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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刺(冻柠红)


祁复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白清淮不仅没嫌弃他煮的粥,还心疼他。他感动:“老婆,你真好。”
白清淮心里柔软,想着祁复长了一张高冷的脸,可真好哄,真容易满足啊。
在除夕夜的前一周,祁复所掌管的分公司举办年会。
白清淮也去参加了。
年会在大酒店举办,环境高端上档次,菜品既有卖相也有品质保障。
祁复没有让员工准备节目,大家工作已经够忙了,还要排练节目未免太不人性化了。
他请了祁冶公司里签的几位没什么名气的艺人来表演,有唱流行歌曲的,也有跳舞的,还有唱rap的。
祁复不懂rap,但觉得有几个人在台上蹦蹦跳跳的挺喜庆。
虽然这几位艺人在娱乐圈查无姓名,但不得不说,祁冶挑人、签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们专业能力过硬,让场子热了起来。
特别是唱rap的几位男生,带动着台下的员工挥舞着双手,甚至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开始摇晃,还有人叫道:“好帅啊——”
“帅吗?”
祁复戳了下白清淮的手肘。
“还可以吧。”白清淮说,他的嘴唇凑到祁复耳朵边,像是要含住他的耳垂,带着热度的呼吸喷洒在祁复的脸颊。
“没有你帅。”
他是真这么想,在年会开始前,祁复上台发言了。
年会的发言无非是总结过去的一年,展望新的一年,没什么特别的,即便是祁复也讲不出什么花儿来。
平日里,祁复和白清淮相处时,偶尔贴心,偶尔迟钝,偶尔幼稚,偶尔犯傻。但站在台上的祁复,西装革履,气场十足,普通话标准而好听,看上去是成熟的、可靠的。
白清淮想起高中时,只要不下雨就会举行升旗仪式,他站在台下,站在人群里,看祁复做一周的汇报。现在,他仍然在人群中,仰着头专注地看着祁复。
不同的是,现在的祁复在结束讲话时,会和他对视,然后直冲冲地朝他走过来:“你刚是不是拿手机拍我了?”
“嗯,不能拍?”
祁复说:“能,我想看一下你拍得怎么样。”
白清淮掏出手机,点开相册:“反正比你的自拍好看。”
祁复:“……”
表演和抽奖环节结束,年会才正式拉开序幕,因为有合作商前来捧场,祁复还要去和他们寒暄,少不了喝几杯酒。
到了下半场,又有一些下属来找他敬酒,祁复也不好在这个节点拂人面子,所以年会快散场时,他喝得多了醉了,一伙人在等电梯,他当着大家的面,就像没长骨头似地往白清淮身上贴。
“老婆,我头晕。”
他语气像是撒娇。
其他人没见过这样的祁复,目瞪口呆。难道醉酒会激发祁总的第二人格吗?
白清淮:“我给阿姨说了,麻烦她给你做碗醒酒汤。”
“哦。”祁复把脑袋搭在白清淮的肩膀上,一只手环住他的腰。
白清淮拍了下他的额头:“别搂这么紧,我都走不动路了。”
祁复像是听不懂话,搂得更紧了。
白清淮对着其他人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先走。”
酒店有八部电梯,虽然等待的人多,但上下几趟,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周围安静下来。
白清淮按了下行键,等着楼上的电梯往下:“祁复,站直,你很重。”
“哦。”祁复应了,“我重是因为我肌肉结实。”
白清淮:“……”
祁复:“你要摸摸吗?”
莫名其妙的。
他摸得还少了吗?
白清淮提醒:“还在公众场合,你现在可是祁总,注意影响。”
祁复疑惑:“还没到家吗?”
