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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夫在上(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话落,前面看台下便立即蹦出一连串轻快的掌声。
“啪啪啪——”
樊璃笑着鼓掌:“当真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好戏,抛妻的男人恬不知耻抢孩子,就该让官府出面剐了他才对,青衣卫来得正是时候啊。”
他面向胡菩提:“听说皇后娘娘特别怜惜天下女子,生怕她们被人欺压打骂,便开了后宫收留所有无家可归,或者有家不能归的女人、女孩、女婴。”
“敢问大长秋,若把台上那等抛妻夺子的事摆到皇后娘娘眼前,她是要把那可怜女子收进后宫将男童独自留下,还是把男童阉了一起带进后宫呢?”
在座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阉人面前提“阉”字,这少年郎好大的胆子!
胡菩提面色寡淡的一挥手,让青衣卫上楼搜查:“这个问题你得亲自去问皇后娘娘。”
樊璃听着那一道道窜上楼的脚步声,袖下手指微紧,垂下双睫:“那大长秋怎么想呢?”
胡菩提皮笑肉不笑。
“我自然是照皇后娘娘的懿旨去想。”
樊璃:“白繁姐姐,你呢?”
魍捏着刀,脸色阴寒的盯着胡菩提。
他昨日去找胡菩提谈话时并没有把伶官坊的位置暴露出来。
那么,是谁把这个位置告诉胡菩提的?
楼上,莫姝咬牙低骂一声,迅速折身说道:“把所有刀剑收去密室,快!”
“道具剑……”
“道具别管!”她一下子钻进三楼的大型住宿区,打开最里面的暗道。
午睡的人迅速爬下床,翻出床上的一把把刀剑。
莫姝和天权站在狭窄的石门边,悄无声息的把递过来的武器放在密室角落。
这时,青衣卫的脚步声轰然爬上二楼,一队人马留在二楼搜查,剩下的人如狼似虎的向这三楼窜。
“闪开——”
青衣卫粗暴的将楼梯上的伶人挥开,洪水倒灌一样源源不断往三楼扑来。
三楼分两个区域,左边是是排戏游玩的大敞厅,右边边是五个串在一起的大型寝房。
寝房之间各凿一道门洞互通有无,门洞上只单挂着薄薄的轻纱帘子。
此时敞厅内,一群伶人正紧着头皮排戏,丝竹声与歌声互相鼓噪着,仿佛要把天地间一切异常的声音压碎在这乐音里。
寝房中,一个个伶人迅疾的将手中刀剑悄声递给右边的人,依次序把兵器递到那石门口。
“砰——”
青衣卫闯进敞厅,木门撞在石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都别动,蹲下!”
“蹲下!搜!”
“来人,随我进寝房搜!”
寝房里人人额上都沁着汗,一柄柄刀剑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外面递来。
天权拧紧秀眉,低声道:“青衣卫到敞间了,时间恐怕来不及——”
莫姝神色冷厉:“实在不行就只能反了,正好杀几个青衣卫丢去王靡宫殿!”
“那小主子呢?不管他了?”
“……”莫姝顿时失声,咬牙望向众人。
“蹲下!”青衣卫进了外面第一间寝房。
两排伶人抱头蹲地,一个个青衣卫在他们身后的大通铺上翻砸东西。
铺盖枕头、衣裳箱子,全部扔在地上踩脏。
莫姝冷着脸站在石门边。
这时青衣卫掀帘子进了第二间,第三间的人刚巧把兵器递进第四间。
“快点,往里搜!”
第四间的人把兵器递到末尾这间,石门里的人头皮发紧的望着那十余把尚在传递的刀剑。
只剩这十余把,只要速度够快,一定能赶在青衣卫进来之前关掉石门!
然而,青衣卫的脚步声已经杀到近前。
“蹲下,全部蹲下!”
“官爷、官爷饶命,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啊?!还在午睡就被撵起来了——”
“闭嘴,再拦格杀勿论!”
石门门口,根本来不及的众人抱着刀兵迅速挤进密室,准备跟莫姝遁道而走。
突然——
一声金石碰击。
石门内,小戏子瞳孔发颤的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以及被石门夹住的衣衫。
惊恐中,她哆嗦着向莫姝说道:“莫先生,我的剑掉在、在外面……”
莫姝黑着脸,看向小戏子被石门卡住的那截袖子,又把她另一只袖子比对一番。
被卡的袖子有一尺三寸,而石门有一尺厚。
那就是说,若有半寸袖子留在外面……不,用不着半寸,只需一个卡在石门外的线头,就能在眨眼间,把整座伶官坊推向死地!
