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尘鸣见他不说话,以为真信了,咳意又涌上来,他焦急的又喝了一口:“真的没有,就是在想...事情。”
 “好喝吗?”
 “什么?”
 周聿下巴点点他手中的啤酒瓶:“酒,好喝吗?”
 段尘鸣低头看了眼酒瓶,茫然道:“还...行?”
 周聿伸手,言笑晏晏:“给我喝一口?”
 段尘鸣刚想递出去,又停住动作。
 他不记得这瓶酒是新开的还是别人的,但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想周聿沾上别人的气息,即便自己喝过。
 他重开了一瓶,递过去。
 周聿却没接,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了怪异,刚刚说话的男人轻唤一声:“周哥?”
 周聿嗤笑一声,挪开视线吩咐:“给我重开一瓶,要干净的。”
 场子又重新热闹起来。
 段尘鸣的手捏紧啤酒罐,瞬间泡沫蜂拥而出。
第143章 周段(四)
 炙热危险的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心,即使是醉酒,也依然有感知。
 周聿猛的睁开眼,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固定在床边两侧,脚腕也被绳子捆住了。
 房间漆黑,看不清是在哪里,只隐隐能感知到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谁。”
 周聿冷漠的开口,全身进入战备状态。
 打火机的火苗亮起,周聿眯眼看清了对方的眉眼。
 “是你?”
 他松开握成拳头的手,忍不住的张嘴骂道:“段尘鸣,你神经病啊,把我绑起来干嘛!”
 站在窗边的人充耳不闻,点着了一根红色蜡烛,抬脚缓缓的靠近床。
 “周哥。”
 红色的暖光照在段尘鸣神色不清的脸上,让人感到了一丝诡异。
 周聿看着他皱眉喊道:“站在那儿干嘛,快给我松开!”
 段尘鸣没动,又喊了一声:“周哥。”
 “叫魂呢!你他妈...”
 滚烫的手心握住了周聿的脚腕,他条件反射性的抖了抖。
 床尾的人一点点靠近,蜡油顺着柱身滴落在骨骼分明的手上。
 直至他覆在自己身上,周聿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神。
 一望无际的深海,是波涛汹涌的海浪。
 他翻涌着包裹住任人摆布的周聿,想要拽着他一丝沉入海底。
 “呃...段尘鸣!”
 周聿不可置信的看着翻身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段尘鸣满头大汗,俯身贴近他,眼里全是难忍的情意。
 “周哥,别抗拒我好不好。”
 周聿震惊的望着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的人:“段尘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爱。”
 段尘鸣抵不开的他的齿关,只能卑微的一点点吸吮着他的下唇。
 “周哥,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要想着你释放出来,才能睡着。”
 “有的时候,甚至需要好几次。”
 我爱你成瘾,仅仅只是看着你,就浑身难受。
 “段尘鸣!你他妈...”
 蜡烛的火苗摇晃在房间,起起伏伏,周聿的骂声断断续续。
 ……(哈哈哈哈哈哈嚯嚯嚯写不了写不了!)
 天色微微透光,段尘鸣忍着不适,先帮睡着的人擦洗了一下,眼睫还带着湿润,他俯身轻轻的吻掉。
 到现在他都记得顶头上司一边骂一边哭,脸上还有潮红,漂亮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
 他没有选择让周聿疼,因为舍不得,可看着他被逼的哭出来,还是没忍住欺负了他。
 那些个独自难捱的夜,都需要一晚,更何况人就在自己眼前。
 段尘鸣单膝跪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他沉睡的面容。
 周聿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或许醒来会跟自己玩命吧。
 “是我的错,但我不后悔。”
 “段尘鸣!老子他妈迟早弄死你!!”
 玩命?玩个锤子啊!
 周聿抖着发软的腿,从楼上下来。
 轮休的保镖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周哥?你昨天在这儿睡得?腿怎么了?摔倒了吗?需要我扶吗?”
 周聿一时不知道该回哪个问题,眼睛环绕了一圈,脸色铁青:“段尘鸣呢!”
 “上班去了啊,小少爷开学了。”
 周聿闭眼,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行!崽种!给我等着!”
 保镖小心的疑惑:“段哥...怎么了吗?”
