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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闲泽]神仙不好当 (家出)


  “好了好了,不逗殿下了。”范闲把手摊平,虫蛹闪出一道白色光芒,迅速张开了透明的翅膀,战战巍巍飞高了三指距离,似乎因为不能很好的适应新身体,又摇摇晃晃落回到范闲手上。
  这虫化了成虫,倒是有萤火虫的韵味,浑身闪着光芒,似若黑夜中的一盏小灯笼。
  范闲把手托举,将念情虫向上一抛,小虫儿终于展翅飞了起来,落在了李承泽的墓碑上。
  它在那块大理石墓碑上爬了一圈,停在碑面刻印的字上,吱吱叫了两声,飞回到范闲的头上不肯走了。
  李承泽盯着范闲发冠上的这点小光亮,见它没有任何后续动作,皱着眉问:“灵儿呢?”
  范闲同样困惑:“殿下稍等片刻。”话落,他伸手去赶头上的小虫,催他赶紧动动。
  神官的手若是真的拍下来,对小虫而言必定是灭顶之灾,念情虫紧张地吱了一声,迫不得已飞了起来,在范闲身上饶了两圈,又是停在他头顶不肯走了。
  李承泽讨厌它的模样,见那虫子在自己墓碑上爬了几圈,仿佛它落在自己身上一样难受,现在念情虫消极怠工,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冰冷得杀气腾腾。若不是他恶心这类虫子,早就对着范闲的头顶来一鬼爪了。
  他道:“范闲,我看这虫子不是用来追踪转世之人的,是用来找想死的人的。”
  范闲一听,心想这可坏了。用了那么多念情虫,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心想莫不是自己弄死了它那么多兄弟姐妹,这回终于来了个受家族重托来报复自己的?
  他无奈地把小虫子从自己发冠上抓下来:“大哥,我和您打个商量,咱们有什么苦仇大恨,下回再算可以吗?虽然您就这一条命,但是事成之后,我定对您的家族尽心尽力,再也不乱杀无辜了。”
  念情虫吱吱叫得更加大声了,它拼命地闪耀着身上的光芒,在范闲手上抗议。
  范闲见那虫子拼命的样子,似是故障了一般,忽然茅塞顿开,脸上冷汗直冒,局促不安起来。
  手上的念情虫似乎是在为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喝彩,扭着身子兴奋起来。
  李承泽死后,范闲的确对他念念不忘。范闲也不知为何,整日的怅然若失,好像时间忽然被人偷走了一段,浑身不自在。李承泽说他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他没否认,也不承认,那种矛盾且尖锐的想法一天天侵蚀着他。范闲明白自己同李承泽未曾连枝共冢,却因为天生的相似,有过那么一刻情深一往。
  但那种情感,也仅此而已了。
  他觉得不过偶尔会想起李承泽,那情感在墓碑上已凝集至此了吗?
  往日不可追,范闲明白这个道理,他很少沉迷过去,只想做好现在。可这念情虫这么一针见血地道出此事,让他实在束手无策,敢怒不敢言。
  好在李承泽因为厌恶那东西并未注意到那小虫儿的异样,只是见范闲对那虫子的自言自语,讽刺道:“傻人养了只傻虫,绝景。”
  范闲耐下脾气,生怕被李承泽发现,捂着手上的虫子低语道:“大哥,别光盯着我啊。您再嗅嗅这墓碑,上头有位姑娘的气息,让您找的是那位,不是我。”
  念情虫听了,这才不情愿地闪耀着身上的神光,装模作样在范闲手上滚了一圈,鄙夷地扭扭屁股飞走了。
  连只小虫子都嫌弃自己,范闲觉得自己这神官是越当越没面子了。
  李承泽找人心切,懒得管范闲在那自怨自艾,起身追上那虫子。念情虫飞得快,李承泽脚步也不慢,跟得紧紧的。
  范闲还沉浸在刚才念情虫的反应里,他瞧了瞧尚在花期的合欢树,掉下的一小丛树冠倒在树下,微风一动,花瓣如蒲公英飘飘洒洒。他鬼使神差地上前,掰下了一截小树枝。
  范闲追着念情虫的痕迹跑了许久,黑夜渐渐转亮,东边的天际吐出一道火红的朝霞。潮湿的空气中飘来咸味,风声慢慢变大,隐约听到阵阵浪涛声,范闲明白,他们是来到海边了。
  远远的,他便看到李承泽立在小小的海崖边,赤脚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块上,约是跑的太快,鞋子也弄丢了。
  这是李承泽第一次听到看到大海,呆在那里愣了半天。海风太大,吹得他一头长发如云飘逸,清瘦的身子被裹在衣物间,衣袖纷飞。范闲不由回想起上辈子看的那些电视剧,海边自杀的人,最后一幅场景大多是这样,决绝且孤独。
  念情虫明明往前还飞了半里地左右,李承泽却停留在这里,范闲走到他身边,见他表情温和,面带浅笑,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范闲只得同他一起站在海崖上,离下头涛涛的波浪一线之隔眺望。
  忽然李承泽伸出手指着海面,淡淡说了一句:“灵儿回来了。”
  范闲顺着他的手望去,的确,微微亮起的天际,一艘不大不小的渔船摇摇晃晃得朝岸边驶来。坐在船头撑浆的是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比李承泽更加柔和,对着渔船中央的女子说着什么。那女子脸上没什么绮罗粉黛,苹果肌被海风吹得红彤彤,利索地用手上的钩子整理渔网,将今天捕来的鱼虾螃蟹按种类丢在不同的水桶里。她手上的活不停,抬头回应那个男人,今日收成不错,两人自然脸上笑容熠熠。
  两人那副样子,连范闲都看呆了。
  李承泽拉拉范闲的衣角,问:“他们今天捕到了什么,你认得吗?”
