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
沈望无法直接说这个人姓鹤,这辈子给他伤害的人实在太多了,只不过鹤爵赠予他的痛苦,实在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他已经受不了了。
他要斩断与鹤爵一切有联系的东西。
包括这个孩子!!
沈望去找了一家黑诊所,那家诊所做流产手术只需要三千元。
真的很便宜。
——只要很便宜的价格,就能轻松斩断与鹤爵的一切联系!
黑诊所说现在就可以缴费,沈望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发现根本没有三千块。
三千块这种小钱,现在对于他这种贫困潦倒的人来说,居然也像压死拼命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望说,“那我等下一个月再来。”
黑诊所直接放话,“下个月手术就是一万,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肚子,等下个月的时候完全成熟得像一颗西瓜了,得加钱。只要攒够两万直接可以给你做剖腹产。”
倒是比公立医院便宜呢。
沈望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不停地踢动脚底的碎石子,今天他遭受的刺激委实太多,傻瓜的脑袋需要消化这些,确实要比普通人更长。
结果,他走着走着。
来到一家幼儿园门前。
当时不少家长来送孩子上学,门前的马路上、街道边显现出一种既可爱,又充满生气勃勃的场面。
有的小朋友原本还笑嘻嘻的,结果一看见幼儿园的大门,立刻抱住爸爸妈妈的腿放声大哭。
还有的小朋友像个小大人似的,拉住爸爸妈妈的手说工作再忙,也一定要记得准时接他。
好像一群驱赶出世外桃源,被迫分离的小精灵。
还有一位年轻妈妈比较夸张,隔着大门朝小小的身影喊道,“宝宝中午要多吃一点,妈妈交了钱哒!”
沈望一时没有憋住,蹲在地面哭得十分伤心。
......
如果......
他能把这个孩子生下的话,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就有一个真正会牵挂他的人了?
他真的很想很想,有一个人能无条件地爱他啊!
沈望彻底扭转了想法,决心一定要留下了肚子里的小宝宝,而且还拼命打起来工,除了凑足剖腹产的手术费之外,孩子生下来的费用也不少。
这些事情沈望可不敢跟沈妙妙讲,要是让乖女儿知道,自己前后有两次想搞掉她,还不得哭成什么样子呢?
沈妙妙和沈望,外加徐医生言笑晏晏着,一行三人来到家上档次的餐馆坐下。
徐医生因为这次要参加学术研讨会,所以才专程搭飞机来京城。
沈妙妙点好菜之后,借口要去买奶茶,其实是为了给两人制造聊天空间,还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光坐着不吃菜哦。
沈望和徐美珊相视一笑。
徐医生道,“我们已经有一年没见面了吧?沈望,以前每年逢年过节,你都会领着妙妙来给我送海鲜鱼生的,去年怎么没有来?我可是早专门准备了你和妙妙最喜欢的菜肴啊。”
沈望不好意思笑道,“主要是妙妙在大学待着,一整个寒假没有回家来,我的生意突然有点忙,本来也想着今年过年,还要继续去给你拜年的。”
“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也是妙妙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呢。”
徐医生特意提示,“叫姐。”
“是,徐姐。”
当年沈望真的凑够了两万元的剖腹产钱,结果因为黑诊所的医生错误评估沈望怀孕的情况,导致他在手术中大出血,差点把小命给丢了。
黑诊所的护士见状生怕惹上人命,一见出事立刻报了警,还叫来了120。
当时替生命垂危的沈望接诊的,正是徐医生,而且因为沈妙妙有点缺氧,送进保温箱住了一个月。
按理说沈望是无力负担高昂的治疗费用,多亏徐医生以特殊孕体情况的临床研究为项目,向医院申请了专项款,所以沈望和沈妙妙的费用全部免除。
而且,徐医生还给哺乳期间的沈望买了不少营养品,是一个人品与医德甚高的温柔大姐。
趁沈妙妙不在,徐美珊问了沈望最近的身体状况,他不像是女人,每个月会有例假期,但是当年生产时误诊造成的大出血也十分要命。
那时沈望的辛苦才刚刚开始,一边要养孩子,一边要做生意,即使是男人的身体,也会有血亏的病症。
徐美珊给沈望开了不少中药,他吃一段时间就不好好吃了,多少留了点病根在身上。
徐美珊道,“我替你把把脉一下,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沈望说,“我最近没有做生意,吃得也很好,睡得也不错,应该痊愈了。”说是如此,依旧听话地将手腕递出。
徐美珊道,“你的身体有多么特殊,想必你自己也清楚,除了生了孩子之外,你的体香也很神奇,而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恐怕按照现有的医学科技是无法解释的。”
沈望感觉她的手指在脉搏间摁了一阵,秀美微微蹙起,又让沈望换了另一条胳膊。
沈望奇怪道,“我的身体还很虚吗?”应该不了吧?