小戏子面如死灰,颤声哭道:“对不起……”
外面,青衣卫的副都统站在第四间寝房门口,缓缓拨开那泛白的薄纱帘子。

“笨丫头,你怎么把我的剑丢地上了。”
天权靠墙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懒声向对面的少女说道:“替我捡起来啊。”
少女惶恐着,双手捧剑颤巍巍的送到天权面前。
天权掏出帕子一下下擦拭剑鞘:“青衣卫都统亲临,就如活阎王现身,孩子们,都乖乖蹲下去吧。”
门洞下的男人撩着纱帘,盯住天权手中的剑:“谁给的?”
天权偏头,目光先落在那鹿皮腰封上,随即望向那张清瘦的脸。
莞尔一笑。
“我自己买的,等哪天被臭男人烦腻了,便用这把剑割了他的喉咙,再给自己一剑求个痛快。”
她穿着单薄的中衣披散头发来到男人身前,凑过去,指尖抵着那平整结实的下腹。
“林都统查仔细,可千万别忘了任何犄角旮沓。”
坚硬剑鞘从那残缺的性征处一带而过,天权收剑、侧身,越过林昭朝外踏去。
“哦,对了。”窗边灌进来的风撩开层层纱帘,天权站在两丈开外,“记得把我床上的琴砸了,沾了阉气,脏。”
男人身姿挺拔不置一词,只听着她脚下的木屐踩着地上被褥发出一阵阵闷响。
一个小青衣爬到天权床上,把床铺翻烂后忽然看向右侧的石墙。
他双目一眯,紧紧盯住那墙缝接角处的一小颗红点。
那红点像不小心洒上去的朱砂细沫,原本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被这刷白的墙一衬,便如一丈宽的车盖一样醒目、突兀。
小青衣像发现目标的鹰隼,盯着这红点子,缓缓抬指。
“翻完了?”门口的男人突然问道。
那小青衣顿住手回头:“林都统,这石墙……”
林昭没等他说完就走了。
小青衣急忙跟上去。
“大长秋接到魏国线报,已经知道这伶官坊就是楚氏的老本营了,”小青衣跟着长官爬上四楼,压低声说道:“二、三楼没发现线索,若四楼也没有的话,咱拿什么向大长秋和皇后娘娘交代?”
“胡菩提因为骨哨的事接连不利,几乎被皇后娘娘赐死。”
林昭跨上最后一节台阶:“如今他搭上魏国的快船,还有几分忠心可不好讲。”
楼上的人阴阳怪气道:“再怎么说,你这魏国来的丧家犬钻破脑袋也没法取代他的位置——啊,对了,林昭,那天权似乎和你一样,都是魏国人?”
林昭翻了翻坊主的画册。
画册上全是憨态可掬的小孩儿。
穿裙子的小孩儿,骑马的小孩儿,玩泥巴的小孩儿,在城外举着纸风车的小孩……满满一本,全是一个孩子。
画纸上好些个大小不一的口红印,把那孩子的脸蛋亲得通红。
林昭避开口脂一页页翻着:“中原腹地,哪处不是大楚遗民?人心思旧国,她要来南方寻一条生路,我恰好也是。”
对方一脚踹倒茶案,噼里啪啦的摔响声里:“这么说来,你们和楚温惜是一样的咯?”
林昭合上图画:“找完了么?”
对方忙活半天都没找到线索,盯着里间的大床晦气的啐了一口。
“他娘的什么玩意!把这伶官坊的人全部捉去大狱拷问,往死里打,我就不信他们能忍住不说!”
说着一笑,望向林昭。
“瞧我,那不得把天权姑娘一起抓去?你日常总爱站在对面青楼听她抚琴,这下若把她双手打废了,你又该上哪听琴呢?”
林昭没应答他,将那本小人图画带走:“将这些伶人押下楼。”
楼下,樊璃朝楼梯口侧耳。
“还是青衣卫厉害,整座伶官坊的戏子、恩客,全军覆没呢。”
胡菩提淡笑着给樊璃倒了一杯茶。
“只是一次小小的突击检查罢了。你们再去把楼上搜查两遍,像犄角墙壁这些地方,都要细查。”
瑶光攥着大马刀,脸色阴沉的看向胡菩提:“一个吃喝玩乐的小戏坊而已,值得大长秋这般费心?”
