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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守寡失败以后(祈幽)


“你爹说得对,他的招牌菜水晶酿豆腐就没有用任何鲍参翅肚,照样让食客惦念。”
说话间得味楼到了。
大齐正处在四海升平的向上阶段,除了一些边境偏远或者贫瘠之地有宵禁外,膏腴之地夜晚是畅通无阻的,湖边一些勾栏瓦子彻夜点灯,歌舞笑闹声直到天明。
夜晚行人几乎没有,速度比白天快了不少。
得味楼后门的门坎卸下,马车径直走了进去。
黎未收拾了下自己,他朝着容瑾笑了笑,“我现在是黎家的当家人,更加不能乱。”
有些走神的容瑾愣住,随即笑了起来,“当家的,加油。”
“加油”
“你说了老汤的事儿,我说说加油的典故,就是有个地方的父母官重视科举,自掏腰包给熬夜看书的学生加灯油,加灯油的更夫会说一句大人给你加灯油了,久而久之勉励他人就说是加油。”
“原来如此。”黎未好奇追问,“什么地方的”
“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黎未没有继续追问,他提着衣袍下摆弯腰从车厢内走了出去,有了容瑾的宽慰,他的心态的确好了不少。
外面火把燃起,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适应了光亮后他看到了一张张忐忑的、紧张的、期待的脸。
得味楼发生了大事,他们六神无主,需要一个主事的人,现在他不能够慌、不能乱,因为他表现出慌乱那就失了人心。
“加油。”
身后的人小声地鼓励着。
黎未莞尔,扶着春夏的手走下了马车。
掌柜的迎了过来,细细地说了经过。
得味楼有巡夜的人,检查各处有无明火、门栓是否上牢,特别是厨房灶膛里的火是否压灭,巡夜的人就听到了异响,他走进厨房一看,地窖的门竟然掀开了,冷幽幽的空气刺激得他浑身发毛。
巡夜的不敢有丝毫耽误,连忙举着油灯查看,发现存在地窖的老汤竟然开着盖,空气中有臭咸鱼的味道。
“少爷,巡夜的就是他。”
容瑾看到一张熟脸,是白日在前楼见到过的小二刘子。
刘子走上前说,“少爷,我只是听到了响动,我没看到人。”
黎未点点头,又看向了掌柜的,“袁叔,留宿的都有谁”
掌柜袁叔经验老道,他住的也离得味楼近,得到消息后从家中赶来就稳住了局面,让一排站着的六个人尽数给黎未看,包括了巡夜的小二刘子。
那几个人高矮胖瘦不一一细说,黎未没能从他们惶恐不安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袁叔,我从家里带了一些护院,先检查得味楼的院墙。”
袁叔心中赞许,“听从少爷安排。”
黎未料理事情的时候容瑾去看了那锅主角老汤。
老汤的基地是咸鲜香,能够闻出一些常见香料的的味道,卤出来的食物肯定比不上后世常见的麻辣口更带劲儿,但素菜有五香的毛豆、豆干、藕片等等,荤菜有五香的猪肝、猪心等等,都是下酒、配饭的好料。
容瑾用汤勺在老汤里捞了捞,在里面捞出了一条翻白眼的臭咸鱼。
已经彻底混了这锅老汤。
容瑾沾了一点汤在冬子劝阻下塞进了嘴里。
“呸呸呸。”
“我就说吃不得,都坏了。”冬子忙去马车上找水囊,给容瑾漱口。
漱口的容瑾眉头已经松开,他心里面有了个底。
等黎未转了一圈回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到马车旁边交流发现的情况。
黎未说:“所有的墙都查看过了,没有翻墙的痕迹,门栓门锁都完好。”
容瑾说:“那条咸鱼是鲫鱼腌的。”
黎未,“鲫鱼”
容瑾摸了摸下巴,真相只有一个,“熟人作案。”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六个中有人扔了那条咸鱼进去。袁叔带人翻了他们睡的通铺,没有鱼腥味。”
“他们手上身上呢”
“没办法以此来断定谁作案的,因为他们手上身上都有,按刘子说的,他们发现老汤坏了心里面慌了神,慌乱之下都去碰了锅,是他们把老汤从地窖里抬出来的。”
黎未觉得身上有点冷,当然也有可能是心里面冷。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我告诉你一个事实。”
黎未,“嗯”
