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跟我接吻有什么感觉,有没有感觉到反胃?”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池星月满脸不可思议,冷静了一下,认真分析:“你偷偷舔我口水,而且还一直用舌头顶我,谁家好人会这样。吻技太差劲了,得练习。”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生日蛋糕还没切呢,我下去看看。”
再聊下去迟早要聊到,他喝醉后求着要那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失败版本。昨天不太舒服啊啊啊,谢谢老婆的灌溉。
第34章 漂亮攻三
池星月一面说着,一面拉开露台的门往外走。扭过头却发现窗帘处居然站着一个人,一双眼,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在没怎么开灯的情况下,有点阴森气。
池星月差点被吓得叫出声,嗓音闷在喉咙中,一瞬间蜷缩的手指在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又默默放了下去。
沈云白。
他在这里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池星月心里升起来一股心虚,浓浓的心虚,明明求着做1的是他,猛烈追求的人也是他,但刚刚又发表了那样一番话,老实话,这是肺腑之言,可从道德上来说,池星月感觉自己的道德感很高,起码绝对做不到同时和好几个男人睡大觉。
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人看上去破碎感太强了。
像是随时可能融化在冬日中的一片雪花,不留神就可能破碎成虚无,回过头,下意识看向江听晚,却看到江听晚正在笑,他的眼眸中荡漾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池星月又迅速回过头,看着站在窗帘缝隙中的沈云白。
他的审美虽然乱七八糟,只是偶尔也能迸发出惊人的美感。比如在嫌弃以前的窗帘太素之后,就更换了崭新的窗帘,纯白的、厚重而轻柔,无暇的纱,镂空的纹路复杂,沈云白就这样安静站着看过来,像是即将走上台上的新娘。
池星月笑嘻嘻地一把掀开窗帘,头伸了进去。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唇红齿白,嘴唇极红,皮肤又极白,“你在这里看了多久?”
“又听到了多少?”
要是这人说什么都没有听到,就放他离开。
要是这人说听到了,也放他离开。
所有的疑惑和不解最终都会化为一句话:食髓知味。
他感觉很危险,沈云白正在沿着杆子往上爬,莫名其妙的吻带着些许微妙的讨好感,池星月只是迟钝,但不是蠢货,这种明显的讨好感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我都听见了。”
“每一句。”
沈云白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波澜,无悲无喜,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只是在对上他那双眼睛时依然会让人感觉到怨气深重,池星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的确很不妙。
非常不妙。
原本只是打算叫池星月下去吃一点蛋糕,他特意定的蛋糕,没有那样巨大,却每一处都无比精致,只等切下来的第一块给他,转头就听见这样的话。沈云白站在原地,高挑昳丽的少年面上满是无所谓,目中无人地说出后面那些话。
“好吧,刚刚我只是在胡言乱语,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在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之前,池星月立刻服软认输,“答应我,不要晚上偷偷咬着被角哭。”
“从来都没有。”沈云白再度恢复了之前的高冷模样。
池星月松开手,窗帘顺着被放开,他招呼坐在秋千上的江听晚:“你吃不吃蛋糕,要是吃的话,一会我给你端上来。”
沈云白和江听晚不和,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压根没打算让这两个人和谐共处。