 周聿阴冷一笑:“他好的很!”
 一身牛劲使不完!
 见他全身散发着冷意,保镖悄咪咪的闭嘴保命。
 上头的人你们随便打,别误伤了我就好。
 周聿骂骂咧咧的出了门,平时利落的步伐,如今一瘸一拐。
 要不是为了形象,他都想扶着腰了。
 妈的,是不是那个狗日的被掏空了!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很虚!
 刚回到山顶,就迎接了好几个人的视线。
 “怎,怎么了?”
 客厅里,白祈安,顾行,苏管家,以及站在厨房门口的徐姨,无声的看着他。
 周聿扶着门框,干巴巴笑了一下。
 不至于吧,就这么一会儿,他们就全都知道了?
 顾行上下扫视他:“你夜不归宿?”
 周聿悄悄松了口气:“昨天在半山腰喝多了,就睡在那儿了。”
 “是吗?”
 顾行将信将疑。
 虽然还是昨天的衣服,但除了头发乱了点,身上看起来还挺清爽。
 他嫌弃道:“你洗澡不洗头?”
 周聿噎了噎:“着急,胡乱冲了一下。”
 秉承着多说多错,他含糊的打了个岔,说要回去换衣服,急忙跑回了房间。
 糊弄下其他人还行,顾行和白祈安可不好骗,紧急避险才是最正确的。
 周聿将自己摔在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不像山下,妈的,咯的他腰疼!
 那硬板床,也不知道段尘鸣是怎么睡得。
 呸呸呸!
 周聿恶狠狠的在空中挥舞几下:“狗东西,疼死你拉倒!”
 看他那牛劲儿,估计也没什么事...吧?
 有白祈安和景言之做前例,他对这些还算了解,大老板差点一夜做废老婆,他周聿也不会那么差吧?
 学校门口的车里,段尘鸣忍着头疼,接过手下买的药,扔进嘴里生吞。
 保镖递水的手愣在半空,这么猛的?发烧药都生咽啊。
 怪不得人家能上位!
 就这狠劲儿,好多人都不如。
 段尘鸣靠在背椅上,皱眉闭上了眼睛。
 早上清洗的时候,并没有受伤,可能是没有清干净,才导致发烧。
 “几点了。”
 车边站岗的保镖看了眼手表:“11点了。”
 段尘鸣忍着晕眩与不适下了车:“我去接小少爷,你们在这儿盯好。”
 保镖见他脚步僵硬,急忙劝道:“段哥,我去吧,您不舒服就好好歇会儿。”
 段尘鸣摆摆手,自顾自的走进校园。
 身体的难受不断提醒着他想着什么。
 他...醒了吗?
 一早上,他都看着手机,到现在都没有反应。
 不得不说,即使满腔执着,段尘鸣依旧控制不住心里的惊慌。
 他不后悔做的事,却害怕周聿对他的漠视。
 右耳滚烫,像是有人在碎碎念。
 “段尘鸣!你他妈最好别让老子看见你!”
 “狗日的东西...呸呸呸!狗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啊啊啊!我的清白没有了!”
 烟雾缭绕的浴室里,洗澡的人对镜哀怨,他逝去的纯洁。
第144章 周段(五)
 周聿是跟着白祈安从小岛上活着走出来的,最开始就是用实力和拳头拼出来的命。
 这么多年,折在他手里的时候的人,和血雨腥风的场面,早就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可当看到那个满身伤痕,站都站不住的身影时,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竟然是几年前那个眼里带着傲气,赤着上身,问他要解释的人。
 周聿恍惚了一瞬,明明旁边也有伤重的保镖,可为什么在看见段尘鸣浑身是血的样子,心突然像是被人狠狠的击打。
 痛的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喜欢是什么感觉呢?
 身为白祈安身边的二把手,怎么可能没有人想着从他这儿下手。
 金钱,美色,凑到他跟前的数不胜数。
 偏偏记住了,在那个深夜里的一声再见。
 在段尘鸣即将摔倒之前,周聿猛的冲过去托住了他,望着眼前没有血色的面容,低头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亲。
 “别怕,有我在。”
 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有手严重,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复健,就会恢复正常。
 即便如此,周聿都觉得心口疼的要死,恨不得问景言之要点救心丸吃吃。
 病床上的人裹着绷带,因为麻药的作用睡得很深沉,周聿想握握他的手,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干他们这行的就是这样,受伤在所难免,可自己连他摔在地上的疼都舍不得,更何况伤成这样?
