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胡尔烈和金映雪俩人正好同时在场,还有成排观众,要是此时不在这对儿情侣面前闹上一闹,恶心恶心胡尔烈,更待何时?!
白汐吸了吸鼻子,哭腔火速上线,“你个没良心的,原来你是为了一个比我岁数还大的女人跟我悔婚?另外你还真给我找来这么多姑娘?我都说过我对异性没兴趣,这辈子我就认准......”
“映雪!”胡尔烈低吼一声,“明天去问金雕武士们,有哪个愿意屈尊和白汐成婚的,我有重赏!”
“屈,屈尊?”
“别报太大期望。”胡尔烈睨着白汐,“没有男的愿意娶你。”
第17章 第十六颗 想亲
白汐被顶得一时哑口,毕竟除了胡尔烈这种极个别不重视传宗接代的,剩下那帮雄鹰肯定都得开枝散叶生娃娃。
另外最重要的是金雕一族全是战斗力爆棚,各顶个24K纯爷们儿,就楼下那帮身材火辣的金雕小妞她不香?非得脑子进水来给我一个同性菜鸟“捧场”?
也难怪胡尔烈说什么“屈尊、重赏”了......
“胡尔烈我告诉你。”白汐再开口明显觉着自己气场都弱了:
“爷其实对男的也没兴趣,但就邪门儿,偏偏就稀罕你,后半辈子只想嫁给你。”
胡尔烈:“......”
白小吉猛地压下头想退出屋。
“小吉你等等,留下给我评评。”
白小吉:“......”
“你瞧瞧那金映雪一来,这把你们宗王给急得,恨不得立马把我从窗户扔出去。”
“白汐!”胡尔烈打断白汐,声音阴沉得吓人,“你别忘了,映雪救过你的命。”
“我用她救?”白汐混不吝,不仅没被吓到反而还急眼了:
“要不是她我早死了,我告诉你胡尔烈,是你把我变成了鸟,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情愿一死。”
话音落后白汐给自己说委屈了,忽然觉着小视频没白看,自己还被熏出点儿演技来。
再看胡尔烈果然噤了声,偏开头看不清面目表情。
白汐乘胜追击,继续晒道:“哼,还真就是‘天降胜竹马’。”
胡尔烈重重吹口气,吹开挡在额前一捋银色发丝,斜了白汐一眼,“谁跟你竹马。”
“打小儿一起洗澡,一起睡觉还不叫竹马?”白汐一激动直接蹦进白小吉怀里,毕竟被抱着还能站高点,不用太使劲仰脖去看胡尔烈。
白小吉一时僵成木娃娃,只剩眼皮一翻一翻。
白汐的嘴仍没停,“就连小伊都是在你后头才遇见的。”
“对。”胡尔烈立马摆正脑袋盯着白汐,“自打王小伊来了,你恨不得立马把我从窗户扔出去。”
白汐:“......”
胡尔烈左手不知何时攥起拳,另一只手猛地抓起白汐后脖子,从白小吉怀里拔萝卜似的拔出来,扔回窗台:
“因为只要我在家,那个女的绝不会来找你,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怪物,在你眼里我更是累赘!”
“......真就是没良心。”白汐心里起急又蹦回白小吉怀里,“胡尔烈啊胡尔烈,你要不要哥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白小吉:“......”
“哼......”这次轮到胡尔烈冷哼,突然一伸手又抓住白汐后脖子甩回窗台:
“你为了能让那只狐狸来家里,还特意给我准备了个大铁笼,恨不能装下一头大象!”
“狐,狐狸?......对!”白汐倒吸凉气,较劲儿般又跳进白小吉怀里,还故意扭两下,“所以我不是把那个狐狸精给关进去了?”
白小吉:“......?”
白汐脑袋一扬,“笼子小了她进得去吗?!”
白小吉猛咳一声又憋回去,连眼皮都忘了翻......
“这窗台是踏马撒钉子了吗!”胡尔烈下一刻像被碰了逆鳞突然爆粗口,苍白脸颊腾地罩上乌云。
他边吼边掐住白汐脖子猛走两步直接把白汐扔去床上,随后刀锋般眼风扼向窗边的白小吉,“滚!”
“是!”白小吉吓得“夺路而逃”片刻不敢停留。
胡尔烈自上至下俯视着扎进“雪堆”里的白汐,话头没断:
“你别想狡辩,那笼子本就是给我买的,但后来你发现能跟王小伊一起钻进笼子里岂不更快活!?”
