也很好使,都不用涂护发素。”
还能当洗发水和护发素,自己的手还能要么?江言绝望地闭了闭眼。
“不就是擦了擦手嘛, 很香!很香!”金丞心道不好,江言这反应像是要哭。虽然美人落泪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自己还没有那个恶趣味,要把人欺负成这样。
江言还是那个表情,站在原地不说话。金丞连忙将13合1收好,再转回来看他:“你……没事吧?”
“没事?我会没事?”江言眼里有一汪晶莹的液体,“我这些年行善积德,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恶果?”
“不是,哥,你真哭了啊?”金丞心疼地跑过去,“这和行善积德有什么关系,涂个油不至于上纲上线吧?宝贝你别这样,万因必有果,你的福报就是我。”
金丞想给他擦眼泪,可是手指还没触摸到江言的脸,他就偏着头躲开了。这场景就和87版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不吃药差不多,让人心生不忍,只想拿一吨的人参养荣丸塞他嘴里。
不是,而且这话也不对啊,江言你别往脸上贴金。什么叫“没做过什么坏事”?你把我压在墙角,逼我脱袜,你阴魂不散地盯着我,这都不算?
“别哭了,就当我做错了,给你赔个不是。”金丞心好累,一不小心激活了江言的泪腺。
但江言也没真哭,就是一阵悲从中来,仿佛艺术品被人毁掉了。金丞见他情绪好转,连忙乘胜追击:“好了,现在我也认错了,咱们还是好队友是不是?所以你那枚捡便宜捡来的金牌能不能给我?”
“不能。”江言颧骨上方红得很明显。
“那能不能教我组合技?”金丞不屈不挠。
江言擦了擦鼻尖:“不能。”
切,爱能不能,我有的是方法和狠活儿。金丞并不往心里去因为早就想好了playB,而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些,而是他晚上约了按摩和理疗。
这算是每一个运动员的福利项目,也是每一个体育学院必备的科室。首体大又不差钱,还有自己的“运动康复系”,每天晚上校医楼的康复部门都能排起长队,每个队员都像被雨水打蔫的小白花来这里寻求安慰。
金丞还记得周木兰的话,所以今天晚上按时按点来了。还没走进康复室,一股子浓重的药酒味直扑面庞,像是要把他熏倒,要把他整个人塞进黄酒罐子里头。
“嚯,这味儿够大。”金丞捏住鼻子,在正山武校时他就不喜欢涂药油。可是师父就很喜欢弄这个,总亲手给他们涂。后来师姐们逐渐长大了,他不好再上手,于是所有的药油都呼呼往金丞身上倒。
“来了啊?”周木兰刚刚把一台机器推过来,“你先去13号床躺下吧,我这边带带学生。”
“好的。”金丞去找13床,按摩床都很窄很长,只够容纳一个人。周木兰那边忙得两脚不沾地,体育部门永远是医疗人员比运动员少。她正在给白洋的膝盖扎针灸,同时给身边好几个学生讲着什么,这都是康复系的新生。
不少按摩床旁边的治疗师干脆就是康复系的学生,运用他们并不熟练的手法在同学的身上实习,将这些在场上龙腾虎跃的女生男生按得哀嚎连天。
金丞等了10分钟,周木兰终于过来了:“脱鞋,躺下。”
金丞顺从地踹了低帮帆布鞋,踹了船袜,老老实实翻着肚皮一躺。“我其实哪儿都不疼,就是今天有点累。”
“你们的‘累’根本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是长期的疲劳反应。”周木兰换了一副手套。忽然间,两个男生跑到她旁边,眼睛盯着金丞像是盯着一块色泽鲜美的五花肉,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之态溢于言表。
金丞往上缩了缩腿:“我不要他们!”
“小学弟,你这就不讲究了,来,学长给你按。”康复系的男生非常热情,在学校里逮住任何一个伤员他们都会围上来,像研究乐高小人一样研究伤员的各种伤势,恨不得把书本上的那一套知识全部用上一遍。
“我不要我不要。”金丞继续摇头,他可知道这些学生手下没谱!
“你们先去2号床,这边我来。”周木兰给两个男生安排了其他的工作,金丞这可是自己手里的项目,江言可是送了一大堆高尖端的美容产品呢。
等到他们离开,金丞松了一口气,但马上这口气就提了起来,因为周木兰在捏他的脚,像足疗。
“痒痒。”金丞又缩腿。
“忍着。”周木兰仔仔细细地捏上去,像是要把他的骨节掰开揉碎,“肌肉状态维持得不错。”
好酸痛,这就是金丞最直观的感受。因为每天训练量巨大,运动员的肌肉每天都在超负荷使用中,所以按下去那酸爽的感觉就像电流穿刺。周木兰的手已经到了脚腕,再往上就是小腿,这里的肌肉最致命。
“这边疼。”金丞又开始叫唤。
“娇气包。”周木兰嘴上说,手下持续用力。酸胀感原本只在一个点上,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按开了,变成了一个圆形的酸胀面,直接铺在金丞的小腿后侧。金丞只能忍住,但又觉得很奇怪,周木兰这手法不像是按摩。
按摩是递进推进,将酸胀点、老损点和筋膜点按开,推开。比起真正的按摩,现在周木兰做得更像是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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