  范闲只看到那两人满满一箩筐的收货,哪里看得清这鱼是什么鱼,这虾是什么虾。
  李承泽生前吃的山珍海味不少,却都是放在盘子里的熟物,也不认识什么生鲜海鲜。他被日出的太阳刺了眼睛,眯着眼又凝视那两人的船靠了岸,接应二人的伙计也把装鱼虾的家伙拿过来,帮两人拉拢渔船靠岸。
  范闲看不得李承泽惆怅的模样,只得道:“看不清呐,要不上去仔细看看?如果你想和灵儿说说话,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我怕我一过去,明天就只能看到他们的尸体了。”
  “不是说,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死吗?再不济我帮你护法,你躲到我袖子里来,我带你过去。”
  李承泽斜眼瞧他:“我就是随便看看她,你瞎掺和什么。”
  他说是这么说,人倒是诚实地蹲在了石头上,两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那两夫妻给船卸货。
  念情虫帮他们找到了人,功成身退,气息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范闲叹了口气,瞧李承泽看得仔细,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话题,便说:“渔民大多寅时时分就得起床出海,赶在清晨第一批海货上架前出货。”
  李承泽不回应,范闲以为他没听,心想他应该是累了,又来了一句:“等会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整顿整顿再出发。”
  海风呼呼,听得李承泽耳朵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李承泽才开口:“是吗?那渔民好辛苦啊。”
  “……”感情还在想先前那句话的内容吗?
  李承泽面上冷淡,实则内心五味陈杂。他对叶灵儿谈不上感情,却多少有过情谊。过了这许多年,见了墓碑,又看了叶灵儿,有些许庆幸她的安好,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难过。范闲多此一举种的合欢树像是一层酸楚的屏障,遮住了那个空荡荡的皇陵,也遮住了李承泽的双眼,搅的他大脑生疼。海风吹得他眼睛泛红,但他不能揉眼睛,只怕一揉,里头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范闲按了按太阳穴,一夜没睡,饶是神官也受不了了。他不忍看李承泽的黯然,只想快些把他拖离这个海边,本还想安抚李承泽几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范兄”。
  范闲一个激灵,这下瞌睡虫也被打跑了,他看了一圈四周,并未有人,还想着是自己累得出现了幻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范兄,是我啊,程君,我在你们后面,你小心过来,别让他发现了我。”
  千里隔音术!难怪李承泽听不见。
  范闲见李承泽还在那里默默发呆,根本无心看自己,赶紧迈开脚步去找人。
  果然程君躲在离他们不远的石堆下,见了范闲,赶紧把手上的烫手山芋给了他:“给,这是你要的踏金印,你可得记着还呐,千万得完璧归赵。”
  东西到了手,见程君一脸惴惴不安,范闲笑道:“多谢。为何如此慌张?”
  程君明显脸上带了话,欲言又止地看了范闲一眼,伸手在范闲手上写了一个“天”字。
  天界耳朵万千,指不定就被谁听了去。程君如此反应,定是他借金印的消息走漏了风声,或是这金印本身就有问题。
  能帮范闲的只有这些,程君赶紧露出一脸非礼勿视的表情:“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同施白猜拳输了,被那杀身鬼盯上,可够我吃一壶的。”
  “……”
  还不等范闲把东西收好,程君又恢复了八卦的样子:“欸,你们刚才在干嘛?为什么不动手,海边冷冷冰冰的,风景有什么好看?”
  “动手?……你是指打架?”
  程君真是恨铁不成钢:“我说的动手,就是那个呀!”他双手举起大拇指,暧昧的靠在一起,“亲嘴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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