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风宿阳停了下来。
他看着站在下一节台阶上的序鸣,借着这样的高度两人对视着。
橘光染红周围的一切,其中也包括他们两人。
对着他伸出自己的手,风宿阳说:“有你真好。”
序鸣微抬着眼眸看着,回了句:“是有你真好。”然后揽过他的腰贴向自己。
双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风宿阳凑近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说:“之前你就一直和我争这个,但是今天我不让着你了。”
说着向后微微仰头,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在还剩下一点的夕阳光亮中看着他的眼睛说:“序鸣,谢谢你。”
序鸣同样看着他的眼睛,刚想说什么嘴巴就被面前的人用手捂住。
风宿阳对他挑眉:“不许说话。”
亲了亲他的掌心,序鸣听话地点头。
风宿阳这才满意地放下自己的手,然后主动牵着他的一起走完最后的台阶。
此时的半山上,南门也在和小白告别。
“小白,你的信我看到了,但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勇气打开,你别怪南门哥哥。”
夕阳完全沉入山下,周围的路灯亮起,新的橙光代替之前的自然光亮。
南门语气很轻,到后面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听不清了。
一夜未眠,现在的他靠着最后一点精气神吊着。
不想让小白看到那样颓败的自己,今天全程他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说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红了眼,仰头看着夜幕,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几颗明亮的星星,弯唇笑了笑。
低头拍了一下墓碑:“南门哥哥会经常来看你的。”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相同的一段路,离开时南门却希望它能变得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他就能再多陪一会小白了。
可无论多长这段路终究还是要走完的。
墓园门口停着的那辆揽胜中,看到他走出后梁一尘问坐在驾驶座中的人:“现在要上去吗?”
不等唐牧回答,车窗被敲响。
看着外面的人,梁一尘就要下车,随即车门被锁上,他侧头喊了声:“唐牧。”
唐牧看着他说:“让我自己处吧,你在车上等我。”
说着人已经下了车,梁一尘看着绕过车身走过去的人,样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可是刚才那样和自己说话的人,已经不是之前的唐牧了。
不久前半山上大家都在送别两位老者,梁一尘知道唐牧一定会来,果然在他一次转身时看到躲在很远的人。
悄声离开人群,梁一尘朝他走去。
很快唐牧也看到他,转身就要离开。
压低声音梁一尘喊他的名字,唐牧离开的脚步不停。
梁一尘不再继续追,他停在原地对着那个背影喊道:“唐牧,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他们全都喊来。”
听到这句话唐牧停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变得清晰,知道是他可唐牧不愿也不敢转头。
他不转过来,梁一尘就自己走过去,到口边的话在看到他的样子后语气放轻,“来了为什么不上去?”
唐牧垂眸回:“我只是想送送他。”
梁一尘又走近一些,想要去拉他的手,但很快在唐牧后退时停住。
望着自己落空的手,梁一尘问:“你躲我?”
唐牧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点头:“嗯,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回复得也很清楚。”梁一尘步步逼近,继续说:“我答应和你结婚并不完全是因为迟阁,你为什么不信呢?”
在他的质问声中,唐牧无论是表情还是目光都无比得平静。
“阿尘,我不想你可怜我。”
“我……”梁一尘被他这句话堵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我……”
你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的话。
刚缓上一口气,就看到从上面下来的人。
梁一尘无力望天。
迟阁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着他们。
唐牧的目光依旧平静,抬眼看了上面一眼后就要离开这里。
“可以和聊聊吗?唐牧。”迟阁喊住他。
停下转身看过去,对视几秒后唐牧摇头,说:“不了。”
说完他继续往下走去,迟阁疾步就要追过去。
“迟阁,他说不想聊。”梁一尘拦住他的路。
脚步顿住,迟阁盯着面前的人,在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后退了几步。
“梁一尘,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此时梁一尘的心思全都在唐牧身上,视线追着他离开的背影,口中问道:“什么话?”
他看着唐牧的时候,迟阁也在看着他。
看着他对待喜欢和不喜欢总是这样的鲜明。
喜欢时就会把全部的心思剖开来,赤忱又大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
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梁一尘收回目光看向迟阁。
目光撞上他一直望着自己的视线,也看到了他未来得及收回的爱意。
梁一尘别开看向旁处,说:“对不起,迟阁。”
“不要说对不起。”迟阁继续看着他说:“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你都帮了我很多,也教会了要直白地去看自己的内心。”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迟阁一直望着他,眼中带着不舍的同时也在告诉自己可以离开了。
迟阁在心中和他告别。
“再见了,曾经教会我如何去爱一个人的你,现在我要带着这份感悟去‘爱’更多的人。”
“迟阁。”梁一尘好看的眉眼间满是笑意,再看向他时已经知道迟阁这是在和自己告别。
上前主动抱了他一下然后松开,说:“祝好!”
