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亡夫在上(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樊璃这种家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所以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啊!
雪意瞪着樊璃,重重的喷了口气:“一天到晚都在胡说八道,我走了!”
樊璃:“等等——”
雪意看他一脸难堪,以为他良心发现要给自己道歉,都准备好不计前嫌的原谅他了,却听他哼哼唧唧的叫唤一声。
“哎哟肚子好疼啊!”
雪意吓坏了,连忙道:“肚子怎么疼起来了?不会是生虫子了吧?!”
樊璃捂着肚子,虚弱道:“东院那只小狗把我的零嘴全部偷光了,我现在想吃糕点,没有糕点肚子就疼得很,想死——”
雪意整个人气得像只红气球,咆哮道:“你想得美!我一个给爹打杂的,一个月才几个钱,能养几个人?!再也不会给你买糕点了!”
雪意装着一肚子气跑了。
樊璃听着他脚步声跟打雷似的,气势汹汹的从屋中劈去外面,最后销声匿迹。
雪意走后,屋中又安静下来。
樊璃落寞的躺在床上。
“他也走了。”
“我一说要吃糕点,他就跑得比狗还快。这手绳我也不要他的,明天就还给他!”
“你们两只小猫呜呜的讲什么小话呢?爪子舔干净没有?把被窝睡脏了,他又要吵吵了。”
他自说自话。
眼看要扯到四海八荒了,谢遇一道阴气丢来,让他老老实实睡过去。
终于安静了。
三三蹭几下,团在樊璃心口上睡觉。
狸花猫窝在樊璃脑袋上。
两只小猫还没窝踏实,又被谢遇拎开——这两只小东西挡着,妨碍他给樊璃造噩梦了。
三三还牵挂老爹,在屋中留了片刻就走了。
它走之前,向谢遇说道:“要不你学我爹吧,我爹把小狸花的奴才抽得嗷嗷哭,他虽然哭得厉害,但他越哭我爹就越抽他,他脾气那么大却跟着了魔似的,随便我爹怎么抽他他也不跑。”
“你就让樊璃嗷嗷哭,只要他哭到让你觉得高兴了,怨气就会少一些的——”
小黑猫瞅着谢遇,缓缓道:“虽然你这几天的怨气比刚来那会儿还重,不过你怨气为啥这么重?”
“樊璃都瞎了,你难道不觉得高兴么?”
“他是瞎子,去哪都不行,走快了还要摔跤……所以这怨气不该这么重啊?”
小猫为了救樊璃,真是操碎了心。
它不停不停的跟谢遇说话,谢遇不理它,它就问为什么不理它。
然后照例画大饼,说它要去寺里给谢遇问障因,让谢遇不要杀人。
谢遇捏着眉心:“出去。”
三三:“我马上出去,所以你觉得这个建议怎样呢?”
谢遇看着小猫。
它说了这么多建议,都不知道它指的“这个建议”是哪个建议了。
三三笑道:“你同意了!那以后你就猛猛抽樊璃,让他哭给你看嘛,万一怨气减下去了呢?别杀他啊!”
“……”谢遇拎着它后颈皮丢出门。
狸花猫因为昨晚的事,对谢遇稍有改观。
便问道:“谢遇,你真的要抽樊璃么?”
下一刻,走在瓦垄上的三三被凌空扔来的毛团子砸中。
它晕头转向的爬起来,看到狸花猫:“你怎么出来了?”
狸花猫甩甩爪子:“谢遇扔的。”
“那樊璃怎么办?”
“可我打不过谢遇啊。”
最后狸花猫还是回西脚院,蹲在院子里晒太阳。
三三回去守着老爹。
院子里光阴忽短忽长,小猫抱着脑袋从早上睡到下午,饿了就进屋掏小鱼干吃。
它看了谢遇一眼:“你早上为什么要丢我呀?毛都飞炸了。”
坐在胡床椅上的亡灵微微掀开眼皮。
他好像在忍疼似的,脸色阴沉死白:“别吵。”
小猫闭上嘴,叼了一只小鱼干后,向谢遇说道:“你坐了一天了,坐着腿疼疼的,不去床上么?”
谢遇是不怎么说话的。
小猫已经习惯他的冷淡了。
它把小鱼干吃完,跳上床,抬爪摁摁樊璃额头,说道:“樊璃的烧退了好多。”
樊璃把小猫爪子挪开:“从刚才吃小鱼干起,你就呜呜个不停,跟谁说话呢?”
