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秦止兮)

“我一直都听说——他们说，我和伏地魔是命中注定的对手，是吗？在我买魔杖的时候，奥利凡德先生就说过。”哈利说话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稳定情绪，“如果注定要面对的话，那我也不会退避。”
面对无法确认其强大程度的黑巫师，没怎么想就能这么说话，果然不愧是格兰芬多。
“不用太担心，我会跟你一起的。”斯莱德没头没尾地安慰了一句，哈利或许听不太明白。但是他自己明白就行了，第三个项目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找到哈利，然后不管对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在旁边。
总不能让救世主真的就这么死了吧。
谈完这些事情，斯莱德跟哈利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了，却被他拽住了衣袖。
“还有一件事！”哈利纠结着开口，“上次我的活点地图被穆迪教授拿走了，当时我们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这两天斯内普教授讽刺我来着，说我是小偷——他的储藏室好像丢了点东西，会是那天看到的那样……是克劳奇先生做的吗？”
斯莱德想起来了，哈利说活点地图上显示的名字是巴蒂·克劳奇。但斯莱德当时就想过，不可能是那个古板的克劳奇先生。也就是说，那个本应该在阿兹卡班的人混进了霍格沃茨，用某种他们暂时还不知道的方法——但是为什么还要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总不能是替伏地魔联系旧部吧，那也得找个斯内普教授人在办公室的时候去才行啊。
除非他……想要某种魔药药材。
“斯内普教授说自己丢失什么药材了吗？”斯莱德的眉尖动了动。
“腮囊草……”哈利有点尴尬，“这是纳威给我弄来的。还有干非洲树蛇皮？流液草之类的……这些东西我保证我没有偷！”
斯莱德只听了两个就明白了。
不是别的东西，应该是复方汤剂。
小巴蒂·克劳奇用复方汤剂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光明正大地在霍格沃茨走动，至于这个人是谁……实际上也不算很难猜测，他必须有着所有人都认可的强悍实力，能参与三强争霸赛的项目安排，甚至深得邓布利多的信任，他需要隔一段时间服用一次复方汤剂避免身份的暴露。
斯莱德的嘴角挑了挑，被他发现了的话，接下来可就不是什么敌暗我明的复杂游戏，而是真正的正面对决了。
——穆迪教授。
44|44.重回课堂
44.重回课堂因为要做魔力训练的缘故，斯莱特林密室里面被斯莱德摧毁的那些法阵需要重新启用，斯莱德和萨拉查一起修复的，略微花了点心思，还多加了几道隔绝气息的法阵。
卢娜这一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老师穿着修身便捷的长袍站在密室当中，魔杖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黑发像往常一样利落束起，那双漆黑的眼眸当中还带着些微笑意。
但卢娜一点也不想笑，她是淡泊洒脱但那不代表她不会觉得疼啊。
斯莱德的教学方式是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就靠战斗，在战斗当中失误了受伤了，疼了就知道下次不能这么干了，以前斯莱德在斯莱特林家族的时候就是这么训练人的。
就算是面对自家可爱的小徒弟，且是个女孩子——斯莱德也没有丝毫要手软放水的意思，给卢娜设置的可以躲避和利用的各种障碍物已经在他一道接一道的攻击魔咒当中损毁，斯莱德几乎都没有怎么动，只站在原地就能让卢娜难以应付。
“还往哪里躲？”漂亮的少年轻笑着地问了一句。
卢娜从一个石雕后面冒了个头，才刚刚冒出来一点就感觉到有一道魔咒擦着自己的脸颊过去，一阵剧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咬了咬牙，看准了斯莱德的位置扔了一个缴械咒过去。
“不错呀。”斯莱德好整以暇地凝聚魔力屏障将缴械咒挡下，依然一步未动，“卢娜，多攻击一点。”
从一开始连一道魔咒都放不出来，到渐渐能够偷空施放几个攻击魔咒，也算是有进步。
这场攻击训练持续了两个小时，到最后卢娜实在已经找不到地方躲避了，只能使用盔甲咒。但盔甲咒是四年级才刚刚学习的咒语，对她来说频繁地使用盔甲咒还有点吃力。