迟阁点头,目送他转身离开自己。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迟阁顺着另一条路离开。
告别的话早已说完,现在他要带着小白之前在海边和他说的那些话,去完成,去找寻,去释然自己。
这天上独自背包的他踏上了离开的飞机,第一个目的地是小白说的雪山。
同一时间的墓园门外。
夜的山上风声四起,满地的香樟落叶被卷起再落下。
站在树下的两人沉默了一会,最后是南门先开口说道:“我希望你不要上去。”
唐牧回:“好,我不会上去打扰他。”
南门点头:“谢谢。”
“是唐家对不起小白。”唐牧说。
南门看他,那样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最后却只能变成一声苦笑。
拳头松开,南门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离开时车子发出的轰鸣声是他情绪的宣泄。
唐牧在长椅上坐下,躬着后背额头抵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
这几天一直接受各种各样的询问调查,一句话重复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本以为在揭开他那样丑陋的一面时自己内心是畅快的,可实际每次都让他恶心的想吐。
那些早就被污水浸湿到发臭的证据,在被放到阳光下暴晒后,散发出来的味道更加令人作呕。
现在光是想就让唐牧干呕,可他只能忍着,因为他知道车上的人正在看着他。
就这样坐了很久,他的肩上落了几片香樟树叶。
走近的梁一尘轻轻拂去,然后走到前面抬起他的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唐牧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抬手抱紧了他的腰。
风起叶落,虫鸣绕耳。
这个上唐牧允许自己被爱,就算是友情的关爱他也接受。
小白的事情结束后, 涉及这次特训的事情告一段落。
风宿阳为他争取的受封总军盟那边也很快确定了下来,看着那份受封文件风宿阳没有打开, 直接递给了南门,“帮我告诉小白。”
南门点头接过。
一周后总军盟关于唐勤和唐赫调查彻底结束,小队才被允许出军营。
风宿阳坐在床边看着不远处书桌前处事情的人,因为涉及前期处属于军营中机密,他就和自己一起待在了营中。
每天除去处工作的时间,两人全都腻歪在一起。
一开始风宿阳在想这样会不会无聊,后来他又想这样的时间可以再长一些。
已经做完他们能做的所有事情后, 剩下也已经交给了公正律法, 他们只需要安静的等一个结果。
“看着我在想什么?”
在他失神的时候,坐在书桌前的人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风宿阳抬头看着他,回:“在想你。”
序鸣也在床边坐下, 顺手把人捞在自己的怀中坐着。
这样面对面坐着的姿势, 让他们都能清楚地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
看着对方小小瞳孔全被自己的身影填满。
这也是他们在这几天中最喜欢做的一件事。
每次都是序鸣先坚持不下去, 今天依旧还是,他把坐在自己腿上的人更加紧得揽进怀中, 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长发,说:“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风宿阳埋在他的侧颈中,眼睛看着后颈上阻隔贴的边缘,语气很轻地说道:“我只是在想总军盟那边会让谁来处这件事。”
“我想我应该能猜到。”序鸣说。
在他怀中坐直身子, 风宿阳问:“是谁?”
看着面前的人, 序鸣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 动作无比亲昵, 回:“你也已经想到了,我知道。”
说着抱着人转身倒在床上,附身就要亲上去。
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风宿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子也要向上挪去。
但他的举动早已经被序鸣猜到,双手掐住腰,人就老实回到自己的怀中。
看着他像是拎起小鸡一样轻松的动作,风宿阳瞪大眼睛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训练了?”
明明同样都是在屋内躺着,他的力气怎么变得这样大,风宿阳不服气,已经被拉回来的双腿交叉别在序鸣的后腰上。
脚尖在他的后背上点了一下又一下。
本来是想着这样逗逗他,可没有想到会把自己给玩进去。
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忘记时间,明明是想勾序鸣,但热起来的是他。
双腿还搭在序鸣的后腰上,风宿阳抬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上的温度,又试了试序鸣的,说“:我好像发烧了。”
序鸣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皱了皱鼻子闻到清晰的红醋栗气息,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回:“不是发烧。”
“那是……”躺在床上的风宿阳脑子突然清醒,回想今天的日期,他彻底伸手扯过身侧的毯子把自己包在里面。
很快一道不是很清楚的声音从毯子里传来,“给我抑制剂。”
之前的发情期对他的影响都不大,每次也都会定好时间打抑制剂,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身体接连几次受损,更是让他忘记发情期的时间。
或许是因为身体受损,这一次的发情期来的太过迅速。
不一会浓郁的红醋栗信息素气息就已经充斥间屋子,而把自己用毯子包裹住的人也变得越来越热,思绪开始飘忽。
风宿阳在所剩无几的智下,对序鸣说:“快给我抑制剂,就在抽屉里。”
然后他听到抽屉被打开后又关上的声响,以为序鸣已经拿到抑制剂,伸手扯开裹着自己的毯子。
“给我……”
站在床边的人双手空空,风宿阳忍着想要朝他扑去的冲动,咬着牙:“抑制剂呢?是没有找到吗?”
风宿阳不解地看他:“?”