白清淮:“……你马上要坐电梯了,是电梯,不是火箭,不直达锡山苑。”
他刚说完,“叮咚”一下,电梯门开了。
电梯门外,他和祁复并肩站着,姿势亲密,电梯里,一男一女,女人也是一副喝醉的姿态,倚靠在男人身上。
他们像是一对中年夫妻。
可电梯里的男人,白清淮再熟悉不过,是他的爸爸白见山。他身侧的女人,却不是兰潇。

白见山在对上白清淮视线的刹那,推开了身边的女人。
女人抱怨了一声,语气却是亲昵的:“干嘛呢。”
白清淮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耳朵发出嗡嗡声响。
他整个人像是平白无故溺了水,胸膛在起伏,呼吸却很是困难。
祁复迈开步子想进电梯,他也看见了白见山:“咦。”
他站直了,声音里还含着一点儿醉意:“父亲,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见山没说话,浑身紧绷着,试图和旁边的女人拉开距离,可电梯的空间并不特别大,显然是徒劳。
女人察觉到氛围古怪,闭上了嘴,扭头看电梯里的广告,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祁复发现白清淮站在原地没动:“老婆,你怎么……”
他看清白清淮的表情,涵盖着失望、无措、难过。
“怎、怎么了?”
像有一根针往脑部神经狠狠地扎下去,他痛了一下,酒意被驱逐,清醒了很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哪儿不对劲。
电梯门快要自动合上,白见山突然伸出手挡住了。
“你叫个代驾回家,我还有事。”他对女人说,然后走出了电梯,站到白清淮面前,低声叫了一句,“清淮。”
白清淮睁大眼,却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眼眶灼热,心冷得不像话。
白见山已经五十出头的年龄了,脸上有皱纹了,眼睛也变得混浊,头发长出了白丝,可白清淮只要不认真看他,就总觉得他还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实际上早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白见山说:“你别告诉你妈。”
在白清淮小时候,白见山和兰潇是一对相爱的夫妻。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陪伴着彼此成长,了解对方,理解对方、体谅对方。兰潇受了一点小伤,只是手被书页划破了皮,白见山都会发现且在意,白见山如果有什么事儿做得不好,兰潇也不会指责他,而是和他一起面对。
那时候白清淮对爱充满了向往。可现在,爱情故事中的男主角出了轨被儿子发现,第一句话是让儿子和他一起守住这个秘密。
多么讽刺啊。
白清淮眼圈红了,他摇了摇头,张开嘴好几次,才说出话来:“对她不公平。”
祁复终于搞清楚状况,担忧地看着白清淮,牵住了他的手。
有酒店服务员路过,白见山向旁边走了两步:“清淮,到这边来说。”
白清淮紧紧握着祁复的手,像是在寻找支撑:“怕被别人听见吗?刚才你们在电梯里搂搂抱抱的,也没见得遮掩。”
“那是她喝醉了。”白见山皱了皱眉。
白清淮轻微颤抖:“她喝醉了,就可以靠在一个有妇之夫的身上?你要骗我说,你们之间清清白白吗?”
白见山沉默了一会,他想过要说谎,可偶遇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出卖了他:“你妈妈身体不好,如果她知道,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到时候我和她都不会好过。”
白清淮质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她的事?”
他的语气不善,白见山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你以为我不会愧疚吗?我不想和她好好在一起吗?”
“你也看见了,从白琢去世后,你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我对她不好吗?她笑也不笑,天天沉着一张脸,我和她说话,她有时候也不搭理我,她不想出门,总待在佛堂里,我和她聊什么?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白见山红了脖子,“过去了十年了!十年!还要我做什么?我想让她变回以前的兰潇,可能吗?”
白见山抓了抓头发,痛苦道:“我是一个正常人,我有生理需求和情感需求,她能给我哪一样?”