斯莱德总算收手的时候，卢娜因为脱力晕了过去。
看着失去意识的姑娘，斯莱德想的却是下次训练的时候要再给卢娜加点限定条件才行，比如告诉她无论时候都要给自己保留下来至少能够使用一个幻影移形的魔力，免得以后真的遭遇什么危险的时候连逃跑都做不到。
萨拉查在旁边看了全程，并没有对斯莱德的教学方式提出什么意见，他以前也是这么对斯莱德的，而且可能更加严苛一些。
斯莱德给卢娜用了个简单的治愈咒。但毕竟是黑魔法，不适合用太多，等卢娜醒过来之后让她自行处理一下，回头再准备一点内服的魔药和外用的伤药，免得卢娜每次都要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肯定会被认为是校内斗殴训斥一顿，搞不好还要告诉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会很麻烦。
卢娜被斯莱德放在实验室里面的房间休息，给她盖好毯子之后，斯莱德就走了出来，看到萨拉查还站在密室的石雕旁边发着呆，斯莱德奇怪地走了过去。
“萨尔，看什么呢？”斯莱德问道，“密室都是你自己建立的，看什么这么出神？”
“等你出来。”萨拉查声调平平，听不出情绪。
“找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就好了。”斯莱德有点不太明白，以他们俩的关系还有什么需要特意这样说的吗，看着萨拉查转开目光不看他的样子，斯莱德觉得这次的问题好像有点严重，“萨尔，到底怎么了？”
萨拉查转回头，盯着斯莱德的眼睛，没说话。
斯莱德被这个略带控诉之意的眼神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不由得低下了头。
“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你最近好像很喜欢带徒弟。”萨拉查说着，声音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他伸手捏住了斯莱德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的同时就吻了下去。
这个亲吻不像平时那样温软柔和，而是充满了侵略性的，就算斯莱德有点想逃开，也被萨拉查拽了回来禁锢住了，直至唇间泛出了一丝血腥味才停下。
斯莱德的唇被咬破了，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萨拉查看到的时候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是有点太粗鲁了，不由得软了软眼神，低头用舌尖轻轻舔去血珠，沙哑的声音中有一丝抱歉的意味：“斯拉……疼吗？”
斯莱德摇摇头，疼当然是疼的，但是站在族长大人面前，感觉不到唇上的疼痛，只觉得心痛。
“萨尔。”斯莱德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英俊面孔，和记忆当中那个成熟的青年慢慢重合，“族长大人……”斯莱德的声音逐渐降低，从他喉咙中挤出来的问题几乎听不清楚，“你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的，对么。”
萨拉查和斯莱德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他想听不清都不行。顿时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用紧张的目光看着斯莱德，眼神中甚至还有一丝气急：“你又趁我不注意干了什么？！”
斯莱德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说这样的话，萨拉查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肯定又干了什么事情然后说漏嘴了，看着面前少年低头不说话的样子，萨拉查干脆也不问了，抽了魔杖就给了斯莱德一个高深的检测咒语。
嗯？没问题？
检测咒的光芒表示一切正常，□□、魔力、灵魂全都是稳定的，没有丝毫问题。
斯莱德说完那句话就知道要糟，萨拉查用检测咒的时候他也没动，就放任萨拉查检查呗，等检测咒的光芒散去，斯莱德才抬头，用无辜的眼神看向萨拉查：“想什么呢，就是过段时间我要出远门去给卢娜找炼金术材料，看萨尔这两天的状态，不知道我好几个月不在你能不能接受啊。”
萨拉查略松了一口气，但还没完全放下心，冷冷地瞥了斯莱德一眼。
