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谁会没有点脾气,更别说是他们这种从出生就被捧着供着的人,惹怒他的后果也是十分可怕,以前就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暴发户,一朝鸡犬升天全然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当着他的面嘲讽他在疗养院的母亲。
那一晚,一艘豪华游轮离开停靠的港湾驶向公海,倒悬的人,不停滴落的鲜血,惨绝人寰的叫声,被血腥味吸引跃开海面的鲨鱼。
以及没有任何慈悲和容情的池砚西。
想到那个人的结局有几个保镖不禁替郁执捏了把汗,当众嘲讽池砚西自作多情,而且——看向池砚西手里剩下的半杯威士忌,好像还顺带着嘲讽鄙视了池砚西的信息素,那就更糟糕了。
池砚西的脸色的确十分难看,冷的能扒下一层霜来,后槽牙都被他咬出声响,才让他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失体面的发火。
放开几乎咬碎的牙齿:“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钟山领悟了池砚西的意思,用眼神示意其他人跟着他出去,池嘉一担忧的望着郁执,最后是被钟山给拽走的。
出去后钟山叫来了工作人员,简单说明后工作人员立即去到他的工作位,拿起遥控按下。
保镖们原本半开放式的休息间从两侧出现深色玻璃墙,沿着地上隐秘的轨道迅速向前,眨眼的功夫就将休息室完全隔绝成独立空间,玻璃墙汇合的那一刻绽放出裂缝花纹,从外看眼花缭乱更为里面增加了隐秘性。
郁执:这设计不错,他喜欢。
如果可以,回到三角洲后他也弄一个。
一声极其突兀的脆响,酒杯在郁执脚前砸碎,一片崩飞的玻璃碎片擦着郁执高挺的鼻梁划过,划破侧边那枚小痣,伤口虽然浅显仍泛出一道血痕,且有凝结成血珠滑落的迹象。
带着薄茧的指腹淡定地抹走那一抹血珠,郁执盯着手上鲜红的血。
池砚西:“不想当保镖就滚。”
郁执缓慢舔舐掉指腹那抹血迹,眼里的神采变得完全不同于平常,厌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危险的兴奋,仿佛捕食的蛛丝落在池砚西身上,无形中他已逃无可逃。
“我来提问,你来回答。”郁执不容反驳的开口,且不给池砚西反驳质问的机会。
“你能够说动池鸣戈把我开除遣送?”
池砚西自然是不能的,在郁执给了自己那一拳后他就和爷爷说过了,但爷爷少见的没有同意他的要求。
他沉默。
“你准备动用肮脏卑鄙的手段弄死我?”
“我才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
他池砚西顶天立地alpha,才不是那种卑鄙阴暗的小人。
“很好,看来留给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并不多。”郁执说着站起身,视线逐渐从仰视变成和池砚西持平,到最后完全站直时他的视线是微微向下的。
不太明显但的确如此。
生气的池砚西并没注意到他比郁执矮了大概那么1、2公分,不然绝对会大破防。
“什么方……”
“我更倾向于简单的武力解决,你——”郁执顿了下,“接受还是被迫接受?”
