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们确定了答案,他们可以在光屏上选中,他们的答案便会化作水墨迹线,悬浮在空中,然后渐渐融入了台阶的青石,标志着他们的选择已被提交。
封徵雪一看就知道了,这八成又是蔺司沉的奇思妙想。
藏一月刚刚就做过这种问答,因而心里很有底——这问题虽然难且偏门,却全是侠客行游戏里的相关问题设定,譬如某个Boss的战斗机制、数值技能;某个门派的门派特点、连招方式;甚至共鸣系统的绑定问题——而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关乎于游戏,他藏一月就没有不会的,毕竟做一个有梦想的富二代,干啥啥不行,打游戏第一名嘛。
因而当这小子继续大喊道:“雪哥!你随便选,我随便carry!”的时候,封徵雪信以为真,当真随便选了一个,信手一点,却见一只卷轴展开:
【江湖八卦】
奖惩系统开启。
十多匹饿狼出现在藏一月正下方的森林中,而一张“叶胜意手写信”则是出现在封徵雪的脑袋上方,看上去似乎是只要答对了足够数目的问题,能够获得叶胜意的相关线索。
藏一月又不是傻子,这一看有点怒了:
“好家伙,合着惩罚的是我,拿奖励的就是他是吧?!”藏一月发出怪叫,“——刚刚我自己进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个问答奖励,甚至只有惩罚!”
然而当题目一刷新的时候,不光封徵雪迷惑了,藏一月都有点傻眼。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啊?
为什么跟他上次见的不一样啊?
系统正式播报了第一题:
【请开始做答。】
[现世·侠客行实验室]
自从藏一月的事故引起了警方的关注,到某小县城又发现了新的线索,侠客行游戏正式下线,责令整改,甚至面临着严肃的民事或刑事处罚,公安已经设立了调查专案组。
于是,一群调查员、人脑科学家们,夜以继日地围绕着几台监控器,围观着崩溃失控的系统之内正在发生着什么。
最强boss蔺司沉和“遇害”玩家藏一月自然就变成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而此时此刻,黑塔副本二层内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有被全方位各角度记录在监控器里,任谁看的都有点迷惑的程度。
【第一题:金陵城主顾时秋,更可能有哪种怪癖:】
【睡觉时抱着别人的腿or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臀部】
【请开始作答】
“靠!这是什么题目?”孙海洋痛苦挠头。
老主任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八成又是蔺司沉蠢化后想出的题目。”
不明真相的新来科学家,蹙紧了双眉问道:“所以顾时秋平时不是挺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么?还能这样的?”
侠客行的核心工作人员面露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暗暗往同一个地方瞟。
但见一个很漂亮的少年人头发乱糟糟的,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补眠,看上去完全没反应。
众人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藏一月又接着狂选几题,接连都是正确:
【第一题:金陵城主顾时秋,更可能有哪种怪癖:】
【答: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臀部】
系统声敲了一声锣:正解!
封徵雪头顶的卷轴下降一点点。
【第二题:洛阳城主梁应淮,更倾向于在休息日进行哪种类型的活动:】
【答:给妻侣缝内裤】
系统声打了一下鼓:正解!
卷轴又下降一点点。
【第三题:开封城主齐沐白的口癖是什么?】
【答:又要加班,我操你妈!】
系统声打了一声嗝:正解!
卷轴继续下降一点点。
【第四题:长安城主蔺司沉,最近的烦恼是?】
【答:如果我的剑能再锋利一点就好了】
系统声放了一个屁!
卷轴猛然上升回原本的位置!
这是……
答错了?!
欸?等等,可是这个题的另外一个选项好怪啊?!
【第四题:长安城主蔺司沉,最近的烦恼是?】
【如果我的剑能再锋利一点就好了or如果我的吊能再小一点就好了】
——难道是要选后者吗?!