“别生气，我再也不说这种话就是。”斯莱德很上道地开口讨好自家族长大人，“萨尔，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难过的。”说着，还戏精上身地红了红眼眶。
看着这个样子的斯莱德，就算是萨拉查也没辙，最后只能伸手揉揉少年的头发，说一句下不为例。
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在魔法部的工作并不清闲，但是听到家养小精灵传话说某位祖宗过来了，他还是扔下了手里的事情就赶回了庄园，进门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黑色长发的少年。
这次两位斯莱特林阁下只来了一个。
纳西莎正在倒茶，转过目光时看到了卢修斯也不意外。毕竟去传话的家养小精灵是她派去的。
斯莱德这会在跟墙上的阿兰森说话，神色有些严肃，余光瞥到卢修斯的时候眼神就轻松了一些，先停下了跟阿兰森的话头，转而看向卢修斯：“你回来了，我有点事情想确认一下。卢修斯，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祖宗想干什么，但卢修斯还是走到了斯莱德面前。
斯莱德也没跟卢修斯客气，伸手一把拽住了卢修斯的手腕。然后将他的衣服挽上去，盯着手内侧那个扭曲丑陋的标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问道：“你刚刚接受这个标记的时候，它是什么样子的？深浅？”
卢修斯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回答了：“就是这个样子的，颜色大概比这个要深一些。”
“魔力波动也比这个强是吗？”斯莱德确认了一句，看卢修斯点头，若有所思，又问道，“十几年前，就是伏地魔第一次被哈利打败，巫师界都传说他已经死了的时候，这个标记是什么样子的？”
“很浅，几乎感觉不到契约。”卢修斯现在理解了祖宗要问的是哪方面的「样子」，顺畅地回答。
黑魔标记是个单向的主仆契约，也亏得卢修斯能接受这么个玩意儿落在他自己手臂上。
斯莱德眼中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让卢修斯很是窘迫。
“没事，不会太久了，它就会重新淡下去的，然后消失。”斯莱德眯着眼睛，浑身的气势都变得，一丝危险的意味透露了出来，“然后你就不要再干这种没品位的事情了，阿兰森现在没事就在主宅溜达，让他看到了肯定要训你。”
卢修斯低了低头，实际上他最近已经被先祖大人吐槽了无数次了，只要他站在阿兰森能看到的地方，肯定就会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自家这位先祖对这件事充满了怨念，当年他面对着史上最强大的黑巫师都没低头，自家的小辈居然对着一个自封魔王的神经病俯首称臣，想想都觉得来气。
“说起来，之前给你的传承石，阿兰森告诉你怎么使用没有？”斯莱德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他还没问卢修斯呢。
“没有。”卢修斯傻愣愣地回答，当时本家那位前辈将阿兰森找来，本来说是要告诉他的，结果阿兰森看到传承石和卷轴就失态，扔下话就走人了，后来根本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斯莱德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憨呢。
“很简单，你去拿来，我告诉你。”斯莱德说道，挥挥手示意卢修斯去取。
卢修斯赶忙回去自己的书房，从书柜的暗格里面拿出放在一起的传承石和卷轴，一并拿了下来，放在了斯莱德的面前。
斯莱德拿起那块黑灰色的石头，然后站起身走到了卢修斯面前，直接将石头塞进了卢修斯的嘴里。
传承石是由无数的咒语巫术凝聚而成的，只会被血脉触发，最快的方式当然是直接吞下去慢慢消化，这块传承石进了卢修斯嘴里就化成了传承的信息。
但空气凝滞了，毕竟这画面实在是太过诡异。
画框里面的阿兰森扒着画框边缘，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卢修斯，好半晌才幽幽地冒出来一句：“真好啊……我也想被斯莱德喂。”
客厅里面的几个人都被阿兰森这句话噎得不轻，这是能这么形容的吗？
还是斯莱德见多识广最快反应过来，侧着头好笑地看着画框里的铂金少年：“阿兰森，越活越回去了，跟小辈吃醋？再说了，我以前也没少喂你吧，每次有你不爱吃的东西就跟我打滚撒泼。”