池砚西露出一丝茫然,过了两秒才转过郁执话里的弯,意思也简单,不过是他今天就是要揍自己。
有过交手经验,见过郁执灵活的身手,体验过对方的力气以及下手时的狠辣,他知道自己是绝对打不过的。
但他池砚西绝不认怂。
嗤了声:“动手就动手,真以为我怕你,今天要是我赢了,你——”
他将食指向下指去:“跪下来,叫爸爸。”
年轻的alpha张扬又痞气,明明知道必输却不失豪气,主打自信,输什么不能输气势。
只不过这个发言幼稚到郁执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握起拳头就向池砚西打了过去,拳头带着劲风,快到池砚西哪怕以最快的速度躲避还是被擦到了肩膀。
向后退了两步,桃花眼一瞪,甩起长腿就向郁执踢去,直奔郁执脑袋。
这一下如果能踢中,轻微脑震荡没跑。
池砚西满眼兴奋的期待。
而后期待落空。
脚踝被抓住,踢腿的动作被强势暂停让池砚西差点摔倒,修长五指把被西装丝袜包裹着的脚踝全部拢住,因为用力而深陷的指尖把原本就薄的丝袜压的几近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能够捅破。
池砚西也不是完全的软柿子,一只脚被擒住,劲瘦腰身绷紧力气,向反方向扭去的同时借力把另一条腿甩了起来。
身体腾空。
郁执从容地挑了下眉,反应能力不错,看样子是要组成剪刀腿,将自己绞杀翻转撞地。
这个战斗敏感度让他升起一抹愉悦,只是单方面的压制很无趣。
不过——
让对方成功并因此而开心,他也不想满足对手这种奢望。
甜头给一点就足够他戏弄对手。
举臂格挡,抓着脚踝的手同时向上。
池砚西的腿撞上郁执手臂,因此没能甩到郁执肩上,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向郁执的腰缠去,以免自己摔到地上。
紧实的大腿肌肉因为动作的变化,把西裤撑的满满当当,两只穿着高定皮鞋的脚在郁执的细腰后上下一搭,紧紧扣住,白衬衫被压出褶皱。
此刻的池砚西完全是挂在了郁执要上。
严丝合缝。
盘腰成功让池砚西又升起一丝希望,甚至觉得再努努力自己好像……就算不能赢,至少也能给郁执造成一点伤害。
这么一想,桃花眼中是熊熊战斗的火。
郁执瞧得清楚,这就是他想要的。
池砚西一手抓住郁执肩膀,一手用尽所有力气握拳,举起。
“嘣,嘣,嘣……”
他衬衫的扣子毫无预兆的崩开3颗,大片结实紧绷的胸肌漏出,年轻的体魄充满勃勃生机,细腻的皮肤都透着一种盎然的鲜活生命力。
郁执作为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近距离下他可以闻到alpha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像是雨过之后的青青草地。
十分清爽的气味搭配十分香艳的场面,有种违和但又恰到好处的矛盾感。
扣子崩掉的太过突然,两人都是毫无防备,郁执只差一点就被胸肌贴面,还好他先前松开池砚西脚踝向上的手一把擒住池砚西脖颈,将两人拉开了距离。
动作间,池砚西崩了扣子的衬衫又敞开了些。
在黑衬衫的衬托下格外的粉,又或者是alpha打架打出了火气,冲了血。
郁执并不在意alpha的*有多粉,猛地带着池砚西转身,把人狠狠惯到沙发上,几乎要把那喉结捏碎。
alpha手环的数值蹭蹭升高,池砚西并不气馁的继续挣扎,反抗,出击,一心要打到郁执,以至于他没意识到现在的他以一种被干的姿势窝在沙发上。
他们裤子的布料都紧贴在一起。
郁执适时的装作被他推动向后退了两步,池砚西反应迅速的从沙发向侧边翻去,试图先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但郁执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一脚踢上池砚西腿弯,踢的池砚西身形一矮向前扑去,他落下去的手掌如同不可逃脱的五指山抓住池砚西后脖颈,把想要离开的alpha粗暴地按在了玻璃墙壁前的装饰柜上。
柜上的琉璃花瓶倒下,鲜艳的玫瑰砸在池砚西脸上,砸红了他的眼尾,洒出的水顺着桌沿淅沥沥落下。
池砚西还在向后挥舞着手臂,被郁执用另一只手抓住,将他的手腕叠起向上用力一扯,都能听到他肩胛骨的哀嚎。
手被按在玻璃墙上的瞬间,上面又出现几道设定好的裂纹,同时还有咔嚓的声响,非常逼真。
池砚西至此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以及自由。
“你要打就好好打!你老抓我干什么!”alpha不甘心的咆哮,讨厌这种被压制的感觉。
郁执在他身后按着还想要翻身的alpha,可惜这个时候空不出手点根烟,不像在三角洲时手底下的人早屁颠颠为他准备好。
视线落在池砚西脖颈上,那个微小的凸起就是alpha的腺体,池砚西的信息素是威士忌的味道,也是他这次发疯的主要原因。
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信息素,腺体都十分隐私,公开谈起是一件很冒犯无礼的事情。
“alpha身上有一个和omega同样脆弱的地方。”
池砚西不知道郁执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是说心脏?