 角斗场,周聿脚步生风的走在冷风中:“人呢。”
 看门的保镖赶紧迎了几步:“在里面。”
 向来暴躁的周聿,此刻冷着脸,周身散发着寒气。
 铁门被打开,空旷的场子里,角落摆放着几个巨大的兽笼,隐隐约约的有几道绿油油的视线,定格在进来的人群身上。
 成日不见阳光的地方,渗透着一股阴冷的湿寒,夹杂着那些危险的呼吸和眼神,几个保镖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恐惧。
 “周哥,死了15个,还有9个活的。”
 周聿充满阴厉的视线,一个一个的从那些活人身上扫过:“谁,动的段尘鸣。”
 已经挨过几轮揍的人昏迷不醒,一桶冰冷的盐水泼在身上,迅速唤醒几个。
 “啊啊啊啊好疼,我错了,别打了!”
 伤势较轻的一个黄毛,被盐水刺激的满地打滚,痛不欲生的哀嚎。
 保镖直接一拳手动闭嘴:“别叫唤!问你再出声!”
 阴森的决斗场再次平静下来,除了地上几个活人粗重的喘息声,隐隐能感觉到笼子里蓄势待发的脚步。
 周聿盯着他们,冷声又问了一遍:“谁,动的段尘鸣!”
 地上的人都有点神志不清,呻吟着说不认识:“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打!”
 一桶带着冰块的水,又泼了下去。
 “谁打穿了他的手腕!”
 周聿摩挲着指腹,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伤痕累累的画面,总是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脑神经。
 又是一轮的撕心裂肺,黄毛忍过疼痛,终于听清了问题,他急忙坐着指认:“是袁哥和小六!”
 他急于立功,给自己寻求一个活命的机会,疯狂的不断陈述。
 “袁哥让小六混在旁边找机会打掉那个保镖的枪!”
 “又找机会把他打晕,因为抠不开手指,刀疤用钢管砸了一下!”
 “后面,你们就来了!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我没有碰过他那个少爷和保镖,我就是过来凑人数的,我不敢杀人的!能不能放过我!求求你们!”
 黄毛不停的哀求着,奢望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经常动手的人,已经通过简短的三言两语,想象到当时的冲突是怎么形成的。
 周聿从兜里掏出烟,夹在手中,点烟的时候,突然就发现手指在轻微颤抖。
 “操!”
 积压的怒意在这一刻,随着烟被点燃,他狠狠的吸口气:“把刚刚他说的人都给我拉出来!”
 周聿的脸色太恐怖,跟在他身边的保镖不敢耽误,快步冲上前拽着黄毛指认人。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那个袁哥,也就是大胡子,还有小六都死了,正是景言之亲手解决的那两个。
 刀疤倒是还活着,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可对于周聿来说,活的死的都不妨碍他。
 “把他们的手砸碎,给我剁了!”
 保镖们二话不说拿出电棍,面不改色的执行命令。
 死人当然没有反应,而那个半死不活的刀疤,居然在在剧烈的疼痛中醒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充斥着空旷的场子,角落里被刺激的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唯一还算清醒的黄毛,唰的一下瘫软在地上。
 是狼!此起彼伏的狼叫声!
 根根分明的手指,瞬间变成了一堆杂碎。
 周聿扔掉烟头,脚尖用力碾在地上,声音阴郁可怖:“剁碎,给狼伙计们加、餐!”
 黄毛眼睁睁的看着保镖眼疾手快的几下砍断地上人的手,离着老远扔进了笼子。
 下一秒,大灯打开,灰色獠牙啃的血肉模糊,享用着美味的夜宵。
 他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然而这才哪到哪呢?