“跟谢遇呀,他都不搭理我们。”
樊璃:“下去。”
“我不。”小猫往床上窝去,打了个滚:“你这里最硬了,不好睡。我让谢遇上床睡觉,他都不来,他嫌弃你床硬。”
樊璃侧身躺在床上,小猫滚到他身前咬他手指玩,他轻拨小猫下巴。
一缕夕照穿过窗棂,斜斜落在少年脸上,于是那根根发丝和线条明晰的脸都像鎏了金粉,在余晖里泛着细腻柔光。
少年懒洋洋的把小猫抱到怀里,脸颊在它肚皮上的软毛间蹭了蹭。
小猫拨着他手腕上的绿绳,肉爪垫时不时轻踩少年手臂。
它对这种柔软的触感上瘾,踩着踩着就把爪垫挪到樊璃胸口。
一只手忽然从阴影中伸来,捏住它双爪。
狸花猫楞道:“干嘛捏我的爪子?”
谢遇把它从樊璃怀中抽走。
樊璃摸索片刻,没摸到小猫,奇道:“咪,你刚刚飞起来了?”
小狸花在门外怒吼:“是谢遇干的!他把我丢出来了!”
樊璃满脸疑惑的听小猫在门外呜呜。
怎么眨眼的功夫,窝在他怀里的猫就到门外去了?
他感官发达,刚才那小猫踩他心口时,分明是被什么东西拎走了。
难道屋里还有别人?
樊璃坐起身,静静感受着第三者的存在。
感官放大到极致,他连东边郭城外的鸡鸣声都听到了,却没感受到这屋里有第三个人的声息。
可要是没有第三者,小猫是怎么飞出去的呢?
绝对有人!
樊璃脸色一凌。
“既然来了,就别像缩头乌龟一样不吭声,昨天把小鱼干丢我鞋背上,今天从我怀里拎走小猫,你到底要干什么?”
少年轻声说道:“是要来杀人奸尸,还是来行善布德?你给我说一声,省得我失了分寸。”
谢遇悬在他身前,看着他。

是他的心跳在小屋内萦绕的声音。
谢遇苍白的指尖如蝶落般贴着少年心口,透过薄薄衣衫,感受着那鲜活的心跳。
你的心脏仍然像十年前那般律动,一成不变。
而谢遇要是没有那块玉做中介,连触碰你心跳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你拿谢遇的玉做什么呢?
你不是很怕他么?
你怎么还留着他的东西?
樊璃等半天没等到对方的回答,掀唇讥讽道:“你是死人还是哑巴?来了不吭声,是想和我玩什么‘猜猜我在哪里’的狗屁游戏?”
“不会我脱衣就寝时,你也一声不吭的在旁边看着吧?昨夜我洗澡,你在么?要不我再洗个澡给你瞧瞧?”
没有人回答他,屋内除了他的呼吸、心跳,就只有风吹过眉梢的清冷死寂。
樊璃忽然想起那口水井。
森冷的空气钻透里衣,紧紧贴上皮肤。
他觉得冷,便把被子裹上,凝眉思忖起来。
他在这里住了十年,井里的水鬼陪了他十年,梦里那银甲青年也陪了他十年。
都是十年,莫非那水鬼和梦中人有什么联系?
想起梦,樊璃屁股就隐隐抽痛起来。
那青年像是和他有仇,一入梦就摁着他打屁股,连着打了半个多月,要把他打萎了。
樊璃心烦的倒在床上,脑袋哐哐砸枕。
良久,他裹着铺盖茫然低语。
“刚才是不是你?”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次日清早,樊璃从噩梦里大赦醒来,揉揉屁股,牵着小猫一脸怨气的来到陆言屋中。
陆言不在,是雪意招待了他。
雪意哼了一声:“昨天下午我没去看你,我故意的!”
樊璃:“啊,那你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那破院子里哭得眼睛都瞎了。”
雪意瞧着他眼睛。
他眼睛黑白分明的。
雪意发现自己又上当了,没好气道:“你眼睛都瞎了十年了!下次可不许再损我了,你自己要嫁给男鬼你就嫁吧!”
樊璃有气无力:“知道了,好饿,你爹回来没有?”