听到这些话，卢修斯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这算是先祖大人的黑历史吧？他听着肯定不合适，再说他刚刚接收了无数暗精灵的咒语和巫术，他需要消化一下——这么想着，卢修斯拉着纳西莎跟斯莱德行了个礼，然后就先退出了客厅。
看着卢修斯离开，斯莱德才重新转回目光。
“斯莱德……你真的就跟院长在一起啊？”对于这件事，阿兰森才是真的很难接受。
“阿兰森，你为什么这么不满？”斯莱德没有正面回答阿兰森的问题，用别的问题避开了。但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再怎么说族长大人也同样是教导了阿兰森的人，他们至少在霍格沃茨有五六年相处的时间，这五六年肯定是有师生情分的，阿兰森现在这么抗拒的表现就很怪异。
阿兰森僵硬了一下，不自然地别开头，声音也小了下去：“因为院长对你不好。”
这话说得就更奇怪了。
斯莱德把阿兰森带回斯莱特林家族的时候，阿兰森才四岁，一年之后族长大人就离开家族建立学校去了。再然后就是阿兰森九岁，族长大人将阿兰森带去了学校——严格来说，阿兰森能看到的他和族长大人相处的时候只有四岁到五岁那一年而已，怎么会冒出一句族长大人对他不好这样的话来。
画框里面的少年低着头，身体似乎在隐隐地颤抖着，察觉到了斯莱德疑惑的目光，好半刻才憋出一句话来：“我一直都记得……”
“记得什么？”斯莱德眉头微微拧着，阿兰森这是记住了些什么东西。
“记得斯莱德浑身是伤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斯莱德猛然盯住了阿兰森，不可置信地看着画框里面像是要哭出来的铂金少年，周身的魔力都隐约波动了起来：“你说什么？！”
阿兰森看到斯莱德的反应，眼角都泛了红：“我以为是我记错了，或者是我幻想的。但是斯莱德你现在这个反应，分明就是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我看到的记得的都是真的……你听我的，不要跟院长在一起好不好？院长很厉害，他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黑巫师，但是——但是——斯莱德，你应该跟对你好的人在一起才对。”
“你没有跟别人说过吧。”斯莱德的脸色冷硬，连声音都带着些金属般的冰凉生硬。
阿兰森摇摇头：“斯莱德最坚强不过了，这些事情我不可能跟别人说。”因为说了的话斯莱德肯定会不高兴，阿兰森做了很多事情，也犯过错。但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斯莱德不高兴，那是他的兄长，他的父亲，他的老师，这些事情斯莱德肯定也不希望别人知道。
“没有就好，这件事不要再提。”斯莱德的声音还有些僵，“更不要跟萨尔说，埋在你的记忆里面就行了。而且，其实也不完全是你看到的那样，那是意外，你不用想太多。”
阿兰森偏开了头，什么样的意外？他当年年纪小不懂，不代表他长大了还是不懂。但是没必要就这件事跟斯莱德闹起来，他不想让斯莱德不高兴；从以前到到现在，斯莱德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一个人默默地做所有的事情——说到底斯莱特林家族的族长又不是他，到最后还让他因为旁支叛乱的事情送命。
“行了，不说这个了。”斯莱德强行岔开了话题，“阿兰森，我收了个徒弟。”
“嗯？！”阿兰森被这件事吸引住了，“真的？那应该算是我的什么人？斯莱德对我来说一直都是兄长和老师一般的角色——”
“那你就当做那是你的师妹吧。”斯莱德的嘴角挑了挑，“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提起卢娜，斯莱德刚才沉重的心情都能变得稍微好一些。
阿兰森也有了几分兴致：“那下次带来看看？作为师兄我也要给她准备点见面礼……可我是画像。哎没事，到时候让卢修斯替我送见面礼。”
“有机会的话，我会带她过来的。”斯莱德承诺了一句。
带卢娜过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就是希望卢娜不要因为目的地是马尔福庄园而感到意外，以及不要因为自己多出来一个千年前的师兄而感到惊诧。
斯莱德在马尔福庄园待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萨拉查才过来，他今天有事跟戈德里克出去，说好了等他忙完回来带斯莱德一起回去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