 还活着的刀疤在疼痛中晕了。
 很快,他又会活过来。
 周聿轻飘飘的继续下命令:“吃的真香,别急,还有。”
 水管冲刷着地上大片红色血迹,周聿独自一人站在场子中心,笑意吟吟的看着笼子里的进食场景。
 “啧,不愧是畜生,胃口真大。”
 门外的保镖们瑟瑟发抖。
 “回医院。”
 监护仪的声音传进耳朵。
 段尘鸣迎着朝霞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刺眼的白,和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
 他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侧头就看见了背对着阳光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人。
 铺天盖地的画面冲进脑海,他终于想起来失去意识前的一切,麻药过后的疼痛随之传来。
 可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眼前如风景一样的画作。
 段尘鸣看着他皱紧眉心,不自觉的伸出纱布裹满的手,想帮他抚平。
 不想刚动,猛烈的疼痛袭来,他下意识的轻吟:“嘶啊...”
 “别动!”
 周聿本来就没睡熟,睁眼就看见他醒了,严肃着神情将他的手轻轻放回至床上:“一点也不老实。”
 段尘鸣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点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周聿不自然的转了转了眼珠,不和他对视:“看什么,没见过?”
 段尘鸣勾勾嘴角,嗓音沙哑:“没见过周哥离我这么近。”
 “你放屁!那天晚上你压着我亲的时候,怎么不说远!你...”
 都他妈负距离了,你跟我说没见过!?
 周聿意识到自己秃噜了不该说的,烦躁的瞪他一眼,起身去接了杯水。
 这几年的狗粮没白吃,至少在照顾病人这方面,看了个清清楚楚。
 将吸管放进杯子里,任劳任怨的怼他嘴边。
 “周哥...”
 周哥粗着嗓子:“别说话!喝水!”
 平时不见你话这么多,把他酱酱酿酿了就放飞自我了是吧!
 刚睁眼就气他,是不是天生就是来克自己的!
 喝完水,周聿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叫医生过来做过检查,确定没事后,就叫人送来了饭。
 伤口还没愈合,只能吃些清淡的。
 “呐,吃吧。”
 段尘鸣看着眼前的勺子,又看了眼假装自己很更冷漠的酷哥,眉眼含笑的凑了过去。
 “周哥,好想亲你。”
 刚盛好的汤手一抖,掉进了碗里,周聿瞪大眼睛:“段尘鸣!你知不知羞!”
 “在周哥这里,我不知。”
 被撩的面红耳赤的周聿,强忍镇定,重新舀了一勺汤递过去:“憋说话!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热气熏人,段尘鸣轻轻抬头,伸出舌尖探了探汤,像是在测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红温的人。
 “周哥...好烫。”
 妈的!这汤谁爱喂谁喂!
 定力不足的清纯酷哥,扔下碗,仓皇而逃。
 段尘鸣望着跑出去的人,扬起唇角闭上了眼睛,额头冒出了微密的细汗。
 左手手腕贯穿,右手指头骨折,大腿枪伤,还有轻微脑震荡。
 全靠意志坚定,忍耐着疼痛眩晕。
 糟糕的是,他把自己的止疼药,撩跑了。
 可惜,他并不后悔。
 周聿顶着脸上滚烫的热意,跑到楼下连抽三根烟,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这才冷静下来。
 他低头看了眼身下,幸好刚刚没遇上人,不然就出丑了。
 即便如此,对于那个罪魁祸首的谴责并没有停下。
 如果此时他面对的是海,估计海里的鱼都得被他念死。
 “狗东西!仗着自己有伤我不敢动你是吧!”
 “给我等着,等你好了,看我不...”
 骂他,他死猪不怕开水烫!
 打他,就他那个脆皮能挡他几招,而且他才受伤……
 冷风吹过,周聿猛的一个激灵:“呸呸呸,我管他伤好不好!”
 重要的原因,自己不是暴躁易怒的领导,怎么能随便体罚手下呢,对吧。
 打不得,骂不得,那就只有……
 不知想到了什么,刚刚降温的耳朵,又滚烫起来,周聿眼神像是埋了一层雾。
 几秒后,骂骂咧咧和打火机的声音又传来。
 蹲在草丛旁边的一排保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领导,间歇式抽疯。
 这是咋了,鬼上身了?
 收拾好情绪,周聿先去顶层看了眼顾行,得知还没醒来的消息,恹恹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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