雪意正在做菜:“等茄子出锅就能吃饭了。东院那位不好伺候,别人他都不要,就叫我爹鞍前马后,忙活一夜,这才没睡下一会儿就又被喊去了,饭都没吃呢。”
樊璃坐在椅子上嗷嗷待哺。
“东院的事儿精,有人伺候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指定要谁伺候。哪像我,派个鬼去伺候我我都能笑出花来。”
“谁说不是呢?!分明知道你瞎,还让你一个人住,我两头跑,每年鞋子都要跑烂几双!”
樊璃感慨一声:“所以老狗不是个东西,小狗也不是个东西啊。好香,雪意的厨艺又长进了哩。”
雪意很受用:“香吧?我爹教的。”
樊璃在这蹭了一顿饭,饭后自告奋勇的去洗碗。
洗半天把雪意的强迫症都给洗出来了,将他挥去一边,几下把碗洗好。
将近天黑时,陆言终于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那窝在摇椅上的人,笑道:“哟,又过来蹭饭了。”
樊璃厚着脸皮:“是啊,等我养足精神就去东院问问,什么狗屁世家子,每天像难民似的蹭吃蹭喝。”
陆言站在架子边洗手:“东院那位脾气冲,到时候两个火药桶炸起来,死伤一片啊。”
樊璃微微起身:“我认真的,樊小狗拆了我屋子,东西丢得到处都是,还把雪意买给我的糕点全部偷走了,一点没给我剩,这笔账我改日得去讨回来。”
陆言坐下,就着剩菜吃饭:“现在他虚弱,现在去正好,等他得劲了你打不过他。”
樊璃叹息一声:“我现在也虚弱啊。对了,你有认识的术士或者巫师么?”
他来这等了一天,就为了这事。
陆言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怎么突然问起巫师?你被大将军找上门了?”
摇椅上的少年脸色严肃的组织语言。
组织片刻,问道:“雪意在屋里么?”
陆言扭头朝外面喊一声:“儿子,进来收碗!”
雪意放下满盆衣袍闪进屋中。
樊璃听到脚步声,这才说道:“我那院子死过人,从住进去那天起就总做怪梦,最近变本加厉,整夜整夜的梦到鬼。”
陆言吐掉漱口水,笑道:“你不是自称鬼见愁么?”
雪意快速收碗,着急道:“先不要讲啊,我马上收好碗,等我回来再讲!”
樊璃:“先坐着,等我讲完再收拾。”
他把前晚的离奇经历告诉父子俩。
末了说道:“那水井死过人,我漱口时就总觉得像用了人家的洗澡水。你去问问巫师,能不能帮我压压邪,最好是不收钱的那种。”
他怕的不是拿人家洗澡水漱口,是怕雪意进进出出,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雪意奇道:“真有东西啊!那要是你运气差那么一点,掉进水井了,我俩岂不一辈子也见不着了?!”
樊璃猛点头:“就是啊!所以要请巫师压邪,我这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这么死了,谢遇岂不又要守寡?”
陆言徐徐说道:“请巫师,你有钱么?”
樊璃左掏右掏,掏出一只银手环。
那手环上缀着三只铃铛,手环边缘被人盘包浆了。
樊璃把这铮光发亮的银饰递去。
“拿去当钱,大概能请一个小巫——记得提前问问人家,能不能看在我是瞎子的份上不收钱。”
陆言拿着手环瞧了片刻后,撩起眼皮扫了樊璃一眼。
“这雕花我没见过,应该是世间独一份了,就这么当了不可惜么?”
樊璃轻叹一声:“这不是没办法么?我手边除了它,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啊。”
他捏捏手腕上的青绳:“何况我现在大了,也戴不上它。”
“留给儿孙。”陆言说道。
“言,你看我这样的人,养得起儿孙么?”樊璃问道。
陆言把手环收下,见三三盯着手环,便把手环晃了晃。
清越的银铃声里,小猫轻轻一跃跳到陆言怀中,勾住铃铛拨了一下。
“叮”的一声。
小猫很中意它,圆溜溜的望着陆言。
陆言沉吟片刻:“既然要卖掉,那不如卖给我吧。”
樊璃狮子大开口:“五十两。”
“算了我租吧。”
“行。”
最终这银手环以每月一百文的租金租给了陆言,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陆言把银手环穿上黑绳,牢牢实实的给三三挂在脖子上。
小猫神气活现的抖擞几下,走到眼巴巴的狸花猫面前:“好看吧?”