江听晚点头:“可以,不爱吃奶油。”
两个人都不爱吃奶油,喜欢吃蛋糕胚。池星月对他这个习惯当然很清楚,听到他这句话以后也只是抿着唇微微一笑。
江听晚露出一个略带得逞的微笑。
在池星月完全看不到的视角,冲着沈云白得意地挑了挑眉。
池星月是什么脾气,他再熟悉不过。对待感情朝三暮四,把感情再升华一下就能得到完全驯化后的池星月,略加引诱,那种话脱口而出,又恰好被突然出现的沈云白听到。
无所谓,池星月的喜欢稍纵即逝。
像是天空上只会绽放一瞬的烟火,绽放时盛大而浩瀚,落幕悄无声息。
沈云白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手像藤蔓一样揽着池星月的肩,如同共生的植株那般,汲取着池星月的全部。
“你很冷吗?”肩膀上突然又多了一份重量,池星月有些许不适应,不太好意思地开口。
沈云白面色不改:“有点冷。”
“那你再搂紧一点。”池星月点了点头。
蛋糕被推进来,淡蓝色的蛋糕很梦幻,堆砌了大量的冰雪元素,看上去无比轻盈。包括蛋糕上面的奶油、蛋糕的面粉,翻糖、黄油、水果都是采用最好的那一种,本来宴会就已经请了最好的厨师,先前就已经抱得差不多,蛋糕只是点缀而已。
宴会的发起人比宴会的主角更加惹人注目。
池星月和沈云白一同出现的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万众瞩目,目光中不乏一些占有欲、嫉妒、下流的情绪,但在此刻,所有恩怨消除,池星月握着刀,给美人分了一块。
“第一块蛋糕,给我们今天的小寿星。祝他生日快乐。”
池星月将蛋糕递给沈云白,由于是前妻包括后来要一直蹭光环的对象,割下来的蛋糕看上去很完美。
池星月和沈云白的关系并不是秘密,递过去蛋糕的刹那,池星月有一瞬间get到霸总宠爱娇妻的微妙爽感,沈云白接下,声音淡淡:“谢谢。”
可惜了。
他是正常人,所以不会出现蛋糕被涂抹在别的地方的场景。
蛋糕只是蛋糕。
给所有人都分了一块小小的蛋糕,最后把带有翻糖和巧克力的雪花和冰雪公主上了楼。
刚踏上楼梯,被沈云白拉着手腕。
池星月扭过头,他眼眸中的光看上去一言难尽,秀气的喉结滚动,“是不是足够惨,就能让你怜悯?”
“嗯?你在说什么东西,我听不懂。”池星月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这么被架起,完全没听懂沈云白是什么意思。
“婚纱写真……要拍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在这样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沈云白的眼睛里像是荡漾着水纹。
“唔,肯定啊,好兄弟都被催婚了,这个真得帮。”池星月也感觉这事很棘手,倒不是占有欲作祟,只是为了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小小心愿,就当是善举了。
这下轮到池星月不解了:“你怎么这幅模样,感觉你都快哭了,不是……你也想拍婚纱写真?”
不然他实在没有办法理解沈云白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怪可怜的。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苛刻。
“我的父亲是同性恋,母亲是被欺骗的受害者。”
“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度过任何一个正常的生日,母亲生下我以后,就再也没有和我母亲同床过,直到有一次,母亲回家时看到和其他男人滚在一起的父亲。母亲很好看,称得上是美人,心高气傲,当然不能接受这样事情的发生,提出离婚申请后,被驳回,父亲感觉很丢脸,不同意这件事,母亲要求父亲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断掉。可是,没有。”
“父亲没有同意。”
细腻白皙的肌肤温热,像是人鱼的皮肤,让人一时间舍不得松开手。
池星月听到后微微蹙眉。
“从此之后没有再回过家。我的出生,每天都活在无边无际的谩骂中,母亲希望我是一个正常人。”
哪怕是在说着家丑,沈云白的声音也犹如一潭死水,或者说,他的生活本来就是一潭死水,如果不是莫名奇妙的光环,截至目前为止依然是一团糟糕。
眼中的水光涤荡,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哭出来的惨淡模样。
“正常,什么叫正常?不要带一个男人回去就是正常吗?”