“老汤是老但没有那么老。”容瑾凑近了一些凑到黎未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黎未顿住,“你确定”
“当然啊,我确定。”容瑾说:“你问下后厨的人,你爹在的时候是怎么保养那锅老汤的。”
“已经去请白塘和周元亮了。”
喊曹操曹操就到,几乎前后脚的,白塘和周元亮了来了。
周元亮脸颊上带着睡痕,头发随便拢了拢就匆匆赶来,看到黎未、容瑾和白塘站在马车边说话,他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问:“老汤坏了”
黎未点头,示意白塘继续说。
白塘管着白案,沉默不爱说话,但黎爹让他做了厨房管事。
白塘刚才说老汤每半个月师父就会带回家调理一次,现在接着说:“师父曾经说过老汤要养,不是每天往里面放肉、骨头这些就敷衍过去的,那样时间长了一锅汤就混了,卤再多山珍海味都美味不了。”
容瑾在旁边点点头。
周元亮一脸懵,“师父有说过这些”
“你的性子轴,师父让你切配就是在磨你的性子,看来你还没长耳朵。”
周元亮涨红了脸,讷讷地说,“我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那些和自己无关,他只要安心做好师父交给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让切菜就切菜,让烧火就烧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容瑾有了个想法,拉了拉黎未。
黎未,“你说。”
“店里这锅老汤坏了,明儿个就把家里那锅端来吧。”
黎未心中动了动,点头说:“好。”
风起,把他们简单的对话带到了所有人耳中。
把几个留守的小子训得和孙子一样的袁叔念了声阿弥陀佛,“还是老黎有法子,多做了一手准备。”
着急上火的周元亮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唯有白塘深深地看了一眼黎未和容瑾,没有言语。
后院众人神色各异、想法不同,黎未和容瑾站在一块儿,冷眼看着一切。
“袁叔,得味楼明天照常开业。”
袁叔说:“晓得了,少爷。”
等上了车,黎未挺直的背垮了下来,“折腾了一晚上,抓不到内鬼。”
“往好处想,知道了有内鬼存在,想办法抓出来就是了。”
黎未问,“你让我那么说,是想到怎么抓内鬼了”
容瑾笑,“你不一样吗,故意没有处置那六个人。”
黎未,“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晚上调一锅卤汤,就装成你爹弄的带去店里,看看晚上会不会有动静。”
“守株待兔。”黎未想的差不多,可他想的更多。“店里现在生意萧条,也就靠着这锅卤汤勉强有几个生意,现在汤没了,连那么点生意也保不住了。我爹的书房里留有许多他研究做菜的心得,库房里收着许多他收罗来的宝贝食材,一头的干鲍、十数年的花胶、陈年的花雕和陈皮。”
“我听出了那么一点小味道来。”容瑾打趣。
“嗯,我在放饵,引你上钩,但我不确定这个饵是否符合你的心意,我家除了这些做菜的东西,没有大儒经典、也没有大家的书画,但你想要,我也想办法为你收罗来。”
黎未没有回避容瑾的视线。
眼前的男人,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说过,我给你掌勺。”
火烛摇曳,容瑾微笑的脸上光影明明暗暗,他目光清朗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黎未,黎未的表情藏在影影绰绰的光线中,唯有眨眼时候颤抖的睫毛泄漏了心中的紧张和忐忑。
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黎未心里面五味杂陈。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他只是叹息般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
“拜托你了。”
黎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说出口后就和那声“谢谢”一样显得苍白。