“我的苍天......我特么跟你说不清楚了......”白汐翻过身一个鲤鱼打挺结果没坐起来,干脆自暴自弃瘫在床上挺个白肚皮:
“我就问你,她当时怎么都算个客人吧?我把她一人关里头能行吗,我不得陪她一起进去才合适?这叫待客之道,你压根儿不懂。”
胡尔烈:“......”
胡尔烈气得一时没搭上话。
“其实你当初要是没跑走,哪儿还轮得着那两面三刀的王小伊?”白汐抬起翅膀拍拍肚子,“行了,别吃干醋了。”
“你说谁吃干醋!”
白汐话音没待落地,胡尔烈腾地抬起大长腿跪去床上,直接用手心攥住了白汐的嘴,“你个疯子,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嘴掰碎。”
白汐梗着脖子,下一刻却掀起翅膀颤巍巍裹住了胡尔烈的手。
胡尔烈:“......”
胡尔烈触电般松开,但仍半跪在床上。
白汐咳了两声后轻笑起来,“你干啥,就算你刚才流露出......想再亲我一次的表情,但......”
白汐边说边慢慢转头看向门口,冷风从牙缝里钻出来,“但你的地下老情人已经进屋了,要不等她走了我再满足你?”
胡尔烈:“......”
金映雪:“......”
胡尔烈噌地从床上下去,背过身摆了摆手,“映雪,你别听他胡说。”
“怎么叫胡说,你口水都进我胃里了。”
“哈哈哈哈......”已经进屋的金映雪刚才虽愣了半晌,现在却堆出一脸笑容。
屋里最不可能发出笑声的人最先笑了出来......还笑出一脸朴实和亲切,这点着实让白汐没想到......
白汐:“......”
金映雪似一阵春风走来,淡淡兰花香扑面而来:
“白先生,你甭听那些流言蜚语,什么就老情人,我就是胡尔烈他姐。”
白汐:“......”
白汐看着走近的金映雪,突然又觉这女人好像也没那么老,和自己差不多大,甚至比自己岁数还小。
“尔烈。”金映雪歪头看着胡尔烈,“你要是想亲白汐,也得等他变成人再说吧?不然多扎嘴?”
胡尔烈整个身子转过去,“你也跟着胡闹。”
白汐:......擦?
“行了行了,你俩还愣着干啥,快过来把晚饭吃了再说,我亲手包的饺子,海鲜馅儿的,路过海边时子民硬塞的。”
金映雪一边张罗一边把手里端的大餐盘放到桌上,拿出三盘饺子放上餐桌,随后看向白汐,默默点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白先生的眼睛果然美得无与伦比,也难怪尔烈总忘不了你,时常跟我提起你。”
胡尔烈:“......”
此时的白汐真是有心在床上掏个大洞钻进去,他怎么都觉自己刚才那番鬼操作,就像个撒泼打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可笑疯子。
而面前的金映雪衣着朴素,却仪态万千,相貌平平,却超凡脱俗,虽身为女子,又有君子气度,真就是人如花香,不亏穹朝第一女将军......
对金映雪的敬佩之情莫名而生,白汐都觉自己从头到脚红成了火鸡,这么多天头一回害臊。
擦,一个堂堂大老爷们儿都把脸丢到鸟国来了......
惭愧的白汐下一刻不知怎得又高兴起来,忽觉这女人还真行!?
虽然岁数大点儿,但这种在内能持家,在外又能协助胡尔烈上阵杀敌的姑娘,上哪儿找去?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不错。白汐暗暗点头:我相中了。
当白汐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跟个老父亲三百八十度打量领回家的儿媳,要帮儿子把关似的......白汐赶紧摇脑袋。
已经坐上餐桌的白汐仍旧发愣,金映雪却用筷子夹起一个海鲜饺子放到白汐身前盘子里,“快尝尝看。”
“啊?”白汐立马摆正身子,“哦哦,好吃好吃。”
金映雪:?
胡尔烈脸一沉,“吃了吗就说好吃。”
“......哦哦。我是说映雪将军巾帼须眉果然不同凡响。”白汐眼睛直闪光:
“映雪姑娘,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胡尔烈:“......”