所有的研究员都在试图破解蔺司沉的意识数据,他们将此事件作为一个契机,试图通过它走进蔺司沉的内心,于是手指翻飞地敲着代码,试图解密蔺城主嫌自己吊大的秘密,却见公屏上,封徵雪一巴掌拍蔺司沉的脑瓜子上,像敲西瓜。
啪唧一下。
甚至拍出了脆响。
“为什么会打人?刚刚蔺司沉说了什么吗?——快回放一下?”石专家命令。
于是研究员们又立刻“倒带”倒回去,查看回放。
就见那屏幕上,蔺司沉和封徵雪两人已经都从那大花床上坐了起来,肩膀挨着肩膀靠得很近,蔺司沉在说话:
“这道题你来答就好了,可惜了。”
封徵雪:?
蔺司沉的声音有些软,低低的,像撒娇的黏人小狗,挨在封徵雪的耳朵根上细细解释,害得人家白净净的耳根子微微发红:
“如果我小一点,你那天晚上没有那么疼,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厌我了?”
——啪唧!
封徵雪这才一巴掌敲对方的脑袋上,评价道:
“你有精神病。”
众围观者:……
挨了实打实的一下,蔺司沉牵住了封徵雪,钢筋般的力道箍住细仃仃的手腕——既然封徵雪刚刚肯坐在他身上,就说明没有那么讨厌他,蔺司沉的狗性子又上来,更是禁不住想要更过分地试探对方,再探一探封徵雪现在的火气。
“我没精神病,我就是好喜欢你,恨不能那里变小一点也不想招你讨厌,就算像你前夫一样都可以……”
封徵雪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摸不着头脑,但也冷瞥了蔺司沉一眼,问道:“像他,你确定?”
蔺司沉用大拇指蹭了蹭封徵雪的手腕,“嗯……或者比他大一点点可以吗?他实在有点太小了——但是如果这样就能让你忘了祝长风之前说的那些,我也是愿意的。”
封徵雪确认了蔺司沉“有病”,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祝长风说了什么?”
“……你没听清啊?”
封徵雪的面色像碳一般黑:“我该听清吗?”
男人沉默须臾,缓缓放开封徵雪的手腕,人也退开一些,粘腻的劲儿头也消散下去,有些正色地对封徵雪坦白道:“我和祝长风原本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人意识的两半,但我现在,不太记得你了。”
封徵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望着蔺司沉那张陌生的新脸,目光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试图以冷漠掩盖眉宇间一丝别扭的神色。
蔺司沉就是祝长风,祝长风就是蔺司沉。
那岂不是……
自己和蔺司沉做过了?
如果蔺司沉的指节划过他的动脉血管,便能发觉封徵雪的脉搏跳得极快。
或是如果蔺司沉仔细看,大约也能察觉到封徵雪手指发着颤,睫毛也垂着,既羞矜又克制,掩住了眼底的情绪翻涌。
可惜蔺司沉没能看见这样的一幕,他光是告诫自己忍耐着不要扑上去,就已经竭尽了全力了。
只听这人继续辩解:“祝长风若说我是为了力量接近你,我大概不会承认,但他若说我色欲熏心才缠上你,我不也不会否认,我或许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没什么自制力。”
“我喜欢缠着你,但又怕你烦我,可是我要是不缠着你,我又会很焦躁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连剑都练不好。”
封徵雪心说认识你这这些日子也从没见你练过剑,抬眼看向蔺某人,只见这人的目光也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那张易容后的脸算不上好看,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泛着真诚的光,不知道又在刚刚他转头时,悄悄看了他多久,然而四目相接,眸光刚一对上,便又有点心虚地把眼转开了。
封徵雪其实不是很关心祝长风说了什么,在他听来,蔺司沉的“解释”也像一场拙劣的绕口令。
但不可否认是,蔺司沉的解释越笨拙,封徵雪那颗钢筋混凝土铸成的心,好像就越是要变得软绵绵的,从原本坠落谷底的地方,又仿佛要升上云端。
而在以往的二三十年里,哪怕是和初恋谈恋爱,封徵雪自诩理智的心绪都从未像是这般躁动过。
原来……
恋爱脑真的会传染?
迷迷糊糊之间,理智再次试图占据高地。
“所以你没有洁癖?”
