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看着徐恒。
“国公近日可还好。”
徐恒皮笑肉不笑,他好不好花念不是最清楚吗,本以为魏宿走了他能轻松些,那魏宿就像条疯狗,抓住了郊外那点事死咬着他,没想到魏宿走了,花念也不遑多让。
这个月花念查了他不少据点。
徐恒:“我无事,倒是花大人最近该小心些,今日观魏王神态,花大人还是注意些吧。”
花念微笑:“我信魏王殿下是明事理的人。”
两人不欢而散。
花念上了马车,脸色沉了下来。
“非瀛,你亲自去一趟柳城。”
安王魏秀还在柳城,对方和徐恒或者冯家有什么关联吗,柳翊和魏秀的关系好,魏秀那次突如其来的提醒,希望是为情法而不是别的。
非瀛:“是。”
花念靠着车壁,他虚虚扶着自己肚子,得加快些动作了,徐恒不动手他也得想办法逼对方动手,他需要时间远离皇城,至少要大半年,让这个孩子安全出生。
还得应付魏宿......
花念揉着眉心,又想起魏宿在朝上的神态,圣上无子,早年曾有传言圣上还是皇子时被人下了药,无法有子嗣。
皇室宗亲内倒是不缺乏孩子,但魏宿和皇帝一母同胞,魏宿又未成亲,这个孩子若是被知道,花念眼里闪过冷光,这孩子只能跟他姓,他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可不是为了给魏家留个孩子,也不想未来都被拘住。
魏宿那边只能瞒,神医真的没有什么能让人失忆的药吗?
对此柳闻表示:“虽然你喜欢喊我神医,可我也是人不是神。”
他收回给花念把脉的手。
“两个多月了,一切康健。”
有个孩子也是好事,以前花念整夜伏案处理公务,身形瘦弱,现在这两个月三餐吃得多了些,人也按时睡觉了,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魏宿体质好,也还年轻,这个孩子没给花念带来什么不便。
花念吃着桂花糕,柳闻看着问:“不是嫌腻吗?”
花念顿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他最近喜好总是奇怪多变,这两天就喜欢腻腻的桂花糕。
吃不到半夜做梦都会因为馋桂花糕醒过来。
柳闻凭着经验笑起来:“你以后想吃的还会更多,记得茶每日不能饮超过两杯。”
等月份大些在给花念控制食量,花念现在连正常体重都没到。
花念吃完了桂花糕,点头:“好。”
他看着后院晒药的人:“神医,谢将军怎么跟过来了。”
柳闻看了眼后院,他摸着胡子,满意给花念介绍:“他现在是我弟子,放心吧,胳膊肘绝对不会拐向那个人。”
谢昔早年不学医简直是可惜,这人在这方面天赋太好了,他要好好栽培。
花念失笑,弟子啊,这样说来谢将军还比他高了一辈。
谢昔有苦说不出。
这边是师父,那边是兄弟,他今天跟着柳闻大明大摆进了花府,花府里每一个人对柳闻的态度都在明晃晃告诉他柳闻是花念的帮凶。
他开始觉得魏宿怀疑得没有错了,他师父这医术确实能做到想让魏宿瞎就让魏宿瞎,想让魏宿聋就让魏宿聋,而且,他师父显然认识魏宿,除了花念,他想不出还有谁能让柳闻冒着杀头的罪名帮忙。
柳闻对自己人真的特别好,教他医术倾囊相授,给他用的药材都是极好的,对他毫不避讳自己的事,完全把他当半个儿子教。
谢昔深深看着皇宫的方向。
兄弟,别怪我。
你问了我就说,你不问我也只能当作不知道。
自古忠义两难全。
花念:“谢将军。”
谢昔回神,他放下药材过去,咳了一声:“花大人。”
花念倒了茶给谢昔敬茶。
谢昔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干什么?贿赂他吗?他不会被贿赂的!
柳闻和蔼说:“接着吧,念儿算是你小辈。”
谢昔惊愕:“?”
花念轻笑:“神医是我二祖父,谢将军既然拜我二祖父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谢将军便是我小叔叔了。”
从哪算出来的小叔叔?不过谢昔看着柳闻的样子,这茶他得接,他若是接了......