可他不知道,有了这一层关系,仿佛在容瑾这抹异世来的浮萍灵魂上拴上了锚,让灵魂有了重量。
大概这就是被信任和托付的力量。
初来乍到的容瑾心里面是安定不少的。
时间宝贵,不能耽搁,很快马车就到了黎家,直达了二门才停下,还未停稳黎未和容瑾就下了车。
夜风尚且寒凉,风呼呼来一下,吹得容瑾狠狠地哆嗦。
黎未转身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想要给容瑾披上却发现瘦削的容瑾哪怕佝偻着身体依旧很高,他微微垫着脚给容瑾披上斗篷的话很容易就显得投怀送抱。
他抿抿嘴,把斗篷交给了冬子,“给郎君披上。”
冬子忙上前接过斗篷,他还小,是垫着脚都没办法把斗篷给容瑾围上的。
容瑾当然是自力更生,围上了斗篷后,身体上暖和了不少,“继续马车上说的,你真能够确定那锅卤汤有十多年了”
“我不知道。”
风中,黎未的鬓发轻扬,衬得他一张小脸格外苍白脆弱,但他眼神坚韧,走过爬着春藤的院墙时,仿佛把自家的院落走成了战场,那些躲在暗处的宵小休想靠近。
“我说过我以前对得味楼和下厨并不上心,你容我回忆回忆,我等等去书房翻查下数据,爹爹有记录的习惯,关于卤汤的应该也有。”
容瑾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心动的,他听到自己说:“据我了解,一锅汤可放不了十多年,常说的百年老汤,差不多是配方不变,不是汤留了一百年,对外的说法不过是个噱头。”
按照现代冰箱冰柜零度保鲜等等储藏条件,把一锅汤存个十来年也不现实,更何况是各项条件简陋的古代。
得味楼有地窖,有储冰的习惯,条件虽说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一锅卤汤,拿出来用的时候沸煮,添上新料,滋味变得浓郁,每百毫升大肠杆菌的含量肯定也在与日俱增,做餐饮的最忌讳的就是把人吃了上吐下泻,那名声就臭掉了。
容瑾曾经在一个地方喝过号称百年老汤的羊汤,他偷摸问过老板:汤真的有一百年
老板嘻嘻哈哈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一百年前我们国家在遭受什么
别说一百年有多少变故了,就是五年十年的,变化也很大啊。
黎未不懂做菜,但他懂道理,闻言后陷入了思索。
“我去厨房,试着调一锅卤汤出来,你去书房找找你的爹留下的手札,我们分工协作。”
“你注意着身体,切莫劳累。”
容瑾笑了,“你也是。”
走到挂着秋千的梧桐树的那儿时二人分头行动,容瑾带着冬子去了厨房,不是刘妈妈管着的小厨房,而是黎家的大厨房,这里佐料菜蔬更加齐全,还挖有一个小地窖里面存着冬天时候码放进去的冰。
很显然厨房里早就得到了指示,不仅是下人在,管家黎叔也在。
今天注定是黎家的不眠夜了。
黎未在得味楼下了封口令,老汤毁掉的事情能晚一点传出去就晚一点。
人多口杂的,不可能完全做到铜墙铁壁那样一丝消息都传不出去。
内鬼是谁
谁在针对得味楼、针对黎家
容瑾摇摇头,把纷乱的思绪抹平,自己来的时日尚短,所有嫌疑人、证据摆在面前他也捉摸不透的,还不如琢磨琢磨卤汤,破解下黎爹留下来的谜团。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磨搓着斗篷的边缘,斗篷上有淡淡的幽香,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香味,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淡雅的、干净的又一点柔软的香气,脑海中不知怎的就浮现出了黎未的脸。
还未见到他舒心爽朗的笑过,黎家的事情太多,他的笑容背后藏着紧绷。
不应该是这样的。
容瑾解下了斗篷交给冬子让他收好,自己挽起衣袖开始分解卤汤。
老汤已经带了回来,那条臭咸鱼捞出来了也放在不远处。
汤锅坐在炉子上,只等他一声令下,守着灶膛口的小厮就可以烧火。
容瑾舀了一点汤到小碟子里,他先是闻味,不得不说,臭咸鱼的味道是霸道蛮横的,被这味道掩盖,普通人再难闻到其它。
但容瑾不普通,而且他发现现在的身体是有点牛逼在身上的,无论是嗅觉还是味觉,都比现代的自己还要灵敏。
现代的时候,他那条舌头已经被好友戏谑为皇帝舌,尝啥都能够轻易分辨出来。
那现在这舌头,绝对是皇帝plus。
