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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雨(一只狌狌)


空气中凝固了两秒。
“你威胁我?”
回答井锦的是仲阳夏的一声冷哼,似乎带着无尽的嘲笑。
“我要八百万。”井锦突然收起来楚先前楚楚可怜的模样,咬了咬牙说:“给我八百万,我把他行贿的证据给你,还有大量仰文轩和他们公司高层聚众强迫妇女寻欢作乐的视频。”
这些东西握在井锦自己手里根本递不上去,他原本是想等仰文轩结婚前期拿去威胁一手,敲诈一波,可不想已经被仲阳夏察觉端倪。
自知自己玩不过仲阳夏,井锦立刻决定不如趁现在捞一笔,带着父母从此远离Z市。
“你得保证绝不向我报复,也不能泄露出去是我给你的证据,我保证再不出现。”
“行。”仲阳夏爽快地点了头,“加上你受伤的手,我给你一千万,你立刻消失。”
井锦艰难地撑地站起来,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示意打手:“把我手机给我,我把东西传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杨柏得到仲阳夏的示意,走到井锦身边进行交接。
过程很顺利,井锦确认了一遍余额,回头又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对仲阳夏说:“阳夏,我都是被逼的,希望你不要太恨我,我会永远祝福你。”
两个打手把路让开,井锦立刻头也不回,飞速地离开了包厢。
“仲总。”杨柏低头叫他,“怎么处理?”
“他头发里藏有微型摄像头。”仲阳夏翻动着杨柏的手机,冷声道:“放心,他带不出这间会所,至于那些钱。有胆子要,也得有本事花才行。”
杨柏闻言放下心来,也由衷地感慨仲阳夏心思缜密的程度,井锦伪装得极好,颤抖恐惧惊慌失措都非常真实,令人难以分辨,也或许井锦这人本身就是真真假假的。
总之杨柏和其他两个经验老道的打手居然一点都没发现他头发里藏了东西。
“这些东西能扳到仰家吗?”杨柏有些担忧。
“光凭这些当然不够。”仲阳夏把手机按灭,还给杨柏,“仰家这么些年有仰甲那个谨慎的老东西坐镇,短时间要抓他们的辫子很难,不过现在,我们有了敲门砖。”
仲阳夏冷笑一声,低声对杨柏嘱咐了一些东西,杨柏听得眼睛亮了又亮,对仲阳夏竖起大拇指:“仲总,高!”
“你去办,我这几天有事。”
杨柏顿了下,点头,“我明白。”
与Z市相隔一千多公里以外的S城,是个山清水秀的五线城市,生活节奏慢,物价水平一般,很适合养老生存。
仲阳夏下了飞机,将手机打开,蓝色软件里面的那个红点,此刻距离机场只剩一百多公里。
黑夜降临。
夏末的晚风呼呼吹动着街边茂密的树冠,仲阳夏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等了一个多小时。
蚊子嗡嗡地从车窗留下的缝隙飞进来,叮了仲阳夏一脖子的包,但他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路口的方向,安静得宛如一座雕塑。
终于,快十点的时候,蓝色软件上的红点正在缓缓靠近车辆方向。
仲阳夏把车窗降得更低,终于看清了人。
手里拎着宵夜,林雨生看起来有些紧张,时不时往后看。路边突然窜出来一只流浪猫,吓得他整个人跳了起来,手里的东西差点撒了,过后又一直拍着自己的胸口压惊。
这段时间以来林雨生瘦了很多,短袖穿在身上似乎都空落落的。
仲阳夏紧紧地盯着他,一刻也不曾偏离。
林雨生刚从自己身边逃离,惊恐不安还没平静下去,仲阳夏忍住了打开车门的动作,只是掏出手机对着林雨生有些模糊的背影拍了照。
随后静坐着,把照片放大,再放大。
“好好休息,一个月后见。”仲阳夏的话语散在风中。

第72章
在仲阳夏靠着那张不甚清晰的背影照片每天勉强入睡四个小时的第三天,被安排去盯着林雨生的人来了电话,称他们被人黑吃黑,揍得不轻。
“根据他们的口述,对方也像是老手,专业果断。”杨柏伸出食指推了推镜框,语气有些凝重,“看来还有另一拨人待在林先生身边,只是不知道意图到底是什么,就怕……”
“是保护他的。”仲阳夏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结痂不久的烟疤,揉着揉着,又将伤口揉裂开,鲜血开始涌出,他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医院那辆法拉利,查得如何?”