掐着他脖颈的手挪动,有着薄茧的拇指毫不客气地按下去。
郁执:“腺体。”
手下的皮肤瞬间红透甚至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没有任何准备的alpha发出不适的声响,随即震怒。
“把你的爪子挪开!郁执!我要杀了你!”
alpha被这一举动刺激的发了疯,挣扎的力气都变大不少,柜子被他带的摇晃,玫瑰花啪嗒掉落进地上的水滩里,激起圈圈涟漪。
“你居然敢、你居然敢……”
愤怒的alpha忽然闷哼一声。
郁执的拇指加重了力气,泛着白,恍惚让人觉得是能把那脆弱腺体按碎的力气。
池砚西的感觉从刚开始的酥麻变成了疼,疼的他出了汗,可除了疼之外又好像有什么在心底,在脑海深处滋生。
手环数值高到触发警报。
池砚西对这种疼痛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回神:“郁执!你到底要干什么!”
依旧愤怒。
不过哑了的声音沾染了欲望。
郁执碾着那发烫的腺体:“这是对你的惩罚。”
他以为他是自己daddy!
不甘心的想要挣脱郁执的控制,alpha的腰很有力气就差拧成麻花,不过依旧无法逃出beta一双手的束缚。
郁执有所感的垂眸,浅色眼珠流露出一抹见新鲜事的神色。
alpha的好身材不止是肩宽腿长腰细,除此之外还有胸大屁股翘。
以至于被按住双手和脖颈的池砚西,越想挣开他就贴他越近。
近到郁执的击*行状隐约都能看出来。
郁执发现了但池砚西还没有察觉,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不过alpha好像并不擅长骂人,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我要弄死你,我要你好看,咱俩没完,郁执我告诉你你废了!
郁执:“你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扭得欢实的alpha老实了,不过嘴还没老实:“你才像狗!你放开我!”
腺体被狠按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使他是alpha,腺体也应该是该被轻柔抚摸,温柔对待的。
外面钟山在敲门:“少爷,顾少到了。”
郁执松开手向后退开,磕出根烟点燃。
毫无预兆恢复自由的池砚西差点顺着桌子滑下去,抓住桌沿把自己撑住,手腕上留下一圈清晰指痕。
alpha神色微妙,腺体被狠狠欺负,其实他的退都软了。
“你等着,这事没完!”
郁执吞吐着烟雾,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只是他有些厌倦了这个游戏,池砚西不够有趣,来来回回不过是挥舞着无用的拳头和放着无用的狠话。
“我腻了。”
池砚西怔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腻了?
转念一想,谁管他什么腻了!
揉着手腕,余光中郁执正向门口走去,从他口中飘过来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就听一声淡淡的:“你很无趣。”
他揉着的手停下,眼珠卡顿式转了几下才转过去,满是不可思议的错愕和震惊。
郁执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beta的背影高挑又漂亮,说出的话却是伤人又无情。
池砚西活了20年,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无趣,他也没想到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杀伤力居然会这么强,甚至让他觉得屈辱。
他!池砚西!无趣!
顾晋庭和郁执擦肩而过,面容冷峻的alpha昂首阔步,世界索然无味的beta神色淡漠。
谁都没看谁。
顾晋庭径直去到池砚西身前,一本正经:“穿成这样,你下海了。”
池砚西从打击中收拢心神,不自然地扯了下衬衫:“你懂什么,这叫熟男。”
“所以熟男的穿衣风格就是不包二奶?你确定你没搞混熟和烧的定义与区别?”
顾晋庭是在能源研究室工作的,别管内容多炸裂,说话腔调永远是一板一眼,多听两句就让人昏昏欲睡。
池砚西还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口中包二奶的含义。
果然看着越正经的人,实际上越不正经。
他把衬衫又往一起扯了扯:“我熟的发烧行不行。”
顾晋庭认真思考给出结论:“健康就好。”
两人向外走去,池砚西没忍住问了句:“我真的很无趣吗?”
“就连探索世界能源这么有趣的事情你都觉得无趣,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你对有趣无趣的定义,所以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不过如果有人觉得你无趣,那一定是对方的问题。”
“为什么?”
