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言迟疑了许久,最后在懒惰的支配下做出决定,“你帮我拿着吧。”
费奥多尔没有拒绝,他应了一声,“好。”
以千岛言的记忆力,这把水果刀多半要被遗忘在他这里了。
费奥多尔检查了一下对方没有受伤后,牵着对方离开这一片区域,后者心不在焉的模样很明显在思考些什么。
千岛言觉得自己果然应该离对方的计划远一点,否则根据刚刚费奥多尔检查自己体术时的模样,他迟早要成为无情的工具人,还是三百六十五天无休的那种。
潮湿阴冷的薄雾笼罩着这座城市的一切,就连夜晚的寒风都像是在雾气中举步维艰。
屹立在路边的犹如铃铛模样的庭院灯散发的幽幽白光几乎跟雾气同化,走在薄雾中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寂静的世界。
与人交手剧烈运动时的兴奋逐渐冷却平息,疲惫裹挟着困意加倍卷土重来,让千岛言觉得走路都是一件耗费生命的事情。
“千岛,千岛?”
费奥多尔一连喊了对方好几声,最后停下脚步,伸出手捧起对方脸颊,使那双失焦的猩红色眼眸中映出自己的模样。
敏感的脸颊上像贴了两块冰一样,冻得千岛言后知后觉的回神,发散的思维强行拢聚,不解地望着对方,“嗯?”
费奥多尔轻叹一声,对方的精神状态比他想象中的糟糕,但从对方游刃有余的打斗中来看也没有特别糟糕,处于可以放手的范围内。
“你愿意跟我回俄罗斯吗?”
“回俄罗斯?”千岛言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眸又缓缓眨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缘由。
费奥多尔没指望对方能在这种状态下推测出什么,“我需要筹备一些重要的事。”
“危险吗?”
千岛言困倦无比恨不得倒头就睡,但他们才刚刚走到据点所在的区域,而一向号称身体病弱的费奥多尔肯定也背不动自己。
“我想应该不会有危险。”费奥多尔松开手,转而摸向对方手感极佳的长发。
既然不会有危险那费奥多尔问自己去不去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去西伯利亚爬山强身健体?
换平时千岛言指不定就因为想看费奥多尔气喘吁吁爬雪山而同意了,但是现在不行,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我不去。”
他实在是太困了,根本不想长途跋涉,再加上俄罗斯没英国环境舒适,他也不想去那么寒冷的地方。
他还没跟狄更斯见面取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分成,伦敦戏剧还没迎来最后的落幕,千岛言舍不得放弃看热闹,即使他现在很困。
费奥多尔毫不意外,他似没办法一样,重新牵起对方的手往据点方向走去,千岛言温暖的体温驱散了他手中的严寒,复苏的暖意在两人手中传递。
他纵容地说道:“那到时候千岛来找我吧。”
“你要去很久吗?”千岛言揉了揉眼睛,嗓音模糊。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眼眸中浮现千岛言熟悉的神色,那是一种执着到偏执的情绪,无端显得有些危险。
他轻声说道:“我会等你。”
千岛言近乎被困意俘获的思维没有去细致思考,他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一种容易喜新厌旧的著名猫猫——千岛言。
千岛:去俄罗斯?可是我更想留在伦敦看戏欸……
费奥多尔:……(不出所料)
又是一次万更呢!(暗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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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千岛言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
伦敦天空不放晴的时候会呈现出一种铅灰色的岩石质感,厚重的云层层叠叠,没有阳光的炽热无法驱赶夜晚遗留下来的薄雾,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压抑沉闷,恍若天灾降临的预兆,又或者会给人雾中会站起突然苏醒的瘦长怪物一般,叫人惶恐不安。
不过这点对于在伦敦生活习惯的人来说显然是不成立的。
不知是不是受天气影响,这处被称为伦敦最繁华的街道今天没有以往车水马龙的拥挤模样,连带着在街头表演的那些‘艺术家’们都没了踪影。
一个打扮低调的男人穿过人流匆匆走入一家坐落在街角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平时很受上流人士的喜爱,通常座无虚席,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只有好位置上还坐着人,咖啡厅里放着古典舒缓的音乐,一向是消磨时间的好地方,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狄更斯一杯咖啡一张报纸就能在这儿坐一下午。
他站在咖啡厅里环视了一圈,没找到给他发消息的那个人。
是迟到了?还是又遇上了什么事导致他又被放了鸽子?
正当他皱眉为又一次被爽约而感到不满时,裤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往你右手边看,我坐在第三扇窗旁边。」
顺着消息指的方向看过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位除了同样是金色长发以外,外貌和气质都跟千岛言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
如果说千岛言真正的样貌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俊美到妖异的致命危险感,那面前的男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干净又冷漠,像是凡人难以触及之地的雪风中蹁跹的冰晶。
然而这种感觉在他落座到千岛言对面时被无情的打碎了。
没有任何一片冰晶会有如此浓郁的香气,劈头盖脸让他猝不及防,熏得他差点失了礼仪。
“噢,我的老天。”狄更斯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他伸手抵着鼻子,“你打扮成这样就算了,身上喷的香水是不是太多了点?”