谢昔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兄弟,现在我可能也是花念的帮凶了。
他接过茶,算是认了这声小叔叔。
花念心情不错,想吃荷花酥了。
谢昔听见花念的话,默默出钱。
魏宿真的被关了。
他当然不会那么老老实实被关一个月,可惜试图跑了八次都以失败告终,他皇兄过于了解他,他的体力也在告急。
魏珏第二天去看魏宿,和昨天没什么两样,他拍桌。
“魏宿,你是想成仙吗?你看看你几天没睡觉了。”
魏宿被骂了一顿,心不甘情不愿去睡觉。
睡醒了洗了澡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他要求见魏珏,他要出去!
魏珏不肯,朝上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现在想出去?做梦。
而且昨日花念进宫来说了对方计划,要让徐恒放松警惕,魏宿还是关着比较好。
于是魏宿被关了大半个月。
终于在第二十六天见到了魏珏。
魏宿立刻道:“皇兄,差不多了,放我出去。”
魏珏冷声:“放你出去做什么?你有什么急事吗?”
一声不吭跑去千里之外的易城,光是去的路程正常走就要走一个月,结果魏宿一个月多几天走了个来回,路上睡了没几个时辰吧,回来面容不整,朝服都没换就上朝,这是在急什么,后面有鬼追啊。
魏宿:“皇兄......”
魏珏打断魏宿:“说吧,你去易城查什么?”
魏宿一噎,他什么都没查,他只查了花念当年的事。
魏珏淡淡地问:“为了花念?”
魏宿不想他皇兄对花念不满:“不是。”
魏珏笑起来,魏宿对他还会说谎了,看来是真在乎,他语气软了下来:“这么着急找花念是查到什么了。”
魏宿知道他皇兄这个语气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斟酌了一下开口。
“皇兄,你还记得庆熙二十三年那个冬月吗?”
魏珏自然记得,他就是在那个冬月和魏宿一起,弑父弑兄,杀弟杀侄,一步一步踩着血走上了这个位置。
“你想说什么?”
魏宿低着头,有些失落:“我那次被人算计,眼疾也是那次留下的,那天看不见差点死了,误打误撞进了邀月楼,花念那日也在那里,是他救了我,但是我看不见,不知道是谁,我去易城是查这个。”
魏珏顿了顿,心立刻软了,魏宿第二日强撑着回来震住了虎视眈眈的世家,直到他登基才倒下去,那一年请遍了医师才让魏宿能重新视物,却留下了眼疾。
“救命恩人。”
是该好好感谢。
不过,魏珏问:“这跟五月初十有什么关系?”
魏宿手指握了握:“他骗了我,那天我以为他约我去看花,结果他回宫内查我的人了。”
魏珏听闻,一脸复杂看着魏,恨铁不成钢,都安排住进去一个月了,在朝上居然只敢问人家那天在哪儿。
魏宿不会早就喜欢人家了吧,在朝上谁都不盯就死盯着花念,每次都被花念查都气急,可一旦有事需要两人合作又无比配合,嘴上说是为了朝廷,实际怎么想的只有魏宿自己知道。参花念的折子跟儿戏似的,除了给花念找点事让花念忙起来以外再无动作,花念的钱,权一个没伤到。
他心情格外纷乱,这样幼稚吸引心上人注意力的方法是谁教给魏宿的?
欠得没边了。
换作他是花念,这种人打都要打出去。
难怪花念后来盯着魏宿查,救了对方一命还被对方针对,最后那人行为举止更像有病一样给自己找麻烦,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帮魏宿了。
魏珏疲惫挥手:“去吧。”
魏宿闻言立刻冲出了宗祠。
魏珏看着魏宿的背影,深深叹气,走出宗祠突然意识到什么。
“臭小子。”
刚刚是故意提及往事好让他心软吧。
魏珏身旁的太监突然出声:“陛下,天色晚了。”
魏珏:“知道...”