池星月有些不理解。虽然他自己也很担心,当初和沈云白的那些照片被人捅到爸妈面前去,但那更大的可能性是害怕在爸妈面前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毁掉。和沈云白完全不是一种情况。
原文本来就是为了搞颜色和搞狗血而存在。
不会专门对谁的家世进行更加详细的描述,简单描述一句就要火急火燎地搞颜色,压根不会深挖更深层次的东西。
池星月直勾勾看着沈云白,一眼看穿了沈云白内心深处的脆弱,就连他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都不那么令人厌烦。
这下似乎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那些原本不合理的东西现在都能够解释得通,沈云白为什么总是一副随时都可能会破碎的模样,为什么会万人嫌变成万人迷,为什么只是一次成年人合法合理的行为,沈云白却对他产生了依赖。
背后的原因让人暖心。
“这些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保证。”
“你安心住在这里,不会有人出现的。”
池星月放柔了声音,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不是什么很坏的人,平时有时间会和江听晚一起到福利院做一些善举,怎么可能面对沈云白而无动于衷。
“我知道。”
“所以,是不是足够惨就能让你怜悯?”沈云白把话题再一次带回原位。
池星月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今晚想和你睡一张床,黑夜漫长难捱,只要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些,就像被人按在深夜的海水里。”
“可以。”
池星月下意识点了点头。
“婚纱写真,我也想拍。”沈云白得寸进尺,像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提出进一步的行为。黑而沉的目光黑白分明,像是缠绕雾色的黑暗,却令人捉摸不透。
池星月摇了摇头:“你妈妈不是反对你搞同性恋吗?你不怕她生气吗?”
“你很漂亮,很漂亮,又留着长发,不会被发现的。你会好心的,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沈云白:你知道的,我的原生家庭很惨。爹不疼妈不爱,我从小都被人伤害,所有人都觉得我的降生就是一场灾难,我给家里人带来了痛苦。我不应该活在世界上,就算我拼尽全力都比不上那人的一个眼眸。小池:啊……请你一定要加油。小江:在吗?听说你腿很直,看看腿。(谢谢老婆灌溉)
想看着池星月没有办法拒绝。
有点怪,逻辑好绕,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陷阱明晃晃摆放在面前,毒蛇衔着果实,引诱着池星月主动降落。
触及沈云白眼底破碎的光,这时候选择拒绝是不是有点不讲情面。
可是,婚纱写真很随意吗?
随随便便是谁都可以,完全失去了应该有的效力,池星月含糊不清道:“再说,你先松手。”
沈云白依言松开手,只是眼底晦暗尚未消退,池星月已经像是被吓了一跳,三两步跳上楼梯,蹦着上了楼,消失在二楼。
背影多多少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云白若无其事收回手,指腹摩挲,仿佛还残存着触碰池星月时,残留的体温。怔怔看着方才交握的那只手,他鬼使神差地将指腹放在鼻翼下,闻到了一股池星月身上独有的味道,似标记了一般在手指上残余,令人魂牵梦萦。
好在温度不高,蛋糕维持原本的模样。
池星月推开门,走向江听晚,把蛋糕递给他。
切割完整的蛋糕,上面有完整的雪花、和翻糖做的小人。
“你吃过了吗?”江听晚倏然坐正了身子。
池星月踢了踢他的小腿:“往那边坐。”
让江听晚让了位置,池星月强势坐在他身边,“忘了分我自己得了,没事,我不爱吃生日蛋糕。”
“我们两个分着吃,这一块我也吃不了。”
乳白色的雪花是巧克力,翻糖的公主看着好看,但不怎么好吃。
江听晚的叉子在奶油上挖下来一块淡蓝色的奶油,侧目看向池星月:“张嘴。”
池星月立刻伸着舌头。
“你舌头颜色还挺粉的。”江听晚淡定把奶油按在池星月的舌尖。厚重浓郁的奶油香气立刻在口腔中扩散开来,池星月还是感觉奶油有点甜。
下一秒,江听晚把残余的奶油放在口中。
池星月目瞪口呆:“你,干嘛,做出这个动作。”
“怎么了?”