杨柏皱起眉头,显然也觉得很诡异棘手,“车主是个六十岁老头,身家清白,没什么不良记录,也查不到当时那个把林先生带走的年轻人的任何信息。”
这就耐人寻味了。
仲阳夏沉默片刻,抽出纸巾敷衍地按在伤口上,鲜血很快洇显在纸巾上,格外刺眼。
“他刚来Z市的时候似乎认过一个大哥,一起住过桥洞,去查查那个人还在不在。”
杨柏心里虽觉得开法拉利和住桥洞的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但以防万一,还是赶紧应声去查了。
“不会有人查得到你的,哥哥。”
说这话的男人长着一双多情眼,唇角时刻带着一点上翘的弧度,使得他看起来很是年轻温柔。
他歪着头笑得绚烂,手却不老实地往季迹衣服里钻。
“顾景煜!”季迹猛地拍开他的手,冷眼瞪他,“手给我放干净点。”
“哥哥。”顾景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可怜地眨了两下眼睛,“可是我很生气,你离开我那么久,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朋友,我都不知道还要等你多少年。我吃醋,可我还安排人帮他了,你为什么不感谢我抱抱我,却要打我?”
“我哪里打你?”季迹简直无语了,“你特么别装得跟个什么一样,你我之间不过交易一场,我早晚还是要走。”
顾景煜于是垂下了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我会听话的哥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朋友,你别不要我了哥哥,以前都是我做错了。”
季迹懒得听,想要把衣服里的咸猪手给拔出来,对方却纹丝不动。
“哥哥,我想要。”
“……”
“你他妈!”季迹指了指外头高高挂着的太阳,“你昨晚才……你是猪吗一直吃!”
“我年轻啊。”顾景煜笑道:“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冒着多大的风险帮你们,我可是在和仲阳夏作对耶。”
嘴里说着害怕的话,但顾景煜的脸上却根本没有担忧的表情,季迹叹了口气,明明心里知道顾景煜是一个怎样表里不一的人,可他还是会忍不住上当。
顾景煜眼角一抬,知道季迹动摇,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立刻把人压倒了。
“总之,”两小时后季迹从浴室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跟林雨生打电话,“我们觉得很大可能是仲阳夏。”
“我知道。”林雨生坐在窗边,俯视着楼下,季迹安排的两个人正蹲在一个隐蔽的花坛边上抽烟。
“真是奇了怪了。”季迹有些困惑,“他速度怎么这么快?我们特意选了S城这么个地方,全程没有留下你的任何身份信息。”
“再观察一段时间。”季迹拍板说:“要是他有什么动作,我们立刻转移。”
林雨生应下,很是不好意思:“大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为了我……”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但隔着手机,季迹已经猜到了他的下一句;
你又怎么会回到那个恶魔身边。
“你别想太多。”季迹叹了口气, 瞥了一眼正在阳台上抽烟的顾景煜,低声说:“就算不是因为你,我也不可能躲得了他一辈子,反正我这一生终究都要跟他纠缠在一起,我已经无所谓早晚了,能帮到你反而令我很开心。”
林雨生抿了抿嘴,内心很是沉重,其实季迹也不比他幸运多少。
季迹本是小康家庭用爱养出来的孩子,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父母,他也在最难过的那一年,捡到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刚满十八岁的男孩。
本以为是救赎,季迹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他那时才大三,一边养着顾景煜,一边读书。
顾景煜骗他说要复读,季迹便又承担了补习的工作,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虽然差了三岁,但季迹也不是不敢爱的人,他想顾景煜以后念大学,他已经毕业,可以过去照顾他。