徐美珊看着他一脸紧张,不知该如何说起,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最近在谈恋爱吗?”
沈望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的事情啊,我也是刚从广城过来,每天忙生意的事情呢。”
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说谎实在不应该,但是沈望绝对不会承认跟鹤爵是在谈恋爱的。
他只是为了女儿,才接近鹤爵的。
而且不过是睡了几十次而已,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关系。
沈望脸红着抵赖,实际上连自己讲话前后矛盾都没有发现。
徐美珊不知该不该继续点破,而是换了种方式道,“假如,你要是再怀孕的话......”
沈望打断道,“我都这个岁数了,八成那些奇怪的器.官早失灵了。”
又画蛇添足道,“我已经有妙妙这么好的女儿了,完全不再需要第二个。”
“啊呀呀,我单身狗了十几年了,徐姐,你突然这样讲,我怎么有点害羞呢,嘿嘿嘿。”
徐美珊瞧他抵死不认的模样,应该是有了新男人了。
徐美珊道,“那你准备一辈子自己过吗?”
“还有妙妙,她现在也是一个大姑娘了,就没有希望知道自己亲身爸妈的想法?”
沈望道,“妙妙说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不需要再多一个出来。”
徐医生被讲笑了,不知是因为沈望偏幼稚的发言,还是他偏幼稚的抵赖。
总之,她也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只叮嘱道,“假如,姐是说假如,你若是再次怀孕的话,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早一点住进医院保养,避免再次出现大出血的状况。”
沈望也不好反驳恩人的颜面,笑道,“我若是找了人,一定会好好吃避孕药的,怀孕太吓人了,我可不敢再经历一次。”
其实最主要是羞耻,像他一个堂堂大老爷们,跟产妇们住在同一个楼层,每天要抱着孩子洗澡游泳吃药,怎么可能不尴尬?
“好吧。”徐美珊还是不怎么轻易信任他,张口好几下,似乎想再提醒点什么。
服务员端着大大小小七八盘菜肴上来。
徐美珊:“不要太破费嘛,咱们一家人吃饭而已,不需要这么多菜,太浪费了。”
又说,“妙妙怎么还不回来?”
结果只见沈望一改轻松的脸色,捂住嘴巴像是要呕吐似的说了声抱歉,快步跑去了洗手间。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开心。
沈望吐完之后明显好多了,只是吃的不多,尤其是最爱吃的海鲜,完全不想碰一筷子的感觉。
沈妙妙瞧他脸色不好,让沈望干脆去旅店早点休息。
沈望寻思回鹤家也晚了,忍住胃部不适,先将徐医生送上计程车,跟对方道,“徐姐谢谢你,你在京城一切注意安全,等我过年去拜访你。”
而后在女儿的陪伴下,返回了酒店的房间睡下。
沈妙妙瞧他突然变得不舒服,不禁担心极了,言道,“爸爸,不然我们现在去医院看一下,是不是这两天跟我们吃太多乱七八糟的,肚子吃坏了?”
沈望要她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清楚不过,睡一觉就会变好。
沈妙妙只好赶在楼门锁前,快速回去。
沈望原本想女儿走了,洗个澡直接睡觉的。
完全不等他脱衣服,赵管家已经找上门来,专程来接人道,“爵爷在家等您回去呢,沈先生。”
“您跟爵爷说过的,今晚就回去的。”
Qiao~
沈望抬起手腕看了眼金手镯,完全没有冒出蓝幽幽的光啊?