胡菩提撩开眼皮:“声色犬马之地,可最容易藏污纳垢了。”
话落,啪的一声。
樊璃手中的茶杯被魍捉走一下子摁在桌面,杯体入木三分。
满堂青衣卫猝然向这边看来。
有人没忍住低吸一口凉气。
“妖孽!”
胡菩提把这桌上的杰作欣赏片刻:“白繁姑娘,听说楚将军曾救过你?”
魍收手:“我也听说,楚将军曾把大雪里跪晕过去的你送去医馆。”
“是有这么回事,”胡菩提面不改色的看向手底下的爪牙,“怎么都停着不动?把这伶官坊再查几遍,查清楚些,让大家都看看,以免冤枉好人。”
闻言,那面色铁青的副都统便指着一队青衣卫吩咐道:“尔等去量这座楼的前后丈距。”
“诺!”
又指着另一队青衣卫:“尔等去量楼房左右,量完即刻来此处汇报。”
“诺!”
“孙近,你带人上二楼。”
“诺!”
“冉危,带你的人上三楼。”
“诺!”
“陈涛,你去四楼!”
“诺!”
任务分配完,几队人马便如洪水猛兽般朝四面八方涌去。
台上女子美目藏冰的望着他们,袖下手悄悄捏紧掐破掌心。
若整座楼从下到上、从里到外的对比数据差入太大,必然会让这群鹰犬跳起来,到时候不死人就没法收场了。
惴惴中,一个个青衣卫脸色冷肃的从各处跑回来,阴柔嗓音游蛇一般掺在冷空气里。
“回大长秋,此楼前后长四十步,左右宽三十步!”
“回大长秋,一楼长三十三步,宽二十五步——”
“回大长秋,二楼长三十三步,宽二十五步!”
“回大长秋,三楼长三十三步,宽二十五步——”
“回大长秋,四楼长三十三步,宽二十五步——”
胡菩提勾唇低哂,弹弹刀鞘:“差入挺大。”

第202章 离他远点
“差入大是因为四周都加了厚厚的石墙隔音,防止孩子们排演时声音漏出去,吵了这里坊间的居民。”
天权穿着一身薄裙,提剑从楼梯口走来。
美人脸色含霜。
“乐津里每家歌舞楼俱是这般构造,没办法,隔得近,怕彼此的乐声互窜扰了恩客的兴致。”
胡菩提:“既如此,那就再去其他乐楼舞坊测量一遍。”
天权冷笑道:“大长秋快不要叫公公们劳心费力的量什么长宽高了,直接拎大锤把这座楼拆了便是,可要是找不出篡逆的证据,大长秋要怎么赔我呢?”
天权是伶官坊名义上的老板,是众人捧在心尖的高岭之花。
堂中众人一听,立马就不干了。
“天权姑娘一个弱女子,哪里会造反啊!”
“我说你胡菩提就是没事找事,成天领着一帮青衣鬼到处抓人,你们才是那乱臣贼子!”
“这伶官坊是本大人经常走动的,从没听说这里窝藏了什么篡逆的东西。”
“是啊,大长秋,这伶官坊上上下下都是戏子歌姬,你这样让天权姑娘怎么做生意?”
胡菩提并不理会众人的抱怨,起身说道:“诸位,都随胡某去大狱走一趟,以免待会砸墙伤到你们。”
“大人,那樊璃……”
胡菩提望着座位上一言不发的少年,笑意不达眼底。
“这是成王捧在手心的人,关进宗人府吧。”
宗人府早就被皇后的人控制了。
进了宗人府,樊璃是死是活都得看皇后的意思。
青衣卫扑上来时司马桉白着脸挡着樊璃。
“干嘛抓他呢?他只是来听戏啊……”
那小青衣惯性抬手正准备一巴掌抽司马桉脸上,抬到一半又垂下去,冷声道:“来人,送陛下回宫。”
几件青绿的衣袍瞬间挤过来,架着将司马桉双臂强行拽走。
司马桉脸色焦急的回头。
只见那戏台下,瑶光提着大马刀拦住那脸色铁青的宦官,雪意一脸寒气的遮在樊璃面前。
“他是樊家人,要进也该进大狱!”
