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俊还傻乎乎地责问暗卫小哥为什么偷懒不见了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靠得非常近,周一俊发现小白脸不愧是小白脸,皮肤看起来真细腻,一点毛细孔也看不见,还是不是男人啊?他在心里暗搓搓地嘀咕。
闻到对方身上干爽冷冽的气息,周一俊还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小白脸皮肤比女人还好。”
槐七眼眸一眯,危险慑人的暗芒一闪而过,他这是三年前被小殿下逼着试用那些药坊的丹药造成的结果,想当初的他也是一枚阳刚帅气的英俊男人,哪知道用了那些丹药后皮肤变得越来越白,受过的伤疤也变淡了,最后变成了俊秀白皙的美青年。
周一俊不提这件事,槐七都觉得自己应该忘记了。
拥有小动物直觉的周小猫突然背后一寒,仿佛自己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当成猎物的错觉。
槐七再一次在心里笑了,周一俊的反应太好玩了,自己不过是刚改变了念头,对方竟然就像是察觉到危险一样一脸紧张。
不过,周一俊这般反应才更有意思啊!
不远处看着自家暗卫老大调戏青年这一幕的徒小羽撇撇嘴,精致明玉的小手挥挥,坏心肠地喊道:“芳芳姐姐你回来了,这里有好戏看呢,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哦~”拉长的童音稚嫩又干净,声线清澈好听,带着满满的纯粹感。
周一俊听到“芳芳”神经反射,这番话吓得他赶紧松开了捉着槐七衣服的右手,还退后几步远离槐七的身边,脸色煞白一会儿,又开始变得铁青。
其实陈芳芳压根没有回来呢,周一俊发现是徒小羽搞怪,又害怕又生气,连槐七的麻烦也不想去搭理了,现在他的第一仇恨目标就是徒小羽小布丁。
槐七暗暗叹气,小殿下真调皮!
作者有话要说: 献上迟来的小肥章,么么哒。
☆、大海求生
茫茫海面,水波荡漾,澄蓝色海水清幽透明,水深到一个可怕的地步,至少小船筏上面的三个人脸色差劲极了,最沉静的青年目露凶光,手里拿着乌黑花纹的剑鞘,剑柄处是碧色的,寒气凛凛,剑由内而外隐藏着锋芒的锐气。
槐七的武艺是武堂师傅尽心尽力教授的。资历最老的成师傅告诉过他,学剑的人必须诚于剑,他最向往的就是有情剑道,只可惜天赋有限,还把一生的希望寄托在槐七身上。
槐七不负他所望,剑术和轻功是最出色的。
槐七对于自己选择的这把剑一直珍惜到今天。
但是,他的杀戮之剑变成了划船工具,哭都没地方哭,小殿下还在旁边瞪着自己呢。
自己保护不力,回去月琅后还要去武堂接受惩罚呢。
槐七心里苦闷不已,脸上不动声色地把这笔账记在小本本上,特别是惹出麻烦的“罪魁祸首”,心里更是咬牙切齿为自己的剑在滴血,恨不得收拾得对方哭爹喊娘要回家。
周一俊算是三人里面的“外人”,话都不敢放一句,缩在一角双手抱膝,一动不动,生怕被手腕力气很大的小白脸丢下海水里喂大鱼。
平凡的脸庞白白胖胖的,活像是白面馒头,挤成一团的样子十分有喜感,周一俊最后悔的就是管不住馋嘴的念头,大海茫茫无际,他饿呀,饿到不行,眼睛发绿,看见人家主仆二人啃糖豆子,流了一地口水。
徒小羽受不了周一俊的饿死鬼表情,告诉他这是丹药,不是糖豆子,止饿效果还不错。
林祭芜尝试弄出辟谷丹的失败品,他重新取了名,叫止饿丹,吃一粒管饱两个时辰,吃多了也没有丹毒,味道是各种水果味。
周一俊才不管这是不是糖豆子,他闻着超级香就想吃。
徒小羽挺大方的,没有拒绝周一俊的恳求,槐七怀揣着某种恶趣味,没有道出止饿丹的副作用,在他看来,既然吃不死人,何必多管闲事,惹得小殿下败兴呢,结果周一俊贪嘴吃多了,肤色也变白了。
周一俊又一次成为了贪小便宜吃大亏的反面教材。
这下子,他哪里还有脸敢说槐七是小白脸,更别提他们三处境如此艰难,还是先大海求生吧,其他恩怨暂且放下了。
他们为什么落到如此田地?
全凭周一俊作死小能手啊!