两人顺理成章地同居,但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顾景煜开始玩消失,有时候两三天,有时候一周,不止如此,顾景煜还会提分手,季迹不舍,觉得顾景煜年轻任性,便总是挽留他,顾景煜也每次都同意复合。
但下一次,相同的事又会卷土重来。
一年的时间里,季迹不知道求了多少次复合,赔了多少次笑脸,流过多少次泪,逐渐地他也感觉到累了,开始怀疑当初仓促地选择走到一起,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他想,等着顾景煜高考结束,趁着顾景煜去读大学,便提出两人分开冷静一段时间。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又一次顾景煜消失之后,他不是在家等到了他,而是在电视上。
顾景煜,Z市顶级豪门顾家长孙,顾家势力庞大,商政皆通。作为最受宠爱的长孙,他不喜欢被规则束缚,热爱自由,热爱音乐。
17便考入全国顶尖的海名音乐学院,以其惊人的才华和出众的容貌,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但顾景煜没上几天课,就嫌无趣,三天两头翘课出去找灵感。
他扮演过流浪者、打工人、甚至傻子,混迹在人群里。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他被一个叫季迹的人捡回了家。
顾景煜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灵感。
他伪造身份经历,和季迹谈恋爱,反复分手,他沉迷于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季迹的眼泪,他细细品尝着自己的心痛不舍和季迹的难过悲伤,这些都是他灵感的源泉。
和季迹在一起的一年,顾景煜创造出了他最喜欢的13首歌曲。
顾景煜给自己的这张新专辑取名为《四季有迹》,词曲创作、音乐制作、歌手都是他一个人。
这张情绪高低起伏巨大,有甜有苦的专辑,一经发布便火爆全网,顾景煜也因此有了和家里叫板的资本。
他上了自己的第一档综艺,季迹看着电视里缩小版的顾景煜,感到无比的陌生。
顾景煜后来来找他了,认错流泪,保证没有下一次,坚决不同意分手。
季迹搬了五次家,顾景煜总能很快找到他,然后跪在门口,求他原谅,最终季迹没有忍心,还是和好了。
可惜,再不如初。
顾景煜很忙,忙着念书,忙着上节目,忙着开演唱会,忙着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他的朋友们个个光鲜亮丽,长着男女主的脸,又有才华又有颜。
顾景煜给季迹数不清的钱,却再没有给他煮过一碗热腾腾的泡面。
可季迹只想吃泡面。
又是一次深夜,顾景煜带着一身乱七八糟的酒味和香水味回家,季迹跟他说想吃泡面,顾景煜很累,就拿手机给他让他随意点外卖,可季迹就是咬着牙非要吃泡面。
“你闹什么?”顾景煜有些不耐烦地皱眉:“哥哥,我真的很累了,点外卖好吗?”
季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顾景煜如今已经坐拥千万粉丝,再不是曾经满眼只有他的大男孩了。
是不是在自己身上找不到灵感了,就要去寻找新的人呢?那他们的曾经,又算什么?
季迹感觉自己笑了一下,他站起来,对顾景煜说:“小煜,我们玩个游戏吧。”
以为是要玩什么刺激的,顾景煜总算是来了点兴趣,眼睛亮了一下,“哥哥你说,玩什么?”
“玩我藏你找。”季迹拿过一条黑色的长布,绑住了顾景煜的双眼,“我去外面的浴室洗澡,十分钟后,然后你出来找我。”
顾景煜舔了舔嘴唇,兴致勃勃地说:“好,哥哥一定要藏好,我会很快找到你。”
季迹眼角划过一滴泪,低头吻了吻顾景煜的额头,应声,“好。”
这场游戏一玩就是三年。
但因为林雨生,这场游戏提前结束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季迹把毛巾丢在一旁,顾景煜也正好从阳台进来,季迹并不避讳他,继续和林雨生说:“桥洞住久了,换别墅住住也行,反正不是我掏钱,你别操心我了雨生,好好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争取早日摆脱仲阳夏那个傻逼。”
“好。”林雨生苦笑道:“我加油。”
挂了电话,顾景煜又黏到了季迹身上,“哥哥,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拿去撒着玩儿都行,就是不能再离开我。”
“哦。”季迹懒得搭理他。
“哥哥,你刚才的话有错误的地方。”
季迹歪过头看顾景煜,“哪里?”