话说,这个手镯真的只有砍断手,才能取下来的吗?
沈望只好不情不愿地给女儿打了电话,抱歉说广城那边催他快点回去,大广福居然要涨摊位费,他需要跟龅牙朱他们找管理部门讨个说法。
沈妙妙不禁担心说,“爸爸,你可千万不要主动挑事,要主意安全啊!”
沈望内心大喊造孽啊,今天几个小时内,他撒谎的次数已经可以打破吉尼斯世界记录!
赵管家请他上车,沈望坐上车后立刻昏睡过去,这两天他跟着一群小女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多少是累坏了。
尤其晚上根本没吃多少,吐得全是酸水,现在十分需要通过睡觉来缓解。
他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车子似乎停止了。
然后鹤爵淡淡的声音传来,赵管家似乎解释,“沈先生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没事,我抱他下车。”
鹤爵打开车门,不知怎么每天都看见沈望的一颦一笑,如今再看见沈望垂着眼眸,清浅的呼吸着。
正在他的眼前,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鹤爵强压住无尽的悔恨和痛楚,若是此刻的沈望是清醒的,恐怕他要立刻抱着沈望失声哭出来。
不过,还好。
沈望沉沉地睡着,永远也发现不了他面部浮显的憔悴和痛苦,以及内心疯狂的,碎裂般的扭曲。
我的望崽!
鹤爵从车里抱住沈望,很轻松地便抱进怀里。
“望崽,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鹤爵伏首吻了吻沈望的嘴唇,“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唔!”
鹤爵的深情告白完全没有讲完,沈望一把扭住他的嘴唇,从某人怀里挣脱下地,十分不爽道,“不要突然靠近我,你的洗发水味,真的好......”
“呕!!”
沈望干呕了一声,捂住嘴快步跑开了。
第42章 人生大事
沈妙妙接收到爸爸发来的信息, 一刹那时,小姑娘还挺委屈的,因为她知道爸爸根本不是真的回广城。
她爸爸是又被讨厌的老男人给弄走了啊!
沈妙妙很少感到气馁,她原本以为沈望跟徐美珊的感情极好, 若是能不停撮合一下, 搞不好两人也能走在一起。
人到了一定岁数钱财名利逐渐会看单薄些, 只有真正对自己好的,贴心的, 知根知底又能有共同话题的, 相扶相持的关系, 才能白首到老。
沈妙妙对鹤爵的看法起源于沈望的噩梦。
她小时候睡觉, 总会听见爸爸在隔壁屋里,梦呓中哭喊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沈妙妙出于本能地讨厌这个男人的名字, 以至于刚一见面的时候就条件反射急着赶对方出局。
——究竟该做一点什么, 才能让爸爸对那个装腔作势的男人, 深恶痛绝呢?
沈妙妙正暗自思考,手机铃声意外响起,小姑娘专心思考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断,于是摁断。
不到一秒钟, 对方似乎不死心, 又打了过来。
沈妙妙不得不暂停思路, 秀眉微蹙看了一眼。
[萧诼]?
沈妙妙自认为已经主动分了两次手,即使死缠烂打也该有个极限了, 不悦地接听电话道,“你最好有话说。”
萧诼那边愣了一下, “我想最后见你一面。”
“什么?”沈妙妙可能因为受到爸爸事情的干扰,不免紧张了一点, “话要好好说清楚,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萧诼又是一愣,轻轻地笑了,“你还是关心我的,不要急着否认,就让我自以为是的开心几秒钟。”
“我在机场,今晚的飞机,妙妙,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见你一面再走。”
沈妙妙:“我今晚刚从飞机场接来人,现在完全不想再去机场。”
萧诼像是早已经预测到她的无情,也寸步不让道,“没有关系,反正我是坐私人飞机走,等不到你我就一直等。”
“喂,”沈妙妙立刻被京城这些装腔作势的少爷老爷们给气到了似的,大声喊道,“不要随便占用公共资源好不好?!”