一滴泪从白清淮眼角滑落,绝望的情绪像一条细麻绳勒住他的脖颈,他挣扎着,没办法维持镇定。
他见证过他们相爱,白见山曾经对兰潇的好做不得假。
他也知道,兰潇的确如白见山口中所说,活着,可一部分的灵魂像是随着白琢的消失而消逝了。
一切的悲剧都始于那个普通的周六。如果白琢没出车祸就好了,他们的家庭也就不会破碎,兰潇不会郁郁寡欢,白见山不会变心,他会有一对恩爱的父母和一个可爱的弟弟。
都怪他。
白清淮眼神涣散,泪水却疯狂地往外涌,他又陷入到自责之中:白琢来接他一起回家时,他为什么不能晚两分钟下楼,为什么要忘了拿他准备送给白琢的画?为什么没有阻止白琢回去拿?
为什么?
一个个问句蹦出来折磨着他,让他濒临崩溃。然后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祁复抱着他,用手背抹去他的眼泪。
祁复的心揪成了一团,他的指尖也轻轻发抖。他知道这个圈子里的婚姻有不少是貌合神离的,背叛、不忠很常见,可常见不意味着正确,就像白见山说再多的苦衷,也改变不了他出轨的事实。
这一栋楼,下面六层是做餐饮承包酒席的,上面则是提供住宿的酒店。他们一男一女从楼上下来,要说什么也没做,连祁复都是不信的。
祁复:“父亲,婚姻里不忠诚是大忌,欺瞒是罪加一等,既然你对母亲也有不满,不妨和她坦白,你已经做了你的选择,她无论是要和你过下去,还是要和你分开,都是她的选择。”
白见山脸色难看:“祁复,这是我们的家事。”
祁复:“我和白清淮是一家的。”
白见山沉声:“你不了解我们家发生过的事。”
祁复替白清淮擦拭眼泪,可泪水却越来越多,将他的手心打湿。
他心疼。
他对白见山的语气称不上客气:“我很抱歉,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为你不道德的行为开脱的理由。”
白见山气恼,拿祁复又无可奈何,只是又叫了一句“清淮”。
“清淮,你想要我们这个家彻底分崩离析吗?”
祁复连忙捂住白清淮的耳朵,他觉得白见山有些过分。
“白清淮不想,他希望你和母亲和睦幸福。”他说,“但是,这种和睦幸福不应该是在欺骗之下形成的假象。”
“不要把压力给白清淮,做错事的从头到尾都不是他。”
祁复的手捂着他的耳朵,但白清淮还是听清了白见山的话。
他想要开口,却感觉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也听见了祁复在说什么。他什么都思考不了,可祁复在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
他不想这个家分崩离析,他怀念从前一家四口的美满生活,所以他卑劣地逃避,假装着风平浪静。
风雨还是来了。
躲不了,逃不掉。他还是得认清现实,他艰难地出声,嗓子干涩:“爸爸,对不起。你主动告诉妈妈吧。”
“白清淮,白琢出事后,兰潇是怎么骂你的,我说过你一句吗?我把你当……”白见山看了祁复一眼,把“亲生儿子”四个字吞了回去,“我哪儿亏待你了?”
白清淮摇头。
他该怎么做?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即便兰潇曾骂过他曾怨他,他也是把兰潇当妈妈的。
而白见山在他心里,曾经也是能拿一百分的爸爸。
“白清淮不会说,他什么都没做,发生什么也怪不了他。”祁复抿嘴,“但是我看见了,我不一定。”
白见山将白清淮养大,能够用感情绑架他,但祁复不一样,他和白见山只见过几次,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他可以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白见山失语,神色有些许慌张,开始设想兰潇会给出的反应。
兰潇在以前,情绪是稳定的、温和的,但她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
祁复重新摁了电梯,他一手揽着白清淮,带他走了进去。
该怎么和兰潇说,是白见山应该思考的。再僵持着,只会让白清淮更伤心。
白清淮没哭了,但瞳孔里布着红血丝,脸上也沾有泪痕,看上去无比脆弱。他们沉默地到了车库,上了车,祁复让司机先回避一下。
他问:“老婆,你在想什么?”