他猛然去看魏宿的身影,这儿哪里还有魏宿的身影,这臭小子不会大晚上翻墙去诉说衷肠吧,这会被打吧,他想起这臭小子上次去脱人家衣服被打了的事,他定定地看着黑夜,打定主意不管明天魏宿被打成什么样他都要装瞎。
“让人给魏王送些擦外伤的药,上次的可能不够用。”
身后的太监领了旨去了。
花念将今天的药喝了。
本来不用喝药,但是他莫名其妙觉得心慌,就去找柳闻配了药,他现在不同以前,他晚上必须睡,还得睡够。
花念刚躺下就听见常玉的声音。
“什么人。”
花念立刻穿好了衣服。
他早年经常被刺杀,毕竟对于世家而言,让一个人消失是最省力的办法,他有一队暗卫,柳闻在他小时候就给他训的,这才让他多次死里逃生。
他握着匕首,站在床尾。
谢昔和柳闻也察觉到了府里的事。
柳闻很镇定,他将一碗药递给谢昔:“你去送给花念,让他喝了。”
谢昔立刻明白为什么让他送,无论是谁在府里,他终归有个身份。
“好。”
他拿上药朝着花念的院子去。
刚跨进院子就被石子砸了。
他敏锐看过去,随后嘴角忍不住抽搐。
魏宿怎么在这儿?
那刺客是魏宿啊。
魏宿也想问谢昔,对方怎么在这,一路走来如入无人之境,竟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谢昔。
他当初住在花念这里,去花念的院子都有人拦住,怎么谢昔这么容易啊。
谢昔低头,装没看见,他去敲花念的房门。
“是我。”
花念从床尾出来。
“谢将军啊,进来吧。”
谢昔将药放在桌上:“师父让你喝了,安神的。”
花念温和道:“知道了,府里不太平,谢将军当心些。”
谢昔迟疑了会儿,开口:“其实很太平。”
花念抬眼,眼角闪过锐利。
“哦?”
谢昔咳了一声,眼神左右乱晃:“我走了,你小心一点,衣服别脱,这几日变态比较多。”
他走出门看了那边屋角一眼,又回头叮嘱:“要不你跟我去师父那儿看看吧,或者叫个人来陪你,总之不要一个人。”
“变态,真的很多。”谢昔颇为认真地说完,随后看着花念。
花念经常喝药,不是安神的就是理气的,完全不可能是魏宿的对手。
魏宿现在能来府里肯定是不信邪想要看花念的胎记,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花念心里打鼓,猜到了谢昔在说什么,忽然,窗户响了,他往后看什么都没看到,立刻出门:“谢将军,我睡不着,不知道可否邀你下棋。”
门还没跨出去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花念顾忌着孩子不敢挣扎。
狗东西,这一个月还没到呢,他今日什么防备都没做,怎么就提前出来了。
吓他一跳。
魏宿看着谢昔,眼神冷得能杀人,他低声给花念说:“让你暗卫都别进来,要不然一会儿让他们看见些不好的画面我会挖了他们的眼睛。”
随后盯着谢昔。
谢昔头皮发麻,魏宿的眼神仿佛他绿了他。
“不是,魏宿,我是花念小叔子,别乱猜。”
魏宿盯着谢昔,咀嚼着这个词:“小叔子?”
谢昔从哪里和花念攀的关系。
谢昔受不了了,魏宿病得不轻啊。
“你有病啊,你给我拜的师你问我?神医是他二祖父!”
魏宿闻言清醒了片刻。
哦,好像是。
他语气正常了不少,嫌弃道:“那你还不走,深更半夜跑人家院子里来做什么?”
谢昔深吸气。
“魏宿你吃药了没?我来送药啊。”
魏宿往后看,确实看到了药。
啧,谢昔这才学两个月左右就能配药了?
“你配的药能喝吗?”
谢昔气炸了。
“他不能喝你喝,你喝行了吧。”
他转身走了。
对不起了大侄子,他兄弟变态起来连他都不认,他无能为力啊。
真是愧疚。
谢昔走了,魏宿放开捂住花念嘴的那只手,依旧将人牢牢抱在自己怀里。
“让你暗卫出院子。”
花念有些头疼,让人都下去,示意常玉在院门口守着。
魏宿笑着将花念抱回去,将门关上。
花念跟着走,魏宿手横在他肚子上,他怕魏宿没轻没重伤到孩子。
花念努力平静问:“魏宿你要做什么?”
魏宿嘴角高高挑起,他盯着花念故作镇定的脸:“怕了?”
找这么多理由骗他的时候怎么不见怕,用他的时候不是很大胆吗?现在怕什么,他会吃了他吗?