顾晋庭无比肯定:“我的朋友不可能无趣。”
池砚西在感动之余又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听了一堆废话。
就很微妙。
回到聚会的房间前,他瞄了眼不远处的郁执,正低头听沈嘉一在和他说着什么。
所以他觉得沈嘉一比自己有趣?
抬手摸上还疼着的腺体,不自然地搓了搓。
池砚西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件事情上,丝毫没注意他以这幅模样出来,落在各家保镖的眼中将是一件多大的事。
没过今晚这件事就传了出去。
第一个人:“池砚西和保镖在休息室打了一架,战况激烈,衣服都撕碎了。”
第五个人:“池砚西和保镖在休息室战况激烈,衣服都撕了。”
第十个人:“池砚西和保镖在休息室大战八百回合,衣服都没穿。”
等流言蜚语传到第N个人时已经变成了:“池砚西和保镖激战,并让其他人在现场观看。”
等再传回池砚西耳中就变成了:“池砚西和800个保镖激战,不愧是S级Alpha。”
那一刻他想要澄清的心犹豫了,莫名还有几分骄傲。
郁执也听到过这个传言,还是被贴脸开大,明明是第一次见对方张口就是:“那800个保镖里包括你吗?不过你卖都卖了,卖谁不是卖也卖我一次,我保证让你回味无穷。”
alpha一脸猥琐以及势在必得。
郁执对此的回应是把刚点燃的烟按进了对方那张臭嘴,对方惨叫着,狗一样耷拉着被烫伤的舌头吸着气,不停挥手扇风降温。
郁执垂着眼睫俯视对方:“我喜欢玩儿这种,要试吗?”
对方连滚带爬地跑了。
“队长,你真的不怕得罪少爷吗?我知道队长你很厉害,我的意思是这里毕竟不是三角洲,帝都的天一半是池家的,队长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惹怒少爷了。”
沈嘉一苦口婆心。
郁执一个字没听,他决定今晚就回去和红姐撒娇试试。
“队长,你去哪?”
“我需要向你报告?”
沈嘉一脸色一僵,摇头:“对不起。”
池砚西走远后钟山拍了拍沈嘉一肩膀:“你这臭小子是中了什么邪,没看他看不上咱们这些人,你啊就别再热脸贴冷屁股了,你钟哥我看着难受。”
沈嘉一抠着手,没说话。
郁执从卫生间出来,挤了一泵洗手液仔细搓着。
镜子里又出现一张面孔,对方站在门口处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alpha长相邪气,即使被发现了也丝毫不尴尬。
“跟我,我给你双倍报酬。”
郁执扯了张纸巾,纸巾原本是没有香味的,只不过卫生间木质调的熏香放的久,让纸巾也沾染了香味,随着擦手香味又落在了郁执手上。
“我记得这里是辛意和狗不得入内。”
一下就被认出来的辛意耸了下肩膀:“山人自有妙计。”
“怎么样?答应我吗?我保证会比池砚西对你更好。”
郁执将纸丢进垃圾桶,转身走过去,一步步来到辛意身侧。
站定,举起手。
他问:“刚用纸巾擦过,怎么样?”
辛意瞧着那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匀称,皮肤虽然不够细嫩但十分白皙,指腹和掌心都有薄茧,让人好奇这只手的主人每天会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用来打灰击一定超塽。
“很漂亮。”辛意诚挚夸赞。
“审题错误。”郁执放下手,“我不喜欢这个香味,很廉价。”
辛意下意识的用力闻了下,空气中漂浮是刨木屑的气味,同时也是他信息素的气味。
吸进去的那口气一下就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身边已经没了beta的身影。
聚会凌晨3点才散场,池砚西喝醉了,一路都在嘟囔:“郁执,看我、我一记左勾拳……”
躺倒在座椅上的人挥手比划着。
老宋尴尬的向郁执笑了下,郁执则是按下按钮升起了挡板。
对于脏东西就是要眼不看为净。
高瀚扶着池砚西向别墅去,池砚西已经从左勾拳打到了回旋踢,只不过无辜挨踢的是高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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