白汐都觉着自己有点儿刻意,有点儿假......毕竟几分钟前他还跟胡尔烈说金映雪多管闲事,妨碍他上西天......
胡尔烈眉毛拧成疙瘩,“白胖子只吃三种海鲜混一起的饺子。”他边说边把白汐盘子里的饺子夹走吞到自己肚子里。
白汐:“......”
“你叫谁白胖子呢。”白汐翻了胡尔烈一眼,随后赶紧看向金映雪,“别听他的,只要是海鲜的我都爱......”
“映雪。”胡尔烈打断白汐突然站起身,“走吧,有线索了。”
“好,你先去一步,我随后就到。”金映雪全程嘴角挂笑,温雅得体。
胡尔烈这次没再从窗户飞走而是从门口走了。
随着“砰”地一声关上门,屋内静了好一阵,白汐一时尴尬至极,都不知该怎么找话题。
再加上之前天空还月亮太阳都挂着,而此时太阳已完全落山,月色洒满餐桌,显得周围更加寂静。
“那个......”白汐打破“僵局”刚想表示歉意,就见金映雪笑盈盈看着他开了口。
“他走远了。”
“啊?哦哦......那个......”
“恩?”金映雪缓缓把双肘支上餐桌,朝白汐靠近了几寸,这让白汐倏地把话吞了回去。
金映雪脸上笑容蓦地盛放,声音清冽如山泉:
“你个婊子。”
白汐:“......”
白汐:“”
白汐:“!”
“离他远一点儿。”金映雪的笑容骤然变成暴风雪将白汐掩埋。
“我能救你......”金映雪压低下巴,笑容已和暴风雪一并消失,她脑袋一歪拔下发簪,一头墨发铺满桌子如暗涌的黑色海浪。
“也能轻而易举......“金映雪捻着发簪轻柔捋着白汐的羽毛:
“杀了你。”
第18章 第十七颗 放血
清幽淡雅的兰花香萦绕在白汐鼻间,他才被月色洗得清明许多的琥珀色同仁,随着乌云遮住明月一点点变得涣散,甚至加了一丝邪魅。
白汐看着那木制古朴的发簪,骤然嗔笑,笑了足足半分钟,笑出了整夜的荒唐,也笑出几声凄凉。
但在外人耳中可能只会听到声声诡异和怪谲......
白汐其实是在嘲笑自己,笑自己做人被人骗,做鸟还能被鸟儿给骗了,看来自己依旧是从前那个可悲胖子......
没办法,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好像永远都只看别人想让自己看到的一面,自己还欣然选择相信,深信不疑......
自己总会因一张真挚笑脸,一句暖心话语就任劳任怨,甚至掏心掏肺。
自己甚至不屑于把人往坏了想,只会记别人的好,还不相信能露出那样灿烂微笑的人只是戴了面具。
直到自己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才遍体鳞伤向世界低头,承认自己是异类......
毕竟自己就是别人眼中最好说话,最软弱,最好欺负的傻子,跟那些随时能切换面具的聪明人没法比......
白汐知道自己想远了,可能是因为金映雪也是女的,他好像总会中女人的邪......不然心里为何又划过一丝失落。
不过一刻白汐已倏然跳上餐桌。
金映雪早在听到白汐冷不丁发出尖锐笑声时,手一僵把簪子扔到桌上,她坐回椅子上,又静静挂着那张温热笑脸。
“大婶儿?”白汐一爪子踩上木簪,“您刚才说啥?要杀我?”
白汐朝金映雪靠近两步,脖子伸了过去,“来,正好趁胡尔烈不在,你赶紧把我宰了,慢一秒你都不配做穹朝第一女将军。”
金映雪嘴角抽搐一下,身子又朝椅背上靠了靠,嘴角笑容摇摇欲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滴马,您真误会了。”白汐后退两步把木簪踢到金映雪身上:
“算我求您了阿姨,让我也见识见识真正的屠宰技术吧。”
白汐又左摇右晃走近金映雪,“不过话说前头,您这次但凡手软,我这个婊子就决定跟您死磕到底了。从今往后,哪怕胡尔烈放个屁,都只能我一人闻,谁闻我弄死谁。”
金映雪:“......”
金映雪的笑容在嘴角坠落的刹那,她已迅雷不及掐住白汐的脖子斜了四十五度,木簪尖部已悬在白汐琥珀色眼珠上。
然而白汐非但没流露惧色,相反还瞪圆了眼,亢奋起来,“擦,你扎眼珠子能死人吗,往喉咙上扎啊,放血呀!”