花念深吸气:“你冷静点, 别压着我肚子, 不舒服。”
对方的手还横在他腰间。
魏宿撒开了手, 腿压着花念腿,将这人双手别到头顶握着,他盯着花念的脸, 随后埋头在花念颈间嗅着, 气味变了, 这人今日没有用那么多香, 身上只有很淡很清的香味, 像是药草味。
花念心慌,歪开头,口不择言:“你是狗吗?”
别闻了。
魏宿嗤笑, 抬头问:“怎么今日不熏香了?你的香料不是很多吗?放墨里的, 熏衣服上的,还有洗发的,怎么今日一样都不放了。”
以为他还在关禁闭出不来,所以放松警惕没熏香吧,呵,防他比防贼还厉害。
花念慢慢出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魏宿眼里泛起怒火,现在还装,人都被他压床上了还装, 这张脸上的镇定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火大。
“那年邀月楼三楼,你也和现在一样冷静吗?”
花念眼底带起波动, 魏宿居然查到了,他立刻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告诉魏宿的。
魏宿咬牙:“说话啊花念,你当年能这么冷静应付我吗?”
他当时神志不清,头疼到想把周围的东西都砸了,又中了药,最后都发泄在花念身上了吧。
花念缓缓吸气。
“没有,不是我。”
魏宿居高临下看着花念,他死死看着花念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花念看着魏宿的眼睛说:“不是我,我确实看见你了进邀月楼,但我没跟上去......”
魏宿笑出声,低头掐着花念的下巴直接就是咬上去。
花念吃痛:“魏宿。”
魏宿看着某人下巴处的牙印,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你堂弟当时可就躲在邀月楼,他亲眼看见你先进了暗室,他说你中了药,他本来打算给你找个人的结果看见我闯进去了,我也中了药,他觉得与其给你找个女人不如男人更合适,第二天动乱平复,他就跑回去找了你爹,让你......”
连编带猜,魏宿不放过花念一丝波动,他瞧见花念垂了眼眸,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的是这样,那个堂弟只打断了三条腿实在是便宜对方了。
花念手指曲起,魏宿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他慢慢冷下来:“那又如何,魏王殿下,上次说起来不过都是意外罢了,当年的事早已经过去了。”
魏宿心口又疼了,气这人不说实话又疼这人当年独自受了那么多委屈。
花念直视魏宿的眼睛。
“殿下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吗?是,当年是我,殿下要做什么?杀了我还是要我给钱啊。”
魏宿被这话一噎,心里立刻像堵了块石头,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花念此刻像刺猬似的,他神情渐渐有些难受,为这人难受。
花念看着魏宿的神情,不知为何也有些酸涩,他动了动手腕,语气稍微和缓:“魏宿,你弄疼我了。”
魏宿一慌,手上动作立刻放轻,才放松手下一刻就被花念踹下了床。
魏宿摔在床下,忙不迭连滚带爬站起来,看着下床要出去花念,刚刚的心堵烟消云散,他气笑了,小骗子,这种时候都能装,大步向前在对方开门前将人再次捞回来。
花念放声:“常玉。”
立刻有人冲到了门前。
“主子。”
魏宿手放在花念腰带上,他先是一怔,花念的腰胖了不少,似乎圆润了些,之前抱着瘦得像饿了十年的,现在勉强算饿了三年。
花念在魏宿丈量他腰的时候就僵住了一瞬,立刻恼羞:“放手,常玉......”
魏宿反应过来,伸手捂着花念的嘴,一只手去解花念的衣带:“他们要是进来撞见我脱了你衣服,我会杀了他们。”
语气平静却很认真。
花念知道魏宿不是开玩笑,对方真的会动手。
他忍不住咬在魏宿手上,随后骂道:“你有病啊。”
魏宿疯子一样笑起来:“你这么了解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有没有病。”
相似小说推荐
-
在年代文里爆改男配命运(蜀江春水) [无CP向] 《在年代文里爆改男配命运》作者:蜀江春水【完结】晋江VIP2025-01-23完结总书评数:4650当前被收藏数:31...
-
不要吵醒隔壁的魔王(红口白牙) [穿越重生]《不要吵醒隔壁的魔王》作者:红口白牙【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01-11完结总书评数:65896当前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