狸花猫不说话。
它家奴才不怎么在意它,从来没给它买铃铛。
它拿爪子遮住脑袋,半天都没吭声。
樊璃拿了钱,立马就要叫陆言去请巫师做法。
但一百文可请不到巫师。

第31章 樊璃的滋味
陆言建议道:“大公鸡是至阳之物,不如这样,你给我十文钱,我给你买一只公鸡放在院子里驱邪。”
樊璃:“有用么?”
陆言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那些给人破祟驱鬼的术士,就是用这公鸡血沾着朱砂画符的。”
“再者,每年元日闭门杜鬼时,家家户户都把公鸡的画像贴在门上,鬼见了害怕,便不敢入门作祟了。”
樊璃点了点头:“公鸡应该不难买,今天能买到么?”
陆言:“我去厨房问问。”
当晚陆言就倒提着一只大公鸡来到樊璃院子。
院中黑灯瞎火,还没到中秋,这小院的温度就跟入了冬似的,太反常了。
陆言拧紧眉头,来到院里。
他把鸡放下,在各处角落撒糯米驱鬼。
突然,那安安静静的大公鸡伸长颈子尖叫一声,屋中的少年脚下一抖差点把魂吓丢。
樊璃风寒没好全,声音就有点虚闷:“哎!怎么来了不吭声啊,我还以为遭贼了!”
陆言来到屋中,笑道:“刚才是鸡不懂事,乱打鸣,不过你忽然喊叫起来倒把我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被女鬼附身了,叫我进来呢。”
樊璃掀唇说道:“成熟男人谁不爱?虽然你拖家带口的,但你会疼人啊,变成死鬼了肯定也会疼鬼。”
陆言正色道:“什么死鬼不死鬼的,说话客气点啊。鸡给你送来了,每天在院子各处洒一把米,它有米吃就不会跑出去乱逛了。”
樊璃琢磨片刻,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陆言嗯了一声:“嗯,就可以了。”
樊璃不放心:“既然朱砂能驱鬼,那你给我找点朱砂来,我放在床上。”
“英俊的鬼见愁,大公鸡在院子里镇着呢。”
“我知道啊,”樊璃抬手拍拍后墙,“可人家要是从这墙里钻出来呢?”
樊璃和陆言你一嘴我一嘴的交谈时,小狸花猫就窝在枕边。
它没精打采,眼眶湿湿的团成一团。
它还在想银手环的事。
人家三三的爹会给三三买首饰。
它家奴才却只会发臭脾气,把它撂在一边。
这都过了多久了?
总之不管过了多久,东院那边都没过来接它。
小猫目送陆言出门,情绪低落的朝谢遇道:“我是不是没有人要了?”
谢遇是不会答复它的。
它也习惯了,便自顾自说道:“我还没断奶就被奴才接走,他那时每天都亲自喂我,把我抱在怀里梳毛。”
“现在我断奶了,他就不伺候我了。”
“今天樊璃把一只铃铛卖给三三的爹,是银的,那铃铛挂在三三脖子上,一路走一路响,可神气了!”
小猫说着,突然看到谢遇脸色阴沉,连忙住声。
须臾,它试探道:“你怎么了?你怨气好重。”
谢遇目光冷冷落在樊璃身上。
他能怎么?
不过是他给的东西被人糟践了而已,能有什么?
被糟践的又不止东西。
就连他这个人,也被这母子俩祸害得一败涂地,不是么?
小猫惊呼一声:“谢遇,你怨气真的好重!”
谢遇眼睛血红。
小猫怕他突然对樊璃下手,连忙爬起来护着樊璃。
床上的人睡得不大安稳,梦中出了一身虚汗。
谢遇站在床前,森冷视线落在那纤细的颈项间。
小猫奓着毛,颤声道:“你、你要不拿棍儿猛猛抽他?这么早就杀掉他,你也不高兴,是不是?”
谢遇拎着它后颈皮把它从床上扔开,俯身掐住樊璃脖子。
森白指节一寸寸收紧。
快把人掐死时,他松手了。
谢遇俯首望着少年,铁钩似的黑色指甲抵着那脆弱颈项。
“你我之间的情分确实早该了结了。樊璃,你如今一无所有,还能再惨到什么地步?”
梦中的少年躲在一只小小衣柜中,紧紧抱着双膝。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