“仲阳夏是傻逼,正确。”顾景煜弯起眼睛,“但是要摆脱仲阳夏,难。”
“就算是你也不行?”季迹有些诧异,顾家底蕴深厚,不至于保不住林雨生一个普通人吧?
“仲阳夏虽然是个傻逼,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厉害。”顾景煜故作苦恼,“家里长辈不久前还叫我去和他结交,可我从小最讨厌他了,再说我现在还不是家主,只能悄悄帮你们,所以如果仲阳夏势在必得的话……很难喔~”

最近很是风平浪静,再没发现过异常情况,林雨生稍微放心了一些
今早细雨纷纷,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带着丝丝凉意,是要进入秋季了。
林雨生从衣柜里摸了件外套穿上,准备把积了一天的垃圾拎下去丢掉,顺便再买份早餐吃,在开门的那个瞬间,他才刚决定好要去吃包子。
门板裹进一阵轻微的风,扫过林雨生的脸庞,熟悉的味道叫他动作一顿。
昏暗的走廊里,仲阳夏就站在林雨生面前两步的位置,头发微湿,面庞的轮廓在这朦胧中愈发显得深邃。
仲阳夏在门开的那一刻就站直了身体,他抬眼看向林雨生,看清对方眼底的惊讶、茫然和抗拒。
真正对视上的瞬间,心里想说的成千上万句话,哽在喉头,仲阳夏最终只先说出了一句,“别怕。”
仲阳夏居然绕开了,哦不,或许是处理了季迹安排在楼下保护林雨生的人。
手中的垃圾“啪”一下落地,林雨生猛地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关门。
门被快速地拉向关闭,眼看就要严严实实地合上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抵在了门框上,林雨生没来得及卸力。
“砰——”
一声闷响,门板结实地砸上仲阳夏的指背,瞬间传来一阵剧痛,但他只是轻轻拧了下眉,随后趁着林雨生怔愣的空隙,反手将门拉开。
指背已经迅速红肿起来,仲阳夏面不改色地把手背到身后,往里跨了一步走进屋里,林雨生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表情开始变得惊恐,他只好又重复,“别怕。”
仲阳夏向来不会哄人,也不知道能用什么语言来让此刻的林雨生平静一点,他轻吸了一口气,罕见地带着些许紧张地第一次叫出口:“别怕,生生。”
林雨生双眼瞬间瞪大,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噎在了喉咙里。心脏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剧烈跳动起来,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给震住了。
除了父母,从没有人这样亲昵地叫过他。
更何况是仲阳夏。
眼见着林雨生脸色似乎更不好了,仲阳夏下意识靠近了一步。
“你别过来!”林雨生突然大声吼道:“你滚!立刻!”
往日里那总是皱眉不耐烦、眼神中透着不屑与傲慢的仲阳夏,此刻竟和曾经判若两人,他微微弯着腰,尽可能轻地说:“我们谈谈。”
“你凭什么这么叫我?”林雨生眼眶通红,他现在一哭左眼就阵阵胀痛,他捂着左眼冲仲阳夏吼道:“你没有资格,你滚啊!”
仲阳夏半举起双手,担忧地看向林雨生的眼睛,说:“对不起。”
心跳加速,呼吸不畅,林雨生的胸膛快速起伏着,他放下手,指向门口,指尖在轻轻发颤。
动作代替语言,他叫仲阳夏离开。
仲阳夏心脏猛地揪了一下,林雨生现在看起来好崩溃难过,而他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趁着林雨生眼睛不舒服,快速眨动的一秒钟,仲阳夏两步上前,瞬间将林雨生拥进怀里。
两人胸膛嘭地撞在一起。
距离两人上一次拥抱,已经不知道相隔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以至于如今,彼此都感到熟悉,又陌生。
林雨生的身体在仲阳夏的怀抱中僵硬得如同一块化石,半秒后,他剧烈地挣扎起来,但仲阳夏的双臂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将他箍住,不容他分毫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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