千岛言抬起那双带着浅蓝色美瞳的眼眸恹恹扫了一眼对方,抬了抬下巴,“我没喷,给它喷了。”
狄更斯像是终于在浓香中辨别出了方向,看向那把靠在窗边的黑伞,以他经营拍卖场多年的经验当然能够看出这把伞的不凡之处。
这把黑伞被做出了攻击性,毫无疑问是会把花哨的武器。
“你使用它后没清洗?”
他尾音微微上扬,似乎难以想象对方居然是如此‘不拘小节’的一个人。
“洗了。”千岛言面上露出些许厌烦,“但是还是有味道,我讨厌血腥味。”
费奥多尔在离开前几乎可以说帮他把一切他日常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无论是手机还是食物,就连伞都清洗干净了。
但伞上残留着的血腥味却犹如附骨之疽般难以去除,再加上那股困倦的怠惰依旧伴随着他,不想再浪费精力为不知道洗后还有没有血腥味的伞再清洗一遍,索性用香水去掩盖,又因为一时不注意,没察觉到香水盖子的松动,大半瓶香水全都落在了伞上。
这下堪称生化武器,一想到房间里那股近乎让人窒息的香气,千岛言又开始头疼。
狄更斯沉思了一会儿,他消息并不迟钝,联系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以及千岛言今天不同寻常的伪装,轻易能够得出答案,但还是哪里不太对……
“不用猜了,那些人是我杀的。”千岛言能够轻易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异能反馈回来的噪音让他耐心不断下降,直接大大方方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除了当初你被那些人在全欧洲追杀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因为躲避其他人而选择伪装,这是又怕死了?”
狄更斯伸手招来一名服务员,点了一杯普通的拿铁。
等服务员离开后,千岛言才接着说道:“因为麻烦,那些人像蝗虫一样没完没了,会浪费我很多精力,而不巧的是,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狄更斯表情有些古怪,“那为什么你昨晚要对他们出手?”
在他看来,昨晚的那些事根本就是「死屋之鼠」的钓鱼执法,跟之前酒馆里发生的血洗案一模一样。
「死屋之鼠」跟「钟塔侍从」做交易这件事完全可以被掩盖的严严实实,但偏偏走漏的风声,这两个组织里会有内鬼这么大胆?不,这已经不是大胆的范畴了,完全是自寻死路。
所以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个组织间有一个组织故意透露的,而「钟塔侍从」显然不屑于做这种事,那个组织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高傲,那肯定是「死屋之鼠」做的。
原本狄更斯以为这是千岛言的手笔,毕竟对方一向喜欢做一些吸引仇恨值的事情,怎么让局面混乱怎么来,因此这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在千岛言身上就很合理。
他甚至以为这是千岛言在含沙射影当初血洗酒馆的事,故意去打那些人的脸。
但根据对方此刻的反应,似乎并不是这样?
千岛言含糊地敷衍,神情倦怠又烦躁,“我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今天甚至可以不用伪装出门,伪装花费了他很多时间和精力。
正巧此刻狄更斯点的拿铁被端了过来,他迟疑地问道:“你要不要来杯浓缩咖啡?”
在所有咖啡里,浓缩咖啡的提神效果最好,平常咖啡都是由浓缩咖啡添加其他饮品稀疏的。
原因无他,此时千岛言的表现看起来可太像没休息好了,虽然隔着一层伪装他没办法直接观测到对方真实的面色,但通过此时对方的表现完全可以感知到那份被人扰清梦的不耐烦,想必面色也好不到哪去。
平时千岛言眼底就经常笼罩着一层青色,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晚上不睡觉。
难道说是为了赴约所以没休息好吗?这样看起来自己岂不是罪魁祸首?
末了,似乎是为了补偿对方,他又添道:“我买单。”
千岛言淡淡看了对方一眼,知道是自己的反应让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不佳。
他压下心里的烦躁和倦意,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太苦了,我喝我手上这杯就好。”
千岛言手中是杯普通的拉花咖啡。
狄更斯没有强求,他从怀里拿出两张卡在桌面推向对方,“都在这里。”
为了减少其他人的怀疑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对方没有给他卡号,所以他把资金汇入两张不记名卡中,伪装成两枚胸针是不同的人寄售,以防被有心人查出来拍卖场居然与他人同流合污。
千岛言看了一眼被推过来的卡,没有伸手去拿,“这件事不着急。”
狄更斯露出了然的表情。
“你果然还有其他事。”
千岛言转过身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礼盒,放在桌上的时候有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像是金属也像是宝石。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对方盯着自己出神。
“狄更斯?”
“抱歉。”狄更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望着对方的眼神逐渐发生变化,他促狭道:“你早说你最近不方便,难道我还会是不识趣那种打扰别人热恋的人吗?”