封徵雪一向很冷淡的声线微微上扬,听上去有几分温柔的不确定。
蔺司沉的眼睛眨了眨,不明白怎么封徵雪又会提到这个词汇:“……到底什么洁癖啊?你都提到第三次了,我应该有吗?”
蔺司沉想靠那把低沉的声线,把自己装成一副淡定含笑的总裁气泡音,然而那低姿态的求和和略微急躁的语调,已经像极了狗狗摇尾巴时嘴里汪出的一声又一声:“洁癖这个东西嘛,你要是想我有我倒是也可以有,不就多洗几次澡嘛?我可以像顾时秋那样对着镜子搓泥?”
封徵雪皱了皱眉,并不被他的胡说八道岔开话题:“我说的洁癖是如果我在你之前,和别的人做过,你会不会翻脸的那种洁癖。”
蔺司沉一愣,似乎完全没想到封徵雪会问这种问题。
半晌他瞳孔压紧,喉结明显向下一滑动了一下,骤然把封徵雪拥进怀里,用了很深的力道:“是有人欺负过你?”
封徵雪一梗,知道他想歪,但他眉头一挑,悍然行骗道:“不是,我自愿。”
蔺司沉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眉毛有些无奈地耷拉着,沉默好半天,才嘟囔了一句:“……那就好,我以为以你的性子,多半不会感兴趣这种事情……”
或许是既往的蔺司沉对曹精诚和虚假前任们抱有太大的敌意,封徵雪总觉得蔺司沉有洁癖的可能很大。
封徵雪本人对这种洁癖的龟毛男人,就像是乱玩的烂吊男一样膈应,因而听到此处眉头一抖,定定望着蔺司沉身后,那个原本该背剑的位置,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憋了股气一定要得到答案。
“所以呢?你还没有回答——唔!”
蔺司沉粗糙的手掌紧紧压住了封徵雪的唇瓣,神色有几分疯狂,只见封徵雪大半张脸都被那大手遮住,只露出一双清丽冷清、瞳孔微颤的眼睛。
男人握住封徵雪腰的那只手却捏得更紧,最终却也只是附身,吻在自己的手背上:
“你的过去我无法左右,但今后……”
“我保证,你不会有力气找别人去。”
[现世·侠客行实验室]
高大的投影幕展示着复杂的数据图表,投影仪的光束在昏暗的大厅中显得尤为醒目。座位上坐满了来自不同领域的实验员。
会议桌上摆放着茶水和各种笔记工具,白板上则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方程式、实验数据和想法。
每一名实验员都操作着计算机,一系列实验结果在屏幕上呈现,试图用清晰的数字语言解释着目前的变化趋势。
然而他们分析的内容却十足吊诡——譬如蔺司沉的行为逻辑到底和他崩坏的高冷人设之间存在怎样一种关联;又譬如蔺司沉这老东西到底在用什么的方式追封大夫——因此这个本该很正经甚至沉重的场合,一时间变得像是游戏工会茶话会。
一百来个高知分子观看起蔺司沉演的爱情肥皂剧。就连孙海洋那双狭长的眼睛也眯起,心说真是操,真是见鬼了。
屋子里此起彼伏,一茬又一茬的“卧槽”、“牛逼”从捂着嘴巴的指缝中泄出来,各种赞叹络绎不绝。
没有多吵闹,但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记数据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记了,改代码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改了,所有喜欢八卦的都开始窃窃私语了,几个女研究员小声道:
“我怎么感觉他俩还挺好嗑的……”
“确实,配上蔺司沉不太常用的帅脸,好像还确实挺般配的…?”
“对对对!我也觉得,他俩站一起,对我的眼睛很好……”
一个男同事听见她们的讨论,自己便凑过来,抱着手臂的样子万分招人嫌的,不解风情道:“别吧,他们俩人儿?现在是一个Boss,一个异常玩家,能有什么未来?”
顶级扫兴。
一个女研究员忍不住反驳:“可是咱们这里谁不知道蔺司沉原本就也是异常玩家——他都能变成最强Boss,封大夫未来说不定也能吧?”