青衣卫一甩手扇得雪意脑子嗡鸣:“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雪意双目怒红的盯着对方:“樊璃既不是宗室子弟也不是达官贵人,你没有权利带他去宗人府!”
“我没有——权利?”
对方阴着脸,正要再给雪意一巴掌,侧斜里忽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将他掣住。
樊璃捉着那粗壮手腕:“好厉害,吃公粮穿官袍的人就是不一样,打人又快又准。”
对方脸色一讽,刚要给樊璃一点颜色瞧瞧,这时,嵌在桌上的茶杯咔嚓一声碎了。
这小卫心口一跳,眼神忌惮的望向魍,随即不情不愿的松手让到一边。
“大长秋有命,带樊璃去宗人府,都老实点,别让大家为难。”
胡菩提握着腰刀大步出门:“尽快把楼中的人撤干净,今天之内务必拆掉所有墙,掘地三尺找出赃物。”
“若到时候什么也没查出来、冤枉了天权姑娘,在下亲自来赔礼道歉。”
天权冷着脸:“那你就给我跪吧。”
胡菩提一笑置之。
他身后,一个个青衣卫拎着粗绳前后奔走,飞快的将伶官坊上下五十号人栓起来。
台上的女子牙齿咬得脆响,正要冲出去和青衣卫厮杀,却被展飞一把拦下。
展飞沉着脸传音说道:“现在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进了大狱有陆言的人看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胡菩提就是冲樊璃来的,不论最终结果如何,这顶篡逆的帽子都会扣到樊璃头上。
展飞攥紧女子的手:“停下来吧,别连累他,起码现在不能给他添乱。”
对方寒声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青衣卫走到两人身后,绑缚双手一把将他们推到台下。
展飞狼狈跌地,身体砸在桌脚发出砰的一声撞响,杯盏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他假装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一滚,扑到樊璃脚边。
刚刚要碰到那脚背时,一袭白裙晃过来,精美修鞋踩着展飞肩膀,几乎将他骨头碾碎。
魍收了脚俯睨着展飞,唇角冷冷一撇:“你身上脏,离他远点。”
忽然,一只手落在侧肩,坚决、用力的将魍推开。

第203章 你想杀谁?
魍猝不及防,脚下微微趔趄着站定,隔着一张倒塌的小桌和一地碎片望向樊璃。
幽幽寒气穿过破损大门,白衣墨发照进眼底,雪一样刺骨的冷。
那少年推开他时什么也没说,弯下腰,扶起那一身狼藉的人。
“没事的。”发育不良的小矮子站起来咬牙强笑,压低声说道,“我们会出来的。”
莫姝没在这里,此刻她应该借着地道跑远了,等天黑下来,她就能带着藏在外面的人去劫狱。
只是到时候,恐怕要违背楚将军的初衷,得带樊璃亡命天涯了。
展飞双目微红惭愧的看着樊璃,只一眼就立马被青衣卫拖走。
他像破布娃娃一样跌撞到外面,目光扫过众人,在樊璃脸上停顿一瞬。
樊璃问他:“那戏里的母子,最后怎样了?”
小矮子张了张嘴,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抛妻的负心汉被大家打跑了,母子团聚。后来那孩子长大了,负心汉要拿万贯家财接他回去,他却不要,只认辛苦养他长大的母亲。”
“他天资聪颖没辜负生母的期盼,十七岁便闯出一番事业来,每逢落霞满天的傍晚,他就驾着牛车带母亲出去郊游,十里八乡人人艳羡,羡慕那女人生了个好孩子。”
“而那负心汉的钱财都被家里的狗分光,他穿着破洞的脏衣裳流落到街上乞讨,活不下去,又腆着脸回来找妻子求她原谅。”
樊璃:“她原谅了么?”
展飞喉头哽涩,笑道:“她不会原谅。”
被一起捆缚的众人气得牙疼。
“这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到底造反没?”
“黄汤喠多了!一个戏班子造哪门子的反?别浑说伤了天权姑娘的心!”
“都怪这群遭天谴的阉人!上次把三百个玩哨子的小孩抓进大狱,如今又抓看戏的,明天要抓谁?”
“无法无……!”
众人詈骂之际耳边铮的一声,金铁裂响的动静将里里外外各种声息全部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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