萧诼已经关机。
跟萧诼一起走的十几个人已经顺利登机,只留他一个人在VIP通道处等了又站。
直到天亮,其他排班的飞机早已经起航,唯独一架中型客机孤零零地守在原地。
萧诼的同行已经先后都来规劝过他了,全部被一一回绝。
本来,他也并不打算继续纠缠沈妙妙的,可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这个女孩子很好,你若是错过她,这辈子会后悔无穷的。
萧诼微微垂首,清晨的曦光仿佛特别偏爱,集中在全世界唯一的主角身上,令每一个看见此番场景的人都禁不住被深深吸引。
然后奇迹发生。
沈妙妙还是出现在了vip通道口,原因无他,萧诼的兄弟队接二连三给她打电话,求她过来救救飞机。
萧诼像是心有灵犀般,抬头便看见沈妙妙的曼妙身姿,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久久才等到的嫁人。
古时候有个故事,叫做抱柱之信,讲的是一个叫做尾生的人,与心上女子相约于梁下,结果对方未能按时到达,恰好桥底水位上涨,尾生坚持不离开,最终硬生生抱着梁柱被水淹没而死。
沈妙妙从萧诼抱着自己的手劲儿上,大抵能判断这家伙很有一股尾生的痴情劲儿。
其实,她是来找萧诼还东西的。
萧诼感动得一塌糊涂,贴着心爱的女孩儿一个劲儿的说,“只要等我三年,老婆,我三年后一定会功成名就,成为更优秀的男人,回来娶你的!”
“娶就不用了。”
沈妙妙好不容易离开对方的怀里,掏出一张写着一百万的支票。
这是萧诼妈妈要她帮忙先收着的,沈妙妙今天上课一翻随身背的包包,结果从夹层里翻出了这张支票。
都分手了,拿着人家的支票就更讲不清楚了。
萧诼粗鲁看了一眼支票的签字处,写着萧夫人的名讳。
如同五雷贯目般,半晌说不出任何话来。
沈妙妙想解释一下。
对方完全以为是另外一种版本,关于支票的事情绝口不提,紧紧攥着支票,对沈妙妙发誓道,“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你的,妙妙,我永远不会让任何人再向这样羞辱你,即使是我的母亲!!”
沈妙妙:“......”
沈望晚上吐了好几次,也是奇怪,他一向胃口很好,当年日子过得再辛苦,也从没像现在这般娇气体虚。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沈望才勉强睡得沉一些,不过刚陷入梦乡之际,身边的床似乎被压塌了一部分,没一阵,躺上来一个沉重又巨大的身躯。
沈望闭紧眼,没好气说,“我就想一个人睡一会儿,真的,你难道不希望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鹤爵又是整整一宿没有睡,他的脑子里混乱如麻,完全不能合紧眼帘,尤其嗅觉像是完全失灵似的,根本闻不见任何气味。
包括沈望讲他那个不好闻的洗发水,彻底闻不出究竟哪里不好。
他必须想办法先稳住沈望。
“我只安静地看着你,一点都不打扰你。”
沈望倏然睁眼,一把捏住他高挺的鼻梁,气笑道,“那你就不要呼吸呀,也好吵。”
鹤爵居然准许他会随随便便碰触面部,若是以前,或者平常,鹤爵浑身上下都是雷区,不准他碰,也不准他看的。
鹤爵的眼神黑幽幽的,凝视他的力量感十足,仿佛要将沈望用深邃的眼潮溺毙。
——我好像有点越矩了。
沈望偷摸摸地松开手,反被对方更快地捉到,然后放进唇心里温柔地吻弄。
不能说撩人,但是绝对痒极了的。
沈望生出更多的退缩之意,有点软绵绵地求道,“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其他的不要做啦。
鹤爵嗯了一声,喉头出发出闷闷的回应,有点低沉性感,也有些意犹未尽。
将沈望的手指掰开,伸出舌尖一点点地舔湿掌纹,仔细地抚平掌纹间的崎岖波折,如同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溺爱地贴近爱侣的身边,不停用舌头帮忙梳理着杂乱毛发。
而后,将沈望的手指每一根都含入口内,尤其是中指,几乎在含进去的时候,立刻令沈望感受到某人的喉部竟然是如此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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