金映雪:“......”
金映雪征战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但唯独没见过一心求死的疯子......
刀起必见血的金映雪这一刻却破天荒般把木簪“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猛一转身拔腿就走。
“你走什么,别怂啊!”
金映雪飞快把头发扎起来,临出门时留下一句:
“白汐,咱们等着瞧。”
“等特么什么等,爷等不急了,你就现在把我杀了不行吗?也省得我跟你争了不是?你别走啊,喂!”
金映雪:“......”
“哎,想死咋就这么难呢......”
白汐在屋内抱怨的话溜进金映雪耳中,她正下楼梯还一个踉跄险些栽下去,不禁骂出一句:
“疯子,真是疯子!”
金映雪走后,白汐在桌上劈着叉呆愣愣坐了好几分钟。
反正他是不在乎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总之不管真假,巴掌是必须“啪啪”拍回去的,还得当时当场,立刻拍!必须狠狠挫对方锐气。
在月亮终于从云层后面出来后,白汐猛然看到自己被拉长的身影,吓得站起来,赶紧从餐桌扑腾到地上跑去门外,又一级级台阶跳下楼,直到白小吉迎上来:
“白先生要去哪儿?天都黑了。”
“......哦。”
白汐知道“睡觉搭子”胡尔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自己又不敢在黑洞洞好几百平米大平层里呆着,也不可能开口让白小吉陪他:
“那个,我去找平头哥,你不是说他去什么地下室了吗?”
白小吉:“......”
“哦,那个......”白小吉吞吞吐吐飞快眨着眼,随后又压低声音,眼神暗下来,“他被尔烈王下令关进地牢了......”
“啥?!”白汐脖子一僵,“你们这儿还有地牢?靠,胡尔烈他可真够狠的,快带我过去。”
“......白先生,我不能带您去......”
“小吉啊,平头老弟是因为我才被关进地牢,他是被我害的,说什么你得带我去一趟。”
白汐见白小吉还在犹豫,猛又往下跳了两级台阶,一张翅膀紧紧抱住白小吉的腿:
“小吉吉啊,求求了,你这么善良可爱,一定不忍心看哥成宿睡不着觉吧?啊?”白汐仰起脑袋可怜巴巴眨着眼,blingbling亮晶晶......
“好,好好好......”白小吉跟被下咒似的猛点头,脸噌地变苹果,声音直打颤,估计白汐不论说啥白小吉都能同意......
当白小吉抱着白汐来到庭院一角,白汐在看到挂着“菜窖”两字的木头牌子时,慌乱的心可算踏实那么一点儿。
在顺着阶梯下去又发现里面还装了电灯,屋里堆满蔬菜后,白汐心里更踏实不少。
“平头老弟,快出来吧,其实偶尔被罚吃点儿素食也没毛病......”
“白先生......咱还没到呢。”白小吉红着脸打断白汐,随后扣动开关,眼看一面墙上又出现一道暗门。
白汐:“......”
直到下去最底层后,白汐彻底傻眼,身子都像冰淇淋似快化没了。
他倒不是因为看到一间间黑漆漆的牢房,而是看到一排排风干的鸡爪子像无数鬼爪在空中狰狞......再仔细一看,基本都是鹰爪子......
而且墙角还放着几口大锅,台子上一圈儿油盐酱醋调料瓶,地上还落着两台风干机,几台冰柜......
“擦......”白汐眼珠瞪成电灯泡,下一刻又噌地偏开头不敢再看:
“你们大王是商纣王转世吧!难道还吃同类的肉?他还说我疯,我看他才是疯子!”
一阵低沉皮鞋声响起,一人的声音自远而来:
“穹朝有多难统治,白汐先生一定想象不到。”白管家缓缓从远处走来,身体笔直得像把尺子,嘴角又弯出最标准的微笑:
“那些爪子不是吃的,只是一种行刑手段,是让囚犯亲眼看着他们被剁下的爪子被腌制、油炸、烘干,最后挂在他们眼前,日夜‘欣赏’。”
“......”白汐狠狠挤眼又用肩膀使劲蹭着头。
“宗王曾说过‘插翅难飞’这种词语会出现,也只不过是因为人类没翅膀,没闪电般的速度,更没一招毙命的尖喙和铁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