那一天遭遇徒小羽的戏弄,当晚做了一夜恶梦,梦到芳芳姑娘痛骂他喜欢男人还想来提亲,说他居心不良是个大骗子,周一俊心里委屈又解释不清楚,梦里的芳芳姑娘比现实里的凶残的多呢,打人专门打脸。
吓得他醒来后,还去拿琉璃镜子照了照自己那张脸,看有没有破相。
周一俊不甘心一个小屁孩也可以欺负自己,回船舱写报复小计划足足写了两页纸,最后睡眠不足导致熊猫眼,第二天还被徒小羽又狠狠嘲笑了一把,青年更加忿忿不平了。
趁着船长大叔不在,周一俊捅出了大篓子,一场暴风雨卷走了三个人。
……
虽然徒磊的话让人不很舒服,林祭芜却不是轻易认输的男人,他认定的人,喜爱的男人,如何舍得分手呢。
不分,死也不分手,幸亏他来了,否则再等几年昨日黄花都凋谢了,男人也要跑了。
林祭芜如何死皮赖脸缠着太子爷不说,太子爷又狠不下心赶人走,他呀面对仇人的雷厉风行,还有冷静睿智,面对唯一的爱人兼儿子的另一位父亲,真的拿林祭芜没辙。
太子爷好话丑话都说了一遍,林祭芜自动过滤了不喜欢的话,睁着大眼睛说瞎话,一个宗旨:阿鲤别想甩掉自己。
于是,太子爷的目的地都到了,他还是搞不掂撒娇卖萌的林陛下,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马车慢慢停下来,停在一栋府邸门前,还放着两座石敢当真门神,气派的大门,鎏金的府邸牌匾,林祭芜全副心神都在太子爷身上,没有留意到它的名字。
林祭芜的模样在大庆没几个人认识,遮不遮也没问题。
徒磊可是皇城的名人,生活在皇城的达官贵人起码是五品官员打底,越往上的阶级贵人越是知道当今太子殿下的龙颜。
他可没兴趣招来一群热情四射的美人儿。
大庆塞北城民风气开放,女子敢于向心爱男子示爱表白还是值得称颂的事情,皇城在天子脚下,它的风气倒是比较矜持优雅一些,但是也没有矜持过度,起码近两年在太子殿下的推动下,女子的地位大大提升。
女子骑马上街已经变成习以为常的事情,甚至是名门大户闺阁女子斗法的另一手段,当然,不能违反大庆律法——在闹市里骑快马伤人,除了紧急上报军情、八百里加急、骑着军马的士兵例外。
正如今天,出门逛街骑马过市的未出阁少女比比皆是,只要贵女们懂得守礼戴了面纱,避忌男女授受不亲即可。
林祭芜容貌稚嫩单纯,蹦蹦跳跳的姿态不显得过分无礼,反而处处透着灵动可爱,哄人的话张嘴就来:“阿鲤戴上面具的样子还是那么迷人哎,你也不许拈花惹草勾搭小姑娘小少年,我会伤心的。”
偏偏少年嘴甜滋滋,清丽的眉眼带着亲昵的笑意,眼底里满满的依赖与相信,仿佛男人在他小小的心里就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明明徒磊应该厌恶他人的指手划脚,他还是只顾着看少年粉嫩晶莹的唇瓣,一动一动,和他早上父皇送来的樱桃的颜色很像,忍不住想,少年的小嘴和樱桃相比,谁更甜呢?
程阿福很震惊,他第一次见有人离得主子那么近。
自从主子过了十岁,陛下想抱抱自己的主子,也被傲娇的主子推开了,这个人,这个少年竟然抱着主子的手臂如此暧昧?
他是不是眼睛花了,为什么主子的眼神透着情爱的温柔笑意?
徒磊不喜旁人长时间的注视打量,视为僭越。
太子爷收敛自己的情绪很熟练,恢复了一贯冷傲淡定的姿态,拖着身边耍赖不愿意走路的少年走上台阶,一步步走的很稳,他都在心里庆幸自己修炼有成。
若是在林祭芜面前失了男人的尊严,太子爷恐怕要找个洞躲起来了。
程阿福目瞪口呆,望见他尊贵的主子当了一回仆人,还看到了太子爷在温声诱哄那个少年松手乖乖走路,那个少年还恃宠而骄说不,天啊,程阿福都要替林祭芜捏一把冷汗。
主子可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也有一天会放下高傲至尊的身段去耐心对待一个少年,虽然少年模样挺秀丽明媚,气质也很干净纯朴,算是一个姿色尚佳的小美人,程阿福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只是主子似乎有点生气自己的视线看的太久了,程阿福心里一急,忍不住身子一躬,双膝碰地一声跪在地面。
“奴才逾越了,请少爷赎罪。”程阿福颤抖着嗓子,请求宽恕,太监的公鸡嗓带着阴阴柔柔的劲儿。
林祭芜听得一哆嗦,月琅王宫没有后妃,他选的全部是护卫和侍卫看守皇宫,婢女大多数是负责照顾小殿下的,他又是修炼有成的修仙者,一个清洁术就可以搞定沐浴问题,完全不需要貌美动人的婢女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