也许是因为一次合作成功的案例,让狄更斯放下了先前对千岛言的冷漠,特别是在拍出「胸针」之后那些人因使用不了而找上门时,千岛言散播的第二则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加大了他们的说服力。
“什么?”千岛言眉头微皱。
“嗨,你可别跟我装了。”狄更斯指了指自己脖子,“她很热情。”
千岛言下意识摸向自己脖子,他今天礼服里面搭配穿的是中领衬衫,费奥多尔占有欲在那种事情上显然到达顶峰,后者脖子上的痕迹穿中领衣服可以勉强遮盖,而他身上的显然只有穿高领才行,但他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没有任何一件是高领,千岛言不习惯高领的衣服。
但他记得他在伪装时也脖子上的痕迹一同掩盖了,狄更斯是如何看见的?
后者像是明白千岛言的疑惑,他耸耸肩,“你刚刚回头时看见的,脖子后面没能遮住。”
千岛言放下手,叹了口气,颈后是视野盲区没办法很好掩盖,原本他以为用长发遮住就没问题了呢。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实说……那件事是真的吧?”狄更斯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秘闻一样,整个人透着欲盖弥彰的神秘感。
每一个人在八卦面前都会萌发出巨大的好奇心,狄更斯也不例外,桌面上的礼盒都被他忽视了。
“哪件?”千岛言端起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借此驱散脑海中因困倦而起的懒惰感。
“就是你在费奥多尔死后继承了「死屋之鼠」转而用组织的资金包养情人的那件事。”
狄更斯露出一个你骗不了我的眼神,在看见对方面色发黑想要辩解的时候,他身体后仰,摆着手做出一副我懂的模样,“男人嘛,这都是正常的,年轻就是本钱!”
说着他眉头微皱,又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千岛言的本意,那能够调动「死鼠之屋」又能让千岛言办事的人会是谁?
像是确认什么一样,“之前暗网上第二则关于「胸针」的消息……是你发的吧?”
千岛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这是他故意模仿费奥多尔风格散播的消息,用来给费奥多尔背黑锅的,他当然不会轻易承认,否则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而这种反应落在狄更斯眼里就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以千岛言的性格居然没有立刻承认!
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否认的意思!楠漨
狄更斯又联想到了什么,他目光落到对方拿出来的盒子上,又看了眼千岛言。
委婉地暗示道:“我只是个生意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生意人,否则我找你做什么?当然是有利益可以让你赚才会找你。”千岛言没能从对方跳跃又散发的心声里听出什么名堂,他干脆把注意力从异能反馈上抽回来,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当然当然……”
狄更斯心里直泛嘀咕,满脑子都是死而复生,如果「胸针」的效果是死而复生,那费奥多尔是不是也能活过来?
可是「胸针」不是在千岛言手上吗?费奥多尔怎么活过来?被对方挥霍自己组织的根基气活过来倒是有可能。
不过,千岛言也没给自己看过真正的「胸针」,那这也没办法证明对方真的有「胸针」……
还没等他得出个确切答案,只听对方语气冰冷,透着股戾气,像是想要杀谁不好直接动手而烦躁的一样。
“所以这件事情需要你帮我。”
“当然当……”狄更斯骤然一个激灵,回过神他立马改口,“杀人放火是赏金猎人才会干的事儿,我只是个生意人不会趟那种浑水!”
“谁要你杀人放火了?”千岛言看着对方义正言辞的过激反应困惑极了。
暂且不说他什么时候说要杀人防火,对方能够经营这么大的拍卖场难道这种事还做的少吗?这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你……你难道不是想让我去帮你对付‘死而复生’的费奥多尔重新夺回「死屋之鼠」?”这下轮到狄更斯困惑了,难道他猜错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千岛言更困惑了,如果问号能够具现化那他脑袋上一定都是问号。
狄更斯打着哈哈敷衍,“也是,也是……”
内心却更疑惑了,千岛言这反应不对劲啊。
正常来想,以费奥多尔眦睚必报的个性在他发现自己死后手下的人用自己组织的资产去养其他人,绝对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这个人换成自己搭档——千岛言,事情自然会变得复杂起来,狄更斯对费奥多尔并不是特别了解,几次接触都是冷漠的金钱交易,他听说过对方心狠手辣锱铢必较的作风,所以那个人即使是自己的搭档肯定也不会让对方轻易好过。
但「死屋之鼠」与寻常组织不同,唯一的强大战斗力只有千岛言一个人,费奥多尔肯定无法直接处死对方也不舍得赶走这唯一的战斗力,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压榨对方的力量顺带收回所有权利再从对方工资里把钱一一扣回来。
千岛言的个性能忍?那肯定不能啊!
所以想再干掉费奥多尔一次上位不是很正常的情况吗?
再加上他虽然不清楚昨晚「死屋之鼠」跟「钟塔侍从」做的是什么交易,但跟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胸针」肯定脱不了关系。
如果说「钟塔侍从」对「胸针」不感兴趣,狄更斯是绝对不相信的,那些个人高傲刻在骨子里,表面一副风轻云淡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十有八九血洗酒馆的就是他们的人,有哪个组织敢光明正大的在酒馆杀人?以为布层帷幕就能盖住一切?也就那些人才敢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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