“真的好gay。”
池星月认为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怎么自己的好哥们看上去也有点不太对劲,是因为他最近压力太大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怀疑到了江听晚身上,但是,共用同一个蛋糕叉,也太怪异了。
如果现在面前有手机,池星月会立刻打开手机,百度:好兄弟要和我共用一个蛋糕叉是什么意思。
江听晚耸了耸肩:“我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我,谁也别嫌弃谁。”
近些年来,城市的环境的确改善了许多,有赖于科技的发展,哪怕在晚夜,也依稀能够看到星星点点的萤火。
两个人凑在一起,把蛋糕分吃干净。
本来就只有拳头大一小块,乳白的巧克力雪白被江听晚掰开,一人一半。
安静下来,池星月看着星空:“如果我以后玩够了,我们两个就远离纷争,住同一家养老院怎么样?”
“有我在,你能沦落到住疗养院。”江听晚一时语塞。池星月的思维很挑,只是能够轻而易举从一件事跳跃到另外一件事,其中毫无关联。
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看新闻说的,我以后多半也不会有孩子,我听说有些老人住在养老院还会被护工拳打脚踢的。”池星月本来就是随口一提,压根没有想过以后真正可能会发生什么。
在这样一个不太正常的世界中,一本烂尾小说中,真的可能会有以后吗?
世界运行到终点又该是什么样?
或许等匿名青花鱼兴趣消失,继续烂尾跑路以后,他们就没有以后了。
“没事。”江听晚声音冷静,“我会伺候好你的。”
楼下一阵喧闹,纷纷扰扰的人群逐渐散去。长龙一般的车驶出别墅区,池星月打了个哈欠,低下眼帘,困到不能自已:“有点困。”
“那现在去睡。”江听晚像是哄婴幼儿一样在池星月后背上不轻不重拍了拍。
楼下早已经收拾完毕,沈云白将一切残局收拾干净,池星月趴在楼梯上往下看了一眼,又迅速跑开,只是对方比他还要快一步,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把拉着他的衣摆,半胁迫扯到了自己面前,睫毛轻颤,沈云白专注看着他:“今天是我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
突然间的正经让池星月无所适从,他发愣盯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
害怕他突然冒出来一句要不要一起拍婚纱写真,落荒而逃。
看着池星月的背影发呆,沈云白眼底摇曳的光如同水中月影,有点可爱,又有点蠢,滥好心可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喜欢这种善良,在这个不太正常的世界中,太过稀有,和正常人一样稀少。可以意味着,不管是任何人,都可以利用这种好心,卖惨就可以得到他的怜悯吗?
他才没有错过,方才说话时,池星月眼底一闪而过的泪光。
被骗着上床,也只会安慰对方。
他喜欢,又不那么喜欢。
一切归于平静。
刚刚洗漱完,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没亮,睡眠质量不错,没有做任何一个噩梦,本来就只有几万字的东西,就算是预知梦,也绝不可能像连续剧一样连续播很久。
才五点多。
只有床头灯在亮。
池星月脸颊微红,手伸进被子里,飞快地解决了一下。
睡眼惺忪,花洒中的温水喷洒在身上,将体表一再降温,裹挟着凉意的水珠喷溅在皮肤上,池星月看着小腹以下,秃吗?好像也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基本上没有体毛,所有的毛发几乎都集中在头发和睫毛上。
江听晚靠在软枕上等,边等手里还在扒拉着手机。
“今天吗?”
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弯,池星月裹着浴巾走出来。
“请了花艺师,搭一个背景就能拍。”江听晚里里外外把池星月都看了一个遍,这才慢条斯理道:“你手腕上多了个红痣。”
“之前我就留意到了,但那时我没问。”
池星月坐在镜前,江听晚放下手机,自然而然地去拿吹风机。
池星月多多少少有点机不离手,他的头发又多又厚,想要彻底吹干,要半个小时以上,懒得自己吹,要么等人帮忙,要么自然风干。长指插在池星月乌黑的发间,池星月低着眼在看手机,微博中,热搜前十,几乎每一个词条都会带上江觉的名字,他只是在随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