“兰潇是你妈妈,白见山是你爸爸,以后也还是这样。他们俩之间的问题,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我小的时候,杨芯和祁海道的关系也不好,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们俩是联姻认识的。我虽然是他们的儿子,但对一段夫妻间的感情而言,仍然是外人,我无法干预他们,只能全盘接受他们关系的变化。”
“无论如何,你是无辜的。”
“我不无辜。”白清淮说,他扯起嘴角,却没有丝毫笑意,他盯着祁复,像是盯着一片虚无,找不到焦点。
“在好几年前,我就怀疑爸爸在外面有别人了。”
那时候他读大学,放假回家,白见山拿着手机,说什么软件总弹窗,问他是否知道怎么解决。白清淮说应该可以设置,便拿过来看,白见山去了阳台抽烟。
白清淮不一小心按到了后台,点开了一个聊天框。他看到白见山和一个人的聊天记录,他们在调情。
“我没有告诉妈妈。因为白琢去世,她一度想不开,我怕她知道后会寻死。我骗自己,爸爸只是寻求一时的刺激,只是嘴上过过瘾,也许没有真的越界。”
或许他也有私心,就像白见山说的,怕这个家分崩离析。怕失去。他已经失去了白琢,不想再失去他的父母。
“我知道他犯错了,知道那就是越界,就是出轨,但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白清淮垂眸,“祁复,我是不是很懦弱?是不是很可恶?”
祁复再次抱住他,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不是。”
白清淮在两难的境地里。很难说,哪个选择是正确的。
他没有主观意识上的过错,偏偏受到命运捉摸。
所以他心事沉重,背负着家庭的变故,过得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
祁复也快要疼得喘不过气:“请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第69章 你说的心里话,我也是。
安慰的语言很苍白,可白清淮感受到和他相贴的躯体,听见祁复的心跳声。他渐渐放松下来,下巴搭在祁复的肩头,哽咽道:“祁复,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什么都留不住?”
“白琢是世上最爱我的人,他说他要当守护我的骑士,可他出车祸身亡了,我没有弟弟了。明明我们坐在同一辆车里,死的不是我,而是他。我见他流了那么多血,我知道他很痛,我却救不了他,我好像成了害了他的罪人。”提起那场车祸,白清淮又止不住落泪。
“妈妈从此之后就变了,无论我怎么做,也修补不了她内心的裂痕。我想让她开心,但是好难。”
他泣不成声:“好难啊。”
他像个小孩,语言系统有一丝紊乱,放肆地在祁复面前哭着,说了好多藏在心底的话。
“爸爸也不一样了。”
他说,“如果没有我,他们一家三口说不定现在仍然和和美美的,我真的想要他们好好的。”
“我是不是没有资格过得幸福?”
指尖触碰到白清淮的泪,凉凉的,祁复心脏一阵抽痛,也跟着红了眼眶。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每次去白见山和兰潇的家,他都会感觉到压抑,为什么那是白清淮长大的地方,却被抹去了他一部分的成长痕迹。
白清淮是包容的哥哥,是懂事的儿子,和朋友在一起,经常是更会照顾人的那一方,和他在一起,也扮演着引导他的角色。
可白清淮既坚强,又脆弱。他也有伤痕累累的一面,也会需要一个避风港。
他要成为能够让白清淮心安的、可以为白清淮遮挡风雨的Alpha。
“不是。”祁复哑声道,“命运是不可测的。你我在命运面前都很渺小,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去奔赴更好的生活。”
“弟弟很爱你,是因为你一定是一个好哥哥。你出差还记得给家里人带礼物,说明你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白清淮,你没有对不起他们任何人。”
“如果白琢在天有灵,也希望你可以拥有幸福。”
“你很好。”
“你特别好。”
“不要怀疑自己行不行?”
白清淮抬眸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狐狸眼湿漉漉的。
“你可以哭。”祁复说,“但不要忘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白清淮一眨眼,泪珠就往下滚落,他捏着祁复的手腕,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想要痛快地哭一场。
哭到眼睛肿得像核桃,哭到眼泪浸湿了祁复的西装外套。
祁复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听到他的啜泣声,也落了两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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