看着他因为强忍着变红的双眼,单膝跪在床沿上隔着毯子握住他的脚踝,轻轻用力把人拉了过来。
“我不想让你打抑制剂,那太疼了。”
风宿阳摇头:“不疼……我不觉得疼。”
这一次就算没有药物的作用,他也明显地感觉到这样的发情期要比之前严重太多。
真的太难受了,风宿阳感觉身上的各处都被人用羽毛一样的东西扫过,算不上多痒,可那种刺挠的感觉很揪心,身上也跟着变得越来越热。
“序鸣,给我。”他在上扭了一下身子,半抬起来的手伸向序鸣要抑制剂。
可跪在床边的人还是对他摇头。
那种酥麻的异样感侵蚀着风宿阳的大脑,他无意识地半张着嘴巴沉重呼吸着。
再一次发出的声音比刚才轻很多,“给我……快点。”
序鸣倾身上前拉过他攥着毯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相比之下微凉的体温彻底击破风宿阳最后的智。
他勾住序鸣的脖子,侧脸在他脖颈间蹭着,不一会这样微凉的触感也满足不了了。
鼻尖顺着脖子向后挪去,最后在腺体旁停下。
现在只想要更多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快速用牙齿撕下那阻隔贴,青榛子的气息瞬间把他包围。
他鼻尖就这样在序鸣的腺体周围打圈磨着,呼出的温热气息全都扑在了上面。
序鸣的腺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之前标记的记忆全都涌上来,那样强度的标记不仅仅对omega有影响,对alpha同样也有。
会让他只要闻到一点点omega发情后信息素的气息,身体就会立马做出反应,简直比那些药物广告中产生的效果还要迅速。
序鸣察觉到身后人想要做什么,还有些清醒的他把人拉到前面来。
看着他因为难受湿漉漉的眼睛,指腹轻轻擦去眼角的痕迹,说:“反向标记,你会更难受。”
“可是我难受……”说着风宿阳就要挣开他的手,眼睛也一直在看着序鸣的后颈。
序鸣双手握住他的肩,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说:“都这样难受了,为什么不主动让我标记你。”
他这样说,风宿阳大脑中那根线一下接上。
回握住序鸣的手,问:“那你还在等什么?”
序鸣说:“不是临时标记也可以吗?”
风宿阳简直要被他给气清醒了,“你在纠结什么?之前不是都睡过了。”
“不一样。”
忍到额头上青筋暴起,风宿阳咬牙问:“哪里不一样?”
“这里没有东西,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刚才去抽屉里找抑制剂的时候,他已经顺带着找过了其他抽屉。
又一阵异样袭来,风宿阳松开他的手,额头垂下抵在序鸣的胸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那样的声音,说:“我……行李包里有。”
他们几人送的“小礼物”在后面几天可是一个都没有浪费。
两人的信息素几乎冲出屋外,昏暗中那样的炙热感几乎要把风宿阳给烫伤,他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让自己不那样晃,可除了身下的人他什么都抓不到。
腰塌了下来,他倾身上前,两人身子贴着身子。
最后一次因为序鸣动作太狠,风宿阳直接扯过他的手咬住了虎口。
两种疼同时在两人的身上传开。
一人在闷哼出声的时候,也松开了序鸣的手。
另一人在他松开后,身下的动作变得更凶。
“序鸣……我看发情的那个人是你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变得清醒的风宿阳无力的承受着,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但一定很狼狈。
身上的人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动作变得很轻,但也变成了另外一种磨人。
那种打着圈的磨人,让风宿阳眯起了眼睛。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他断断续续问着。
序鸣学着他之前的动作,附身贴着他的身子,问:“这样不喜欢?”
风宿阳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和之前那次完全不同,更像是一种身心全都相通后的酣畅淋漓,虽然凶是凶了点,但风宿阳自己并非是完全不喜欢。
序鸣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口是心非,在后面的过程中也是各种不收着。
经过前几天的休息,之前耗损的身子养回来大半。
也就为他们两人后面的各种疯狂提供了好的体力。
不知时间,不问日期,两人就这样继续待在房间里。
omega的发情期一般会持续一周左右,可是这次因为他们两人的不知节制,风宿阳的发情期硬生生到第九天才恢复。
时隔多天再次见到阳光,风宿阳出门的时候腿还都是软的。
见他身子晃了一下,序鸣立马走上前扶住,说:“小心。”
如果说风宿阳是腿软,那序鸣后颈上的腺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就他们两人在,没有贴阻隔贴的后颈上满是牙印,各种深的浅的,其中一处之前的伤痕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那是今天早上最后一次风宿阳下了狠口咬的。
现在再看,风宿阳问:“疼吗?”
序鸣牵着他的手,“真的不疼。”
风宿阳看他,“既然不疼,那以后就让我来标记你,难受是难受了点,但那种感觉还挺爽的。”
alpha被已经标记过的omega反向标记后,直接注入到他腺体中的高契合信息素,那种直抵大脑神经的爽感让序鸣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