不过……
容瑾摸了摸头,一定要牢记身处的环境不同了,一些话可千万不能说,谨记祸从口出。
按个大帽子在脑袋上,连夜扛条船出海都来不及。
“八角、桂皮、香叶、胡椒。”
容瑾把尝出来的味道写在纸上。
“丁香、肉桂、白芷、陈皮、草果。”
这些是最容易尝出来,也是个万能卤肉配方,可仅仅用这些大路货万全没办法成为招牌菜。
卤汤在舌尖滚动,他尝出了咸、辛之外还有什么……
有小厮打了个哈欠,立刻遭到了黎叔的眼刀,他以眼神扫视了一圈,谁要是这时候发出声音吵到了郎君,谁就滚出去。
黎叔满脸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身量颀长的年轻男子,一时间眼前有些恍惚,那专注的模样竟然与老爷有了神奇地重迭。
黎叔十一岁的时候遇到了在码头扛包的十二岁少年,他们是打小一起闯荡的交情。黎叔知道老爷四五岁就没了父母,一个孩子是守不住地、房子和房子里的锅碗瓢盆的,那些东西陆陆续续没有了后,吃百家饭勉强度日的黎爹也就彻底没了价值,亲戚周济了他一些盘缠,他就勒紧裤腰带出去闯荡,那时不过十岁,精瘦精瘦。
幼年的黎叔遇到老爷时,他已经在码头扛包扛了两年,也就是这两年入了做酱菜的林家的眼,觉得这小家伙机灵、肯吃苦就收了做小厮,后来发现他聪明好学,慢慢就开始传授了手艺……后来娶了酱园林的小闺女,生了小哥儿。
一眨眼的,二十多年过去了。
黎叔背过身擦了擦酸涩的眼睛。
时间过太快,命运太无情了。
“烧火,把卤汤煮热。”
站在灶边的容瑾忽然发话。
等得打瞌睡的小厮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他忙不迭开始烧火。
咕噜噜。
不久后卤汤烧热了开始冒泡泡。
刺鼻的咸鱼腥臭味压制住了卤汤原本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有人忍不住呕了。
对味道更加敏感的容瑾直面冲击,他强忍着恶心,舀了一点卤汤,在冬子紧张的目光中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哕。”
容瑾有点想吐,还好冬子及时递来了盐津梅子。
他对着冬子比了个大拇指,却发现旁边站着的不是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黎未,梅子也是他递来的。
含着一颗梅子,容瑾说话有点含糊,他说:“我觉得你爹在卤汤里放了梅子。”
“我翻到了爹爹留下的笔记。”
黎未打开一杯手札,上面鬼画符似的,“可惜,勉强看懂了一点点。”
忘了说,黎爹摸爬滚打着长大,学读写是后来到了酱菜园的事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学的,字迹和鸡爪子一样。
这字迹在得味楼那本手札上,容瑾已经领教了到了点,但不多,现在黎未拿出来的,容瑾才觉得什么叫做暴击。

第十二章 “白天就只能够知道对不对了……
留在得味楼那本手札,估计想着授业解惑的,所以黎爹写的时候特意注意了字迹工整。
而在家里面的,随性而为,既留着不少涂改,又有不少涂鸦。
容瑾看了眼黎未,觉得佩服至极。
“难为你发现这里写的是卤味了。”
黎未有点被逗笑了,他清了清喉咙,才没有笑出声来,但眉眼弯弯,足见此刻心情不错。
“我只能够勉强认出来一些字,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容瑾的手指在字上移动,他默数,“首先一个好消息,我们知道了卤汤里有一十六味材料。”
算是个坏消息里的好消息了。
黎未挫败,塌下的肩膀很快就直了起来,“你说得对,这个是个好消息。”
容瑾莞尔,舌尖顶着盐津梅子一点点吸吮着里面的滋味,入口咸、酸,过后梅子的甜便显得更加浓郁而有滋味。
他提起笔,在纸上下了一味——梅子。
“我们试着调一个卤汤。”
黎未不懂调鼎之道,但父亲有专才、外祖家亦是经营着大酱园,所以对容瑾说的“试”他有着万般耐心去配合。
容瑾起了锅,用酱大骨为基底去调制这锅卤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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