“你们同人女真是敢想啊?”那男研究员压低了声音,听上去阴阳怪气的,“他说的话你还真信?连脑科学家都说了,蔺司沉现在的大脑,是一只极端男性化的大脑,以结果为导向的人,没有得到想要的目标前,是不会改变他的意志的。
“——好好想一想,他在意识刚分裂成两半的时候都会选择为了变强忘记所有,更何况他现在都接受这么多年的系统洗脑了,系统对他的性[癖和情感模型都有要求,这么长的时间可碍不住潜移默化啊。”
穿白大褂的女孩子满脸厌恶:“那按照你的意思,蔺司沉还是为了变强,才想尽办法要把封大夫骗到手呗?你别不是起点小说看多了吧?”
男人不置可否,“操!拿起点去代有什么不对吗?他一个男性化的大脑,到底是适合起点还是晋江,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吗?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他闹得这么大,会不会让他继续做Boss都是个问题——等着看吧,系统是不会放他为所欲为的。”
男人话音未落,便见一个戴眼镜白净小男生,五官很文秀,一双杏眼blingbling,笑眯眯的样子确实很漂亮,呆头呆脑地凑过来,胸前闪烁着一个名为“顾时秋”的胸牌,参与他们的讨论:
“耶?你们在聊什么呀?”
二次元画风十足。
众人:?!
“啊……顾组长!……”
“额,我们在聊蔺司沉……”
“——咳咳咳!我们在聊蔺司沉适合起点还是晋江!”
顾时秋点点头,样子很和善地问:“哦,这倒是个有意思的话题诶,蔺司沉的话我了解,如果他做主角的话,应该要去海1棠那里更合适一点叭?”
一个女研究员难掩震惊,“额…您平时这么繁忙,居然还知道海1棠?”
“对呀,海棠里的总攻们,又粗又大,满脑子还全都是黄色废料,蔺司沉多合适那里呀。”
顾时秋面相天真,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学生,然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方式却有种脱线的荒诞美感,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的工作场合,讨论这类问题会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尴尬的不是他就是了。
“顾组长说得对。”有人连忙假笑附和。
“顾组长…现在我们我们得怎么做啊?”有人问出一个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难道我们现在就搁这儿,一直看他俩谈恋爱啊?”
顾时秋眼睛一眯,眼神似乎并不像外表那般随和:
“我怎么知道,”一说起正事,他的声音就变得有几分慵懒的不耐,“我也就是个穷打工的,当然是在警察搞清楚全部真相之前,只能听系统的安排咯。”
这时,一本《应急企划案》被人从身后按在了顾时秋面前的桌案上。
外表看上去三十来岁,不算年轻也不算老,五官细看都很普通,但合在一起别有一般韵味,一双明眸如深藏的湖水,身材匀称健硕,肩膀宽广挺拔,即便隔着一层文质彬彬的薄衬衫,也依稀看得出腰部线条分外流畅。
而他的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上,赫然写着:
侠客行总设计师-梁应淮。
梁应淮的声音很好听,听上去居然和蔺司沉的声线很类似,都是磁性优越的男声:
“《应急策划案》暂时被公安通过了,5分钟后备用服务器启动,你准备一下。”
顾时秋翻了个白眼,态度和方才讨论“蔺司沉到底该去起点还是海棠”大相径庭,整个人显得暴躁且凌厉:
“为什么会同意?还不知道蔺司沉的曾经也是异常玩——”
梁应淮轻哼一声,微低的声线带着笑打断了顾时秋:“急什么,早晚会知道,立刻和我走了。”
是的,侠客行所有核心骨干,都秘而不宣的两件事:
其一,蔺司沉在成为最强Boss以前,也是异常玩家;
其二,为控制游戏走向不被这个强大的“Npc”随心操控,侠客行设定了三个能够牵制蔺司沉的新城主,由侠客行核心设计师担任。
所以闻名天下的四大城主,除长安城主蔺司沉以外:
洛阳城主梁应淮;
金陵城主顾时秋;
开封城主齐沐白。
统统都是真人上班,时时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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